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的地遇到溯流，是碧落意料之中的事情。
“之前说好了，和他吃顿饭就去等我电话，怎么还特意过来了？”
“……”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知道，他这个人没有真正吃到苦头，就会死性不改，是他的答案让你失望了？所以你要来帮我？”
溯流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我实在是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最终差点……对他动了手。我不想听到别人这样的评价，那种语气就像再次糟践了她一样……”
“所以，听我的没错，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本来，斩思对于以西餐为主的餐厅是挺感兴趣的，平常带妹子吃饭没少去那些格调高的地方。
只是今天，他宁愿去中餐厅，拿着筷子和勺子远比刀叉要安全。
看得出来，碧落为了这次的求和晚宴还做了准备，最顶层的位置，风景应该很不错，但是在斩思的角度，总有种要被人推下去身亡的错觉。
进去的时候，里面光线总体很暗，只用几根蜡烛微弱的光照明，窗帘也是全部被拉上，说浪漫也浪漫，说压抑也压抑。
碧落就坐在桌子的一端，今天没有挽着马尾，酒红色的长发偏分，几乎遮住了左半张脸，与此同时，脸上大大的口罩也显得格外突兀。
“……落落？”
“坐吧。”
斩思朝着光线足的地方走，生怕暗处藏了什么东西，同时又不敢靠近碧落，几步路走的小心翼翼。
“怎么不开灯啊？这里挺暗，吃东西不太方便吧？”
碧落抬头看他，今天的装束，在他看来，只能看到她一只眼，另一只被碎发掩盖住。
因为没有取下口罩，氛围又不太对，他开始后悔来到这里。
“这种格调，你应该挺喜欢啊？”隔着口罩说话，碧落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平常带女孩子出去吃饭，大多数时候不都是爱来这类餐厅吗？”
“……落落，其实，我平常吧不是这样的，上次那个纯属意外……”斩思只能尴尬的回应，那种闷在口罩里的声音让他心里发毛。
“不是意外，从天下3起，每个游戏里到手的妹子，我统计了一下，你来这类餐厅来的最多。”
斩思猛的抬头努力直视她：“你……你在说什么？”
“是因为我戴了口罩，你听的不清楚吗？”碧落说着开始摘口罩，“这下可以了吗？夜冥尘「此处为斩思在另一款游戏ID化名」”
“……你是怎么知道的？！”
碧落把玩着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你玩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在那里默默关注着你啊，甚至……你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和我联系过的记录。你以为我们的相遇是偶然吗？成为你的情缘是被你顺利拐到手了吗？你错了。”
——
斩思被她的话惊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甚至感觉现在周围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无处藏身。
与此同时，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强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喝了酒的缘故，他极力克制着还是觉得太过难受。
因为无话可说，所以就用别的方式去倾泻内心的恐惧，他握紧了桌上的刀叉，迟迟没有切下一块。
“怎么？这就要生气了？”碧落放下手中的口罩，把自己的手机举起来给他看，“你现在想怎么样都行，用刀杀了我？还是把我推下去摔死？随便你。”
斩思看的很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通话状态：“你在给谁打电话？！”
“没谁，我舍友，那天凶你的就是我舍友。我就想让她听听我现在很安全，当然，如果你选择杀我，我也没办法，顶多拜托她给我录音做个证，或者打给急救中心抢救一下我咯……”
“我为什么要杀你？”他开始选择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碧落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动手切牛排，“就凭那天晚上……哦不对，应该到现在还存在生理不适吧？”
这句话，无疑是正面给了他回答。
——
斩思的面色开始变得非常难看，强忍着翻腾上来的恶心问她：“是你干的对不对？你原来不肯承认，倒打一耙说我是同志，你是受害者，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是谁啊。”她吃了一小块肉，“我一直都是受害者没错啊……”
“碧落！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好不好？！”斩思站起来，非常痛苦，“我不应该因为七绝抛弃你，都是她勾引的，我自控力不行，都是我的错！落落……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看你！在胡说些什么呢？”碧落笑的时候，被烛光映衬的有些可怖，“我都说了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了，你以为我在意的事情是你抛弃我这种事？醒醒吧！我宁可出家都不可能选择你的。”
《基督山伯爵》里，觉得这段话非常适合碧落——
Everythingwithhimwasmultiplicationorsubtraction，andheestimatedthelifeofamanaslesspreciousthanafigure，whenthatfigurecouldincrease，andthatlifewoulddiminishthetotaloftheamount。
在利益权衡方面，她的确把握的很好，总容量不变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削弱了斩思，毫不犹豫。
斩思缓缓坐下来，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求和：“落落……你说，之前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说，我跟你道歉！我什么都可以补偿！真的！”
“很庆幸我原来并不认识你，我是为了别人……”
“别人也可以！只要她点头原谅我，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可以做到的，什么补偿我都愿意给！”
碧落点点头：“好啊，我同意。”
“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非要这么激动干嘛？”碧落也站起身，酒红色的长发略飘逸。
斩思注意到了这点：“你不是说，这个是给你舍友带的吗？现在怎么在你身上？难道……难道当时我们泰山聚会你就……”
“已经弄脏了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带给朋友？”碧落摸了摸这顶长发，“我觉得我自己戴着挺好啊，完全看不出来不是吗？这颜色也挺炫……有关于聚会的事情我们一会再说，先听我说个故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