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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赵宏利打扫房间收拾纸篓的时候,看到那张他练字的纸,好奇地拿出来,见上面竟写着一首徐再思的折桂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以我少之又少的对古诗的鉴赏能力,我也能看出这是一首抒发浓浓相思之情的诗。

  赵宏利只是写着玩的,还是意有所指,怪不得我要看的时候,被他抢过来扔掉了。想着赵宏利窘迫不安的表情,我忍不住会心地笑了一下。

  他的字的笔锋很硬,有些貌似柳体,虽然不如乾隆写的挥洒自如,也是难得的好字。我把它展平,压进书里。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赵宏利神出鬼没,有时候一天不见,有时候整天待在办公室,我尽量减少与他单独接触的机会。我们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以前,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那天晚上敏感话题。

  早上赵宏利刚进办公室,我把他的行程表递过去,他边脱西装边看了一眼行程表,淡淡地对我说:“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今天是香竹***七十大寿。”

  我把行程表放到他的桌子上,例行公式地说:“可云姐告诉我,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可以推,唯有南开集团的周总一定要见。董事长和周总神交已久,周总每次来北京又是来去匆匆,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这次周总过来,百忙之中只能挤出两个小时的会面时间,偏又赶上董事长不在国内,刚才董事长给可云姐打来电话,说他赶不及回来,你的电话又打不通,叮嘱可云姐一定找到你,千万不能慢待贵客。”

  赵宏利一直低着头整理他的领带,没理我,等我把话说完了,他抬起头:“如果真像爸说的是重要的客人,就让何副总替我去接待一下。”

  我把周总的资料也放到他桌子上:“董事长觉得由你接待,都有些对不住周总,可云姐已经去安排会见的场地。有什么事你跟可云姐说,我无权取消你的行程。至于你想怎么做,有你的自由,但是我觉得既然是董事长亲自从国外打来长途吩咐下来的,就有必须办的道理。“

  他拿起行程表及资料狠狠地甩到门外,瞪着眼睛看我:“我看你给谁打工都忘了,你是我的秘书,我的话你不听,方可云她算老几。敢管起我的行踪来了。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赶紧滚。”

  我转身出了屋,要不是看在五十万的违约金的面子上,我不滚才怪呢。坐到椅子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又一想,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嵩云给我发来短信,问我和高干在一起朝夕相处有什么感想,我给她回发了一条:“时刻警惕着被狗咬,被咬了还不能喊疼。“

  赵宏利在屋里大声喊着,让我帮他煮咖啡,我懒散的不愿意动,听他的声音已到了不耐烦的极限时,我才不情愿地挪动着身子,进了他的休息间,从橱柜里找到咖啡豆,打着火,抱臂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心情异常地混乱。

  对面顶楼上有一群中学生围坐着烧烤,天气热,男的个个脱得赤膊上阵,女的则吊带背心,开心快乐的样子,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我也有些馋了。要是也能吃几串,再来一杯冰镇啤酒,一定很惬意。

  一股浓香的咖啡味,打断我的暇想,我回身关灭火,一抬头见宏利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我,我给他倒了一杯,顺手放到吧台上。

  他嘴角扬了扬,对我笑了笑,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我还以为看什么这么专注,原来是看人家吃东西馋了,谢瑶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那种火烧火燎的东西,也能引起你的食欲,我真是佩服你。”

  我没心情观察他的脸是多云还是晴。拿着咖啡壶,向外

  走去,他伸手拦住我:“真生气了。”

  我甩开他的手:“咖啡壶热,烫伤了你,我可不负责任,我不管你现在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在国外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节,最好别在我身上用,我不喜欢和你有任何肢体接触。即使我走过你身边,你也应该侧着身子,免得有碰撞,这是中国的礼节。”

  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别说还真比电壶煮的味道香醇,想着茶水间里一小杯就是五元钱,就又喝了一杯,还想再倒一杯,壶被人抢了过去,差点儿撞翻我手里的咖啡杯,一抬头对上赵宏利瞪得快要立起的眼睛,“哪有像你这么喝咖啡的,糟蹋东西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我问他,不是有比见重要客户还要重要的约会吗?这会儿怎么还不走,别一会儿晚了,又把气往别人身上撒。

