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阳看到两个人在门口僵持,立刻过来打圆场:“二少爷来了?有些事我正要找时间和你商量,既然你亲自上门,那就当着言言的面说清楚。”
“我记得原来教过秦先生……该怎么称呼她?”苏沐不由分说的把颜羽棠揽在怀里,眼里满是敌视,“她是我们家的二少奶奶,我的夫人,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秦先生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她从医院接回家里,到底什么意思!”
“你放开!”
怀里的女人突然发作,这力道竟是发了狠,火速从他怀抱里窜出来,小跑着去了秦微阳的身边,随后就是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偷觑他,不再多话。
“钟佩言,你!”苏沐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询问的目光又落在秦微阳的身上。
“我早就说了,这件事比较复杂,二少爷等听我说完原委再发火也不迟。”秦微阳依然是带着笑意,“正如你所见,言言她不认识你了,也不认识其他人,有关公司的一应事务,我都已经替她叫停。”
“不认识我们?!”
“因为那场车祸……不知道二少爷待在医院陪护,有没有时间看看新闻?重型卡车把轿车撞到了江边护栏上,整个人因为剧烈冲撞直接飞出车外,掉进了江里。”
听到颜羽棠经历的这些事,苏沐立刻不自在的看向地面,又觉得气势不能输一截,立刻关了屋门站在玄关附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言言的脑袋不小心碰到了,有些事情一时半会都记不起来,就连我,在医院解释了半天自己的身份,才获得了她的信任。”
秦微阳看着苏沐的表情,又特地补了一句:“不过二少爷放心,我是实事求是的介绍,并没有说别的。言言来这里,也是心甘情愿,并不是受人胁迫。”
“难道你就没有告诉她,她是我的妻子,她现在就是苏家已经过门的二少奶奶?!”
“我说了……”
“那为什么还跟你回家!”
一直躲在秦微阳身后的女人终于开口了,语气里除了谨慎,还有相当大的质疑:“秦先生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可是拿出了不少证据,现在你说我们是已婚夫妻的关系。那么请问,证据在哪里?”
“这还要什么证据!网上随便一搜,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苏沐的妻子啊!”
见他这么回答,颜羽棠心里的凉意渐浓:“既然是我的丈夫,为什么我出事这么久,你都迟迟不现身?你怪我没有去搜索那些八卦消息证实你我的关系,可是我却不小心看到不少你关心别的女人的新闻。既然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逢场作戏,什么妻子,什么苏家脸面,还重要么?”
“……”
苏沐本来以为,受到多重惊吓,又失了忆,只要他好声好气的解释,这个已经瑟缩如小兔子的女人总归是相信的。
可是没想到,经历了波折劫难,反而越发锻炼了她的嘴皮子工夫。有理有据,竟让他一句回敬的话都想不出-
A市人民医院特级病房。
“沐哥哥……沐哥哥……你在哪里?!”钟语柔从梦魇中惊醒,发觉床头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见了,一时间有些惊慌,匆忙伸手按了旁边的警铃。
值班护士匆忙往房间赶:“钟小姐,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钟语柔强撑着坐起来,透过门口的灯光往外张望,有些失望的问,“沐哥……不对,二少爷去哪了?”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那,李秘书在吗?这些天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那个男秘书。”
为首的护士也是有些为难:“陆小姐,二少爷和秘书早就离开医院了,也没人见到他们回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行了,没事了。”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钟语柔重重的叹了口气,拿出包里的那面镜子,借着窗外月光,解开了病号服衣扣,看向自己的左胸口:那里,是越发鲜红的印记,宛如是心脏在不停渗血,几乎就要耗尽了她的元气。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她喃喃自语,收起了镜子,又重新躺下。
心口的疼痛倒是逐渐在减轻,可是时不时的呕血却让她头疼不已。反复反胃想吐,却又担心再次呕血,着实让她心力交瘁。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让她有些不耐烦:“不是说了没事了吗?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难得这里清净,趁着他们不在,你妈又在牌桌上忙活,我来看看你。”
清冷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把钟语柔从痛苦中一把拽出来,她条件反射的僵直了身体,说话也逐渐不利索起来:“你……你这么晚,过……过来干什么?”
“耳边总是你妈在絮絮叨叨,烦都要烦死了。平常这里不是李秘书守着,就是二少爷陪着,我来了,还真找不到说话的机会。”阿笙放下背包,把椅子拉到她的病床前坐下,“毕竟,众人眼里,我是嫉妒你,见不得你好的。如果和我单独相处,说话说的你就要咳血了,还不都觉得是我害的?”
“怎……怎么会呢?”
“你也不必假装不知道,上次粥里有毒的事情,不也是第一个都怀疑我?”阿笙说的云淡风轻,“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件事调查到最后,居然也不了了之了。我以为他把你看的多么金贵,总归把凶手揪出来替你出气呢?”
钟语柔感觉身体从脚开始发寒,慢慢席卷全身,整个人开始抖的和筛糠一般。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转过身去,看向自己带着血缘关系的表姐——
“你也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了。每天晚上睡前不知道还有没有睁眼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阿笙轻笑一声,在她长期无表情的脸上绽放一抹笑意,显得有些古怪:“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二小姐,你是怎么得了苏家的青眼,又是怎么赢得苏家人的欢心,还需要我替你回忆吗?”
“不!不要!不许说!”
钟语柔大口大口的喘气,体力不支的趴在床沿,歪着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看着阿笙:“那已经是个秘密了,不是吗?”
“所以,现在保守秘密的代价,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