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以前，佟韵佳没有跟朋友、同学聚餐喝咖啡的经验，上了大学次数忽然多了起来，像要弥补之前不足一般，连没说过话的张泽凯都坐到她面前来了。
虽然好奇涂伶茜跟张泽凯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实际把人约出来谈，她又后悔做了这件事，完全超出她能力范围外了。
连看都不敢看他，这么问？
佟韵佳闷头喝饮料，决定全权让张庭芸出头。
“这次约我出来，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张泽凯丝毫不迂回，直接挑重点说：“寒假有一场比赛，太耗时间的事情我做不了。”
“放心，不是要你帮忙，是有事要问你。”张庭芸用手肘顶了下佟韵佳，发现她除了坐离她一点点外，没有其他反应。
好吧，只好中介来了。
把自己定义在中介的张庭芸只好开口问：“你跟涂伶茜这么回事？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预料不到张庭芸的问题，张泽凯明显怔忡了下，语焉不详地说：“个性不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会这么失常？”张庭芸压根儿不信。“有没有具体的事情啊？一句个性不合就含糊带过也太渣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张泽凯没好气地说。
“起码有实例可以叫涂伶茜闭嘴吧？”张庭芸当然看得出来张泽凯不想多说，其实她也没什么立场问，但状况真的有点严重，放着让时间这颗万能药治愈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老实跟你说吧，涂伶茜跟我没什么交情，是韵佳受到太大影响。涂伶茜没事就哭，想到就哭，还会突然爆哭，问她发生什么事还被凶，也不跟同学互动，就算你们个性不合，拜托你们祸害彼此就好了，别建立在无辜人士的痛苦之上好吗？”
佟韵佳偷偷地打了下张庭芸，悄声说：“你怎么这样讲啊？”
“实话实说啊，不然要怎样讲？”这种事情要她如何兜圈子啊？
张泽凯似乎被触动了，犹豫了下才问：“小茜她……还好吗？”
“每天鬼哭神嚎好个屁啊，再哭下去早晚暴毙。”
“庭芸，你太夸张了！”佟韵佳好想把吸管塞到她嘴巴里，请她安静。
“我有说错吗？你看你的黑眼圈，几天没睡好了？”张庭芸知道自己话说得夸张了些，但不夸张怎么套住张泽凯？“失恋难过是正常的，影响到别人就不好了吧。我们就想了解一下事情始末，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劝涂伶茜，总不能她失恋，室友被她哭得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宿舍吧？要考试了耶。”
“我……”
“你们在聊什么？表情这么沉重。”诸葛长斌信步而来，自来熟地坐到张泽凯旁边。
佟韵佳看着突然出现的诸葛长斌，傻乎乎地眨了两下眼。
“老大，你怎么来了？”张庭芸撑起假笑问，很怕被追究她带佟韵佳跟其他男人出来吃饭的事，连忙介绍。“他是涂伶茜的男朋友——啊，应该说是前男友了。我们正在问他为什么跟涂伶茜分手。”
“我知道。”诸葛长斌点头。两件事他都知道。他向张泽凯打招呼：“你好。”
“嗯。”张泽凯只是点头，反应迟钝，似乎对诸葛长斌有点感冒。
诸葛长斌挑眉，但没离开的意思，反而入局搅和。“韵佳说涂伶茜状况不太好，哭到她跟室友都要带耳机睡觉。感情的事外人不好说，只有你们才知道，不过分得不漂亮影响到别人，就有点缺德了。”
佟韵佳差点被饮料呛到。
直接上纲到缺德，你库存就多吗？
“慢慢喝，不够等下再帮你点一杯。”诸葛长斌抽了张面纸给她，宠溺又无奈。
张庭芸恨恨地抖了把鸡皮疙瘩。
“我知道了，我会再跟小茜说。”张泽凯站了起来，不愿多留。“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下，你点的餐还没来耶。”张庭芸喊他。
张泽凯头也没回地说：“给诸葛长斌吧。”
待他走远后，诸葛长斌才摸著下巴说：“他是不是讨厌我？”
张庭芸：“你可以回学校问问有几个男的喜欢你的。”根本全男公敌。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张庭芸笑容灿烂地回应，把话题转走。“老大，你怎么过来了？跟谁约了吗？”
“刚好路过看到你们，进来打声招呼。”诸葛长斌拿过桌上的菜单。“他点什么？”
“你要干嘛？”
“如果不喜欢就问一下还来不来得及换。”
诸葛长斌理直气壮到佟韵佳差点被同一杯饮料呛到两次。
“我问阿振有没有空，也叫他过来好了。”诸葛长斌拿出手机，才刚刷开萤幕就被张庭芸阻止了。
“他现在在忙设计图，你别吵他。”
诸葛长斌看了张庭芸一眼。“他压力太大了，不放松一下怎么迎来新的灵感？”
“关键时刻，就算我们喊他出来，他脑子想得也是设计图，反而因为不在电脑前而感到焦躁。”张庭芸坚持她的看法，还拉队友助阵。“韵佳，你说是吧？”
“啊？”完全状况外的佟韵佳突然接到球，根本不晓得要抛哪里，只好看向诸葛长斌。
