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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卿做好了被当众侮|辱的准备,也做好了殊苍云这个畜生的羞|辱|凌|虐,可是他反倒笑了。

    他似乎因为抓到了谢和很满意,说了一句:“你打开了圣女碑取到魔髓,又将我这儿子引出,我饶你一次。”

    他不再给容卿说话的机会,扬声道:“把殊和带回去,别动他,让他渡过化魔期。”横臂箍住她的腰,飞身而起朝着地裂的出口掠去。

    猎猎的风和奇特的气流涌动在容卿身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奇特的气流是从殊苍云身上而来,那是什么?

    ——“那是灵气。”青铜剑女子立即回应了她:“你刚刚开了灵窍。”

    什么?她开了灵窍?什么时候?是在刚刚谢和咬她的脖子时?

    容卿清晰记得当时一股热流灌入她的体内,她突然之间五感畅通,能感应到了身侧流动的“气流”那就是灵气?

    ——“你试试将掌心贴在殊苍云身上。”青铜剑女子引导着她:“将你感应到的灵气引入你体内,容卿。”

    容卿毫不迟疑抓住了殊苍云的手臂,盯着自己的手,心中不停的默念:引进体内、引进体内……

    她的注意力全在掌心,那掌心竟然热了起来,仿佛吸盘将萦绕的气流吸入掌中,流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殊苍云低下眼看向了被握住的手臂,莹白如玉的手细微的颤抖,明明在发抖,她却又主动抓住了他,是怕他将她丢下去摔死吗?

    人族的小圣女倒是惜命得很。

    殊苍云产生一种奇特的滋味,她那么像拂雪衣,可她又不像她那么决绝,他每次的靠近都以死相逼,她会主动抓住他,像个求生的小绵羊,有趣。

    容卿全然不知殊苍云在瞧着她,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掌上,那一股股灵力充盈进她体内,让她的身体变得微微发热,这就是修道吗?那她是不是能像仙祖们一样厉害杀了殊苍云这个畜生?

    她前所未有的兴奋,手指微微颤动。

    ——“你继承了容明照的圣灵根,只要一点时间你会像他一样厉害……”青铜剑女子怔怔说:“为何你会突然开了灵窍?明明殊和并未做你的玉鼎,他那时化魔要拿你泄||欲,为何你会开灵窍?”

    谢和没有拿她泄|欲。

    容卿擡手触碰脖子上的咬痕,他那时似乎送了什么进她的身体里,然后她就开了灵窍。

    是什么她不清楚,但她明白谢和没有想拿她泄欲,他想要给她什么护着她。

    他即便化魔也还认得她,对不对?

    眼前忽然亮堂起来。

    容卿被带出了地裂,直接被殊苍云抓着手腕抱上了一匹三头狮的坐骑之上。

    她被擒在殊苍云怀里,看见变成废墟的碑林之上站着一群殊苍云的半妖军卫,以及被挡在碑林外的仙门派道士。

    这里仿佛被殊苍云的人占领,他们齐齐跪下高喊着:“恭喜魔主取得魔髓!”

    一声声震荡碑林。

    她找不到黄二,也找不到她的三哥,她甚至没有看到殊月。

    只有国师戴雪站在半妖军卫之间,快步上前走到三头狮面前,对殊苍云道:“魔主陛下,请允许我与圣公主说几句话。”

    殊苍云垂眼看着她,眯了眯眼:“你就是拂雪衣在人族的小弟子?”

    国师是拂雪衣的弟子?

    容卿看住戴雪,那拂雪衣不就是这仙门派的仙祖圣女,圣女碑是拂雪衣的碑?

    破碎镜子里那个眉心一点朱砂的女人就是拂雪衣,对吗?

    青铜剑中的女子没有回应。

    容卿慢慢盖下了眼帘,若拂雪衣就是破碎镜子里的那个女人,那该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一生,她曾是仙人一般的圣女,心怀慈悲布道教导魔域中的半妖,也正是因为善良救下了殊苍云。

    却被他欺辱折磨,毁了她光明的一生。

    她的诅咒、憎恶、歇斯底里,是那么地让人心碎,她是被殊苍云活生生逼成了那样。

    真该死。

    殊苍云就算被剥皮抽筋,一刀刀凌迟也无法弥补拂雪衣这一生。

    “是。”戴雪再次说:“三皇子殿下恐怕无法参加圣公主的喜宴,请允许我与圣公主单独说两句话,将三皇子殿下的嘱托带给她。”

    她的三哥走了吗?

