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人吗
岔路口前面几十米就是早餐铺。
罗薇薇勾凡一航脖子的动作完全是出自大哥当久了，下意识做出来的，心里无比光明磊落，可对上了王小图投过来的八卦视线之后，她的耳朵瞬间就跟烧起来似的，红到发烫。
她松开手，轻咳了一声，维持着淡定的脸色走上去，说：“图，把你家菜单给我。”
王小图听着罗薇薇一本正经的语气，差点还以为自己家这小铺子真有菜单这种东西，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没菜单，东西价格都在小黑板上写着呢。”
王小图这话没有任何毛病，可关键她刚才一副大款样，凡一航还站在身后呢，她面色一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凡一航：“想吃什么…你跟她说。”
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凡一航也不揭穿她，跟王小图要了一碗白粥和两个烧麦，走到罗薇薇坐的桌子对面坐下。
“你不吃？”凡一航擡眸问她。
罗薇薇但笑不语。
很快王小图端上来凡一航的早餐，以及罗薇薇的早餐，笑眯眯地说：“祝两位用餐愉快。”
罗薇薇嗔怒地瞪了王小图一眼，后者早已经开溜，像是生怕自己当了电灯泡，故意站的离两人很远。
王小图做的太明显，弄得原本光明磊落的罗薇薇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一改往日的吃相，细细地嚼着烧麦。
凡一航安静地喝着粥，片刻后扫她一眼，道：“怎么？胃口不好？”
“啊？”
凡一航提醒：“你平时吃东西不是这样的。”
罗薇薇懊恼地瞪他一眼：“怎么的？我吃相不是一直这么优雅吗？”
说完，她赌气似的，一口把剩下半个烧麦全塞进了嘴巴里，看得凡一航生怕她噎到。
好不容易把半个烧麦吞下去之后，她带着一丝丝无名火气问：“你今天穿的跟个孔雀似的，怎么的？要相亲还是要联谊啊？”
她的语气很酸，酸的跟柠檬似的，但凡一航这个木头还是没听出来真正的意思，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眼神似在询问：“他穿的还不够暗吗？”
除了最里面一件白色短袖，全身都是黑的。
罗薇薇不想搭理他了，反正她是自己气自己，低头专心吃着早餐，只不过这回她没再装淑女了，反正她的吃相，凡一航比她自己还了解。
大快朵颐吃完了早餐，结账的时候罗薇薇确认道：“没别的想吃了？今天可是我请客。”
“嗯。”凡一航摇头，他本来就吃的还没罗薇薇多，更何况还让一个女生请客，他更是胃口不大。
“一共十二块。”王小图听到罗薇薇是请客，没把“不用钱”三个字说出口。
付了钱，罗薇薇看向王小图：“小图，跟我们一起走吗？”
王小图回她一个暧昧的眼神，问：“你说呢？”
罗薇薇真想锤她脑门，瞪她一眼后跟凡一航一起走了。
但走出去没多久，凡一航停住了脚步，说：“你先去学校吧，我回家一趟。”
罗薇薇本想问回家干嘛，但她看着凡一航那张闷葫芦脸以及想起梦境里都出现的年级前五十心里就来气，什么都没问，自己一人走了。
罗薇薇什么都没说，可凡一航就是感觉出她生气了。
但他这个性格，知道罗薇薇生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看着罗薇薇走远，马上到路口了，他这才折身往回走。
罗薇薇心里憋着股无名大火无处发泄，直到坐上去学校的公交车，看着沿途倒退的风景她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哪里是在生凡一航的气？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气她自己考不到年级前五十。
可她仔细又想了想，凡一航也没说年限啊，这个学期考不到，那还有下个学期，下一年。她还有两年时间呢，急什么？
万一到了什么时候，她虽然还是考不上年级前五十，但是她已经不喜欢凡一航了呢？到时候，凡一航求她她都不带回头的！
她越想越乐，还站起来给一位没座的老奶奶让了位。
“看不出来，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热心。”旁边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罗薇薇一愣，转过头的时候就对上了丁言煜的视线。
丁言煜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坐的座，意思很明显：坐。
罗薇薇知道推脱不过，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了。
“你去哪里呀？”她问。
“去报道。”丁言煜顿了下，补了句：“新单位第一天上班，担心迟到，所以提前去。”
罗薇薇看出他的紧张，一拍他的手臂道：“加油！大工程师！”
丁言煜点点头，想到昨天看到的那抹清冷背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过了两站罗薇薇下车才跟她说了声“再见”。
“晚上见！”罗薇薇挥手，跳着车后门台阶下车。
她到教室的时候值日生刚开门，今天的值日生恰好是娄美彤，两个人撞到，娄美彤率先开口问：“怎么样？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昨天的态度吗？”
昨天她的态度可是再也不喜欢凡一航了，她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罗薇薇下意识有点心虚，别开眼，咳嗽两声说：“还是昨天的态度。我决定好好学习，先搞好事业，再去想别的。”
“哎哟？你这悟性，刘姥姥给你上小课了？”
“说什么呢？”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罗薇薇帮娄美彤打扫卫生，刚走到走廊准备去倒垃圾，结果迎面就看见了凡一航，她当即整个人呆住了。
不因为别的，因为这家伙从“黑孔雀”换回了一身再保守不过的校服。
“你…”她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把衣服换回去了？”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走廊没人，不然听到这话非得八卦一阵不可。
凡一航什么都没说，只是擡眸看了她一眼。
不是她说的，那身衣服像孔雀吗？
罗薇薇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感觉麦芽糖在心里化开了。只不过当她走上前，看到凡一航的校服外套还是湿的的时候，美眸一瞪：“没干你就套上了？”
凡一航又是看了她一眼，这一次，罗薇薇深感愧疚。
难怪凡一航一改往日常态没穿校服呢，合着是校服还没干才穿了自己的衣服，结果她还一阵冷嘲热讽，她这还是人吗？
“我想起来了！”罗薇薇放下垃圾桶把凡一航把教室拽，说：“我座位里还有一件外套，干的。”
她说着，从抽屉里摸出自己的外套塞到了凡一航手里，满脸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