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颜羽棠竟然不知道，原来这段故事里还有这号人物，“你早就认识她了是吗？”
“对。我和断尘，还有她，差不多是同期的亲友。”月澜没有否认，“她的生日聚会，如果不是为了看她吃瘪，我都不会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看到比看到这个女神痛苦更让我高兴？”
联想到那次聚会，月澜和断尘相谈甚欢的样子，莫邪落寞的神情，颜羽棠的疑惑少了一大半。
“他们当初是情缘，你是他们的亲友，是这个意思吧？”颜羽棠在捋着他们的关系图，“那么道长呢？既然莫邪和他有交集，他应该也是你们圈子里的人？”
“很不巧，道长是个例外。”
“啊？”
“他看断尘不顺眼，三番五次的背后找人游戏里埋伏断尘，具体来说，是仇人。那时候我还没有和道长情缘，只是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故事。后来他放弃攻击断尘了，据说是莫邪做的和事佬。”
“哦……”
月澜又是讽刺的笑：“莫邪对断尘，一直都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不知道莫邪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道长才同意突然收手。
颜羽棠懂那种类似于攀比性质的嫉妒。
道长嫉妒和他同样人设的断尘，或者说现实条件根本比不上，才在游戏里想尽办法踩低。
但是这种小打小闹，只能显示出他的幼稚。
“听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两个是情缘，莫邪让道长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按道理来说……”
“是不是觉得我会万念俱灰，想着自杀还是怎么样？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应该和断尘有着到现在都没有断的交情，是不是？”月澜自问自答，“生命那么宝贵，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有一口气总好过成了一堆灰。莫邪拿那种东西威胁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求人。”
“莫邪？用那些威胁你？”
“她的嫉妒心有多强你是不知道。断尘当初交好的女性亲友也就那么几个，后来卸载游戏的卸载游戏，转服的转服。这种厄运轮到我头上时，我总算知道了个中滋味。”
莫邪，是要排除一切阻碍吗？
宁愿错杀，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危机来源。
“就因为你和断尘的关系好，她就要下手这么狠吗？”
月澜不置可否：“我不清楚她和道长之间还有什么样的交易，我只知道我是那场交易的牺牲品。”
“月澜……”
“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免疫了。在那个时候，我去求断尘，心里也没底。因为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来，他应该也是真心喜欢莫邪的，我不知道这样空口说白话，他会不会信我？就算信了，又会不会帮我？”她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但是很庆幸，我没有看错人。在我已经要放弃希望找别的路的时候，他帮了我，照片没有流出，而他和莫邪也玩完了。”
颜羽棠突然想起夏日的那个下午，和她一起骑车的慕容衍告诉她——
他和莫邪分开和月澜有关。
当初还以为是什么狗血三角恋，没想到……-
还没有来得及退出YY频道，颜羽棠就趴在桌前仔细画着人物关系图，可是越画，受害者从“月澜”偏离为“慕容衍”就越发的清晰。
月澜到道长再到莫邪。
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个牵制住一个，而作为金字塔尖的莫邪，显然可以同时控制住两个。
那么慕容衍呢？
颜羽棠又想起他曾经和她说的那个故事，儿子为救父母抢劫敛财，中途失手杀人，他到底算孝子还是恶人？
他说，如果他是父母那方，他就不会原谅这个孩子，并且以之为耻。
他还说，不是什么救急的事情，为什么那么多渠道偏偏选择损人不利己的一条。
颜羽棠再也联想不下去，颓然问月澜：“你刚才说，你是和道长喝完酒之后才发生那种事的？”
“是，怎么了？我酒量一直很差。”
“没什么，我也是。”
酒量不好，月澜是这样。
那晚的失去意识，颜羽棠也是如此-
小区路灯总是有些暗，颜羽棠站在窗前看了一阵。
月澜的话，她还记得：“都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了，谁也不是傻子。从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陪在断尘身边，和男女情无关，我只是感激。低谷期里的人，如果有人愿意给予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觉得要涌泉相报。”
“我知道，你们之间上次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断尘……他那么喜欢的一个号，说卖就卖了，帮会也不要了，居然带着莫邪一起双宿双飞，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而且，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一幕。”
“初尘，我希望你可以看清楚一点……人心是复杂，但是断尘，很简单。”
曾经，太多污秽墨迹洒在这张白纸上，已经让颜羽棠分不清真伪。
而如今，蛰伏半年等来的机会，她不愿意错过。
“你之前和我说的聚会地点确定了吗？”颜羽棠给月澜发消息。
“还没有，你有什么推荐？”
“来我这里。”
月澜表示担忧：“我只能提供这个选项，但是最后目的地到底会不会是你那里，我不能保证，都要看他的意思。”
“没事，你反正努力推荐我的城市就好。”
月澜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颜羽棠还需要一个人过来协助她。
双王牌，王炸全场。
颜羽棠又切换了聊天界面——
“刚才我听月澜说，你们到现在，还没定下来聚会的地点？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忙推荐一下我所在的城市吗？”
聊天框最上方，显示的备注昵称是：忘情。
“嗯？为什么要去你那里？”
颜羽棠想了想：“因为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我觉得你会非常喜欢。”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尽可能的推动一下，拭目以待啦~”
“再次拜谢。”
“那就合作双赢咯！”
合上手机，颜羽棠又看向楼下的路灯，喃喃自语——
“我一直以为看的很清楚，人心再复杂，一路上我也体验到了不同的套路。可是这次，是我错了。慕容衍，我来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