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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辆黑色的车载着它可恶的主人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时,我似乎还能听见空气中残留着陆瑾言若有似无的低笑声。

    我面红耳赤地朝宿舍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明天早上要睡懒觉,于是决定去对面的面包店点早餐。

    而当我转过身来时,竟然又一次看见了面包店门口的陈寒。

    奇了怪了,怎么老是在那个地方看见他=_=?

    他是有多爱吃面包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我有点迟疑地放慢了脚步,却看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顿时不服气了。

    干什么干什么?我又不是千古罪人,这么神不唠叨地盯着我做什么?还一副要砍死我全家的表情!

    我心一横,昂首阔步地朝他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不断缩小,我甚至看清了他手里一如既往的两个菠萝包和果粒多,以及他陡然间微微张开的嘴唇。

    靠,一定是又想骂我!

    我迅速直起了腰板,目不斜视地从与他擦肩而过。

    我祝嘉也是有脾气的人好吗?为了沈姿骂我一次就算了,两次三次我可忍不下去。

    等我买了酸奶和海苔蛋糕之后,再走出来时,陈寒已经不见了。

    我就这么哼着歌回了寝室,心情却无端低落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陈寒和沈姿那副金童玉女的造型,我只能从手机上调出演讲稿,又一次默默背诵起来。

    于一片寂静的黑暗里,我听见沈姿小声地拨了一个电话,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了句:“晚安。”

    我顿时屏住呼吸,下一秒,听见她低声笑起来,悄悄地对那头说:“今天我也很开心。”

    不用说,我的预感应验了。

    呵呵,多恩爱的小情侣,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胸腔里毫无阻碍地开始泛酸,我觉得很闷,演讲稿也背不下去了,就这么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下一刻,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短信竟然是陈寒发来的。

    “祝嘉,睡了吗?”

    我无端恼怒起来,怎么,刚和小情人打完电话,又立马来找我炫耀了吗?

    我把屏幕一关,不再理会。

    几分钟后,手机又震动了一次。

    “如果睡了,早上看到短信回我一个电话吧,我想和你谈谈。”

    我还是没忍住,手贱,回了一句:“抱歉,祝小姐很忙,没空和你谈。”

    这次他立马就回了我:“有什么气,见面再发吧,我们把话说清楚。”

    说你个鬼!

    我气呼呼地关机睡觉,闭眼不知多久,最后又恼怒地睁了开来,重新开机,噼里啪啦回了几个字过去:“见面也行,绝交的话还是得当面说比较好!”

    然后我终于踏实地又关机睡觉了。

    活了二十一年,我所了解的那个祝嘉总是这样,善于为自己的种种行为找借口。

    我猜我大概永远改不掉这个毛病了。

    ***

    我和陈寒的见面地点还是老地方——校外步行街的甜品店。

    我一勺一勺挖着碗里的碎冰,食之无味,而我面前的陈寒定定地看着我,多少让我有些不自在。

    反正我是不会先开口的,我这么赌气地吃着甜品,最终等来了陈寒的妥协。

    他说:“不生气了行不行?”

    我呵呵两声:“陈大帅哥说笑了,我啥时候生你气了?”

    他顿了顿,“祝嘉,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我继续呵呵,“我一向说话就这样啊,啥叫好好说话?”

    陈寒的脸色有点阴沉了,眉头微皱,责备似的叫我的名字:“祝嘉!”

    那表情,和上一次为了沈姿质问我有没有心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就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智障。

    我勺子一扔,起身就走,“没什么事那就这样吧!”

    哪知道他倏地抓住我的手腕,迫使我回过身去怒喝一句:“你干什么?”

    他的力道很大,拧得我吃痛地瞪着他,而他似乎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这一点,慌忙松了开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你就这么想为沈姿报仇?”我擡高了嗓音,打断他的话。

    陈寒的表情霎时僵住。

    他收回了手,慢慢地说了一句:“祝嘉,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哦?说来听听。”

    “我和沈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陈寒看着我的眼睛,“我们没有在一起,也不是男女朋友。”

    这次我才真的是呵呵他一脸屎了。

    我好笑地看着他,“没在一起?没在一起买什么早餐啊?没在一起说什么晚安啊?没在一起还穿着情侣装去听什么音乐会?没在一起会默许满校园的人都看出你们是一对?没在一起会答应她放假了来一次双人雪山蜜月之旅?陈寒,你这么对沈姿可就有点叫人看不起了啊,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陈寒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除了去听音乐会这一点,其他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嗤笑两声,转身就走。

    门外涌进来几个我们专业的人,见我之后打了个招呼,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他们又对陈寒招呼了一句:“哟,沈姿家那位也在啊?咦,怎么不见沈姿呢?”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以更快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我一路走,而陈寒就一路跟在我身后。

    太阳毒辣,一如上次我从甜品店里跑出来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陈寒没有留在里面,而是追了出来。

    他就在离我两步之遥的身后,低声和我说着话。

    “祝嘉,我为自己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就批评了你道歉,我并不是帮着沈姿,而是因为她和朱琳都信誓旦旦地告诉我那个谣言,思媛也没帮你说话,所以我才会误会。”

    我只拿后背给他,一言不发地走着。

    “我在电话里指责你,只是不希望她们再来指责你,如果你做错了事情,我希望对你严厉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从小到大,当我做错了事情,我妈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批评我,甚至是当着众人的面。因为只有你最亲近的人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对待你,旁人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些,才会闭嘴。”

    我还是没有吱声,却在为那句“最亲近的人”而失神。

    诚然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因为自从高中以来,他和我相处的时间甚至比我和我妈相处的时间还要多,而我在他家吃饭的次数比在自己所谓的家里吃饭的次数多得多。

    我曾经一路跟着他的屁股后面,不论他做什么,我都凑上去,而他也不曾拒绝过。

    他学画画,我跟着去。

    他参加补习班,我跟着去。

    高考之后,他去手机城打工,说要自食其力,于是我放弃了我妈早就替我计划好的毕业旅行,也跟着他在太阳下暴晒一个月,发传单,搞宣传。

    我甚至一路努力学习,跟着他进了C大,跌破一众曾经不看好我的老师的眼镜。

    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他最亲近的人。

    然而我没有。

    陈寒还把我当成以前那个任性的姑娘,每次生气以后,只要他在我身后放低姿态,无可奈何地道个歉,我就会气消。

    他说:“就算你因为这件事情生我的气,也没必要撕了沈姿的照片吧?她也说了比赛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反正最后参赛的人是你,她也已经受挫了。”

    提到沈姿,我才倏地止步,回头望着他,“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是我在跟她计较,是我揪着不放手?”

    他一时没有说话。

    我冷笑两声,“她就只说了我撕了她的照片吧?其他的只字未提,还真是个受了委屈、惹人怜爱的小白花呀!”

    “什么意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什么意思你去问她自己啊!”

    我再次转身欲走,他却倏地拉住了我的手,上前一步,低下头来望着我的眼睛。

    这样近的距离,甚至骤然间挡住了毒辣的太阳,在我面上投下一圈阴影。

    我顿时一僵。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些难以掩饰的情绪,素来沉默清高的他忽然间冲动得不经思考就说了一句:“不准你走!我——”

    我霎时愣住,他说……什么?

    不准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