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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溺爱期 > 第39章

    第39章

    贺临洗好澡出来,头发还是湿的,下身一件黑色运动裤,上身纯白背心。

    流畅紧实的手臂肌肉泛着水汽,淌了一层水光。握着毛巾擦头发时,贲张筋道力量蓄势待发,显而易见身体主人日常的自律。

    他刚出浴室门时,就听到摩托车开动的声音,以为是施璟要去哪里,急促出来看,施璟还站在路灯下,方安下心来。

    “蒋献走了?”他疑惑道,随施璟的视线一同看向院外的水泥路,隐隐还能看到红色车尾灯在晕开虚弱光圈。

    施璟按灭手机,塞进兜里,“嗯。”

    贺临没再问,却是暗自窃喜,当是蒋献受不了了,知难而退,不愿再深陷这样自我纠葛的感情泥潭,自己跑到镇上的宾馆过夜了。

    他擡手放在施璟腰线上,也没有赘余的动作,轻声道:“你也去洗澡吧。”

    施璟褪下外衣给他,“帮我拿着。”

    贺临坐在院子等,秋天夜风凉意不减,他把施璟的外衣搭腿上,一点点拉平褶皱。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

    施璟的锁屏一直是她自己的照片,穿着天蓝长裙在海边沙滩的游客照。

    他脑子不可控地胡思乱想,这照片应该是大学时拍的。

    会是蒋献给她拍的吗?心底隐隐徘徊着一种难堪的好奇,迫切想知道施璟和蒋献是怎么谈恋爱的。即便明白知道得越多,会越难受,却还是无法克制地想窥探施璟的过去。

    施璟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眼瞳黑纯,粉唇饱润,轻轻抿着,惯有的倔强。她站到院子里,弯腰撒下厚重的湿发,用吸水发帽用力搓擦。

    贺临起身过来,接过发帽帮她绞发,“吹风机呢,快点吹干吧,别受冷了。”

    施璟往院门方向看去,华星秋月,溶溶皎光溢满静谧村庄,狗吠声由远及近,虫鸣越发聒噪。入耳声响里,没有摩托车的声音,蒋献还没回来。

    “你把椅子都收进屋里吧,我来关门。”施璟对他道。

    “好。”贺临提起石桌边的三把小木椅,往主楼进去。

    施璟拎起钥匙串,先把厨房小平房的门锁了。又到院口的铁闸门前,再次望向通往村头的路,水泥路面反射皎白月色,像一条平静的白色哈达。

    “小璟,还没好吗?”贺临在后方问道。

    施璟踌躇几经,只是把铁门阖上,没有落锁,蒋献应该会回来的吧,给他留个门。

    她转过身回来,站到贺临身侧,“好了,上楼吧。”

    主楼的门施璟也只是拉上,没有反锁。

    上至二楼施璟的房间。

    去年贺临和施璟回来过一次,那次他也是和施璟住在一起,耐晒的深蓝色床帘,香芋紫床上四件套,乳白色书桌上放着一盆毛线编织花,颜色很艳。

    “你要睡哪边?”施璟上前掀开被子。

    “都行。”贺临环视房间的格局,“吹风机呢?”

    “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你找一找。”

    贺临半蹲找出吹风机,插到书桌边上的插座,“坐这儿来,我给你吹。”

    施璟放下被子,坐到椅子上。

    头发吹干,贺临收好吹风机。站到施璟身后,搭在她肩头的手徐徐向下,撩开她披在肩上的黑发,吻在后颈。施璟放下手机,转过来看他。

    贺临稠黑的瞳仁温度升腾,浓厚的炙热锁在眼眶里,声色沉哑:“很想你。”

    自赌石事件后,两人的关系不冷不热,施璟也没再去南山路那边的别墅和他一起住,自己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甚至于施璟准备辞职,要回收旧电动车一事,都没提前告知过他。

    已有半个月,两人连亲吻都没有。

    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贺临捧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下去,热度在接触间丝丝缕缕渗甜,灵魂深处有原始的火焰在星火燎原。

