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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的时间过的更快,仿佛是一眨眼,半年就过去了。半年似乎经历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回家过年的时候给老妈买了个皮包,给老爸买了条领带。在银泰买的,牌子我不认识,向来搞不清楚牌子的,只知道有价钱在,父母之恩不是钱可以回报的,但是有厚实的钱垫在里面对自己个人而言,总会觉得安心一点。

  回家那天已经是年三十了,在店里吃过年夜饭——现代人越来越会享受,便连年夜都不再愿意自己打理——然后就是看春节联欢晚会。

  传统节目了,不知道维系了多少年都一直没变,只是我不再爱放烟花,而春节联欢晚会也越来越象粗制滥造的D版书。

  一切似乎只是为了等候那0点的钟声,响起的前几分老爸就去阳台架好鞭炮,在钟声敲响的那刻,劈哩啪拉的凑热闹。

  又老了一岁。摇摇头,帮老妈收拾好散了一桌的零食,睡觉去也。

  春节过的很是惬意,母亲大人终于在我24岁这年明白假期里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在8点前起床的,从此放手任我睡去。我也很配合的睡他的天昏地暗,直到有天,被老妈拉起来让我去定蛋糕,我才发现,情人节,居然那么快就又到了。

  好象很多年没在家过过生日了。

  我的坐骑在高考过后的某天就象完成历史使命般神秘的不翼而飞,只好骑着老妈那辆小小的低低的脚都蹬不直的小BIKE。的632cee946db83e7a52ce5e8d6f0fed35小镇并没有什么好蛋糕店,亚都,元祖之类的,是看不见的,有个麦子香还好,但也只是听说罢了。

  我踩着小BIKE,随便找了家蛋糕店订下蛋糕,慢悠悠的在马路中间爬行。

  街道依然无大改观,和烂烂没出国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缩着脖子穿过并不熙攮的人群,没多少精神的,拜托,你试看看大早被人挖出被窝,若是精神的象爱抽筋的小燕子,那才是不正常。

  左顾右盼间,看见街道旁一小铺上挂着的成片围巾,浓烈的颜色格外刺目,我闭上了眼。

  我没有再上街,老爸去拿的蛋糕。

  晚饭吃的很是轻松,只是家里几人,互相碰了碰杯,说几句祝福,然后就是老妈收拾碗筷。

  我一个人跑上了顶楼。冬日的顶楼格外冰寒,迎面来的仿佛不是风,而是直接贴在脸上的冰块。

  小镇并没多少高楼,我家又处旧城,四周看去,都是明清的屋瓦,钩月在这样的天空里,分外孤寂。

  我躺在水泥地面上,眼里盈满天空的星辰,眼角有东西涌出,然后被风吹干,然后又涌出。

  良久,我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声,飞快的擦擦了脸,依然躺着没起身。

  来人走到我身边,蹲下。

  我的那片天空被一张不再青涩的俊颜填满。

  “HAPPYBIRTHDAY。”他微启薄唇,吐出问候。

  我扯了扯唇角,给他一个笑容:“谢谢。”尔后拍拍身边的地,“要不要一起看星星。”

  俊颜移开,眼前又是绚烂的天空,耳边有轻轻的呼吸声。

  “杭州再也看不见这样的天空了。”我轻声的说。能看见一两颗星星就不错,如果西湖的月色可以配上这样的星空,那才是人间绝色。只可惜,世事总无完美。

  “恩。”他低低的应了声。

  又是我说话吗?

  “我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每个人都有一颗守护星,从出生那时候开始,一直在守护你。”

  他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在认真的听。

  “我一直在想,我的守护星,会是哪颗?”我继续自言自语般,在清冷的风,在绚烂星光上,如梦幻般呓语,难怪古人会说逢魔时刻,夜色确实会让人自制减弱。

  “如果给你选,你会选择哪颗?”他终于开口,一道和这无边黑暗十分相衬的低沉嗓音,透着纯洁清亮的音质响在耳边。

  可以选吗?守护星也可以选吗?

  脑子里乱旋绕这样问句,手却已经自有主张的指向天际,直面着的那三颗连在一起的明亮星辰:“猎户座,如果可以,我选猎户座。”

  “为什么?”

