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柳诗瀚的日子,是苍白的,连我的身体也是无力的。我又回到了校园里,我害怕一个人待在他的家里,原本以为在一个充满他味道的地方,会少了很多的思念,却没想到,又越发地思念起他来。他每天给我打几次电话,可还是不足以抵消我那已然成灾了的相思情结。
“你在想什么呢?”
是李敏赫,正缓缓向我走来,如轻风。娜罗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小跑:“喂,等等我啊,李敏赫,你等等我。”
待娜罗跑到我们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了:“李敏赫,我好心告诉你,你还不等我。”
她撒娇似的骂着他,一脸的幸福甜蜜。
恋爱中的女子真是傻的,帮自己心爱的人找别的女孩,也会那样的开心。
“娜罗,作业都带了没有。”
“小姐,当然带了。”娜罗把这些天帮我写的作业本都给我,一本本地指给我看,课程都上到了哪里。
“我帮你补课吧。”李敏赫说。
“有娜罗就……”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娜罗给拦住了,“好啊好啊,大家一起补,我的学习还没有亚希好呢,还真不知道怎么帮她补。”
娜罗笑嘻嘻地抓着脑袋,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利用我。
不过我也无聊得紧,有他们陪着也多了些意趣。
我们哪里是在补课呢,今天一起吃晚饭,明天一起看电影,有时还偷偷地跑到小孩子玩的游乐场去骑木马。想想,李敏赫一米八几的个子,骑在小木马上,有多么的搞笑。我和娜罗笑得肚子都痛了,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边摇一边唱:“我爱小木马啊,我爱小木马……”
如果说柳诗瀚象征着我的未来的话,那么娜罗和李敏赫就是我童年的一次回放和一些缩影。所有的单纯的快乐,皆来自于他们。连笑声也是爽朗的。
看电影时总是李敏赫先去买票,我和娜罗安安心心的坐在麦当劳里吃东西。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落叶一片片地从窗外的树上落下来,有时候贴在玻璃窗上不忍离去。
李敏赫一路忽左忽右地护着我和娜罗入场,生怕别人碰到了我们。他手里还提着我们俩刚才买的吃的,入场后他负责分配给我们,并弄好一个垃圾袋,专门为我们收垃圾。
他坐在我们的中间,娜罗悄悄地依偎着他,有时还装作是睡着了,直接就靠在他的肩上。敏赫还会帮她调整一下坐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娜罗每次都会甜蜜地在半夜发信息给我:亚希,我好幸福呢。
而我正好是与她相反的,我和李敏赫的手指,仅仅是手指而已,偶尔在椅子的扶手上相遇,我们都会迅速地躲开。用一句诗瀚常常教训寒亚云那个毛头小子的话来说就是“心里没有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完了,潘亚希,如果连你都这么敏感的话,还不知李敏赫的那个脑袋瓜里会钻出什么想法来。
我们常常在散场后,漫步于深夜的路上。华灯柔和,夜风拂面,含着秋夜的特有清香,让人沉醉。有一次娜罗提议:“我们都挽上李敏赫的手吧,像三兄妹似的快乐行走。”
娜罗不停地冲我使眼色,我只好仗义一次,帮她一把,挽上李敏赫那弹性十足的手臂,过一会儿又找个借口离开。
我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卖番薯的小摊,心花怒放地就冲了过去:“我要买一包,买一大包。”
我把番薯用双手环抱于胸前,再回到他们的身边。就变成了他们俩手挽着手走,倾斜的两个身影被路灯拉伸,紧密重叠,仿佛不忍分开的情侣。
“亚希,你是不是买了一个像素很高的手机?”
娜罗这个机灵鬼,竟然还想让我给他们照相。可谁让我是她的朋友呢,只好贡献出那个柳诗瀚送我的手机,替他们拍了照。
“来,给我看看。”娜罗那种迫切要看的样子真是可爱啊,特别是她还装模作样地表达着她对我这个手机性能的一些意见。
“亚希,你这个手机的摄像头,可不是很清晰哦……”
我不禁气结。这个死丫头!
秋天的风始终是有些凉了,抱上这热热的番薯真是温暖。我们踩着脚下的叶子,发出轻柔的“嚓嚓嚓”的声音,偶尔看到一两片搭在别的叶子身上的叶子,我就跳过去,一大脚踩下。那声音,听起来很柔软。
李敏赫一路帮着忙:“亚希,快,那里……还有这里……”
这样悠闲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星期,我摸着我的腰像是都长胖了。我躺在柳诗瀚的床上,对着他的味道发誓:“诗瀚,我一定从明天会开始练体形。”
可第二天早上,我又对着他的枕头说:“诗瀚,让我再睡会儿,好吧。”
“诗瀚,秋日里的清晨实在是太凉爽了,最适宜睡觉了。”我在心里跟诗瀚解释着。
可偏偏被敲门声给吵醒了,我真想发火啊,可为了我在诗瀚家里的良好形象着想,我还是礼貌的下床去开了门,轻声地询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少爷给你寄的快件。”
女仆递了个盒子给我,就出去了。
“死丫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起床。”哈哈他真了解我啊,竟然在盒子上写了这样的话。再打开来是一盒巧克力,天啊,竟然是做成了我名字的样子哦。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起来,柳诗瀚,你干吗对你的临时女友那么的好?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就在我计算着柳诗瀚还有几天,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回到我身边时,放学的铃声就响起了。
李敏赫提议今天到他家去吃饭,再接着享受他煮的咖啡。
敏赫的手艺真是不错呢,所有的饭菜都是他亲手做的,我特别喜欢吃他家的泡菜。
“敏赫,这泡菜真好吃,是你做的吗?”娜罗一边吃一边使劲的夸他。
“不是,是我妈妈。”敏赫在说起他妈妈时,笑眯眯的,满脸的幸福,像在
回想一个女神。
“那你妈妈在哪呢?”
