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最完美无缺的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而是有许多不可控因素造成的漏洞，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临时去弥补。”
“就像当时，我的身边有三类人——舍友，早就认识的管理，新一批帮众。所有人的注意点都在斩思为什么要打女人上，而不是研究我们背后的感情历程，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一样的理解，但是最终受害者都是我，而不是他。”
“突然觉得有时候，那些小说里的话应用于实际，真的挺适合我的经历。”
她一连说了好久，我默默听着，在公屏上看到那句适合的话——原来对一个人最大限度的控制是记忆的篡改。你想知道我什么？当我的过去我已记不起，我的未来无从知晓，我的现在一如你所见。你说，你想知道我什么？
被推的差点摔倒的斩思，因为身体的运动，牵扯到了伤口，那种屈辱感让他瞬间爆发：“碧落！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整我！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啊！你要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他不管不顾的继续冲过来，但是中间有太多人阻挡，他一个人的力量完全不能抵抗。
刚才推他的男人这次直接上去打了一拳：“你还来劲了？！本来就是个废人还需要毁吗？”
“等等！不要动手！”碧落制止了那个人，“这件事与你们都没有关系，不要闹大，不要在这里打……”
“谁让你假惺惺同情！”斩思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曾经的七绝一样，随手抓到工具就去打人。
这次被他拿到的是盘子，一下过去，恨不得立刻砸死她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歪了。
连老天爷都不愿意帮助他。
溯流和其他男生都按住了暴躁的斩思，碧落就站在他正前方，微微俯下身：“该了结了。”
这次是斩思第二次因为酒店闹事被警察带走，也是碧落相隔几个小时之后再次见到了眼熟的那几个警官。
女警在看到碧落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小姑娘又怎么了？”
“没事。”碧落摇摇头，苦笑。
被选中作为聚会地点的地方，就是这个警局所管辖的地区，如果报警，第一时间赶到的就是这批人。
而对于他们，碧落在凌晨的时候，已经打过照面了。
——
斩思依旧是半癫狂状态，口中还在骂骂咧咧，到场的几个人依然被分开审讯，碧落这次更加镇定——因为她相信，证人的自然表现，对于现场的描述，于斩思非常不利。
问到最后，又是那个女警进来和她谈话：“刚才那个就是你的男朋友？”
“是。”
“你们是因为游戏才认识的？”
“对。”
“现场证人里有一部分是第一次见面吧？还有几个我们今天凌晨才见过。”
“是，她们是我舍友，其他的都是游戏里的朋友，今天约好了吃晚饭的。”
“你说你因为失恋才做出跳楼举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吗？”
碧落与她对视，谁的眼神也不放过对对方的探寻：“……没有了。”
“你的男朋友反复强调他才是受害者，但是又坚决不提供任何受害信息，你知道背后原因吗？”
“……我不知道。”
——
女警放下了手中的笔：“小姑娘，一些连外人都大概清楚的事情，你说不知道？”
“比如呢？”
“你觉得我说的是哪些事？”
这是攻心的博弈，谁也猜不到对方的提问究竟几分真假，谁也不明白给出的答案要有怎样的考量。
“……就像你看到的或者听到的那样，都是真的。”
“我们在打电话联系他的校方，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她突然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接着问碧落。
“在酒店闹事，他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进了警局被教育，估计也通报了学校，这次……就放过他，算了吧。”
“……”女警把手中的笔拿起又放下，反复很多次后，“年轻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感情的事情可以放在后面，像这种不健全的感情你就趁早结束，不然迟早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吗？你们导员说你平常很优秀，我也不希望像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毁在了这种事上……”
碧落低着头听着，就像凌晨听她语重心长劝说自己一样认真。
——
大家先后离开了审讯室，女警做好笔录之后也让碧落离开，斩思被留在了最后一个。
“碧落姐，怎么样了？”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啊……”
“帮主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真不是个好东西！活该被抓起来！”
……
碧落清楚：因为心里带着不忿，所以说明证词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带上了主观情绪。
这些都无所谓，因为这种情绪越多，对斩思的影响越大，为自己开罪越多。
她木然的穿过人群：“对不起，今天吓到大家了，先回去休息吧，实在对不起！”
相继离开的人中，没有溯流。
他朝着碧落晃了晃手机，才慢慢走开。
——
“碧落，回去吧，不早了。”舍友有些难过，“真没想到这男的是这种货色，你也别伤心了！”
“没事，我等一等。”
“等什么啊！等他放出来把你打一顿吗？！这种人，离他越远越好！”
碧落的手机又在振动，她看了一眼屏幕——
「QQ消息」溯流：我做伪证了。
最终，碧落还是跟着舍友回了宿舍，开始给今天聚会的人一个个发消息道歉。
他们都挺宽容，对此并不计较，只是心疼她的遭遇。
这算什么坎坷呢？
她真正的遭遇会比这个坎坷万分，可惜谁也不知道。
碧落靠在**，看着天花板，等着溯流的电话。
她知道，斩思出来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找溯流商量对策。
只是这一次，没有什么对策，等来的是斩思的求和。
“你没有听错吗？他……求和？”碧落对此有些惊讶，“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没有，他跟我说了警官问话的事情，最后才提到了求和。”溯流声音低沉，“他之所以被困在里面那么久，有一部分也是我造成的，我不希望你有事，所以做了伪证，说他是同志，我真的很怕他在另一个房间会提到昨晚的事情，如果牵扯到了你，我不会原谅自己……”
“溯流！别这样，面对他不用想太多，真的。”碧落打断他，“所以，斩思和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