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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穿越 > 清穿之月色撩人 > 第31——33章

  胤禛番外(一)

  “我爱你”,如此儿女情长,如此难以启齿的三个字,我竟会亲口对一个女人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今天,我说了,说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急迫,我怕,我真的害怕没有机会当面对她说。看着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我的心已经痛得失去知觉,我不知道,如果没了她,我会怎样。眼泪无法控制地从我的眼睛流出来,自从皇额娘死后,我从未掉过一滴泪,为了这个女人,我竟落泪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把她娶回来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福晋操办的,我甚至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注意到她已经是半年后的事。

  弘晖,我的第一个儿子,从他一生下来,我就想把全部的父爱都给他,我亲自教他写字,教他骑射,我想把我从小就想得到却没得过的爱都给他,但,他却要离开我!当太医告诉我他得的是伤寒时,我的心突如其来一阵剧痛,那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

  他亲口要求留下秋月服侍他时,我立刻同意了,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满足他。

  我问秋月是谁,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站了出来:“侍身是秋月。”

  妾身?她是我的妾侍?我不记得有这个人,弘晖又怎会要她留下?虽然有些奇怪,但我已无暇过问,她说她不怕传染,愿意照顾弘晖,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是为讨我欢心,但只要弘晖开心就好。

  秋月,名字普通,人也普通,只是一个娇小不惹人注目的女人,我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个普通的女人,从此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随后几天,事实证明她是真心对弘晖好,她温柔地哄弘晖吃药,为他擦汗,哼小曲伴他入睡。他们有时会悄悄地说话,每当这个时候,弘晖的脸上就会充满喜悦、充满希望。

  弘晖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当我们还在为弘晖的离去悲痛时,她竟然毫无预兆地直挺挺倒下去,我顺手接住了她,她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瘦小的身躯仿佛承受着无限地哀痛,楚楚可怜。

  后来听说,她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她不是在做戏,我冰冷的心涌起丝丝暖流,或许,看在弘晖的份上,我该对她好点。

  但没等我有空去找她,她就做了件愚蠢至极,让我无法原谅的事:她竟摘了院里的桂花做桂花糕!当我见到伤痕累累的桂花树时,突如其来的怒火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气急败坏地踢开她房门,我以为会见到她惊惶地下跪谢罪,然而,她只是慵慵懒懒地歪在软榻上,面对我的愤怒,她不知是愚蠢得看不出来还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看着我,她气定神闲甚至还带着几分的不情愿向我请安。

  她淡定的神情突然让我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小题大做,无理取闹。然而,她的冷淡让我很不开心,她应该哭着向我认错,求我原谅,讨我欢心,而不是伶牙俐齿、若无其事地辩解,甚至还敢问:“难道说这桂花对爷有什么特殊意义?”

  她这一问,问到了我的痛处,我这么珍惜这棵桂花树,只为愽额娘一顾,然而,这么多年了,所有的兄弟都知道我府里有棵名贵的桂花树,但额娘却从未问过一句!只因为,额娘不喜欢我!

  我生下来,皇阿玛就把我从额娘身边抱走,交给皇额娘抚养,皇额娘待我很好,也很温柔,但我从懂事的那天起就知道她不是我的亲额娘,我的亲额娘是另外一个美丽的女人。我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我想要亲额娘,我想要她像大哥、三哥的额娘抱大哥、三哥一样抱我,但我和额娘却只有在家宴或其他喜庆的场合才能见上一面,别说抱我,她连笑容都没给过我,只远远地叫我:四阿哥。我以为她是因为皇额娘在所以不敢认我,后来,皇额娘不在了,我终于回到额娘的身边,可这时候,她已经有了十四弟,她每天温柔地抱着十四弟,陪他玩,逗他笑,眼里心里都只有十四弟,我就像个多余的人,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我多希望她也能像叫十四弟一样温柔地叫我:禛儿。但她只叫祯儿,一样的名字,温柔却只属于十四弟。后来,我大婚了,开府了,我亲手在府里种下了费尽心思寻来的名贵桂花,因为我知道额娘最喜欢桂花,每到桂花盛开的季节,我都会带着桂花香囊去见额娘,盼着有一天她会因此而注意到她的禛儿为她种了桂花。八年了,额娘却从没提起。这,是我心头最大的痛!她就这么赤祼祼地触到了我心头的痛,我气极。

  她终于哭了,她说我是借题发挥,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为一点小事为难她,她埋怨我不理她,还说若我真不喜欢她干脆休了她,她二话不说马上就走。她竟敢威胁我!我最恨女人无理取闹,泼妇!我失去理智,以为我不敢休她?我就休了她!