  “因为在最寒冷的季节里,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就算不会为我做什么,但只要一想到他是我的守护星,就会觉得心暖了。”我的左手轻轻旋了旋右手戴着的戒指,“他们还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你相信吗,小冕?”

  他没有答话,细细的呼吸。

  我看星星,为什么星星的光也会那么刺眼呢,眼睛痛的厉害,想分泌液体缓和。

  “我……”

  沉默之后居然一起开口,同时轻笑出声。

  “你先说吧。”小冕清澈的声音象羽毛般掠过耳际。

  “小冕,我以后大概没有能力爱人了。”很轻很轻的语气,却象用尽我所有气力。其实不是没有,而是不敢再爱了。原本暗恋就是一件苦事,现在才知道,原来爱着人的逝去,是更痛的事,胸口被人活生生挖去一块的感觉,以后不想再经历了。

  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他的应答,转过头便遇上他澄净的眼。

  他在碰上我的目光的那一刻象被烧着一样立刻别开眼去。

  “怎么了?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坐起了身:“我忘了。对了,有个东西给你听。”他从衣袋中掏出mp3,将两只耳塞塞到我的耳朵里,一个超大的声音就在我耳朵边轰炸开。

  “猪欢~~~~~~~~~~开不开心,意不意外?米错,是老娘我啦!巴黎这个地方8好,真的8好,虾米都米有,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偷偷告诉你哦,老娘最近学了省下money的新方法——就是节约布料啦!没错,从布料上抠下钱来,哈哈哈哈哈哈,老娘真是天才。可是居然有不要命的人问老娘是不是被人包养了!!!气死啦!

  不说这个啦,老娘不在你身边,要好好保重哦,有什么苦活重活就都让小冕去做,老娘这个弟弟反正随你怎么使唤了。

  好啦。说的累死了。最后和你说一句哦:生日快乐,一定要快乐哦!“

  听完了。

  我楞了小会,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以烂烂的金牛个性绝对不会寄mp3回来……”

  “你不知道现在有个东西叫internet吗?”这回不只是笑容了,纯净无杂的声音里也满是嘲笑。

  这家伙……

  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我在沉闷了半天之后终于吐了一句:“目无尊长是要浸猪笼的。”

  他深深的看我,一字一句的迸出:“文盲,那是通奸。”

  啊啊啊啊,我抓狂的坐起来掐他,全身被抽尽的精神好象又回来了,狠狠掐了几把心理平衡后才想起自己方才似乎说了些乱七八糟象悲剧女主角的话。

  “小鬼,方才那些话不许乱传!”我抓着他的衣领,装着恶狠狠的样子对他说,“你就算传了我也不会承认的,知道没?”

  他抓下我的手,浅浅的笑漾开:“知道了。”

  没有了寒暑假,这年过的也实在忒快了。

  回到公司就看见办公桌上堆着的一大堆文件,叹气,就算我再热爱工作,看了这媲美珠穆朗玛峰的文件堆,也会有想哭的冲动吧。

  哭声平空的在办公室腾起。

  不是吧?

  声音实在配是太是时候,我都开始怀疑的摸自己的眼眶了,干的呀,那就不是我发出的声音了……

  循着声音看去—呀?办公室里怎么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椅子慢慢往坐在旁座的同事移去:“HI,HI,那who啊?”旁座恰好是办公室八卦中转中心,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她伏低身子,也压低声音:“你不认识啊?苏的小孩啊。”

  虾米?苏的?只知道她有个小孩,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大,奇迹……她看上去那么年轻的说。我满腹狐疑的又向那个小孩看去,正好看见苏在替他擦眼泪,满难看见苏这么温柔的样子的……看来确实是她的小孩了,我点了点头,移回自己的座位,奋战。

  11点45开始进入午饭时间。

  我是很鄙视日本公司的,严谨要求八小时工作制度,少分钟都不可以,总怕谁占了他便宜似的。

  平时苏都是和我一起吃饭,今天她有带小孩来,我开始筹措是不是该自己去吃饭了,犹豫了半天,终于抬起腿准备自己去吃饭。

  “小韩,等我一下。”苏的一句话却让我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她。对苏的感情有些复杂,她是领导,根据一般的职场书上说,和女领导的关系一定不可以太近,否则会太危险。我是个看书很杂的人,所以怎么也忘不了这些先人的经验。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为她的个人魅力所吸引。

