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钝的人，此刻都会有了怀疑。
他们好像都互相了解彼此，似乎只要一个眼神，都胜过许多话。
“你和白月之前认识吗？”晚上回去，颜羽棠终于忍不住问他。
挽亦在黑暗中侧过身子看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说，你肯定会生气，或者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对你撒谎，我良心又不安。”
“说实话吧，我保证不会生气。”
他犹豫了一会：“她之前是我情缘，后来奔现了，成了女朋友，又分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挺早了，两年前我在那个服收你做徒弟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颜羽棠还想在问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憋了半天才开口：“那你当时收徒之后，为什么第二天就转服走人了啊？”
“她在其他服买了个萝莉号，我就跟着一起去了。”
似乎有什么堵在胸口。
颜羽棠一直以为再次相逢是她和挽亦之间的缘分，没想到和白月的羁绊才更深。
他当时收了颜羽棠的宿主做徒弟，因为她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颜羽棠宿主之前出现的女人，一起共度了几年的时光，没点感情都是假的。
“可以再和我仔细说说吗？”颜羽棠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反正睡不着，我想听听你以前的事情，你们的故事。”
“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什么好纪念的，对于她，我想起来的不算多了。”
颜羽棠又一次强人所难：“可是和你在一起之后，从一开始我就坦白了自己过往的感情经历，没有任何隐瞒，为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一次呢？”
“好，我说。”
挽亦整体的叙述很平淡，大多都是在颜羽棠不停“然后呢”的情况下，像挤牙膏一样慢慢回忆。
他说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甚至无趣的事情，避开了所有甜蜜的情节，甚至连最后分手也是轻飘飘的一句，缘由都不仔细。
“我现在的心态不太正常，明知道听你们的故事会难过，却还是期待从你口中听到。”颜羽棠伸手触摸他的脸，“你不想回忆那些，我也不逼你了，现在我就想问两个问题。”
“你问。”
“当时你是为什么喜欢她的？”
“相处多了就有了感情，她先开的口，我就同意了。”
“又是怎么分的手？”
“人往高处走，她想躺着赚钱，跑去做直播出卖色相，我觉得观念不一致，就这样分了。”
颜羽棠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挽亦也是清醒状态。
“我们承诺过，不藏隔夜的话，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
颜羽棠背对着他，回忆越来越清晰：“在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认出她了吗？”
“猜到是。”
“为什么？”
“因为她落地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特地告诉我是个琴娘号。”
颜羽棠莫名想到了那天的电话，可能是凑巧，也可能不是。
“那天你接了十几分钟的电话，是她吗？”
“是她。”
“为什么告诉我是个朋友？”
“她现在对于我来说，的确只是个认识的朋友。”
颜羽棠坐了起来，想自嘲：“所以后来你认出她了，她组织的见面，你就要假装陌生人，特意跑过来吗？”
“我来只是想快点见到你，和她无关。”
也许缄口不言是最佳选择。
颜羽棠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别管了，你要怜取眼前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这么翻篇吧！
可是不行，一想到白月那张脸，一想到她现在还在他们身边，颜羽棠就无法让自己佛系起来。
颜羽棠和亲友聊天：“有些话我现在都不敢直接和他说，我怕一时的负面情绪会在无意间伤害他。”
亲友并不知道白月这回事，还在乐滋滋给颜羽棠安利：“那你可以多和姐妹们聊聊天啊！白月小姐姐就很好，怀疑是不是学心理的唉，专业解心结！”
让颜羽棠去找她吗？
颜羽棠觉得是天方夜谭。
回去之后，白天颜羽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晚上还是一回去就和挽亦聊天，话题永远避开了白月。
游戏里，颜羽棠开始努力向师父洛微讨教，不再咸鱼观望。
“你怎么突然想插旗了？”
“就觉得pvp有意思，想练练。”
洛微就笑颜羽棠：“别练了，要练找你家那位去，他也可以教。”
“师父，你就当我想偷偷学手法，不好吗？”
“干嘛？不想让他知道啊？”他停顿片刻，“徒弟，我发现你最近都怪怪的，是不是因为白月啊？”
“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就挽亦和白月的事，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才这样。”他在那里感慨，“原先圈里都知道的一对，好好的就散了，至今也不知道啥情况。”
原来，又是颜羽棠一个人最后才知道。
听了洛微的话，颜羽棠顿时没了游戏的兴致。
匆匆下线之后，打开视频APP开始刷剧，首页推荐的《我的前半生》本来不是她爱看的类型，但是之前亲友安利过，再加上比较袁泉老师就顺手点进去一集。
边看分集介绍边快速过剧情，卡在贺涵冒雨给罗子君雨中送伞的那里——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大概她就是罗子君那种处境，被人深深伤害过然后整天忙碌，暂时还看不到光明的前路，只能尽可能的去努力。
不谈人品，白月最初给人的印象就是唐晶那样，挽亦呢？也许更适合那样的人。
顺着BGM点进云村，评论里的台词给颜羽棠当头一棒——
花瓶是没有攻击力的，生龙活虎才可怕。
再次见到白月的时候，她已经卖了琴娘号，改换了一个秀姐。
没有多余的外观，纯校服秀姐。
不知道是不是挽亦和她说了颜羽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亲自过来找颜羽棠说了很多话。
她说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没有当时的感情，现在顶多算是熟悉的陌生人，让颜羽棠不用介怀。
她还说曾经都是她太过年轻，一意孤行，才错失了这段感情，所以让颜羽棠珍重。
她更多说的还是，希望颜羽棠和挽亦好好的，她会真诚的祝福他们。
白月态度很好，也诚恳，颜羽棠没有办法回应什么过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