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戏逗贵千金香弥易卓奇寡情皇上楼采凝黄泉眼之印湘西鬼王故事亦舒

返回顶部

    这一夜,窗外闷热已久的天空忽然间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一夜未停。

    我与他躺在一处,小声地把陈寒告诉我的一切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他听得认真,眉头老是皱得厉害,我忍不住一直伸手去抚平他眉心的那点印记,然后继续小声解释,希望他能恢复到那个波澜不惊的状态。

    他哑着嗓子问我:“所以以后都不会有陈寒了?”

    “没有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他伸手指了指我的心口,“这里呢?”

    我脸一红,几乎是耍赖一样把头缩进他的怀里,尴尬地说:“早就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还不行么?”

    他破天荒地幼稚了一次,嘟嘟囔囔地说:“今后都只准有我,不然你就,你就……”

    我没听清他的呓语,把耳朵凑近了,“你就怎么样?”

    他一下子凶巴巴地对我说:“你就死定了!”

    “……”我忽然很想笑。

    到后来陆瑾言烧得厉害,浑身滚烫,我替他拧了好几次冷毛巾来敷额头,退烧药也吃了,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看着因为药效就要睡过去。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比先前要好那么一点了,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回客房。

    可他却又忽然睁开眼来,准确无误地抓住我的手腕,“不准走。”

    我回过头去,看见他烧糊涂了,眼神透澈又明亮,却不像以往那样能够掩饰其中的情绪。

    此刻,那个总是睿智深沉的陆瑾言眼巴巴地望着我,脆弱中带着点焦虑,像个任性的大孩子。

    我顿了顿,好言安慰,“不走,我不走。”

    他还是不肯松手,警惕地盯着我,就好像我是个爱说谎的大骗子一样。

    我气绝,只好又坐回床上,试图轻声劝服他,“陆瑾言,我今天来来回回奔波了好几趟,然后你病了,我又照顾了你一晚上,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吗?”

    他慢吞吞地问我:“你累了?”

    我神情肃穆地点头。

    他似乎思索了片刻,然后大大方方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那你睡吧。”

    “……”

    对上那样全然信赖的眼睛,我姑且把病弱的陆医生当成陆瑾言小朋友,和衣躺在他身侧,并且试图自我安慰:他是病人,我留下来是为了照顾他,以防万一。

    我还告诉自己,我是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等他睡着了,我就偷偷摸摸溜回客房。

    我闭上眼睛,却察觉到面前的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于是只好又睁开眼,伸手合上他的眼皮,“乖,闭眼睡觉。”

    我的手横在我们之间,以至于一不留神就被他捉住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留在了敏感的掌心。

    我慌忙缩了回来,浑身发烫。

    他却依言乖乖闭眼,伸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一拉,然后与我相拥而眠。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温润清冽,宛如鼻端荷香,绵延不绝。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他沉沉的心跳,充满了安稳人心的力量。

    我忍不住把面颊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宁静悠远的夜,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亲密时光。

    这属于我的,明黄色的仲夏夜之梦。

    ***

    一夜的暴雨洗去前几日闷热的空气,而与之一同消散的似乎还有在我胸口压了整整五年的大石。

    陈寒这个名字至此以后,对我再无特殊意义,而我应当记得的也只有那个曾经陪伴我渡过高中时光的老同学罢了。

    翌日清晨,我迷迷糊糊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陆瑾言相拥而眠,姿态亲密而自然。

    近距离看着他放大很多倍的面庞,我的脸有些发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松口气。

    已经不烫了。

    而我没想到他这么浅眠,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也把他吵醒了,那排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很快露出了其下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找回意识,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毫无征兆地扬起。

    “祝嘉,早。”

    眉梢眼角都挂着愉悦的情绪。

    我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早,陆瑾言。”

    明明是第一次从同一张床上一同醒来,理应感到尴尬的,可他愉悦自如的情绪似乎也感染了我,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洗漱完毕后,我揉揉眼睛走出来,看见陆瑾言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天蓝色的围裙,简单的家居服,还有厨房里飘荡出来的淡淡香气,我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很久很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这个男人叫做陆瑾言。

    大我九岁。

    是个心理医生。

    母亲早逝,父亲瘫痪,童年经历与我一样晦暗。

    他看似无所不能,温柔强大,字字句句饱含深意。

    ……

    如果一定要用文字给他下个定义,可以造很多类似的句子,可是此刻,在阳光充沛的早晨看见他忙碌的背影,我却只能想出一句话。

    陆瑾言是我喜欢的人。

    他回过头来,看见我站在门口发怔,忍不住弯起嘴角,“祝嘉,过来端盘子。”

    我一边依言行事,一边小声嘀咕:“这就开始使唤我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祝小姐不乐意?”

    我撇撇嘴,不回应他的揶揄,而他把两盘吐司煎蛋递给我时,竟然更过分地说了一句:“嫁人以后还要洗手作羹汤,如今不过是端端盘子就闹意见了,结婚以后该怎么办啊?”

    我面上一红,理直气壮地说:“结婚?谁要跟你结婚了?陆瑾言你可真够臭不要脸的!”

    他温柔无害地挑挑眉,“我只说你将来会嫁人,没说过你会嫁给谁啊!”