  她竟不依不饶地拿出笔墨纸砚,逼着我写休书。盛怒中,我提笔写下休书二字,突然,我感觉不对,她只是我的一个侍妾,要休她,何需写休书?我都被她气昏头了。而她,此刻见到休书,应该后悔了吧。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正紧张地屏气看着,在害怕?不对,不像,反倒像这一刻是她盼望已久的。非常奇怪的感觉。

  我停了笔,她眼中竟闪过丝惋惜!盛怒的我恢复了几分冷静,她心虚地躲开我的视线,我不禁怀疑,难道,这一切是她设计好的?她一向胆小怕事,不惹人注目,不然我也不会把她忘了。照顾病重的弘晖时,他们之间的熟络与亲密不像刚认识,但从未听人提起他们两人有来往,连福晋都不知道。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地强悍,蛮横,不计后果地激怒我,难道真是另有目的?为了一封休书?虽然觉得这种想法很荒唐,哪有一人女人会自求休去的?但看着她,我觉得这好象真的是她的目的,她甚至连墨都磨好了!

  上当的耻辱袭上心头,我竟让一个女人玩弄了?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让她如愿,我没有休她,只是把她放到一个偏远的庄子冷落她,我不信她不屈服。听了我的决定,她明明白白地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一刻,我有一种胜利的喜悦。

  她第二天就走了,走得真快,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我又有种失败的感觉。她走后,因忙于政事,我把她忘到了脑后,直到年底。

  戴铎对我说,我旗下庄子中有个奴才让他觉得很奇怪。戴铎是我的谋士,能让他感到奇怪的事自然不简单。

  戴铎说,在年底检查田庄经营情况时,有个奴才和往年大不一样,往年他们的帐册记得混乱不堪,回答问题时总是翻半天都答不来,今年虽然帐册还是一样的乱,但问什么他只要翻一下手中的帐册就能迅速地答上来。戴铎强调了“手中的帐册”,我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帐册吗?我让人把那个奴才带到书房,那奴才紧紧攥着手中的帐册,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交出来,直到我亲口下令他才交出。看完后,我不禁大惊,从未见过如此简洁又明了的账册,一项项数据清清楚楚,稍微懂行的人都能迅速从中找出自己想要的讯息。

  问他,他说是自己做的,我自是不信,若是他做的,有什么好隐瞒?说出来,我自然会赏他,他越是隐瞒越证明他在说谎。

  那个奴才不管怎么问都死咬着是自己做的,甚至要挨板子也不改口,如此硬气,倒不失为个好奴才。想必他是为了维护某个重要的人吧,我对他说:“爷很欣赏你的骨气,但你以为能瞒得了爷?只要到庄子一查,还有什么能藏得住?”

  那奴才白了脸,然后重重地叩个头,说:“四爷,是韩夫人教奴才的,夫人是一片好心,奴才发过誓不对任何人说,请四爷不要责怪夫人,奴才愿一死以谢四爷大恩。”

  “韩夫人?是谁?”我提出心中的疑问,竟能让他誓死维护?

  “就是半年前奉四爷命到庄子养病的韩夫人。”

  半年前,韩秋月?竟然是她?看着手中独特的帐册,我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你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许泄漏半句。”我摒退了那个奴才,深思良久,还是想不明白。

  “四爷,此人……”

  “这事以后再说。”我止住戴铎不让他说下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一个侍妾,有如此的才华,不知是福是祸?但不管福祸,我都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她。

  然而,没等我想好怎么处置她,传回来的消息又让我大吃一惊:我竟不知何时我的庄子变成了他人的别院!八弟、九弟、十弟经常跑到庄子找秋月,熟悉得如同在自己的别院一样。据说他们在一起饮酒、作诗、下棋、玩乐,很是开心!更让我惊讶的是,他们还送了秋月一盒珍贵无比的珠子,只是给她用来当棋子!其中有几颗还是九弟费尽心思弄来准备送给宜妃做寿礼的极品祖母绿!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和十三弟出城办事,路过庄子附近,有心想去看一下她在干什么,但离庄子老远,就见几个小丫头在草地上打闹,悦耳的笑声远远就传了过来。我心念一动,也许……