    不是豁出命也要救她吗?

    容卿没擡眼。

    殊苍云居然心情好了给了戴雪这个面子,他揽着容卿的腰将她放在地上,擡擡下巴:“去吧,人族的圣公主。”

    容卿却发现她的双手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捆着,无法挣脱开。

    ——“是殊苍云的缚仙索。”青铜剑女子对她说:“挣脱不开的。”

    容卿回头朝殊苍云看了一眼,他手指拽了拽,她腕上看不见的绳索就动了动。

    像是在戏虐她。

    戴雪也瞧见了,她脸色很差的请着容卿走到没人的回廊下,朝她深深地行了个礼:“圣公主莫怪三殿下,他是被我打昏送走的,若不如此他一定会以命相搏救您。”

    是吗?

    容卿只瞧着自己的手,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戴雪撩袍在她眼前跪下,“三殿下不止是您的兄长,他还是十二州的天子。在您走后圣上一病不起,恐怕撑不了多久,三殿下要担负起十二州,他只能与十二州共存亡,您明白吗?”

    她明白,她上一世就已明白了,父皇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三哥亦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是自己的,是十二州的祭品。

    “殿下。”戴雪眼眶微红,压着泪水低低与她说:“您是仙祖圣灵根唯一的继承者,我相信只有您能拯救十二州,像容家仙祖、像我师父那样,以身殉国,救苍生不受魔域侵害。”

    容卿擡起眼帘看住了她,戴雪束着男子的冠发,她是十二州唯一的女官,做到国师之位何其不易,容卿曾经十分钦佩艳羡。

    只是如今她在想,戴雪是拂雪衣的弟子,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唯一继承“圣灵根”的圣公主,将会有这一日?

    “您明白,臣的意思吗?”戴雪第一次在她面前称臣,对她说:“您活下来,十二州才有希望。”

    容卿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的“以身殉国”里包含了什么——要么她像仙祖一样以身灭魔主、重新封禁魔域。要么她像拂雪衣一样,被欺辱被折磨,拖住殊苍云,给十二州争取自保抗衡的时间。

    戴雪怕她早早自刎死了。

    她轻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下回廊,朝着高大的三头狮、朝着殊苍云一步步走过去。

    她不会死,若是要死她也会拼命拉上殊苍云,才不枉拂雪衣救她重生一次。

    她还要等着谢和醒过来,醒过来杀光他们,带黄二去过好日子。

    廊下的半妖军卫盯着她纷纷让开,她就那么走进去,如同自投罗网的鱼——

    三头狮上的殊苍云轻轻牵着手中的“缚仙索”,瞧着那单薄的圣公主朝他主动走过来,阳光金子似的洒在她眼角眉梢,将她照的雪人一般。

    他心中生出一种在拂雪衣身上想要得到,却从未得到的满足——她乖乖的主动朝他走来,对他伸出了手。

    “带我走吧。”容卿仰起头,擡起了被缚的双手,殊苍云的灵气那么充盈,她抓住他便能源源不断的吸纳入身体里。

    殊苍云低下头,勾唇一笑,弯下腰勾住她的腰将她拎到怀里,难得带着哄的语气说:“你若是乖,我自不会伤你。”

    容卿感觉手腕一松,那条看不见的绳索解了开。

    “回宫!”殊苍云扬鞭一挥,三头狮拔地而起。

    烈烈风吹的容卿睁不开眼,一只大手盖在了她的脸上。

    是殊苍云的手,真令她作呕,容卿扭开了脸——

    殊苍云的人离开仙门山之后,戴雪就吩咐随侍带着昏迷的三殿下火速离开魔域,回十二州。

    她特意用了半妖坐骑,一路上马不停蹄,在天色完全黑透时已抵达了魔域的边界,再往前就是十二州了。

    容玄琅在车中醒来,猛地探出身看见边界的界碑,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盯着戴雪,抓起马鞭一鞭子抽下,扬声喝道:“回头!回仙门派!”

    戴雪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一鞭子道:“来不及了,即便三殿下现在回头,也来不及救圣公主了,此时此刻恐怕早已礼毕。”

    她看见容玄琅怒意滔天的眼睛,他像是快要被逼疯了。

    她何尝不明白,自己的亲人被妖魔欺辱的痛苦,“殿下就算回头又怎样?您不过是死在殊苍云手上,根本救不了圣公主!不如现在立刻回十二州,用圣公主争取来的时间整顿兵力,早日杀进魔域救回圣公主!”