    施璟抓住贺临青筋蟠扎的手臂,攀着他的身躯从椅子上起来,搂住他劲实的腰身。

    贺临托抱起她,让她脚底离地,抵在门上亲。嘴唇、额间、面颊、顺着下巴在到脖子,被他亲得啧啧作响,施璟脖子往后仰,难耐地咽了口唾沫。

    忽而眼前画像飞速倒转,贺临抱着她,三步并两步压到在床上,伏在她身上继续亲。

    “施璟,施璟”

    他低声唤着施璟的名字,叫得脊背失控地跟着颤栗,发抖。眼眶通红,若隐若现的湿意洇润眼角。

    施璟看着他,擡头抹去他眼角细细的泪痕,心里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别哭,不要哭,不要哭。”

    “我很难过,施璟。”他浑身卸了力,脸颓废地砸在枕头上,沉重的身体死死压着施璟,“我很难过,蒋献的出现,让我很难过你能明白吗。”

    施璟不明白,但还是抱着他,轻轻抚摸他浓黑的短发,笨拙地说着情话:“我明白,不要哭了。”她偏头,捧起贺临的头,主动吻他。

    这个吻把稍稍停歇的火苗再次点燃,贺临抱住她,在被子上滚了一圈,亲得难舍难分,骨子里酥酥麻麻地发痒。施璟想起来什么,突然攥住他的手,“这里没有套。”

    贺临和她十指相扣,举起来咬了咬他的指尖,虔心而庄重,“不做到那步。”

    拉过枕头垫在施璟腰下,撑起身子快速走到桌边,端起杯子漱了一下口,才回来半跪在床边

    施璟盯着天花板,视线渐渐模糊,意识被一道茫茫白光劈开,颤抖着越陷越深。忽然,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手边乍响,施璟被吓得灵魂出窍,脚背瞬间绷直。

    她正要摸索着拿手机,贺临却头也不擡,先她一步摸到手机。他都没看到屏幕,就精准地挂断了。

    没到半分钟,手机又响起来。

    这次施璟先拿过手机,是蒋献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住震颤的呼吸,接了电话,“喂?”

    蒋献那边还没出声,狂躁刺耳的狗吠声先传来,震得施璟耳膜发疼,紧接着是蒋献的声音,“施璟,我被你们村的狗咬了,你到底管不管!”

    施璟惊坐起来,愣住了,“你被狗咬了?”

    “好像是吧,反正车也翻了,前面好多狗,我都不敢回去了。”蒋献声音很大,委屈又急切。

    施璟赶紧推开贺临的头,忙站起身,一只手拿着手机,一手提上裤头,“到底怎么回事,你干嘛了?”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快点过来,在村头歪脖子树这里,好多狗呢。”蒋献催着她。

    “我现在就去。”施璟挂了电话,手忙脚乱整理好裤子。

    贺临扯过床头矮桌上的抽纸,擦过唇角晶亮的水渍,攒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蒋献翻车了,好像还被狗咬了,我得去看看。”施璟走到书桌边,找出两个手电筒,“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肯定和你一起啊。”贺临接过她手里的一个手电筒。

    两人一起下楼,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村口。

    蒋献蹲在歪脖子树下,摩托车孤零零横躺在一侧。两条老黄狗围着摩托车转悠,不算凶,津津有味在嗅着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哪里被狗咬了?”施璟阔步跑过去,手电筒白亮的光往他脸上照,精致俊美的五官显露昭彰。

    蒋献擡起手,挡过刺眼的光,“不知道咬没咬,我刚才摔车了,它们一直围着我转。”

    “咬没咬你自己不知道?”施璟很生气,怨气上头,用力扯他胳膊,连拉带拽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到底哪里疼?”

    “腿上”蒋献低眉垂目,小声说道。

    施璟将手电筒的光打到他小腿上,“哪里?”

    蒋献微微朝前,踏出左脚,“这儿有点疼。”

    施璟没好气,声量提高大声吼他,“裤子拉起来啊,不拉起来我怎么看!”

    蒋献弯腰卷起裤腿,在白炽光照耀下,也没发现什么伤口。施璟又把手电头转到他的右腿,“这条呢?”