  果然,是她带了两个丫头在放风筝!她口中还哼着动听的曲调,脸上灿烂的笑容如明媚的春光,让人看了从心底跟着她一起开怀。

  见到我们,她刹时敛了笑容,她很不愿意见到我吗?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很生气,她应该后悔、沮丧,应该失落、憔悴,应该……反正就是不应该如此的快乐、如此容光焕发!所以,我扼杀了她的快乐,我把她关回了府里。

  胤禛番外(二)

  她回府了。忍了两天没去看她,因为还没想到怎么“惩罚”她,其实说要惩罚她不过是一时的气言,我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不知这两天她怎么样?一定很不开心吧。

  第三天,下了朝,面对案桌上大叠的公文,我心不在焉,直至站到了她居住的院子里,烦燥的心才平静下来。她正蹲在墙边不知种些什么,娇小的背影怡然自得。良久她才站起,转过身时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半年不见,她出落得比前更美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服饰,简简单单的装扮,但身上充满了活力与朝气,特别是她的双眼,我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双眼,好象会说话一样,眼中闪耀的光芒令她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见了我,她有些吃惊,被我吓到了?她也有怕的时候?我莫名的感到开心。

  走进她的屋子,收拾得还算整齐,不过她给我喝的是什么茶?这么难喝,她说是府里送来的。我微微不悦,这么差的茶也送来。

  她小心翼翼地偷偷看我,在担心我要惩罚她吗?在她心里,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的枕边放着几本书,“你识字?”我问她。

  “认得几个。”她无礼地答,出去了几个月,又把规矩全忘了。

  “你不该看《唐诗三百首》,你应该看看《女则》。”她应该学学什么是男女有别,什么是出嫁从夫,对八弟他们就笑脸相迎,对我却疏远而不敬,一点都没有为人妻的自觉。

  她不以为然,反倒想赶我走,听着像是谨守礼规,但我看她是巴不得我快些走,哼,我偏不走。

  她生气的样子也挺有趣的,黑黑的眼眸中燃起星星火花,闪闪发亮,脸上泛起晶莹的粉色。

  随后的日子,我有空就到她那里,开始的时候她很老实地呆在一旁陪着,但没一会她就会走神,人静静地坐在那里,魂魄却不知神游到了什么地方,她的小脑袋瓜子整天都想些什么?

  没过几天,她就坐不住了,偷偷地挪来挪去,东摸摸西翻翻,我没有制止,看她想做什么。

  她试探着离开我身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翻翻她的书,有时候拿了根炭条在纸上乱写乱画,得到我的默许后越发得寸得尺,干脆当我不存在,自顾自地忙碌着。

  她自得其乐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栽花种草,还每天弄些稀奇古怪又甜腻腻的据说是茶的东西,我让福晋送来的上好茶叶她都没喝。她高兴起来嘴里还经常哼些从未听过的奇怪的小曲。我很好奇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曾经让人去查探过,没出嫁前的她不过是个胆小懦弱,只会唯父命是从的普通女子罢了,而且,据说她从未上过学。当我听到下人回报的情况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弄错了,那根本不是她,我认识的她聪明、胆大、有主见,跟下人说的一点都不同,但下人却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她。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我去她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呆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喜欢看她不经意的失神,喜欢看她偷偷地笑,喜欢看她不高兴时皱起俏皮的小鼻子,喜欢看她郁闷时紧紧抿着如花瓣般娇嫩地双唇,她小小的脸上表情是那么的丰富,那么的动人。

  我从不在她那留宿,原意是要晾晾她,但后来我不得不承认,她更喜欢我不在那里留宿。我不缺女人,更不想自讨没趣,也就随她所愿了。只是,当我到其他女人那里的时候,我脑里会不由自主的想着她又在干什么?是抱着她那奇形怪状、软绵绵的她称之为抱枕的东西歪在床上看书,还是又拿着乌黑的碳条在乱写些缺笔少画的字,然后又弄了一鼻子的灰自己却不知道?

  我对她的特殊与包容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李氏诬陷她偷东西,很拙劣的手段,她一眼就看穿了。我想看她如何为自己解脱。但她根本就懒得辨解,看她的神情,更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趁机让我再次休了她。这次,我自然不会上当。

  我见到了她的“棋子”,满满一盒,六种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宝珠,难得的是颗颗晶莹通透,一式的大小。如此珍贵的珠宝,她却只用来当棋子,该说她视钱财如粪土呢还是说她不识货?亲眼见到那与众不同的“棋子”,我很不高兴,九弟凭什么对她这么好,连送额娘的寿礼都给了她!