  他咧嘴笑了笑,腿长身子靠坐到我桌子上:“有气往我妈身上撒,只能被骂两句不孝顺,往谢瑶池身上撒,我就是跟我自己过不去。”

  我觉得他坐到我的桌子上特别不舒服,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让他到那儿去坐,那要都坐到桌子上,还买沙发和椅子做什么。

  他笑着站直身子:“谢瑶池,我看你跟我顶嘴比吃饭都开心,公司上下我说一没一个敢说二的,偏你就敢说三。

  我看着他的无可奈何的表情,忽然觉得心里特别开心,就像乾隆当初,说如果我再不听话,他要告诉太后一样。

  原来一直害怕董事长夫人长得和太后一样,否则以我今古不分的性子,别来个跪拜礼,就更乱套了。好在他们长得一点儿也不一样。

  宏利看了看表,问我会见周总是几点,我说是下午一点。他进屋拿出外套,他对我说:“你先陪我回家换套衣服,然后我带你去吃烧烤。“

  我坐着没动,“你换衣服为什么让我陪,我今天只想在食堂吃饭,哪儿不想去,而且你办公室套房里的衣服,随便挑一件不就行了。”他说那些都旧的,不想穿。那些还旧,看来这孩子真是太浪费了。

  他对我实在没办法,过来求我,说看了对面楼上的人吃烧烤,他也想吃,一个人吃没意思,而且他在国内又没什么朋友。我问不是还有秦朗、骆之冰和保镖们吗?还有公司的一堆副总。

  他苦笑了一下:“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太闷了,谁也不说话,都很拘束我,哪像你,我好像不是总裁,而是你家的大侄子,呼来喝去的。”

  看来他真是贱病,让人呼来喝去的舒服,又一想或许高处不胜寒的原因吧,所以他一直容忍我对他的没大没小。看他说得可怜,就答应了。但是我坚决不陪他回家换衣服,说害怕见他们家的那些官长。

  他说他家没别人,大哥不在家,二老出国一月游还没回来,回来也得二十多天后。不用有正式拜访的忧虑。

  说得好像我是他的什么人一样,正式拜什么访,只是不想去他私人的地方,找个借口罢了。他的父母在赵宏天回来不久,就报了一个团,环游世界去了。当初他妈还抱着赵宏天哭说儿子不回家没良心。可儿子刚回来没几天,他们没影了,看来豪宅内的亲情,不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所能理解的。

  没人我就更不去,这些天和他发展的已经太迅速了,我不想和他的关系进一步升温,因为我对我自己没把握。

  他说什么我也不去,后来没办法他退了一步,让我陪他去买衣服,我本来也不想陪他,他说,这也是工作,因为穿着随便见客人不礼貌。我讥讽他:“衣橱里的哪件衣服不是成千上万,而且男士衣服的款式都差不多,非要穿新的,不是怕见客人不礼貌,倒是见谁谁的奶奶不礼貌才是真的。”等话说出口,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怎么什么话都说,他去谁谁奶奶那儿穿什么,关我什么事?这么私人的话,我也能说出口。

  我现在是脸发热,舌头发甘。见他半晌没回答,我抬起头,见他一副欠扁的表情看着我,嘴角边噙着的笑,能把人融化了。我赶紧拿起放在面前的文件把脸挡住了,让他回屋换衣服,一会儿就来不及了。他笑着俯下身,在我耳边来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你吃醋的表情,让我心花怒放。”

  心花怒放?我现在也是想怒放,拳脚怒放。

  赵宏利的衣服都是固定的牌子,天利购物有他单独的试衣间,他试衣服的时候,我坐在一边看杂志,终于享受一次。导购小姐还给我倒了一杯咖啡。其实我今天穿得不比上次来的时候强,粉色T恤,蓝裤子,白色平底凉鞋。相信要不是跟赵宏利一起来,白眼也不会少。

