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陡峭的悬崖下浪潮奔腾,冲刷着岩石,矗立于悬崖上的黑色建筑物仿佛独遣于天地间。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在没日没夜的艰辛岁月里,原来连睡一觉后可以醒来也是福气,可以在房间内数日子也是幸运。
蓝蝶衣站立在崖边。从六岁起,来到这里十八年,每次走出建筑物,她总爱看着浪花拍打在岩壁上,浪涛声时而澎湃,时而低回,对尘世毫不留恋。
“是不是想自杀?”蓝奕站在她的背后,面无表情的问,没有劝阻,纵使见过太多人只要踏出那儿,便直奔崖边,往下跳,求一个痛快。她的使命要她不能如此柔弱,否则他会亲自了结她,然后以死谢罪。
“不是,我只是在想,跳下去是什么滋味?”娇艳的红唇微微蠕动,本以为平静无波的心竟然因为眼前的苍凉而怔住,才想投入里面,留下它。但是它就像逝去的人,谁都不能阻拦。逝者如斯,为何不能稍稍回望?
“十八年都撑过去,我们快守到大仇得报的日子。”难以言喻的兴奋牵动蓝奕僵硬的面部神经。
她没有沾上一丝兴奋,幽幽的仰头看天际。冬天的太阳明亮却不刺目,温暖却不炙烈,那样的和煦,为什么照好人也照恶人?
今天各家新闻媒体都出动了,因为商界王国紫集团的老总裁紫正宇突然返国,自然引起连番骚动,也让紫氏总裁及各副总裁再度成为追访对象。
五年前他骤然引退,集团与宗族由刚在美国修毕双硕士的独生子紫昂流接管,同一时间,守护少宗主的苍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及玄武堂的堂主,也由从小跟紫昂流一起留学美国回来的四位年轻人接任,成为紫集团的副总裁。
四位身高超过一八五的美男子与一位绝艳美女站在闪光灯与摄影机前,谈吐进退得宜,气质优雅,犹如前阵子风靡亚洲的花样男子,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到之处皆引来阵阵惊叹和仰慕的目光,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贵胄富豪。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我要紫家为做过的事负责,要玄武堂堂主血债血偿。”
经过十多年非人道的严格训练,蓝蝶衣早已对伤痛盲目,可是每当看到仇人可以幸福的活着,自己的亲人却长埋在冰冷的泥土下,无形的哀伤便像把利刃,一直割划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