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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第一次和人接吻,女孩的唇又小又软,透着一股糖果香。

    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推开她,可是发现自己浑身僵硬,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她颤抖的长睫,他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花样,说不定还是在耍他,开始新一轮的欺骗。

    推开她!冲她发火!让她赶紧滚!他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够可笑吗?

    可是当女孩子轻轻一勾他的唇缝,陈景头脑里嗡嗡作响,擡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张嘴回吻她。

    他吻技生涩,十分笨拙,凭着男人的本能,在她口中掠夺香甜。

    黛宁柔柔撑住他的肩膀,明明不太舒服,可竟然觉得有点爽,身上的疲惫感慢慢消失,连麻木的指尖,也渐渐有了知觉。

    她心念一动,与他十指相扣,张唇迎他进来。

    陈景只顿了一瞬,闭上眼扣紧她的手指。

    识海中的青团一凛,铆足了劲偷陈景气运,哈哈哈哈哈发达了!真的可以偷气运!识海变成温暖的金色,青团小小的身子都大了一圈。

    直到喘不过气,黛宁这才推开他,有气无力趴陈景身上喘气。

    “黛宁,我们有气运了!”青团感动得泪汪汪的,像个守财奴一样,紧紧抱着金色气体。

    黛宁没空搭理它,今晚纪恬到访太突然,她还没个准备,就突然掉了马。

    陈景那么生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果自己被人这么耍,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他在意亲情,她骗他的亲情。

    她不打算和陈景闹掰,没什么好处的事,才不要去做。

    空气诡异得可怕,陈景耳边只闻她轻轻的喘气声。

    她小手还与他相扣,陈景全身僵硬,脸色几变,想起刚刚那个旖旎的吻,不知道是想掐死她,还是想掐死自己。

    他当了她好几个月“哥哥”,明白心意后内心煎熬,可是刚才……

    陈景咬牙,后知后觉有几分耻辱。

    被人当成个傻子骗,他还能亲得那样忘情吗,真是活该!

    黛宁懒洋洋趴在他身上,压到了他背上的伤口。陈景平复好一会儿,才冷淡道:“起来。”

    她眼睛亮晶晶爬起来,感觉许久都没有这么!么精神过。缓过来才明白,气运原来可以偷,黛宁简直毫无节操,恨不得给陈景偷光。

    她捧起他的脸,定定看着他的唇,偏头犹豫要不要再来一下。

    陈景咬牙,觉察到她的意图,耳朵根都红了。

    “陈黛黛,下去!”

    好吧,亲了就不认人,刚刚也不知道谁比她还激动。

    黛宁从善如流,去凳子上坐好,她捧着小脸,娇声娇气道:“人家都给你亲啦,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陈景别开眼,虽然知道她脸皮厚,可这是一个女孩子能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吗!

    这样就算了,她还若有所思感叹道。

    “哥哥,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啊。”

    陈景的身体如果没有受伤,现在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扔出去。

    他脸色苍白,唇上却嫣红。

    黛宁认识陈景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恼怒的神情,都不知道在他心里,更恨他自己多一些,还是更恼黛宁多一些。

    “我唇膏是草莓味的,全被你吃啦,味道好吗?”黛宁看得有趣,故意问他。

    陈景脸色更沉,这个混账东西!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性!

    偏他嘴巴里确实还全是她的香甜滋味,陈景死死控制住,不让喉结动。

    见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说话,当作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黛宁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弄陈景的粗鲁弄乱的裙子。

    “你不讲话,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哦,哥哥,太晚了,我要回去,给我打车回去的钱。”

    黛宁伸出手,陈景额上青筋一跳。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大堆东西,看也不看,全部塞给她。

    黛宁拿了车钱,其余东西全部还给他。

    “陈景,再见。”

    走到门口,她想起什么似的:“哎,你不想知道,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吗?”

    床上的男人黑瞳幽幽看过来。

    她噗嗤一笑。

    “我叫纪黛宁。”

    既然马甲都掉了,黛宁便不打算再回去小洋楼,五星级酒店住着可舒服多了。

    黛宁本!本来就不爱学习,学校也不想回去,反正她不去上学,老师打的是“家长”陈景的电话,他自然会找个理由帮她圆。

    邱谷南再次回到黛宁身边照顾她。

    本来想说说伤感的话,比如“大小姐在外面折腾这么些日子,都瘦了”,可是看着黛宁被养得白里透红的小脸,邱谷南实在说不出口。

    听说陈景救了黛宁,还在医院躺着,邱谷南看看躺椅上打游戏的黛宁。

    “不去不去,我不喜欢去医院,他自己可以请护工,干嘛非要我去看他。”

    于情于理,人家挨了一刀,还挡掉硫酸,都应该去慰问,可他们家没心没肺的小祖宗,一点出门的打算也没有。

    青团小心翼翼给她输送气运,黛宁精神奕奕,觉得自己还可以熬两天夜肝游戏。

    他们上次新手操作偷气运,偷得不算多,眼看才用了三天,就捉襟见肘。

    青团捂脸,纪黛宁竟然还在计划下次!