  赵宏利试了几套,都不满意。他过来问我他穿哪套好,我头也不抬地说,又不是穿给我看的,给谁看找谁去。

  他一把把我从座位上扯起来,用力太猛,我收不住力,竟然跌入他的怀里,而且在跌入他怀里的一刹那,因为他低着头,我的嘴唇扫过他的脸,扫过他的唇,最后落到他的肩头上。不知道贴了一下唇算不算接吻,这可是我的初吻呀。一抬头对上那些导购小姐,个个惊奇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我真想一掌挥过去,我猛地推开他,看来对他的告诫都是耳边风,他笑了笑,风度能迷死人:“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是你没收住脚。自己扑进来的,以后的动作也不是我主动的。”他故意摸了摸嘴唇。

  看我真生气了,他走过来揽住我的肩头,温柔地说:“别生气了,我真的想让你帮我看看,就想让你帮我看看穿哪件好看。”

  真受不了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后面一句话竟然含有撒娇的成份,让我直想吐的感觉。顶开他的胳膊,让他往后靠,见几名导购小姐一人手里拎着一套衣服,一字排开,我走过去,衣服样式款式,颜色都没多大区别,而且我自己穿衣服还穿不明白,还帮人家选。

  他逐一换上让我看,仿佛T台上走秀模特,他真是太帅了,穿什么都好看,衣服穿在他身上并没有给他增色,相反却把一套看似平常的衣服,顿时显得耀眼了许多,我恺叹,何必浪费钱去买衣服,就是披条麻袋,也能迷死人。

  实在选不出,只能看价签了。现在真郁闷,初吻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没了不算,他去会情人还让我帮着选衣服,挨个看了一下价签,最贵的是三万五,最便宜的是二万三。哪件都能买我八千八好几件。三万五是一套银灰色的,二万三是一套纯白色的,我本来想让他买那套白色的,一分钱一分货,又怕他以为我刻意因为他约会的原因而故意选便宜的,而误会我,就选了三万五的,心里还默念着并不是我浪费,如果下次他要再让我帮他选给我看的衣服,我一定选最便宜的。

  他笑着说我还没有品味,没品味让我选三万五的,有品味还不得选五万三的。

  他换上新衣服,签好单,然后让导购小姐把旧衣服装起来,给他送到公司。出门的时候,发现虽然因为他的到来,这个店临时关了,外面还是站了很多人看他。

  我问他下一站去哪儿吃饭,他告诉我先去女装部,我问他去女装部干什么,难道他想男扮女装。他笑着在我头上拍了一下,骂我他哪点有女人相,男扮女装还不得把人吓死。

  他说想让我也买两套高档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脸上有光。他讽刺我说本来我长得还有三分人样,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把那三分人样也弄没了,就是现在我们并肩走到一起,让人看了多不般配。而且他是天利的总裁,商场内的熟人很多,他介绍我是他的秘书,人家还不以为公司成了收容所了。

  我坚决拒绝,我和他风马牛不相及,没有般配之说。何况上次因为他来,让我破费了八千八,结果签了一纸不平等条约,再买,再买就把自己的终身卖给公司了。

  他笑着说:“你想卖我还不想买呢。今天买的算我送你的。你可以尽情选。”

  我再财迷,也不会毫无缘由地随便收别人的礼,我更加严辞拒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告诉他秘书是总裁的助手,凭的是工作能力,而不是花瓶。他低下头,贴在我耳边不屑地说:“你是装水的瓶子还差不多,还花瓶?秘书凭的是能力不假,可是你有什么能力,就是一天帮我煮杯咖啡,还总跟我甩脸子。”他呼出的气,吹得我耳朵痒痒的。我身子向旁侧了侧,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拉到女装部,正好是上次我买衣服那家。导购小姐那声甜甜的欢迎光临,让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他拉着我进了屋,对导购小姐说,给她选两套适合她穿的衣服。上次看我一直带着不屑表情的导购小姐,现在终于让我感受到春天班的温暖。

  赵宏利不像上次陪他妹妹时一样在旁边看杂志,而是在旁边看着我选。我很生气,我自己穿什么,我自己难道还做不了主,导购小姐送来我衣服我试也不试,一律放到旁边。

  气得他拿起一件衣服,把我推到试衣间里,告诉我如果我敢不换上,他就进来帮我换。实在受不了他,没办法只好换上了,从来没穿过这么少料子的衣服,在里面的试衣间里转了转身,我皮肤白,露出衣服外面的皮肤更像缎子一样,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暴露了,顺手把自己的背心披上,刚打开试衣间的门,他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忽然变得有些发青。他气冲冲走过来,一把把我的背心抓下来,扔到一边。我想也没想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多亏要踢到他身上,才想起他是谁,可是想收也来不及了,还是踢上了。