  她说,她和八弟他们是朋友。朋友?八弟、九弟、十弟,堂堂大清朝的皇子,会跟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低贱的侍妾做朋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然而,看着她沉静的面容,倔强的眼神,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相信不只我看得出来,八弟他们也看得出来。

  我冲动地吻了她,向她宣告,她是我的,永远别想逃离我。

  她说,她是一片云,来去无牵挂。我突然担心,有一天她真的会象天上的云一样飘走。

  我要随皇阿玛去塞外,有段日子不在家,留她一人,她会不会想溜走?装作不在意地和福晋提了一下,那拉氏很聪明,找个理由把她带上了,我心中暗喜。

  没料到,带上她却是麻烦连连。

  刚到草原第二天,九弟就失了态,不只对我怒目相向,狩猎时更像发疯一样,杀得眼红。晚上的宴席,九弟闷闷地喝了一阵酒就失踪了,接着八弟也不见了,我心感不对,也找了个借口离开。然而,我找不到秋月,我在她的帐中等着,没派人去找她,我猜到了她可能会跟什么人在一起。一碰到九弟愤恨的目光,我就明白了九弟如我所料对秋月的感情并非一般,然而他会这么愤恨,说明他没能如愿,秋月真的只是把他们当普通朋友。我不禁隐隐得意。

  但已经夜深了,她还不回来,难道,还在纠缠不清,我开始生气。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面对我的怒气,她没有害怕,反倒一副挑衅的样子,像一只受了刺激的小刺猬张开了浑身的刺正准备迎向敌人一样。有人惹她生气了?看到她倔强地直直瞪着我,眼中有簇小小的火花在跳跃,她想和我吵架?有意思,不过,我不想和她吵。

  “以后小心点,这里不比在府里,出了事没人救得了你。”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不自在,我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温柔体贴了?

  太过突兀,她也有些不知所措,眼中的怒火一下熄灭了,顺从地答:“知道了。”

  看到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很开心,她不怕我生气,反到对我的温柔没有办法,我终于找到她的弱点了,原来她是吃软不吃硬。

  她是以那拉氏贴身丫环的名义跟出来的,自然要尽下人的本份。早上她过来侍候,看得出她很不情愿,帮我穿衣服的时候重手重脚的,我故意不动任她随意地胡弄。她站在我跟前,身上散发出阵阵的幽香,很清新的味道,她的碎发拂过我的唇边,痒痒的,痒得我的心都有些不自在,她却浑然不觉。

  那拉氏今天要去狩猎,她没资格一起去,会不会乱走?

  “今天去骑马,小心点。”我提醒那拉氏,实际上是想提醒那个不安份的人。

  果然,她又有新花样。见到她时,她正和十六弟坐在草地上热络的聊天,还拉着十六弟的手!她不知道十六弟是她的小叔子吗?这么亲密!

  回去的时候,我们共骑一匹,因为她不会骑马。她也有不会的事?我知道不应该这样,毕竟她现在只是那拉氏的“丫环”,让人见了不好,但我还没拒绝十三弟的提议,她倒先拒绝了。她就这么不愿亲近我?刚才还拉十六弟的手!我把她拉上了马,她却一个劲地往后躲,马背就这么点大,她能躲到哪里去?当着我的面,她还敢和十六弟约好下次一起唱歌骑马,她难道忘了她的丈夫就在她面前吗?竟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约会?

  “你给我安份点。”我警告她。

  我又错了,警告对她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和十五弟、十六弟他们一起出去了。

  那拉氏问她侍候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有没有出岔子,她慌得几乎没把茶倒了,幸好我眼急手快接住。很不悦她把我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但她慌张的样子令我提起警惕,真出事了?我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她的左肩好象有些僵硬,受伤了?正担心,却闻到她身上传出阵淡淡的香味,那香味……

  我突然想起中午的时候九弟也受了伤,皇阿玛派人问他只说不小心弄的,去探望他的时候见他手伤得不轻,自己怎会弄成这样?而且,此次临行前皇阿玛赏了琉球国上贡的上好伤药给额娘和宜妃娘娘,宜妃娘娘那么宠九弟,却不见九弟用那个药,如今,她的身上反倒有那个药的味道。难道,九弟把药给了她?这么说,九弟知道她受伤,那九弟的伤与她有没有关系?

