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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客厅到卧室,从沙发到套房柔软宽敞的大床,一路都是凌乱的衣物。

    祁行每逢陶诗欲挣扎说话的时候,就会温柔耐心地堵住她的嘴,转而用行动代替语言,带领她体验他们曾经共同领悟过的欢愉与悸动。

    她的身躯陷入柔软的床垫之中,而他就这样与她紧密贴合,拨弄着她每一寸脆弱的防备,直至她气喘吁吁,情陷其中。

    陶诗的心里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愧疚与不安,身体陷入了自然反应里难以抗拒,尤其面前的又是她心心念念多少年的男人。他了解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熟知她的一切,而她就在情欲与理智里苦苦煎熬。

    动了情,想靠近,但是又明知靠近是种罪过,哪怕受到全世界最严厉的斥责也不为过。

    她该庆幸她至少还在虚伪地反抗,可以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祁行一个人的罪孽,可是又有那么一点理智在告诉她,其实她也是渴望的。

    她闭上眼睛,浑身都在他的拨弄下颤抖起来,紧闭的眼皮之下有滚烫的热泪淌了出来。而祁行就在这一刻冲撞进来,狠狠地禁锢住她的腰肢,惹来她不由自主的破碎声音。

    她痛哭失声,在身体的极乐与心灵的极悲里对他吼道:“祁行,我恨你!”

    而与她身躯交缠的人一言不发地埋头堵住她的唇,一边无情地索取着,一边深深地凝视着她的面容,眼神深刻到只要她一睁眼,就会溺死其中。

    一次,两次……明明是白天,但套房里的窗帘厚重又遮阳,几乎把室内掩映成了黑夜。而这样的场景刺激了阔别多年的情人,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放纵着,直到陶诗不断哭喊着不要了。

    祁行抱住她光裸的后背,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只是没有再继续动。

    他一字一句地说:“陶诗,我没有结婚。”

    怀里的人霎时一僵。

    “我没有结婚,没有和周素凌在一起,从头到尾都只有你。”

    ——我爱过的人,同床共枕的人,想要从今以后天荒地老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

    陶诗震惊地问他:“那,祁遂年的公司……”

    “我不要了。”

    “你的事业——”

    “不要了。”

    “你的理想,你的抱负——”

    “全都不要了。”

    “……”

    有滚烫的热泪流淌而出,一颗一颗沾湿枕头,她死死咬住嘴唇,庆幸自己背对他,所以没有发出声音,他就不会发现。

    祁行紧紧地抱住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去过上海,去过深圳,去过成都,去过北京。你学了英语和法语,学过小提琴,当过培训机构的口语教师,同时在那里旁听GRE的课程。”

    “……”

    “你十七岁的生日是一个人在麦当劳过的,回家的时候路上有个流浪歌手在唱生日快乐,你把包里仅有的三百块钱全部给了他。”

    “……”

    “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你所有的生日都有这样的奇遇,要么是路过的商场里正在放生日歌,要么是有人送错鲜花,祝你生日快乐,要么是住的社区里有献爱心活动,小孩子们一拥而上,送了你很多玫瑰……”祁行停在这里,轻声问她,“我说的对不对?”

    陶诗只能哭,哭得浑身颤抖。

    “那些都是我能给你唯一的礼物。我知道你想逃避我,你怕自己成为我的负担,想要成全我和周素凌,成全我曾经的野心和抱负,得到祁遂年的一切。所以我没有出现,但那并不代表我不在你身边。”

    那么多个白天黑夜,那么多的转角街道,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她。

    “那一刻,我痛恨我曾经所做的全部努力就是做祁遂年身边的寄生虫,没有自主权,只能依附于他。所以我一边默不作声地继续留在他身边,一边利用他的人脉与资金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要让你完完全全放心地留在我身边,我只能独立起来,不依附任何人,仅仅靠自己。”

    所以他投入较之从前更为可怕的精力与野心到事业当中,无所不为。

    六年,他花费六年时间才走到了今天,才走到了他的小姑娘面前。

    有那么一刻,陶诗觉得整颗心都在融化,像是骤然间爆发的火山,熔岩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烫得她几近窒息。

    她不过一介孤女,何德何能得到一个祁行,又有什么本事让他倾家荡产、抛弃一切去争取一个希望渺茫的未来?

