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陆承霭上前,眼眸中盛满了一种关切。
沈蕴卿笑道:“我觉得有点冷,想靠近火堆一些。”
陆承霭蹙眉,伸出双手落在沈蕴卿光洁的额头上,只觉得滚烫的吓人,心中不仅有些疼痛:“你发烧了。”
“我身上有伤口吗?”沈蕴卿只觉得混上疼,却说不上哪里难受。
陆承霭轻轻的点头:“你身上多处擦伤,不过我已经给你清理过了,最主要的是腿部的伤比较严重。”
“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没事的,你给我多喝点水吧。”沈蕴卿点头。
陆承霭照着她说的做了,看着她喝了点水,沈蕴卿又道:“明天天好的时候,如果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你可以去寻点野草,就是那种有着红红的穗头,但是很小巧的一种草,常常长在树底下。是消炎的良药。”
“好了,我知道了,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你。”陆承霭的大手轻轻的放在沈蕴卿的眼睛上,示意她赶快休息。
沈蕴卿轻轻的挪动了一下,知道有陆承霭在,一切皆会安心,不再想着其他,闭上了眼睛。
谁知睡到半夜,沈蕴卿只觉得浑身入掉进了炭火之中,燥热难受,在加上身上的伤疼的异常,不仅渐渐的哼出了声响,陆承霭轻轻的喊道:“沈蕴卿,你怎么样了?你说句话啊?”
沈蕴卿强撑着微微的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切都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只有陆承霭的脸还是异常的清晰:“我难受。”
艰难的吐出了那几个字后,沈蕴卿头一歪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陆承霭见她骤然不说话了,吓了一跳,知道她是发烧的厉害,可是深更半夜又是在荒郊野外的,上哪里去找药物。
无奈之下,将沈蕴卿外面的厚衣服脱了下来,见还是没有任何的起色,只得灌她喝水。
此刻的沈蕴卿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哪里能张得开嘴,陆承霭满目忧伤之下,只得用自己的嘴含了水,一点点的喂给她吃。
最后只得将自己脱的只剩一件中衣,跑到外面的野地里被风吹透,又急急的进来抱着她的身体,给她降温。
沈蕴卿只觉得身体似乎在被什么抽离的时候,有丝丝的凉意缓缓的通过肌肤传了进来,将那要飘忽的精神,生生的给留了下来。
渐渐凉意越发的明显,去除了身上炙烤着自己的那些火炭,缓缓的觉得心头安然,才慢慢的睡的安稳了好些。
当太阳的光芒再次照进这个山洞的时候,沈蕴卿眯着的眼睛渐渐的被光亮刺透,觉得眼前一片的光明,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混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酸痛感。
微微的睁开眼睛,见四周已经被阳光填满,却没有看到陆承霭的影子,想着他可能出去找食物或者是找草药了去了。
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上,除了盖着自己的衣服以外,还增加了一套锦华大衣,一看就知道是陆承霭的外衣,心中不免感动。
毕竟外面是十一月的天气,他连外衣都给了自己,冻坏了可怎么办呢。
正想着,就听到旁边的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蕴卿感到一阵的心惊,慌忙向旁边的草丛中望着,只见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拱出了一条绿色加黄色的蛇。
只见那蛇昂着信子,对着沈蕴卿不停的吞吐,吓得沈蕴卿猛地坐了起来,因为带动了身体的伤口而咝咝的作痛。
沈蕴卿不免觉得奇怪,按理说这已经是蛇要冬眠的日子,怎么这会儿还能出现了蛇呢。
正在想着,就见那蛇,轻轻的滑动身体,缓缓的向着沈蕴卿靠近。沈蕴卿虽然胆子大一些,但是看到这种生物,特别是这种长的有些漂亮的蛇,心中还是有点惧意,毕竟被它咬一口,可是会中毒的。
想到这里,沈蕴卿死死的盯着那蛇,手中在地上不停的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根昨天没有烧的棍子,以防御的姿势,对着蛇。
那蛇似乎看到了沈蕴卿手中的木棍,死死的盯着她,停止了前进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沈蕴卿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特别是经过昨晚的发烧与一晚上没有进食,这会儿就要一头栽倒。
那蛇似乎精神很好的样子,一直都不急不缓的看着沈蕴卿,似乎知道沈蕴卿支持不了多久,静静的等待着对手自己倒下。
沈蕴卿她知道如果自己支撑不住,就会成为蛇口中的食物,如此,就又使劲的打起精神来。
可是本身的疲劳是不能消失的,纵使有强大的精神在支撑着,渐渐的沈蕴卿也开始摇晃起来,心突突的跳着,头越发的晕,连眼睛都开始发花。
心中不免念叨:陆承霭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陆承霭你快点回来啊。