“还在美国。”敏赫一提到美国,眼神就黯淡了下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在游走,也许美国留存着他的某些伤心事吧。
“那你爸……”娜罗正要问出口,就被我拦住了,这个死丫头真是笨,她没有发现认识李敏赫这么久,他都没有提起过他的爸爸吗?她没有看到这个家里,没有一张他爸爸的照片吗?只有客厅里有一个美丽女人的照片,那一定是他的妈妈了。
饭后,李敏赫煮的是爱尔兰咖啡。小小的烧杯里酝酿着酒精的温度,和在咖啡里,有着独特的芳香,用高高的高角杯装着,漂亮高雅。
记得这种咖啡还隐含着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某位空姐的爱情故事,是我爸爸告诉我的。具体的内容,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李敏赫把他收藏的所有《机器猫》的动画片都拿了出来,他和娜罗趴在地上,一张张地找。说要专门看一下大雄来到未来见到小静已经嫁给他的温馨场景。我也过去帮着找,因为有几张碟上没有写名字,只能一张张地播出来。屋子里回荡着DVD的舱口开开合合的“沙沙”声,偶尔娜罗会盯着敏赫的脸看,一边看,还一边暗自地发笑,只差没把口水流下来。
“娜罗!”我常常突然叫她一声,又什么都不说。
她狠狠地瞪着我,眼里竟然有一丝羞涩。
我发现最近娜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多了好些女孩的纤细味道,和沉静的气质。不再是个感觉站都站不稳的激情女青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当我们一集集地把动画片看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离柳诗瀚给我规定的十二点必须到家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敏赫、娜罗,我得回家了。”
“再玩一会儿我们一起走啊,反正有敏赫送我们。”娜罗拉着我的手,就是不让我走,她拼命地冲我眨着眼,看来她今天准备要送给敏赫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呢。
“只等你半个小时。”
“好吧。”娜罗趁敏赫去房间里拿东西时悄悄对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送啊,直接给他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
“或者放在这里,写张纸条。”
妈呀!我终于看在她口袋里看到了她要送给他的礼物,竟然是个戒指:“天啊,你是要跟他求……”
“亚希,请你进来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敏赫突然的叫唤给打断了,我用眼神对娜罗表达着我对这份礼物所感到的奇怪心情。
我慢慢走进了敏赫的房间。天啊!这个夜晚是我的惊吓之夜吗?
一屋子全都是玩具,还是女孩子玩的玩具。吓!难道?难道敏赫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娜罗也被我的惊呼声给吓了进来,吃惊地看着我,又看看敏赫。
“亚希,你喜欢就好。”他随手拿起了一个玩具递给我,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购于1988年12月25日,祝小希圣诞快乐。
所有的玩具上都写着这样的字条,只是时间和祝福不同罢了。
“小希是……”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疑惑地看着他。
“对,就是你。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在美国买的,每次我看到这些玩具的时候,总会想着也许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下来……”
渐渐的敏赫的脸越来越红,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要不要我给你送到你家去。”
“哦……”我好不容易才把嘴闭起来,“哦,不用不用,谢谢,真是谢谢你。就放你这里吧……这……这里好……”
娜罗把敏赫手里的玩具接过来看了看,又为他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她紧紧地拉上我的手:“亚希,我们回家吧。”
我看见娜罗一只手放在衣服口袋里,紧紧地捏着她本要给他的礼物,眼眶有些红红的,显是刚才悄悄地流过眼泪。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敏赫,敏赫啊敏赫,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啊,太重了,真的太重了。
我让司机先送娜罗回家,我们一起回去。娜罗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却又觉得哪怕再轻的一句话,在于她或许也会成为一种炫耀。我和娜罗从来都没有这样过,难道我们的友谊就要毁在一个男孩的手里?
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起长大,一起嫁人,一起生儿育女吗?
还好,娜罗在下车时冲我笑了一笑,瞬时,就让我的心轻松了不少。
首尔的夜景似乎越来越漂亮了,我让司机把车上的音乐开大声一些,想要冲散我一天的阴霾。车外是流光溢彩,夜色中含有独有的风情,可这一切都像是都与我无关。我把车窗摇开,轻风拂来,才又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潘亚希呀潘亚希,你忧伤也是无用的,一切都还会继续。
我拨通了诗瀚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心底的话像堵塞了一样,半晌也找不到一句话合适的来讲。
“亚希,怎么了?”此时他那里正是早上,他都还在梦乡里徘徊,说话的声音也含混着睡意。
“哦,没,没什么。”
我长时间地沉默着,也不挂电话,此刻的我,纵有千言万语,一下子也说不出来。诗瀚静静地等着我。
“亚希,要快乐。”
“好。”我缓缓轻吐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