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的情绪崩溃,清音现在只剩下恨。
“需要我提供什么尽管说,我就不信了,他这个情商低的傻白甜除了渣妹还能有什么能耐?!”
我依然是托腮盯着她的电脑屏幕:“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你明明没有A游戏,甚至和我们在游戏里都有交集,为什么不承认?”
“我怎么说得出口?明明你才是我的同学,搞到最后反而你俩关系更好,我和你说了不就等于对她说了?”清音皱着眉,“我也没其他意思,我就是看不惯颜羽棠那副没了她我就会寸步难行的样子。所以她要干什么我都会插一脚。”
我叹气:“你真的这么想吗?她做什么完全是为了向你炫耀……离开你她会过得更好?你们相处时间比我更久,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
“清楚啊,学习好,性格孤僻,总爱黏着我,没了。”
——
我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她的宿舍:“其实住在集体宿舍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有人说说话,不至于太孤独。往后啊,你也别盯着什么有钱人看了,那样会很累。人家先天的金汤匙,和后天努力模仿出来的是不一样的,你会追赶的很累……”
“那找个穷光蛋就好了?”清音冷笑,“租房子都要借钱,没有那个资本就别去演什么英雄救美!”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在说苏沐。
——
刚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想起之前在苏沐那儿,颜羽棠和她也是有联系的,就放弃了问话。
清音见我不说话,继续讽刺:“不是我说,你别把她看的像我的救世主一样,我就没有救过她吗?!如果当时不听我的,在出租屋里待着,她往后还能干嘛?一辈子缩在那里,老了等着去跳广场舞?”
“你……那件事,你也参与了?”我慢慢握紧拳头。
“她说那个男的亲了她,还被她打了。”清音满面嘲弄,“我当时就告诉她,我讨厌这种喜欢揩油的人,而且和他接触之后,发现这是我最讨厌的直男,让她赶紧撤。反正她的世界里,有我没他。”
我仿佛明白了,前一秒对苏沐感激涕零的颜羽棠,为什么在回家后态度大变。
原来清音什么都知道。
因为她的介入,让苏沐所有的心血成了泡影,没有任何明面上的感激不说,颜羽棠对他态度的转变实在让人心寒。
我看着窗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多希望你说A的那天就真的A了,说和颜羽棠分开的那天就真的分了,永远都别回头。”
“不是我哭着喊着求回来的。”她笑,“她离不开我,而我未必离不开她。你应该知道,为了我的体面,她甘愿成了个小三,被人骂到转阵营。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意挡我路,刻意接近飞筠,让他把我踢出帮会,你以为我会主动去联系她?”
“清音,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无力。
“虽然很现实,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颜羽棠太感情用事了,她太容易把一件小事当做铭记终生的大事。”清音继续化妆,“一份早餐,一点哄哄她的话,翻来覆去和我说了好多次了。”
我想起颜羽棠和我提起那些事的表情:感激,幸福和温暖。
——
这些话,我都不方便告诉颜羽棠,所以长久的自我消化之后,我选择封存,不再提及。
而这时候,苏沐主动找上了我。
那天我在纯阳挂机——
〖苏沐〗最近你们还好吗?
〖我〗挺好的,有事吗?
〖苏沐〗嗯……颜羽棠的生日快到了,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一下?
〖我〗我的?不是她的?
〖苏沐〗我直接送她肯定不会理,反而还会骂我,不如先寄给你,你再转交给她吧……
他的样子太过卑微,我狠不下心来拒绝。
于是我收到了一条精致的手链,找个理由送给了颜羽棠,当然,按照苏沐的嘱咐,没有提他的名字。
颜羽棠责怪我的浪费:“就一个生日而已,干嘛这么破费?好几百,买点什么不好?下次啊,你买淘宝9.9包邮的,买一盒子送给我,我天天换着戴。”
“毕竟是生日,哪能这么随便?”
“谢谢……我是一个连父母朋友都忘记我生日的人,也只有你记得。”
我又是张口无言。
——
有关她上次和沁骨视频聊天的事情,她做了这样的描述:“我这里镜头挡住了,他也不介意。至于长什么样,现场本人我们都见过了,声音配上长相想要撩个妹子还是挺容易的。”
“只可惜是个渣。”我接一句。
她却感慨:“只可惜,我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妹子,我并没有爱男人的能力。”
这就让我又想起那个在书桌前边化妆,边嘲笑颜羽棠恋爱脑的清音。
“那……你们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我试图转移话题。
“那天晚上熬了个夜,他突然有兴致和我提他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从晚上聊到了早上五点。中途我睡着不下三次,还好我是听众,应几声就行。”颜羽棠回忆道,“不过关键词我倒是没有漏。他爸是开酒吧的,在当地规模还挺大,算是暴发户。然后初中就是开始做校霸,非主流时期都是一天一个女朋友的那种。进了大学才算有所收敛,慢慢修炼成了撩妹达人。”
“和你说那么多呢?!”
“毕竟好几个小时。”她并不是多感兴趣,“至于辉煌过去的真假我就不好判定了,我就当是真的好了。”
——
让我这个旁观者来评价颜羽棠和沁骨的关系,这么说吧——
沁骨在履行情缘的义务,但是并没有体现出颜羽棠的独特性。他们相处的很好,却也和众多情缘一样,平平无奇埋没人海。
这从侧面表明,他对情缘的态度并没有变,无论是谁,他都会这么做。
那么清音想借助颜羽棠伤害他的目的,怕是很难实现。
一个根本不动心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心?
对于我的看法,颜羽棠只是笑着问我:“那我找机会和他见面好了。”
“少开玩笑!”我立刻阻止,“他看到你还不得拔腿就跑?万一又是突然拔刀,这次都不知道往哪躲!”
她止住笑:“我是说真的,我要约他见面。”
“颜羽棠?你要干嘛?”
我为她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一般这种公子哥被约见面,十有八九就是饭店酒店两点一线,能做什么自行想象。
“不干嘛,就是单纯的见一面,把话说开。”她又补了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