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爱情大作战齐若蓝纯爱情人艾珈索命鞭柳残阳情在不能醒凌淑芬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明明如月 > Chapter 40

    Chapter40

    周禹给纪则临带来了纪崇武的近况,再埋下一个地雷后就走了。

    纪则临等人走后,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纪崇武不会乖乖地等着被踢出公司,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反击,想到当年父母的意外,纪则临的眼底就复上了一层寒冰。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重演。

    还有周禹最后不知是警醒还是诅咒的话,纪则临只要一想到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心情格外烦躁。他知道周禹不拆台并不是因为好心,他是想在他头上悬上一把达摩克斯之剑,以此来折磨他,同时手上也能有一个可以拿捏他的筹码。

    纪则临当然不会惧怕周禹,他真正在意的只是闻月。可以想见,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他曾像蝴蝶般对着她的人生扇动翅膀,以她的性格,一定会选择离开他。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所以他不允许它发生。

    午后,王瑾珍去休息,纪书瑜也被陈妈带走,回房间午睡。

    闻月看了眼时间,从大书房离开后,去了小书房。书房里没有人,她犹豫了下,走到纪则临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没多久,门开了。

    纪则临似乎在里面换衣服,一手打开门,一手还在扣着衬衫上的扣子。

    闻月眸光闪烁,垂下眼,快速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进来。”纪则临让开门。

    闻月觉得自己进他的房间不太好,便说:“我在书房等你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纪则临一把拉住了手,带进了他的房间。

    门一关,就与外面的人和物隔绝开了,在私密的空间里,连呼吸都是隐秘的。

    纪则临靠在门后,拉着闻月的手,让她面向自己:“就我们两个人,在哪儿都可以说话。”

    在书房和在他房间里说话差别大了,不过闻月了解纪则临,他有时候恶劣得很,如果她说了,他指定会让她讲讲两者的差别,故意惹她发窘。

    她现在摸清了他的脾性,才不会着了他的道。

    纪则临等了等,不见闻月开口,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低笑了声,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闻月才想起自己有话要问,她凝神想了想,很郑重地对纪则临说:“我小时候读《简爱》,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罗切斯特先生明明娶了妻子,却还是隐瞒事实,向简求爱,尽管我后来重读这个故事,也明白他有他的苦衷,但依然觉得这个行为不妥。”

    “你想问我是不是像罗切斯特一样有个妻子,或者说,有一个未婚妻?”纪则临问。

    闻月抿唇:“你有吗?”

    纪则临笑了:“闻月,虽然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讲道德,甘当一个滥情者,但是我并非是一个完全没有原则的人。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品格,但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忠诚。”

    闻月心头一动,眼底泛起了层层涟漪。

    纪则临接着解释道:“我的父母和叶鸢的父母是好友,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小时候他们的确有让我和叶鸢结娃娃亲的想法,不过最后被老太太给打消了。”

    “老太太是很讲自由民主的人,她觉得感情的事应该由小辈自己做主,长辈不应该包办。”

    “我和叶鸢其实说不上熟稔,只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才认识,倒是纪筱芸和她一般大,她们关系好。纪筱芸一直想撮合我和叶鸢,这次去伦敦,我本来是去见纪筱芸的,来的人是叶鸢,我也很意外。”

    纪则临这么说,闻月就知道他和叶鸢怎么会在一起喝下午茶了。

    “现在,闻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纪则临看着闻月,眼里透着笑意,他很满意闻月对自己的在意。

    闻月摇了摇头。

    纪则临噙着笑,开口道:“难怪今天去接你的时候,你说现在没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吃醋了?”

    “没有。”闻月快速否认,说完才觉得自己回得太快了。

    纪则临笑意更盛:“闻月,我说了,坦诚一点儿。”

    闻月不能欺骗自己,在听到纪则临和人有婚约的消息时,尽管心里明白这大有可能是个误会,但她还是被影响了情绪。

    “我没有吃醋,只是有点儿在意。”片刻后,闻月擡眼看着纪则临,认真道:“我并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纪则临闻言,神色沉寂,看着闻月的眼神忽的晦涩起来。

    闻月确认了自己想知道的事,解开误会后打算离开,奈何纪则临靠在门上不动,她只好开口说道:“我要出去。”

    “中午就别看书了,休息一会儿。”

    “我回自己房间休息。”

    “何必舍近求远?这里也有床。”纪则临拦腰抱起闻月,几步走到床边,把她放倒在床上,自己随即也躺了上去。

    闻月看着天花板懵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现在躺在了纪则临的床上,立刻就想要坐起身,却被纪则临擡手压住。

    “陪我躺一会儿,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乏得很。”纪则临侧过身,微阖着双眼说。

    闻月擡眼见他神态疲倦,不是装的。他这阵子出国处理工作,忙完又赶回国,这两天估计时差都没倒回来。她难得看他露出这么毫无攻击性的一面,不由心口一软,便也侧过身,静静地躺着。