    黛宁没去上学,第一个找上的倒是厉扈。厉扈不知道她住哪里,只好给她打电话。

    “怎么不来上学,上次的事情吓到了?”

    “没有,不想来。”

    厉扈知道她的任性,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也没有劝她,只问她:“下个月我要去京市参加竞赛,想一起去玩吗?我发誓,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

    “不去。”黛宁毫无兴致。

    她下个月也要回京市,不过是为了给纪老爷子庆生。她回家,可能就是爷爷最好的生日礼物。

    被她拒绝,厉扈也没勉强她,他语气带笑:“我很想你,能来找你吗?”

    “厉扈,你这样演,难道不累吗?”

    电话那边,厉扈挑了挑眉:“黛黛,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我不讲,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小变态,我知道你的追求,但是现在,不陪你玩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听我解……”

    黛宁直接挂了电话。

    青团跟着哼了一声,如果没看资料,它也以为厉扈非常喜欢契约者呢,大小姐骂得好,个小变态。

    黛宁这几天回来,终于有空把手下的人调查资料挨个看一遍。

    陈家母女一次次伤他的心,向他索取金钱,即便这样,陈景也没考虑过那样累的一条路。

    把她捡回家,他才开始干这样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

    站在那个台子,像只野兽一样,供人下注。

    厉扈出现得蹊跷,他眸中又深又暗,和蓝凌云那种会一见钟情的傻白甜大少爷完全不同,黛宁一直就不信他第一眼就喜欢自己。

    不像陈景,什么都做了,却从来不说。如果前几天黛宁不突然吻他,哥哥那份感情,估计这辈子都会深埋心里,又气又无奈。

    地下拳赛是厉扈舅舅开的,厉扈小时候身体羸弱,经常被人欺负,他一直渴望力量,可是到了初中,发现自己连隔壁家少女章右英都打不过。

    到了初三,他开始拔高,家里的生意也越做越好。

    这货打小内心就有点阴暗,他憎恶弱者,有时候掏出蚂蚁窝,会一把火烧光,听它们碎裂开的声音。

    年岁渐长,他褪去了小时候的羸弱,经常去舅舅的地下赛场,双眼熠熠看人打黑拳。

    嘶吼、欢呼、血腥,每一样都能让他亢奋。据说他还亲身上场过,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眼睛里却满是亢奋的笑意。

    他和曾经的“零”学格斗,可惜“零”死了。直到陈景出现,战无不胜的陈景,让他看到了诡谲强大的力量。

    陈景是他想成为的人,可他去拜师,对方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甚至没记住他的模样。

    厉扈讨厌陈景,又崇拜陈景。他调查陈景,知道他打黑拳是为了“妹妹”。

    这人很聪明,早就什么都知道,但什么也没说。他无法在格斗术上超过陈!陈景,那如果抢走陈景最爱的东西,看陈景失落难过,何尝不是碾压。

    青团摇摇头,厉扈一开始就目的不纯,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半点后悔。

    黛宁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喜欢看人为自己牺牲,厉扈无疑相当让人生气。

    阳光洒满阳台的午后,黛宁小腿摆动。

    陈景在医院养了一星期的伤,其中陈怜星来看过他几回,不情不愿说可以照顾他。陈景冷着脸拒绝了。

    他身体素质好,恢复得特别快,只不过后背不可避免留下了狰狞的伤痕。

    陈景在穿衣镜前看了眼,难免又想起那个再也没出现、破罐子破摔的小骗子。倒是纪恬,每天都来照顾他,两人相对无言。

    他是个男人,反倒对这些伤痕不怎么在意。只不过……身上不堪的地方又多了一些罢了。

    这段时间黛宁不来,他却时常想起那个香甜的吻。

    有时候早上起来,身体会产生一些难堪的反应。

    从前陈景也偶尔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这是第一回,梦中对象有了脸。喊出她名字时,他脸色黑透了。

    他的心情难免变得很糟糕,都不知道是想见到她,还是希望她别出现。

    陈景虽然不明白纪家的情况,但看纪恬就看得出来,黛宁家不简单。一个富家千金,这样骄纵的性子,定是被娇惯出来的。

    黛宁即便是孤女,他也配不上她,更何况她把一切当成游戏,此刻不知道在哪里笑话他。

    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能。

    陈景从小就不会去奢求得不到的东西,放手也干脆,这是生活教会他的法则。

    他反复告诫自己,可是依旧提前出院了。陈景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打开小洋楼的门,里面空空如也。

    陈景眸光黯了黯,不但没松口气,甚至不知道失望和难受,哪种情绪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