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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男女之间,身体的亲密似乎总能带来关系的进步,要归结于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分泌。

    分泌到峰值时,整个人都会陷入虚幻美好的梦境中,不愿醒。

    梁今月之前尚有几分清醒,虽然也有几分飘飘然,但还是警醒自己不能太过沉沦。他喜欢她多少,她绝不能超出太多。

    但他取悦她时,她满脑子都只有那个校服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的少年,那时他对她很冷淡,她想和他说一句话,都要想很久的话题,就怕话题没意思,他不理她。

    现在他这样样虔诚的姿态伏在她的双膝之间,只是为了给她快乐。让她连日来的等待和辗转好似都得到了回应,心里满得不能再满。

    现实和回忆交织,他给她的让她不禁迷惘,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对她这样好?

    更令她无措的是,她仿佛全身被他点燃,恨不得要为他燃尽才好。

    她才发现,她告诉自己不要太沉沦,其实根本做不到,她好像白长了这些年月,只要对象是他,只要他给她一点点好,她就想把全部的自己献给他。

    ……

    江序轻捏着她的下巴又去看她,梁今月也擡起头了,他眼中有稍纵即逝的情绪,她没看清。

    隔了会儿,他摸着她的后脑勺再次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上,清沉的声音飘进她耳里,“你还喜欢什么?”

    梁今月闭口不答,软声说,“你再亲我一会,好不好?”

    她比往常更黏人了,江序去摸她的脸,沉吟片刻,“亲五分钟就睡觉?”

    梁今月点点头。

    她的下巴被挑起,微仰着头,他的唇贴过来,很有耐心地亲着她,触碰,舔舐,厮磨,很温柔,不带任何情.欲色彩。

    梁今月吮了吮他的舌尖,他有半秒的停顿,然后摸了摸她的后脖颈。

    五分钟结束,梁今月很守信用,“睡吧,你提前回来,是不是加班了?很累吗?”

    江序回答得简单,“不累。”

    他的手在她背后轻拍,哄她睡觉一般。

    梁今月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也没睡着,背后的手拍她的动作渐渐停了。

    她轻声喊:“江序?”

    很安静。

    梁今月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听了一会儿,喃喃道,“你能不能一直对我这么好?我……”

    即使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她也说不出来剩下的话,好像有千钧重,让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心里有甜蜜,也有踟蹰,但还是太疲倦,没过一会儿,眼皮沉重,她也睡了过去。

    她呼吸渐渐均匀,江序低头去看她,好半天,在她额发上落下一吻,轻轻抱了她一下。

    隔天梁今月醒得迟,闹钟原本在六点五十分按时响了,却被江序摁了,体谅她昨晚辛苦,让她多睡一会儿。

    江序七点半才去叫她起床,她赖着不肯起,蒙着被子从她这头睡到他那头。

    她前几天一直没睡好,昨晚才睡了个全乎觉,根本不想醒,直到江序说,“快点了,你要迟到了。”

    她才睁了点眼皮问,“几点了?”

    “七点半了。”

    “天哪!”梁今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身体是醒了,脑子还没有。

    原地坐了一会儿没动,想起说,“我的闹钟怎么没响?”

    “我掐了。”

    梁今月啊了一声,“谁要你掐的!”

    “你快点起来,我送你过去,还不会迟。”

    她还是懵懵地坐在原地,没醒透的样子,头发睡得微微凌乱,“你今天在家?”

    “出差后惯例会休假。”

    梁今月点点头,好像又想倒下去,江序看不下去,直接扯过她的手,右手把她抱起,打直扛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倒在他肩上,“你干嘛呀。”

    “看你起床太费劲。”

    她埋怨,“是费劲啊,所以我给自己留了时间起床的,怪谁啊?”

    到了浴室,梁今月被放下来,自己挤了牙膏,摁下牙刷开关前,“你刚刚那种抱法,明天还能不能再玩一次?”

    江序点头答应,“七点四十了,你真不着急?”

    梁今月立刻刷牙洗漱,化妆,匆匆忙忙收拾清楚,已过八点。

    办公室常有已育的老师迟到早退,因为要接送小孩上下学,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今月是不好意思迟到太久的,江序做了早餐放在餐桌上,她吃了三个蒸饺,喝了三分之一牛奶。

    江序看着她急匆匆的动作,拿了车钥匙等她出门,“以后你还是按时起吧。”

    梁今月怕他以为她怪他了,忙道,“没事的,我们上下班没这么严格,所以我才磨蹭的。”她过去挽他手臂,跟他出门,“本来你送我是刚刚好的,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多睡会,我没怪你。”

    她说话时眼角稍扬,江序忍不住揉了下她的头发,和她边走边说,“中午我过来接你下班,给你做龙井虾仁。”

    梁今月正对着电梯的镜子涂口红,闻言,偏了点头看他,虽然她自己回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但她一点儿也不想替他省麻烦,“好啊。”

    开车去学校只需五分钟,车进大门时,被栏杆挡住。江序的车牌号没做记录,外来车辆进校需要登记。

    车窗降下去,保安正递登记本,梁今月坐在副驾驶对保安笑,“叔叔,我老公,送我上班的。”

    保安笑着开了门,随口问了句,“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对,结好久了。”

    车停在学校行政楼门口,梁今月解了安全带,“我上班去了。”

    江序转头看着她,她除了有次喝醉了耍酒疯喊过他老公,其余时间再没有了。他想着稍稍扬了扬唇,拉住她的手腕,“你反正也不着急上班?”