“你就拿韵佳当挡箭牌吧。”诸葛长斌收起手机，又画了几道点心。
“老大，今天我请客，你克制点。”张庭芸一阵肉痛。
“不用你请，我付。”
张庭芸立刻加码：“那我要吃麻油鸭血。”
“多吃点啊。”诸葛长斌马上帮她点了一份。“吃胖点好宰肉。”
“嘶——”张庭芸倒吸一口凉气，巴住佟韵佳。“没关系，韵佳陪我胖。”
诸葛长斌似笑非笑地看她，吓得她赶紧放开佟韵佳。
“小气鬼。”张庭芸嘟囔。
莫名其妙换成他们三个人聚餐，很怕话题绕着公事跑，张庭芸全程心累地带着话题，把重心放到涂伶茜身上。
“他们两个人是出了什么事？我看张大凯还蛮喜欢涂伶茜的，个性不合分手不至于难过到失常吧，难道是他得了急病，不想拖累涂伶茜，所以跟她分手吗？”张庭芸开始放飞脑洞。
“韵佳寝室不是还有一个床位？”诸葛长斌牛头不对马嘴，佟韵佳纵使不解也点头附和。“你等下陪她回去住几天应该能把观察到的线索拼成一部故事。”
“你是在挖苦我吗？为了这件事住到韵佳寝室去会不会太夸张了。”就算她有八卦魂也不神经病啊，涂伶茜也不是什么电影明星好吗？
说起来她对涂伶茜的印象很普通，还中间偏下，虽然个性直爽不是坏事，但涂伶茜的直爽太容易伤害到人了，她不喜欢。
话虽这么说，张庭芸还是跟佟韵佳回宿舍。
正确来说是跟诸葛长斌一起送佟韵佳回宿舍，沿途考虑要不要回去收行李陪佟韵佳住几天。
“我真的没事，不是还有子晴在吗？”佟韵佳也不知道剧情是怎么走的，诸葛长斌说了句担心张泽凯跟涂伶茜摊牌时提到她的名字，把气出到她身上，张庭芸就开始考虑住进A304几天。“而且考完试就要放假了，剩没几天，没必要麻烦。”
“出意外只需一小时，甚至不到。”诸葛长斌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如果可以，他自己住进来的渴望。
张庭芸跟在后面，心里已经唱起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如果我没记错，她前段时间不是拉同学排挤你吗？”诸葛长斌忽而扔出一记重锤，把佟韵佳砸得晕乎乎的。
“我觉得还好耶。”佟韵佳不是没有感觉，但程度太低了，就没往心里去。
经过了迎新、抄袭两大事件，当事人另一方都落了个不太好的名声，其实没什么人敢惹她，她又独惯了，对她影响不大，反而还几个人想透过她接触Bluee或是交流技术，主动接近她。
这种有距离或是有明白目的的交流更让她自在安心，相较之下，涂伶茜带来的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说坦白的，都没涂伶茜失恋来得让她头大。
“你说什么？你是因为诸葛学长要跟我分手？你有病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三个人的脚步钉在原地，佟韵佳向诸葛长斌招手，要他低下头来。
“听起来好像是伶茜的声音。”
诸葛长斌真喜欢这种说悄悄话的感觉，佟韵佳明明是惊诧的语气，他却咧嘴笑了，反过来在她耳边说：“我们听听看另一个像不像张泽凯。”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的张庭芸出声问道，却换回诸葛长斌的禁声手势。
“你喜欢诸葛长斌。”另一方说话了，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听起来好像张泽凯。
张庭芸胆子大一点，她悄声向前，探头往转弯处看，没一会儿就踮脚往回跑，抿唇朝他们猛点头。
还真的是张泽凯跟涂伶茜。
三人交换眼神，各自禁声。
就听涂伶茜崩溃地说：“什么叫做我喜欢诸葛长斌？张泽凯，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喜欢诸葛长斌，所以我放手让你去追他。”张泽凯说完后，涂伶茜安静了好一段时间。
“你……你是白痴吗？我怎么可能去追诸葛学长。你就因为这个要跟我分手，你疯了吗？”
“不分手我才会疯，天天对着心里藏着其他男人的女朋友。”
“我对他只是欣赏，难道你就没有欣赏的异性了吗？”
张泽凯沉痛地说：“我就算有欣赏的异性，也不会去为难接近她的人。你呢？你在浮论上酸言酸语地攻击佟韵佳，还在学校里孤立她，亏你还是她朋友！我不跟你分手，难道要等你有机会摸到诸葛长斌旁边圈地盘，我再鼻子摸著自行退场吗？”
“你他妈的神经病！”涂伶茜气到骂脏话。
在旁偷听的三人以为涂伶茜会反驳张泽凯，岂知她甩头就离开，拐个弯就跟他们对上面。
死了一地尴尬。
“你、你们……”涂伶茜都傻了，眼泪吓到都冻结在眼眶里。
追出来的张泽凯也被眼前的阵仗吓到。
“嗨！”诸葛长斌还跟他们打招呼，完全不怕对方会因为羞愧而原地爆炸。
涂伶茜捂脸就要走。
“等一下。”张庭芸喊住她，看了眼张泽凯，硬著头皮说：“那个……难得人都到齐了，不如开诚布公，把事情讲清楚。”
浮游生物脑洞区——
诸葛长斌：佟佳氏，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为我吵架？
佟韵佳：你想重新投胎了？
大心有话：
2019新年快乐（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