  以前看电视什么的时候看见女强人觉得都是同一面目的,铁腕作风,可是到了现实认识了苏才知道,原来电视里的都有些平板,苏进退得宜,每次跟她出去开会,看她在会上笑战群雄都会觉得佩服不已。

  吃饭的时候,苏的孩子很乖的坐在旁边,根本不象早上那个会哭闹的小子。

  “苏姐……你孩子啊?”该死,想咬舌,我这问的什么话啊,赶紧问别的,“几岁了?”

  苏对我的第一个怪问题一笑置之,低下头和小男生说话:“小开,告诉姐姐,几岁了?”

  “9岁。”男童的声音果然特别清亮,难怪维也纳男童合唱团一直被称为天籁之音。

  “小开不用上学吗?”

  “还在放假呢。”苏说。

  对哦,幸福的孩子们。“为什么不在家里玩呀?”

  “哈。”苏忽然笑了,拍拍小开的头,“自己告诉姐姐。”

  原本乖乖的小开忽然一脸愤愤:“我不要在家里玩了,希拉里太凶了,我们碰到就要打架的。”

  “希拉里?”小开的人面未免广的可怕了吧“我朋友的孩子的洋名,最近住在我家,也是小开的同桌。”

  “妈妈。”小开有些抽泣了,“我真的不想回家了,也不想上学了,我和希拉里一见面就打架,在家里就是上面打,在学校上面也打,下面也打。”

  噗——我一口汤没含住喷了出来。

  “什么……叫下面也打?”容易让人误会的说。

  “就是在课桌下的脚踢来踢去。”苏显然已经听过很多次这个词语了。

  “妈妈~我可不可以去妇联告她?”

  天那,现在的小孩子9岁就知道妇联了咩?

  “不可以,还有,下回不要乱学你爸爸说话。”苏有些尴尬。

  “我没有学爸爸说话啊,爸爸说妇联告不了妈妈的,要到动物协会才可以。”

  绝倒。我拼命忍住笑,韩尽欢,不要笑,不许笑,笑了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想制止小开的话根本就来不及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扫了我一眼:“你想笑就笑吧。”哈哈哈,原来苏还有这么一面啊,以后该写本书,《一半是女人,一半是老虎》,不知道会不会受欢迎。

  “苏姐……”终于笑够了,我的声音开始有些迟疑,下一句话还拿不定该不该问。

  她只看了眼我的表情就了然了:“奇怪我结婚早吗?”她垂下眼睑,摸了摸小开的头,“女人能挑的时间有多少?结婚是勇气和运气。”

  “你……不象是这样想的人哦。”奇怪,按书里写的不该女强人该是看破红尘,努力工作,最后有个男人中的男人来征服的。

  “呵,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早结婚……”苏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而且,有些事你不试过,你不会知道什么对你最好。是的,那么早就有小开,确实对我事业有影响,可是我并不后悔。我们不能因为惧怕未来而拒绝幸福的到来。”

  好象很深奥,我似懂非懂的哦了声,埋头饭盒。

  2003年的上半年,有三件事让人印象深刻。

  有一件,是在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的,美伊战争。没办法,我对世界大事的嗅觉向来封闭的紧。

  第二件是哥哥的离去,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愚人节的玩笑。

  还有一件,就不论我多封闭都无法抵抗它的来势汹汹了。

  没错,SARS.最初是听老妈说的关于醋和板蓝根的抢购一空。当时是嗤之以鼻的,以为又是无聊小市民的杞人忧天。

  可是到后来的满街口罩茫茫,想当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99级的学生一定是最可怜的一批,因为最悠闲快乐的日子偏偏碰上了SARS,旅游聚餐都被禁止,我同情他们。