  他被我踢得蹲到地上,我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没事吧。”心里很内疚,不知道这脚能不能成今天的新闻,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天利总裁,别说我踢他,就是董事长,在众目睽睽下这么踢他一脚,也让他下不了台。

  我想帮他看看,他一巴掌把我的手拍开,一副恶狠狠的眼神,眼巴动着,不知道如何恶毒地骂我,我理亏,不敢再跟他顶嘴。

  在他的强权下,我买了两套衣服,其中有上次赵宏乔说我穿着好看但很暴露的小礼服,二万一,还有一套天蓝色的套装。两套衣服共是五万二。有钱人就是当钱不当钱,当初那套八千八的,我都后悔了好几宿没睡着觉。如果这两套让我自己付款,我还不得两年睡不着觉,又不想要他的东西,后来我们各自退一步,还是由我付款,他签单给我打了两折,后来又凑了个整,花了一万块。

  心痛肉痛,发誓,再陪赵宏利逛商场,我不姓谢。出了门,后悔还不如陪他回家换,否则我的卡的钱数怎么会平空少了一万。总觉得买衣服动则上万,实在不划算。

  和赵宏利去吃烧烤,也没吃出什么味道。赵宏利问为什么刚才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现在竟装起淑女来了。话到他嘴里就没有好听的,我告诉他我根本不喜欢这种大饭店里吃烧烤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意境,根本没法和露天烧烤比,蓝天白云辉映下,要多美有多美。

  看他低头不说话的时候,让我感觉他像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一想到他总爱骂我,忍不住问他,用英语怎么翻译饿鬼投胎这个词。

  他端起水杯微眯的眼睛看着我,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看得我浑身上下不自在,他说:“除了跟我在一起以外,从来就没骂过人。孟母三迁,可能就是这个道理,我妈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坏,还不得把你发配到月球上去。”

  地球住有好好的,我没那个奢望。

  坐车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在商场里不避嫌,和我拉拉扯扯的,别明儿个传到谁的耳朵里,我倒没什么,他可要有罪受了。他冷哼一声:“除了你谢瑶池以外,让我受罪的人还没出生呢?”如果没遇见我之前,有人这么问他,可能连我也没出生吧。

  静下心的时候,我发现我越来越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每次提起何香竹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含带着酸味。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让我几乎变成了DU妇,如果他真给了我什么保证,我还会无动于衷吗?想想让我有些后怕。

  车停到公司门口,我刚想下车,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何香竹的事,我慢慢再跟你解释,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我不可理喻,每当我静下心的时候,就有负罪感,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幸福,而伤害别人,我说过我不想争也不想抢。”

  他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问:“是不想争,还是因为我不屑你争?”

  我舒缓了一口气,把眼泪咽到肚子里,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凭我有自知之明,哪有实力争,而且你这一朵鲜花,要是被我给采了,还不知道多少芳心会碎掉,以为一朵鲜花终于插在那啥上了。”

  回到办公室,何副总正坐在我的座位上等他,看到我们进来,他站起身,先跟赵宏利打了声招呼,赵宏利点了点头,让他先等一会儿。然后进了屋。

  我跟何总打招呼,他笑着说:“谢瑶池,我看你明儿个干脆搬到北极得了,我保你刚去半年,北极的冰山就化了。”

  我给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我去北极半年冰山就能化?那为什么我在北京待了二十多年,北京还年年有冬天?”

  正好赵宏利出来,看我和何总顶嘴,他偷偷笑了一下。我想可能是他心里终于能平衡,我不是只对他一个人犯上。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刚下公车,见赵宏利站在小区门口,后面停着他那辆显眼的跑车。

  他看我走过来,也迎过来,我问他送走客人了,他点点头,回身从车上取下两个袋子,问我下车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袋子拿走,是不是想见他,没借口?

  其实我是怕公司里的人看到,又要有一番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