    她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缩成一团,却又被祁行紧紧地抱进怀里。

    “傻子,傻,傻子……”她哭着这样说他。

    “谁说不是呢?”他低声笑起来,“可是陶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是个亡命赌徒,要么失去一切,一身轻松;要么做个大赢家,得到所有。可是六年前你把我抛弃了,我已经一无所有,我曾经最怕的事情就是当我失去在祁家的身份地位之后,你也要跟着我过那种苦日子。但你走了,我已经失去一切了,还怕什么呢?”

    他抱紧她,喃喃地说:“所以现在,你还愿意回来吗?”

    她哭成泪人了,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点头。

    三岁那年的生日时,她对着生日蛋糕许下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小公主。”

    七岁那年,天灾人祸夺走她的家庭,把她变成一个收人同情的孤儿。她不仅没有变成小公主,反而失去了从前的完整家庭与幸福生活,痛失一切。

    然而祁行的出现为她的人生带来天大的转机,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哪怕没有父母,也终于变成了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她敏感多疑,自卑怯懦,却被他宠着爱着,获得了所有人欣羡的一切。

    命运总是如此跌宕起伏,如果没有经历过磨难,那么喜悦的一刻也就不足以变得浓墨重彩起来。

    于是陶诗也终于明白,所谓的公主并非生活多么富裕,物质多么满足,而是在你爱的人眼中,你比世上最珍贵的一切更珍贵。

    她于祁行而言,从来都是公主。

    ***

    结婚那天,婚礼现场来的人并不多。陶诗没有亲人,祁行也没有邀请社会人士参加,尤其婚礼又是在法国教堂举行的。

    然而远远的,她看见祁遂年坐在椅子的最后一排望着他们,白发苍苍的老人再也没有了商场上的雷厉风行,也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罢了。他望着自己的儿子与心爱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慢慢地展露笑颜。

    昔日的他为了事业牺牲了爱情,害得爱人远走他乡,害得儿子成长在陌生的国度,受尽磨难。而今,他的儿子却完成了他遗憾一辈子的心愿,他也该满足了。

    我,祁行,请你陶诗,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如一,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

    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爱着你,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从七岁到二十二岁,十五年的时光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陶诗紧紧地抱住面前的男人,一如七岁那年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那一年,尚且年幼到无法理解失去双亲的真正意义的她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牵着自己的年轻男人,后者在掌声和聚光灯里弯下腰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怯生生地回答说:“陶诗。”

    那个男人笑起来,薄唇弯弯,像是天边弯弯的月亮,眼神里也仿佛盛满月光。他问陶诗:“你愿意跟着我吗?”

    陶诗不解地问:“那我爸爸妈妈呢?”

    “他们去世了。”

    她已经明白去世的含义了,却不能体会到父母从今以后都无法像以前一样陪伴她的悲痛,所以只是天真地问他:“那你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给我买新衣服吗?”

    “会。”

    “那,会给我做好吃的吗?比如糖醋排骨,比如可乐鸡翅?”

    “会。”

    陶诗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他:“那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很怕黑,你会陪我睡觉并且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吗?”

    男人的唇角越发上扬,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用一种温柔到宛如母亲唱摇篮曲时的语调对她说:“不止,我还会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灰姑娘的故事,还有好多好多你没有听过的童话故事。”

    陶诗慎重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再次把手放进了男人的手心。

    所有的相遇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从那一天起,生命里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陶诗笑起来,眼眶湿润地在祁行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其实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注定要缠着你一辈子了。”

    他低声笑起来,“陶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