    房间窗帘没拉上,午后一缕阳光穿窗而过,斜斜地洒在地面上。冬季,庄园的生灵或是去了温暖的南方,或是在休养生息,窗外连一声鸟叫声都没有,十分静谧。

    闻月本身就认床,何况现在在纪则临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闭眼安静地躺了十分钟,耳边听到纪则临平稳的呼吸声,以为他是睡着了,悄悄睁开眼睛往上看,才发现他并没在休息,始终睁着眼在看她,眼底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冬日室外寒风凛冽,白雪皑皑,和恋人一起躲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彼此,似乎别有一种浪漫的情调,叫人心醉。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或许是心有灵犀,纪则临和闻月都向对方贴近,默契地接起吻来。这个吻一开始是温和的、脉脉的,甚至是不经心的,纪则临的呼吸扫在闻月的脸上,痒痒的,她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快,笑声便被吞没了。

    纪则临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他翻过身,一手枕在闻月的脑袋下,无限度地加深了这个吻。

    身下的床像是变成了沼泽,闻月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她没有安全感,本能地擡手搂住了纪则临,想寻找可以将自己拉出沼泽的力量,却被他压着往更深处陷落,迷失了神志。

    纪则临的另一只手游移在闻月腰上,渐渐的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般的触摸,转而潜进了外衣之下,蛰伏片刻,游鱼一样逆流而上。

    他掌心温热,和衣物的温度无二,闻月被吻迷糊了,一下子没有发觉,直到……

    “别……”闻月倏地睁开眼睛,窘然出声,声音却软得她自己听着都陌生。

    她松开搂住纪则临的手,想摆脱他的掌控,身体刚一动,就被纪则临制止住了。他抽出手,埋首在她颈侧,低喘着说道:“别动,闻月。”

    闻月像是猜到了什么,脸上红得要滴血,却不敢再乱动。

    她就知道在书房里说话和在他房间里差别大了。

    纪则临压抑着体内的那一股冲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不再压着闻月,转而侧卧着,半拥着她,低头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后颈,哑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闻月一开始是吓着了,不过不是害怕,是羞怯。他们是恋人,情之所至算不上冒犯。

    她也平静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着庄园壮阔的雪景,忽而轻声说:“好安静啊。”

    纪则临将下巴轻搁在她的头顶上,问:“你喜欢热闹?”

    闻月想了想,说:“我的家在落云镇的河边上,河上有一座桥,镇上的人都喜欢站在桥上说话,有些小商贩还会在桥上吆喝做买卖,我以前读书的时候都不需要闹钟,一大早听外面的声音就知道天亮了。”

    “我有时候觉得吵闹,有时候又觉得这些声音很有烟火气,十分亲切,离开家久了,还会很想念。”

    纪则临垂眼:“想家了?”

    “有点儿想我妈妈了。”

    “你们学校要放假了吧?”

    闻月颔首:“我还要监督几场考试,结束后就没什么事了。”

    “到时候我送你回去。”纪则临说:“老太太一直牵挂着你妈妈的身体,我也应该要上门拜访下她。”

    “你要和我一起去江城?”闻月微讶道。

    “你不愿意带我去见见你妈妈?”纪则临语气上挑。

    “不是。”闻月回道:“只是有点儿突然。”

    “那我现在告诉你,等你放假,我要跟你一起回江城,你从今天就开始做心理准备吧。”

    纪则临简直霸道,闻月腹诽,但她并不排斥他的这个提议。

    和纪则临交往,闻月没有瞒着母亲,母亲知道这事后并未反对,甚至不感觉到意外,还说有机会想见见他。现在既然纪则临主动说要去江城,她也不拦着。

    “你能抽得出时间吗?”闻月问。

    纪则临知道闻月这是同意了的意思,遂笑道:“什么工作都比不上跟你回家重要。”

    闻月轻笑:“那等学校的事情结束了,我再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去。”

    “嗯。”纪则临低头,在闻月发顶上轻轻一吻,说:“老太太要午休一个小时,现在还有时间,你睡一会儿。”

    闻月到了午睡的点儿,也有些犯困,便闭上了眼睛。从纪则临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格外惹人垂怜。

    他从来没有贪恋过哪段时光,因为知道时间永不止步,即使留恋也是没用的,但此刻,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刻。

    纪则临能感觉到闻月现在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游离在关系之外,对他保持理智的冷静,天平另一端的重量在上升,但他心里却不能感到踏实。

    哪怕父母离世,他独自出国留学亦或是回国进入公司,从零开始,他都从来没有生出现在这样,如同走钢丝般的危机感。

    患得患失,纪则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居然有一天,他会担心自己没有能力留住一个人,而他要面对的对手,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