    蒋献言听计从,继续卷起右腿的裤脚。还是一样,没发现被狗咬的痕迹。

    “咬到哪里了?”施璟拿手电筒,朝他上下左右地照。

    蒋献把两只裤腿都放下,低声喃喃:“那应该是没被咬到,我刚才吓坏了,感觉错了。”

    施璟目光不善瞪着他,咬牙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叫上贺临,两人一起把摔在地上的摩托车扶起来。

    这才发现,蒋献买了一只烤鸭绑在车后架。估计是烤鸭的味道,把两条老黄狗吸引过来,烤鸭的纸袋已经被两条狗撕开,鸭腿都被咬掉了。

    施璟解开绷绳,索性把整只烤鸭都丢给两条狗。两条狗叼着烤鸭,很快跑进远处草地里。

    她骑上车子,想把车开起来,发现链条松得厉害,现在大晚上的,懒得调了。把车停在路边,打算明早再来弄,“先回家吧,把车先放这里。”

    蒋献磨磨蹭蹭跟过来。

    施璟一边走一边骂他:“晚上开车不看路是吧,链条松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啊。还好是摔在村头,要是摔在半路,谁去看你,死外面算了!还买烤鸭,你不买烤鸭,狗会围着你转?”

    蒋献耷拉着脑袋,小声辩解:“我一到村口,那两条狗就追着我跑。”

    “还顶嘴,你不作妖,它们会追你?一天天的,下地磨洋工,开个车也能摔,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怎么就没摔过一次呢?”施璟嘴上不停,差点踹蒋献一脚。

    蒋献低头默默听训,不再反驳,心里却打碎蜜罐一样的甜。

    即将接近院子门口,蒋献总是暗中不停碰施璟的手背。施璟忍无可忍,正想骂他,手里却被塞了一个小盒子过来。

    她稍稍背过贺临,垂眸一看,是一盒安全套

    忙不叠把安全套塞裤兜里,双目微眯,鄙夷地瞪蒋献。蒋献哀哀切切看着她,委屈巴巴,嘴唇张了张,到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各回各屋,施璟带着贺临进了自己的房间,蒋献就睡在他们隔壁。

    贺临道:“他这么晚上出去干嘛?”

    “不知道,发神经呗。”

    贺临圈住她的腰:“还想要吗?”

    施璟起先说不要,但窝在被子里亲了会儿,兴头又上来了。贺临抱着她,摸索着她的衣物,那盒避孕套掉出来,他拿起来看,“不是说没有吗?”

    施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在柜子里发现的。”

    “怎么放到口袋里了?”

    “我害羞,就直接塞衣服里了。”施璟缩进被子里,故意搪塞。

    贺临笑了,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还会害羞呢,那关灯好不好?”

    他擡手按下灯的开关,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外头夜黑风静,屋里热息氤氲

    蒋献贴墙窃听,屋里隔音不算好。即便施璟和贺临尽力不发出声音,蒋献还是能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他背靠着墙,滑坐在墙角,仿佛掉进了一个冰水积成的漩涡,被水卷得越来越深。心里的魔障一夜之间疯狂起来,一拳砸在墙面,拳头带着凛凛风声,想杀了贺临。

    次日,施璟醒得很早。

    贺临起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他拉开窗帘往下看去,施璟蹲在院子中间,对着塑料桶不知在搅拌什么。

    他起来先收拾了房间,被子铺平,把昨晚用过的纸巾和避孕套都装进黑色垃圾袋,打算等会儿拿去扔在村里的垃圾站点。

    出了房间,发现蒋献房门半掩,门口丢着一张小票纸,他顺势捡起来。略略一看,却发现超市里买避孕套的小票,票据时间是昨晚八点四十八分。

    贺临很快明白,昨晚那盒避孕套,是蒋献摸黑开车去镇上买的。

    他突然有点站不住,一手撑着墙,大脑好像抽筋了,愤然间理智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他没有什么青梅竹马,也没有过什么要好的异性朋友,他理解不了施璟和蒋献之间所谓的“朋友”关系。

    会有这样子的发小吗,从小一起长大,同居谈恋爱,分手后还帮前任买避孕套,这是什么扭曲的关系?

    贺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像施璟和蒋献之间分分合合游戏的一环,他如何都代替不了蒋献在施璟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