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玫瑰与匕首东野圭吾大内密探柠檬妻安琪烈鹰夺心映彤阴阳浪子陈青云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穿越 > 清龙汉凤 > 上册 第十六章 御花园

  乾隆没明白什么意思,我从桌上拿了一串葡萄递给他:“万岁爷吃葡萄。”他瞪着眼看我耍什么花招。我调皮地冲他福了一福:“天不早了,恭送万岁爷回宫。”

  他把葡萄扔给我:“你可知道灯花爆是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我没听懂,他也调皮地笑了笑,活象一个大孩子:“灯花爆,喜事到。你就等着朕明儿翻你的牌子吧。”

  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实在受不了他对我放电,我忙不迭地地跑过去开门,打开门,黑压压跪了一院人,月光掩映下,见跪在前面的是总爱骂我的吴书来,他是宫里的总管太监,因为他平常好拍马屁,总喜欢在乾隆身前身后转,乾隆的贴身太监叫小顺子,本来是个乖巧的孩子,成天的挨他骂。

  乾隆从我身边跨出门槛,负着手从他们中间走过去,我也跟着走过去,乾隆走过去,是气宇轩昂,而我却是躬着腰一步三点头。吴书来紧跟其后,乾隆问:“你们狗鼻子倒长,说说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吴书来低声说:“老佛爷听说主子吃过晚饭,不许奴才们跟着,一个人进了园子,把奴才叫去一通大骂,说黑灯瞎火,万一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着主子怎么办?老佛爷还让奴才给主子带一句话。”吴书来的桃花眼乜斜了我了一下,紧走几步来到乾隆身侧,俯在乾隆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只恍惚听着,“昼儿将皇位都让了,皇上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乾隆原本如沐春风的脸上,立即寒了下来:“朕的皇位是皇阿玛所传,几时轮到他让位。”说完推了吴书来一掌,“狗奴才,没事到处乱嚼舌根,朕看你不想要脑袋了。”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到,本来尖尖的嗓子,嗯的一声,竟然高到发不出音来,我轻笑着说:“吴公公,你的音太高了,没法起调。”

  乾隆原本寒着脸,听我一说,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弯弯地望向我:“他是总管,你连他也敢逗,朕看你不想过好日子了。”我蹲到吴书来身旁,小声问:“吴公公,你会给我穿小鞋吗?”吴书来没听懂什么意思,可能那时候还没发明穿小鞋这个词,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只能嘟囔了一句:“你听不懂汉语,满语我又不会说。”

  乾隆看我抓耳挠腮,一副窘态,笑着在我鼻子上重重捏了一下,我伸手把他的手,往旁边推了一下:“奴婢想请教万岁爷,春天到冬天,冬天到夏天,这个节气对不对?”

  乾隆瞪了我一眼:“连四季也分不清,真是蠢材。”我在他身边声音极小地说:“看万岁爷的脸色,就是从春天到冬天,又从冬天到夏天的。”

  乾隆伸手在我头上打了一下:“少贫嘴!天黑,你不用往前送了。”我蹲了蹲身,乾隆对吴书来说:“这儿晚上太冷清,她一个小姑娘难免害怕,一会儿你派两个嬷嬷陪她。住在这儿也太小,摛藻堂腾出一间房让她住。”吴书来连忙答应,乾隆对我说:“摛藻堂乃是朕藏书之所,你认字,平时闲着没事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脑袋里多装点圣贤书。”

  吴书来办事还真有效率,我回屋一杯茶还没喝完,他就带了两个嬷嬷过来,两个嬷嬷都是在养心殿负责花草的,一个叫李嬷嬷,一个叫王嬷嬷,另外他命人把摛藻堂的东梢间给我打扫出来,一切应用之物都是按贵人的品级布置。李嬷嬷与王嬷嬷暂住我住过的西耳房。

  收拾衣服的时候,看到乾隆那件被我泼墨的衣服,此时墨迹已干,不象初洒时那么明显,在现代化学学的不好,否则弄点什么试剂洗掉了,还能在这儿混个发明奖。我从上到下,衣服的每寸丝缕我都仔仔细细翻看一遍,也没看出它哪儿特别,只好将它叠好,放回箱底。

  第二天,是八月十五,早上我刚起床,姑姑过来看我搬了新居,她笑着说:“宫里最美的地方是园子,园子最美的地方是这儿,你真是享福享到家了。”我笑着起身让座,问她昨晚上怎么没过来?她说:“本来想和默然一道过来,走到半路上肚子忽然痛起来,只好回去了。”她又问我怎么忽然搬这儿来了,我说:“可能是万岁爷怕书被老鼠搬走了,下旨让我搬来,帮他看书。”

  姑姑被我逗得眼泪都笑出来,她过来拍了我一巴掌:“每日不说几句俏皮话,是不是皮紧?”我笑嘻嘻地说:“苦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放着高兴不高兴!”

  姑姑叹了一口气,拉着我坐到她身旁:“平常百姓家三妻四妾还闹得人仰马翻,何况深宫内院?闹起来就是人命,你现在已经被推到风头浪尖上,你知道你这个屋子是按什么身份布置的?”