    “……”

    然后他笃定地下了结论:“祝嘉,心理投射又一次告诉我,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嫁给我,都已经把我当成结婚假想对象了。”

    呸!

    我端着盘子狼狈地落荒而逃。

    这该死的心理医生!简直没法愉快地相爱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顿早饭,我低头看着盘子里煎得恰到好处、金光闪闪的鸡蛋时,顿时觉得陆瑾言有一双神奇的艺术家之手,就好像鸡蛋从他手里经过,也能变成一件艺术品,令人胃口大增。

    吐司是他昨晚同那袋退烧药一起买回来的,很普通,杯子里的牛奶也是他今天早上现煮的,可因为这份早餐的maker在我眼里被赋予了非同寻常的意义,于是连带着吐司与牛奶也变得高大上起来。

    我像个虔诚祈祷的教徒一样,掏出手机对着我的盘子庄严肃穆地拍了张照。

    陆瑾言问我:“拍照做什么?”

    我答:“发微博。”

    “……吐司加鸡蛋有什么发微博的必要?还是你怕我在里面下了毒,所以留个物证?”

    我咔嚓一声把这一幕留在了手机里,然后趁他不备又飞快地对准他拍了一张。真好,做完早餐的他连围裙都没来得及换下,这样的形象很家居,很温柔。

    收起手机,我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的陆叔叔第一次亲手给我做早餐,意义非凡,当然要记录下来。”

    我双手握住那块夹着鸡蛋的吐司,大大方方地咬了一口。

    鸡蛋被煎得半熟透,金黄色的蛋黄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香气四溢。

    我像是舌尖里的品尝家一样,夸张地长舒一口气,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声情并茂地夸赞:“啊,陆大厨好手艺!这份吐司加鸡蛋采用昨晚刚买的新鲜食材,以上等非转基因玉米油为原料,加之大厨的爱心与真意,令人闻之不禁落泪、食之终生难忘。光是咬上一口,都能感受到你对祝嘉小姐的满满爱意!”

    陆瑾言低低地笑出了声,目光宁静地望着我,“既然如此,那你愿意吃上一辈子吗?”

    我一顿,有些摸不透这话究竟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别有深意。

    他究竟是在单纯地感谢我夸赞他的手艺,还是以吐司加鸡蛋来表达别的什么?

    我呆呆地又咬了一口吐司,面上红红的,不知该回答一句什么。

    他拿起手边的手机,居然也趁我不备咔嚓了一张照片,我顿时醒悟过来,急急地放下吐司去抢手机。

    “喂,不带这么偷袭的!”

    妈蛋,我刚才的样子有多挫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何况我头发也没仔细梳理,还痴痴呆呆地抱着吐司在啃!

    我张牙舞爪地伸手去够他的手机,谁知道手机的主人不躲不闪,大大方方地任由我拿走了那只手机。

    我气呼呼地打开屏幕,结果发现它需要六位数的密码才能进去。

    “密码!”我控诉一般望着他。

    他倒是优雅地啃了一口吐司,神情愉悦地说:“祝嘉,是我的手机还是你的手机?”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不告诉我。

    “不说?”

    他啃吐司。

    “真的不说?”我加大音量。

    他还在啃吐司。

    我眼睛一眯,猛地抓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等我松口时,他修长好看的小臂上已然出现一排整齐的牙印。

    陆瑾言眉头微皱,像看小狗一样看着我,也控诉我,“痛。”

    我擦擦嘴,学着他的模样,姿态优雅地捧起吐司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陆瑾言,是你的手还是我的手?”

    “……”

    “你痛不痛关我什么事啊?”

    嘿,陆瑾言的偷拍行为让我学了一招新本领。

    比如吃完早餐后,他指挥我去洗盘子,我就翘着二郎腿问他:“陆瑾言,是你的盘子还是我的盘子?”

    比如他在厨房叫我:“祝嘉,把桌子上的抹布给我拿进来。”

    我磨磨蹭蹭地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吧抹布递了过去,理直气壮地问他:“是你的抹布还是我的抹布?”

    再比如要出门了,他在卧室换衣服时,淡淡地叫我:“祝嘉,帮我把阳台上晒着的衬衣拿过来。”

    我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啃苹果,还是那句话:“是你的衬衣还是我的衬衣?”

    话音刚落,卧室的房门咔嚓一声打开,陆瑾言未着上衣,就这么袒胸露背地穿过客厅朝阳台走去。

    这一刻,我连苹果都忘了啃,只能呆呆地盯着他那修长劲瘦的上身、人鱼线若隐若现的小腹,以及……以及各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

    他很快取下干净的衬衣走了回来,我捂着爆红的脸指责他:“陆瑾言,你真不要脸,居然耍流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你,你居然袒胸露背!”

    他淡定地看我一眼,居然就这么停在我面前,镇定自若地说:“是你的胸还是我的胸?是你的背还是我的背?”

    “……”我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甜甜蜜蜜一段时间=3=!

    然后我最近在纠结一个问题,是该在祝嘉毕业之前就行【夫妻之礼】,还是要等到毕业之后才划船?→_→这是一个问题。

    我不想让陆叔叔显得太猴急,又觉得在一起相处很久除了亲亲以外没有其他进展会很虚伪。

    好的,黄暴容在这里焦急地等待你们的建议!!!言之有理者,红包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