  满腹的疑问弄得我怒火中烧,我忍不住问她,结果果然如我所猜想的一样,九弟是为救她而受的伤,药也是九弟给的。看来,九弟对她已非一般的迷恋,要不然也不会拼命救她,还要隐瞒因她受伤的事。若皇阿玛知道九弟为救她而受伤,她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九弟如此待她,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荒唐!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很不开心,九弟一如既往地憎恨我,而我,亦前所未有的讨厌他!

  九弟是所有兄弟中长得最俊美的,而且对她情深一片,甚至不怕危险冒死救她,她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她养伤期间,我知道十五弟、十六弟经常偷偷去看她,后来连十弟也来了,想必是为九弟打探情况的。真当我不存在吗?哼!

  然而,九弟的事还没理清,又冒出个太子!当我派去盯着她的人急匆匆跑来告诉我说她被太子叫去的时候,我扔下身边一大群蒙古各部落的王公大臣,顾不得他们会不会认为我轻视他们,跳上马就往回赶。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太子一向喜好女色,而且骄纵暴戾,若是他当真看上她怎么办?以秋月的性格,不会轻易顺从,若是惹怒了太子,恐怕连我也难以保住她!

  赶到太子营前,九弟亦匆匆赶来,他也是为秋月而来?虽然气愤却顾不得许多,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去保住那个麻烦精。

  还好,还来得及。进得帐内,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太子亦没有生气的迹象,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去,长这么大,我还没那么害怕过!

  顺利把她带了出来,她却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还说太子找她只是为了聊天!和八弟他们做朋友已经够荒唐了,现在还振振有词地说和太子聊天,我简直无话可说。也许,我不该把她带出来,应该把她关在府里,再找上一队的侍卫看着她,那样,我才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我把她禁足了,这回她应该消停了吧。

  胤禛番外(三)

  十三弟这些天怪怪的,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忙些什么,不过十三弟不是她,不会老惹祸。盯着她的人每天回报说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帐里,哪也没去。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晚上又是宴席,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不断地喝酒,不断地应酬,十三弟善饮,这种时候,总是他帮我挡酒,但今晚的他喝得有点急,还不时和十四弟交换着意义不明的目光,他们有事瞒我?

  我慢慢饮着酒,看着场中的表演。

  “皇阿玛,儿臣和几位哥哥想给皇阿玛献上一首曲子,请皇阿玛恩准。”十六弟突然站到场中对皇阿玛说道。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哦?十六阿哥要献曲子?”皇阿玛很是开心,“和哪位哥哥一起?是什么曲子?”

  “和十哥、十三哥、十四哥、十五哥。这首曲子名叫《精忠报国》,儿臣还需要五十名侍卫为儿臣等伴舞,请皇阿玛恩准。”十六弟朗声说。

  我突然又有不祥的预感,十六弟和十五弟年小贪玩情有可原,怎么十三弟十四弟也跟着凑热闹?而且,十弟会唱什么歌?虽然是兄弟,但十弟、十四弟一向与八弟他们交好,见了我和十三弟也不过问候一声罢了,今晚,这些平时很少在一起的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精忠报国?好,曲名起得好。准了。”皇阿玛今晚像是特别高兴。

  身边的十三弟、十四弟很快起身与十六弟他们站到一起,有人迅速抬上一面大鼓,全身戎装的侍卫整齐地跑入场中,看服饰,八旗的都有,还有汉军,是取满汉一家的意思吗?若真是,倒合了皇阿玛的意,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倒是不简单。他们要做什么?

  随着鼓声响起,侍卫整齐划一地在十弟的带领下舞起了剑术,“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随着有力的鼓声,十三弟、十四弟、十五弟和十六弟唱了起来,豪迈的歌词,悲壮的曲调,伴随着十弟率领的侍卫威武的阵容,让人看得热血沸腾,雄心万丈。如此强大的阵式,十三弟他们必定演练了不止一两天,为何我毫不觉查?都怪那个女人,除办好皇阿玛吩咐的差事,我每天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担心着她会不会又惹出什么事端,都没空暇理会别的事情。不过,要瞒住众人,还要调动侍卫,在御前动兵器,单凭十三弟他们是不可能的,看来八弟、九弟也应该有份参予,若是八弟参予了,以他谨慎的个性,应该会告知太子,什么时候他们如此团结一心了?“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清要让四方来贺!”最后十三弟他们以及五十个侍卫在震耳的鼓声中高声齐唱,气氛达到了高xdx潮。鼓声骤停,十弟率着众人一起单膝下脆,高呼:“愿大清江山千秋万代,四方来贺!”席中众人亦不禁一起跪下,高呼万岁。

  “好!好!好!”皇阿玛激动得连声叫好,“众聊平身。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献曲有功,赏!”