    “啊。”

    他手掌往她腰上一扣,低头要吻她。

    唇刚刚挨上,还没贴紧,车窗被人敲了敲,梁今月赶快收回勾住他脖子的手,坐回去。

    江序降下车窗,学校里巡逻的保安没好气,“这里不能停车不知道?最近有领导来检查。”

    梁今月忙说,“不好意思,忘记了,我们马上开走。”

    她捏了捏江序的手掌,“回家再说,你先走吧。”

    江序目光闪了闪,点了下头。

    然而现实远不如计划得那么好,梁今月一进办公室,同事就说,“你可算来了,昨天要的台账你整理好没有?”

    梁今月放了包,“不是说了下周五再交吗,昨天才告诉我,我哪有那么快。”

    “昨天上午就告诉你了,你下午去哪里了?”

    梁今月瞬间头疼起来,“我请假了。”

    “你快一点弄好,通知今天下班前要交,不要耽误时间了。”

    交材料的时间不是第一次这样朝令夕改,这样一来,午休时间是泡汤了,可能还需要加班。

    中途她抽空去给江序打了个电话,和他讲工作上有点事,中午不能回家了。

    隐隐能感觉出他也有一些失望,问她,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吗?

    吃个午饭的时间当然有,不过也是十分钟左右在食堂解决了。

    梁今月挺郁闷,说,有是有,可光回来吃顿饭有什么意思?

    江序听了笑了下,宽慰她说算了,等晚上吧。

    因为要得太急,梁今月加班也没有做完,其他人手上都有工作,没人抽得出空帮她。

    拖到过了下班时间,也没能交上去。部长施施然过来交代,“辛苦大家今晚加下班,材料要得急,不能再拖了,一定在十二点前交上去。”

    梁今月不喜欢加班,而且原本是约好和江序一起吃饭的,工作起来也心情不太好了。

    紧赶慢赶到九点多才做完这些,点完发送,梁今月关了电脑,一整天都盯着屏幕,她有些头晕脑胀。

    从办公楼走出来,暮色四合,学校里路灯已经亮起来,回头一望,整栋办公楼灯都灭了。

    原本晚上爱在行政楼门口广场上玩滑板的男大学生也不见了,才想起音乐学院在搞联谊舞会,估计是过去玩了。

    梁今月不由心情低落了些,有一种全世界只剩她一人的错觉。她从包里拿手机给江序打电话,一接通,他先开口,“你擡头。”

    梁今月有些茫然地擡起头,见他正朝她走来,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看到他的那一刻,一天的疲惫和郁闷在此刻倾然消散,梁今月什么都没想,朝他飞奔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眼睛已经弯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握了下她的手,还好,不太凉,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你都快哭了,我能不来吗?”

    梁今月笑着抱住他,“我没哭,怎么可能为了工作哭。”

    她晚上打电话给他时,语气应该非常不好,告诉他,她晚上也不能按时到家了。他那边还没说什么,她已经朝他抱怨起来,说工作又无聊又烦,同事又不帮忙,只有她一人做。

    她说了半天,他就一直安静听着,等她停了,他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受其他委屈?

    这话问得梁今月一阵鼻酸。

    其实这也不算受了什么委屈,梁今月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在伦敦,工作上都有过比这更糟心的时刻,只是以前无人可说。

    父母年纪大了,总不可能让他们老担心着她,朋友也都各有各的烦恼,她习惯了自己消化这些琐碎的情绪。

    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被他听出来,说是不是哭了?不高兴就辞职回家算了,他过来接她。

    梁今月就笑了,和他保证真的没哭,然后说要去加班了,不能和他多说了,便挂了电话。

    江序虎口钳住了她的下巴,她的脸被他擡起了一点,他仔细瞧着,确定是没哭过,拿过她的包,“走了,回家了。”

    梁今月抱着他的右手手臂,卖乖,“以后你加班我也去等你。”

    江序嗯了声,“我加班多,你在家等就行。”说完,认真问她,“这么不高兴了,真的不辞职?”

    “也没有特别不高兴,”梁今月解释,“工作哪有那么高兴的?你问问你们事务所的同事,十有八九也是不高兴的,本来就没人喜欢工作呀。”她停了一下,小声问,“你不会是喜欢工作的吧?”

    江序偏头看她,不置可否。

    梁今月没在意,笑了下,接着说,“还有,我辞职了,你把你的钱都给我吗?”

    婚前他和她说过财务状况,但她不缺钱用,也不是图钱和他结婚的,大致了解了一些,后来再和她讲,她就没兴趣了。但因为知道他财务状况良好,家里花销由他承担,她也没什么负担。

    他停了脚步,站定在她身旁。暮春的风依然很大,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树影摇晃着,路灯的光打在他脸上,轮廓更深。

    他神情认真地和她说,“可以,我没什么不能给你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给我投雷和灌溉营养液的小伙伴,谢谢,等我整理好感谢名单一起放~

    这章发50个红包吧,久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