  我说:“听吴公公吩咐按贵人品级布置的,姑姑,贵人是什么级别?“

  姑姑站起身,走到窗前,我在窗前放了一盆玫瑰花,姑姑用手弹了弹花枝:“你知道世上什么花最美?”我歪头想了想:“当然是牡丹了。”她笑了笑,推开窗户,屋外花团锦簇,说不出的美景,姑姑回过身:“自古皆云,烈酒最香,毒花最美。瑶池,自从万岁把你赶到御花园,就再也没翻过后妃的牌子,主子与万岁是原配夫妻,也只是每日去宫里略坐坐。慧贵妃一直得宠,如今万岁爷却避而不见,昨晚,打发了所有人,跑御花园来看你,惹怒了老佛爷,如今还在慈宁宫里跪着。”

  我虽然大脑平滑,四肢发达,也不信乾隆会为了我,不翻宫妃的牌子,开玩乐吧,在现代谁不知道历史上最风流的皇帝是乾隆,为了我守两个月的身,谁信?何况我和他才见了那么几面,我也不是倾国倾城貌,哪来独宠后宫的资本。

  我打开门,迎着早上的朝阳,不禁想起白居易的后宫词,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我拂了拂额前的留海:“瑶池有自知之明,别说万岁爷不会喜欢我,就是当真喜欢我,我也不敢心存妄想。后宫佳丽三千,何争一日之宠。”

  姑姑抚了抚我的头:“原以为你小小年纪,不懂人情事故,如果不是亲耳所听,谁会想到这句话是出自瑶儿之口。”以为姑姑最疼我,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表面好象是关心我,其实话中又带着多少不能言明之语。

  见李嬷嬷正用喝剩的茶水浇花,花树上到处是茶叶沫,我凑过去:“李嬷嬷,喝剩的茶水直接浇花不好,因为茶水里含碱,需加一些果皮,放在瓶子里困一夜再浇才好。”

  李嬷嬷说:“茶叶沫子到土里就化了,也是上好的花肥,我用这个浇了半辈子花,姑娘看的花也未必如我浇的花多。”

  她手里拿了一把八宝花卉纹的花浇壶,瓷质细腻,阳光一闪泛着金光,我两眼立即放出光来,我家里也有一把花浇壶,也是乾隆年间的,但是那把壶是市井流传的,哪比得上这把宫中之物,买那把壶花了我五千元,如果这把在市面上最少也得值三五十万,现在被一个老嬷嬷拿着随随便便地浇花,真让人心疼。我凑过去,说是想帮忙,其实是想趁机摸摸过过手瘾,李嬷嬷不理我,仍躬着身子浇花,我使出浑身节数,向她软磨硬泡,也没效果。

  姑姑踱出来向嬷嬷问了一声好,李嬷嬷直起腰,见是姑姑,忙堆着笑脸说:“大姑娘来了。听说大姑娘就要出宫了。”

  姑姑顺手折了一只玫瑰:“还有大半年才到日子,本来一直盼着出去,等真到了要出去的时候,又有点舍不得,嬷嬷前儿给我折的那些花真是好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主子一直夸好,本来还想再要几支,嬷嬷却调这儿来了?”

  嬷嬷把花浇壶往我怀里一推说:“那还不容易,这宫里的东西娘娘看上眼的,谁又敢不巴结?”

  姑姑的衣襟刮到了树枝上,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下来:“你知道主子是不爱张扬的人,送了她说好,可是我们想去要,她又阻止我们,本来以为嬷嬷在那儿,就承个情,再要几支,即然不在那儿,也就算了。”

  李嬷嬷满脸赔笑说:“这御花园里什么花没有,养心殿里的花哪有这儿齐全!皇后娘娘喜欢,本不该姑娘多嘴,我们就该送去。姑娘在这儿稍等,我去那边折几支回来,姑娘一会儿带回去。”说完颠颠地跑了。

  我放下花浇壶,回屋取了一个大瓶子,瓶子里面存着半瓶子水,里面有碎茶屑和一些桔子皮,姑姑问我:“花乃娇贵之物,你用这些脏水浇花,岂不是亵渎了花神。”

  我用纱布把水里脏物过滤掉,将剩的水折到花浇壶里:“这样水经过发酵后,是最好的花肥。”本想告诉她一些酸碱度和PH值的知识,怕她听不懂。姑姑对我的知识也不太在意,笑着看我浇花。

  不一会儿,李嬷嬷捧着一大束花,乐颠颠地跑回来,她脸上红扑扑着,原本不年轻的脸绽放着光彩。我是哪有事哪到,赶紧放在壶跑过去,想看看什么花,一看之下,竟大失所望,原来是一束绿色月季花,我家里也有两盆,说是返祖的珍品,我觉得不好看,也不喜欢。我无声地跑回去,赶紧拿起壶,佯装着浇花,实际上是不想还她壶。

  姑姑接过花,放在鼻下闻了闻,谢过嬷嬷,向我告辞,我拎着壶送她,李嬷嬷在后面喊让我把壶还她,说她还有一片花没浇完。我装做没听见,拉着姑姑跑起来,姑姑笑着说:“小心把壶摔碎了,李嬷嬷找你要壶,你拿什么赔?”我把壶偷偷地藏到一棵花丛下,记住了大概地址,拍拍手,姑姑拿着花束歪着头对我笑,都说月光下看美女,姑姑在日光下,也是那么迷人。我不以为然地说:“李嬷嬷就是小气,我又不是真的不想还她。一把壶而已,我还能吃了,难道没了这把壶,花就不能浇了。”在甬道上,我专拣有字的地方走,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如果字离得远,还得来个立定跳远,有时候距离没掌握好,蹦过头了。走回来重跳,姑姑嫌我走得慢,不用我送,自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