  谢恩后众人起身,皇阿玛亦站起,高举酒杯,“来,大家共饮此杯,愿我大清江山千秋万代,四方来贺!”

  大清江山千秋万代,四方来贺,正是我最大的心望,我跟着众人一起干尽了酒中美酒。

  今晚的宴席,让我第一次不再抗拒,甚至有几分兴奋,但是兴奋中又带着莫名的不安,为什么?

  我早该猜到的,除了她还有谁会想出这些花样,让堂堂的大清阿哥们当众献歌?有谁能让十弟、十三弟他们平时不怎么在一起的人合作无间,令八弟、九弟为之奔忙?当我又听说她被皇阿玛叫去的时候,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证实,我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直奔皇阿玛的大帐。她那么特别,那么与众不同的一个女人,不由得皇阿玛不对她起疑心。罢了,我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进了帐,来不及细想,亦无计可施,我唯有直接向皇阿玛请罪,但愿皇阿玛看在我的份上饶她一命,“请皇阿玛恕罪。秋月是儿臣的侍妾,如果秋月有失礼之处,请皇阿玛降罪儿臣。”

  “哦,她是你的侍妾?”皇阿玛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

  出塞前皇阿玛是有旨可携带一名女眷,但我不只带了福晋,还带上侍妾,如此逾矩的事,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是过于宠爱才带上她,有先帝的教训在前,皇阿玛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爱新觉罗家再出情种,这一次,皇阿玛一定对我大失所望了。

  “皇阿玛,儿臣觉得这个秋月也算知书达礼,聪明伶俐,给四弟做个侧福晋也不为过。”太子微笑着在一旁开口,明知皇阿玛不高兴,太子还为我们说话,不怕皇阿玛连他一起怪罪?

  十五弟十六弟跪下来为她求情,十弟、十三弟、十四弟亦站起为她求情,这一刻,我心里充满了对他们的感激!

  皇阿玛一定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沉默了一下,感觉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我极力保持着冷静。韩秋月!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罢了,都起来吧,朕还想着要赏她什么东西,老四啊,等回京后就抬她做你的侧福晋吧,朕看这丫头心地不错。”

  皇阿玛最终还是放过了她,甚至给了太子的面子亲口封她做我的侧福晋,这算什么?因祸得福?我忙向皇阿玛谢恩,她却呆呆地跪着,吓傻了?胆子不是很大吗?还好没全傻,她还知道要谢恩,只是为什么谢完恩她会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太子?这次多亏太子帮忙她才逃过一劫,还破格升了侧福晋,这是多大的荣耀?她感激太子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怨他?可,太子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很开心?看他们意会神领的样子,像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心里很不舒服。

  出帐后,太子临走前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好象有提到头脑发昏的字样,然后很开心地走了,她听后很疑惑地看看我,然后摆出一副讥笑的样子,她笑什么?而且,这两人,不知道避嫌吗?

  我又气又怒,为什么我已经把她禁足了她还能惹事?我该拿她怎么办?

  我把她圈在胸前,策马狂奔,欲宣泄满怀的郁闷。真想就这样带着她奔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那样,她就无法再闯祸了。

  我把她带到树林深处的一个小湖边,那是我偶然间发现的,这里风景不错,也没什么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喜欢到这来清静清静。

  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很老实地呆在我的胸前,可一见到这个湖泊,刚才还在内疚害怕的她一下又兴奋起来,“好美的地方,你怎么发现的?”她高兴地转过头问我。

  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头,我的唇触到她娇嫩的脸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柔软、温香的感觉令我的心猛然急跳,她也呆了,愣愣地看着我,我的视线也不禁紧紧胶在她羞红的脸颊上,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我怎么也像个不经情事的青涩男子?