  西湖十几年第一次冷清,公交第一次空空的驶过市井,饭馆的厨师第一次孤寂的自酌自饮。

  我也有了许多第一次,第一次花了10元横渡西湖,第一次让公交成了我的专车,第一次,可以买到便宜5元的喷喷香的酱香排骨。

  真的是喷喷香哦!我深深吸口气,隔着塑料袋都闻的好清晰。

  我满足的提着一盒盒饭一盒酱香排骨晃晃悠悠的走回住处,路上都没看见多少人,也是,我住的朝晖七区是高危区,哪有什么闲人敢来逛的。

  “我爱的人,我爱的不是人……”走调的歌声在看见自己门前有个熟悉的人影在用一种很不赞同的眼光看着我的同时卡住。

  他就站在那,墨黑的眸子从我的脸上移到我的手上,眉心拧成一个好看的结,然后不给我任何开口表示一下我对他出现在这的讶异之情,带着火气的话就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外面买饭吃?”

  不会烧当然在外面买啦,难道让我饿死不成?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你到底有没脑子啊?”继续砸我。

  哗,这下不反驳也不行了。我指指脑袋:“敢问尊驾怎么称呼这个东西?”

  “猪头。”他不假思索就下了个定义,同时做近一步,一把夺过我的酱香排骨,以一种很潇洒的手法扔进了垃圾管道。

  我可爱的酱香排骨啊~我那还没来得及见面就命丧九泉的酱香排骨啊~“别看了。”他拉回有冲动想下管道和食物殉情的我,闪开身去,让我看他脚后一袋的新鲜菜蔬和一袋随身衣物,“我做饭吧。我刚回了趟家,学校戒严了,在外的人不让回去,我只好投靠你了。”

  半个小时后,餐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第一次出现泡面之外的家产食物。

  我吸着口水,有想念马太福音的冲动,感谢主,这一桌的佳肴啊,蚝油生菜,家常豆腐,开胃羹,还有借尸还魂的酱香排骨。

  “那我就不客气啦~”话没说完,我口里已塞的满满,好吃好吃,好好吃哦。

  小冕抓起筷子,却没有挟菜,含笑的看我狼吞虎咽:“好吃吗?”

  “唔唔唔。”没空。

  “那——我以后天天烧好不好?”

  “唔唔唔——唔?”答应完才想清楚他问了什么,急急咽下口中的菜,我停下动作,不对,好象有阴谋。

  “看什么……”他果然开始紧张,垂下头去玩弄手里的筷子,脸上也有值得怀疑的红潮。

  哈,被我猜中了吧。我得意的举起一只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一字一顿:“我,绝,对,不,洗,碗。”

  “啊?哈哈哈哈哈。”他吃惊的抬头,然后大笑,很豪迈的大笑,第一次看他笑那么欢,我却被笑的莫名其妙,他笑了很久,累的趴到桌上才小声的嘀咕了声,“猪拉到杭州还是猪。”

  我听见了,却不以为意,《不过两三秋》里说的对,“你知道,当一个人被骂惯猪以后,羞耻心会逐渐消失的,而且会和这种动物越来越惺惺相惜。想想看,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非大智慧者不能为。至于最后被送到屠宰场,那也是为人民服务啊。”

  如果有饭吃又不用洗碗,那当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猪又何妨。

  从那天傍晚开始,我过上幸福的猪样生活。

  特别是周末,总是在饥肠辘辘中睁开睡眼,在满室的香味中清醒。厨房里会传来温馨的锅铲忙碌的敲击声。

  我随便套件衣服,蹑手蹑脚的,在厨房门口张望。

  小冕利落的炒好木耳,盛起,又在锅里注入水,放入处理好的整鱼,他的背影放松的肌肉条理看上去如此心甘情愿而且还包含小小幸福。

  给猪烧饭会幸福吗?我皱着眉考虑了许久,还是觉得此题无解,因为我没给猪烧过饭。

  继续轻手轻脚的前进,以手为抢,顶在他的腰侧:“抢劫!”

  他侧过了脸,很浓很烈的幸福笑颜:“睡醒了?葱香鱼做好就可以吃了。”

  “哎呀~”我懊恼,“不好玩,你都不配合一下。这种时候你应该说:needmoneyno,needlifeone.”

  “好好好。”他妥协的举起锅铲,“needmoneyno,needloveone.”

  “喂,你英语死鸡没过啊?love和life都念不清楚。”我曲起手指狠狠敲了敲他的头。

  他又笑:“好啦,去客厅等着,马上就可以喂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