这样想着,就是把陆承霭当作了心中唯一可以指望的人,但是这个时候的沈蕴卿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到对付这头花绿的蛇,此刻除了陆承霭似乎没有了别人。
心中越发的焦急,不免向洞口望上一眼,结果就因为她这一个动作,那蛇似乎瞅准了时机,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身子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向着沈蕴卿扑了过来。
沈蕴卿早已吓得不轻,挥着梆子就要向蛇打过去,谁知那蛇早有防备,一下子越过了飞来的木棍,向着沈蕴卿的腿就飞了过去。
眼见就要咬上沈蕴卿的小腿时,只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剑从洞口中直飞了过去,冲着那条花绿小蛇就飞了过去。
只一瞬间,那剑死死的钉着那条小蛇,落在了沈蕴卿的脚边,头被剑狠狠的插进了泥土之中,只留外面长长的尾巴,略微的摇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弹。
沈蕴卿骤然擡头,见到陆承霭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洞口,因为身体的原因,挡住了些许的光线,后面的光通过他的四周缓缓的射了进来,看不清他的脸庞,但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子杀气,远远的传了过来。
“陆承霭。”沈蕴卿控制不住的喊了一声。
陆承霭见手中的东西往旁边一扔,上前一把拥住沈蕴卿道:“没事吧?”
沈蕴卿经过昨天一夜的伤痛,与一起来就独自面对着样一条差点要了她命的蛇,心神高度集中后,只觉得难受与委屈,不仅低声轻泣:“我害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陆承霭见她第一次这样的哭泣,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双手用力的抱紧。
沈蕴卿窝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气息,缓缓的传到自己的身体之上,让刚才惊惧无比的心,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想要依靠的感觉。是的,是依靠,这种感觉让沈蕴卿自己都吓了一跳,不仅想要好好的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似乎在哪里有过,不对啊,她以前没有被任何人这样拥着,除了母后在她很小的时候,才这样的拥着她。
但这种感觉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对,准备的说应该是昨晚吧。轻轻的推开陆承霭高大的身躯,擡眸看着他道:“昨晚,是你给我降体温的?”
陆承霭见她突然这样问自己,知道她起了疑心,本来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她,省得增加她的心里负担,但见此刻她问起,知道是不能够隐瞒下去,便点头道:“是,昨晚你烧的厉害,我怕你烧坏了脑子,这里又没有什么药物,我就……”
“你就脱了外衣,一趟趟的进出给我降温是吗?”沈蕴卿的凤眸中渐渐的涌上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直的盯着陆承霭望了过去。
陆承霭见她这个样子,以为是怪怨他,赶忙解释道:“是,不过,昨晚你都穿着衣服,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是你自己脱的只剩一件中衣,隔了衣服来给我降温。”沈蕴卿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在不停的流淌,是的,从小到大,除了母后,似乎就眼前的这个男人,从第一次开始就不顾自己安危的多次救她,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陆承霭见她的眸子中莹然有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还想要解释一下,沈蕴卿则感到身子越发的支撑不住,强自忍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解释了,自己心中都明白。
到底是身子虚弱的人,刚擡手摆了两下,只觉得一股眩晕直冲脑袋,竟然再次的昏了过去。
陆承霭一把将她抱住,将她紧闭了双眼,似乎不省人事,吓得连唤几声,仍然没有答应,心中更是害怕不已,生怕沈蕴卿有什么其他的症状。
不得已才去使劲的掐着沈蕴卿的人中,意图将她唤醒过来。
忙乱了好一阵,沈蕴卿在陆承霭的帮助下,竟然渐渐的醒转过来,只是虚弱的一塌糊涂。陆承霭将那些草药轻轻的放在沈蕴卿的嘴边,示意她。
沈蕴卿知道,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熬药的东西,只得将就着生吃了一些草药,又见陆承霭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鱼,这会儿架在火上烤了,甚至将那蛇也剥了皮,剃了筋,挖了胆,也同样的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