  下了马,她还愣在马上,当我伸手扶她下马时,她手心如火般滚烫,双腿虚软,差点没摔倒,我顺势搂住她,她的身子真软,这是我第一次搂到她,手心处传来暖暖的触觉,我几乎舍不得放开。她也很慌乱,是害羞吗?明明早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如此的纯真?难道,她还不懂情爱?狂喜冲斥着我的心头,我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人吗?

  见她仍在害羞,不忍将她逼得过紧,想起先前太子对她悄声说的话,我问她,“刚才太子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听了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她又涨红了脸,“我上次和太子说你头脑发昏了所以才带我出来。”

  我听完,感到一阵窘迫,头脑发昏,我吗?想想,真的是,要不然我怎么会只因莫名其妙的担忧她会逃走就冲动地把她带到草原,带在身边?以至于惹下一大堆的麻烦?

  但是,太子怎会和她谈论这些?莫非真如她所说,太子那次找她真的是想和她聊天?听太子的语气,他好象早就知道她是我的侍妾而不是奴婢,他们不过刚认识,就熟悉到如此程度,可以畅所欲谈?而且看她的态度她并不怕太子。若不是我查探过,知道秋月不可能见过太子,不然,我真怀疑她是太子派来的。一个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子,一个是低下的侍妾,我头又开始疼了,这又算什么?

  “他闲得无聊想捉弄人呗。”她满不在乎甚至埋怨地说。

  太子会闲得无聊逗她玩?只有她才会这么说。我叫她离太子远点,不过,想来没用。

  “你们都这样对太子吗?都离他远远的,不和他聊天?”她问,明亮的双眸充满好奇。

  “他是太子。”难道她真以为人人都像她?不分尊卑?从没想过要和太子聊天,那是普通人做的事,放在太子身上不适合。

  “太子也是人啊。难怪他会无聊,原来你们都不跟他聊天,其实他挺平易近人的。”她说。

  平易近人?太子?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会有如此奇特的想法?

  不知她是头脑简单还是单纯天真,她转眼就忘记前先的危险,开心地冲到湖边玩起水来,她调皮地掬起湖水,毫不做作地喝着,一副惬意的样子。

  “你怎么胡乱喝生水。”生水也喝!就不怕得病?我不悦地说。

  “没事,这水很清。”她毫不在意地答,开始追着水中的鱼儿。

  “胤禛你看,这里还有小鱼。”她开心对我叫。

  胤禛!听到她叫我的名字,我一时间竟失了神,连福晋都从未叫过我的名字,她竟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叫了出来,我心潮澎湃,原来,听到她叫我的名字竟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我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除了要在外人面前掩饰她的真面目的时候,她好象总能自得其乐,总是开开心心的。一条小鱼、一朵小花,一棵小草都能让她欢喜雀跃。她高兴的时候,眼睛笑得弯弯的,小小的脸庞如同盛开的鲜花般令人留恋,如沐春风。她并非年少不懂事的小姑娘,她有才华、有学识,有计谋(虽然只是用来对付我),她不像其他的女人只知争风邀宠,也许就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淡定、从容,那种无欲无求,那种天真无邪、开朗活泼的性格以及坦坦荡荡的行为,才能让太子纾尊降贵地与她“闲聊”,为她说情;能让九弟对她倾心;能让八弟、十弟喜欢她,包容她;能让十五弟十六弟心甘情愿地叫她“秋姐姐”。好象不管什么人,都会轻易的喜欢上她。也包括,我。即使她常常惹得我失去理智,即使,她让我每天提心吊胆头疼不已,但,只要见到她的笑容,我就觉得心安,觉得满足。

  真想就这样一直地看着她,但她真的让人无法放心,转眼就差点摔到水里,好象哪天她不出些状况反倒不正常了。看到她湿漉漉的双脚,我唯有认命地起火为她烤干。只是,这种时候,她竟会以为我要烤鱼?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有正常的想法?

  她当着我的面大大方方地除去鞋袜,露出白晳的纤足,她不知道女人不能随便暴露的吗?我红了脸。奇怪,她是我的女人,她都不害羞了,我为什么要脸红?真的是头脑发昏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坐在我的身前,鼻端满是她身上传来的清香,温香软玉在怀,我心如鹿撞,几乎无法自制。

  她成了我的侧福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我不再禁锢她,她亦收敛了很多,每天只是兴致勃勃地学骑马,和十五弟、十六弟他们一起玩耍,没有再跟太子、九弟来往,虽然十弟还会去找她,不过,名份已定,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