    容玄琅盯着她,嘴唇发白,紧紧抓着马鞭一口血吐了出来,那是他的妹妹,他的卿卿……——

    轰隆隆的鼓声如同雷鸣,那是魔主欢庆的擂鼓声。

    容卿坐在魔主殿的寝殿之中,她已经被狐貍妖女子服侍着沐浴更衣,只穿着单薄的纱衣散发坐在榻上等着。

    等着殊苍云结束一切来“享用”她。

    侍奉的狐貍妖女子退到殿门口,那殿外把守着两个庞然巨物,虎身豹头,在偌大的庭院走慢悠悠走动,双眼警惕的盯着四周。

    ——“怕吗?”青铜剑女子突然问她。

    容卿顿了一下,她如今怀里没有青铜剑,但她发现这把剑似乎是与她“绑”在一起的,哪怕她不小心把它丢了,下一瞬它也会自行出现在怀里。

    “是冷。”容卿抓紧单薄的纱衣,她知道自己在发抖,这寝殿里没有一丝明火,只有拳头大的珍珠用来照明,布置不是石头便是玉器,生硬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儿”。

    她冷的发抖,或许也是怕。

    她说不清,这一刻真到来的时候,身体比想象中更惧怕,但她想好了,既然逃不过,她就尽量在殊苍云身上得到更多灵力。

    她初开灵窍,方才用青铜剑女子教的方式打坐调息,灵气全部归纳入丹田灵海,可惜才刚刚筑基。

    太少了,她要更快更多的达到仙祖那样的大乘期,才能杀了殊苍云。

    她做好了准备,哪怕再可怕再痛苦也要忍着,在被殊苍云欺辱的时候,说不定……说不定她可以得到更多灵力。

    她不怕,不要怕。

    容卿手指冰凉的抓紧衣襟,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重复。

    ——“或许我不该把你带回来,让你重生。”青铜剑女子的声音变得很轻,喃喃对容卿说:“你是个好孩子。”

    容卿喉头变得酸涩。

    殿外不知是谁来了,狐貍妖侍女和看守的巨兽骚动起来。

    她紧张得脊背绷直,隐约听见,狐貍妖侍女笑着叫了一声:“十一殿下。”

    十一殿下?是殊月?

    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一道灰扑扑的影子猛然窜进了殿中。

    容卿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扑进了她怀里,她吓得忙要丢开。

    听见那毛茸茸的东西低低叫她:“卿卿!”

    她一愣,定睛看清怀里的毛茸茸是一只幼小的黑黄毛狼狗,那狼狗爪子死死抱着她的胳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黄二?”她不敢确信地低叫他,抱着他迅速起身躲到了沐浴的屏风后,“你是黄二?”

    那黑黄毛狼狗突然变成人身狗头,大爪子一把抱住了她:“卿卿!”

    他又叫她。

    是黄二。

    容卿又惊又喜,刚要问他好不好,怎么混进来的,黄二忽然抱紧她一抽一抽地哭了。

    “我把你和魔尊大人弄丢了……”他毛茸茸的脑袋挨在容卿肩膀上,哭的像个小孩儿:“我找不到你们,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们……”

    容卿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她抱住黄二:“不要哭,好黄二,没有丢,我……”她喉头发哽的也哭起来,“我也找不到你了,我怕你被抓了,怕你丢了。”

    黄二搂紧她,哭的声音更大了:“黄二没有丢,没有丢。”

    声音太大,容卿慌忙伸手抓住了他的嘴筒子,两个人泪眼望泪眼:“别哭,会被发现。”

    黄二的眼泪珠子往下掉,砸进乱蓬蓬的毛毛里。

    容卿看着他脏兮兮的毛毛更想哭了,“你好不好?你去哪里了?有没有被抓?”

    黄二在她的手掌下摇摇头。

    容卿松开了他的嘴,他抽泣着努力的不发出声音,只小声说:“狐貍妖、狐貍妖救了我,把我带走,带我来找你。”

    殊月吗?

    容卿没想到殊月会救黄二。

    “卿卿。”黄二哽咽着叫她,很怕很怕地问她:“魔尊大人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他刚说完,眼泪就掉的更厉害,抽泣的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只能将脸埋进他的手臂里,恶狠狠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从来不会丢下我让我找不见,除非他被大恶人杀了!”

    容卿难过的要命,伸手抱住黄二的脑袋,哑声说:“他没有死,我会救他,我一定会救他。”

    殿外突然传来殊月提高了的声音:“参见父王!”

    殊苍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