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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骋一直没有挂电话,拿着手机重新进了会议室。从江骋来分公司指导开始,员工就领教了他的铁血手腕,但这次,一向冷酷无情的老板脸上竟然出来了几分温柔。

    但是一瞬间,江骋擡头看向他们的时候,神色恢复冷峻,他忽然开口:“散会。”

    接着也不顾底下员工的议论,大步离开会议室,留下总经理收拾局面。

    江骋让人订了最快的机票,赶去找谈烟。

    其实这次出差,他是有私心的,来分部就是为了离谈烟近一点,到时候可以抽空去看她。

    没想到,人出事了。

    期间,江骋通过节目组获得了谈烟的定位。

    在车上,江骋打了电话给《青春易过》的导演组,语气平静:“是我,江骋。”

    导演听到江骋二字立刻恭敬起来:“江总,你好,有什么指示吗?谈小姐在我们节目中挺好的——”

    江骋听到这句话,颇为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眼睛里带着几分寒意:“好?我不管你们他妈的在拍什么节目,我的人你最好让旁边的摄影师保护好。”

    “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信不信我让你在丛林里玩上三天三夜。”江骋语气散漫,却透着几分认真。

    导演被江骋的话吓得冷汗涔涔:“不会不会,我们都是全程跟拍的,且有无人机追踪的,摄影师也在,很安全,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谈小姐——”

    这个导演啰里八嗦一大堆,江骋懒得听,直接搁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开车送自家老板去机场的高至忍不住插话:“骋哥,你这是——”

    江骋知道高至想说什么。他是过于冲动,失去理智了,这不过是在正常拍节目。

    只是,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都见不得谈烟哭。

    习惯有时候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江骋打断他,用一种他自己都不太信服的语气说道:“她是我太太。”

    一个小时后,江骋安全抵达谈烟所在的地级市。

    中间他又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赶到偏僻的节目组拍摄地。

    江骋打电话来的时候,节目组吓得半死,生怕惹恼了这位爷,整个节目都得跟着玩完。

    碍于这是在录节目,导演联系了谈烟的跟拍摄影师,嘱咐他,带谈烟安全地走出丛林。

    谈烟还以为自己的眼泪起了作用,让这位摄影大哥同情心起来了,才带她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江骋赶来现场,远远地看见了穿着迷彩服身材瘦弱的谈烟。

    谈烟刚才同江骋哭了一场,心理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结果出来后,被告知她是最后一名出来的,不仅如此,别人都把好的住所都挑走了。

    她住什么呢?

    摆在谈烟面前的是睡袋,以及一些必用品,还有一堆黄红相间的破简易帐篷材料,他妈的还要自己搭。

    谈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逼疯了,就在她孤立无援时,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谈烟。”

    谈烟听到声音回头,僵在原地。这个人是怎么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的?

    在看到江骋的一刹那,谈烟的心颤了一下。

    一向穿戴整齐的江骋领带歪扭,西装裤上沾了一些泥土,冷峻的脸色一如既往地从容平静。

    算起来,谈烟有十多天没见到他了,真正见到时,她又脆弱起来,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谈烟嘴角弯起,想冲过去抱他,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好脏。”

    江骋站在那里,沉默着,眼神紧紧地锁住谈烟,接着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谈烟搂在怀里,谈烟只能被迫仰着头接受这个怀抱。

    印象中,这好像是江骋第一次当众主动抱她。

    江骋抱得她太紧,谈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揉进他得五脏六腑里,有些呼吸不过来。江骋把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白皙脖子:“刚刚哭什么,嗯?”

    提起这个谈烟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居然在电话里对江骋哭了,还弄得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谈烟推开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刚刚我哭的事,你现在赶紧忘了。”

    谈烟从自己出来工作后,学到的就是情绪控制和忍耐,可这次,她有点丢人,因为迷路产生的不好情绪和受到的委屈,在一面对江骋的时候,就爆发了。

    “嗯。”江骋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的谈烟,比之前参加节目的时候还要瘦一圈,她的脸色苍白,身材伶仃。

    江骋刚刚搂着她的时候感觉骨头咯人。

    江骋倾身过来,手探上她脖子想要看她被虫子咬的包,谈烟侧着躲了一下,提示道:“镜头在拍。”

    江骋才发现他们处在小山丘的平原上,还有第三个人,那就是跟拍的摄影师大哥。摄影师从江骋出并拥抱谈烟开始,就一直兴奋地记录全程。

    干这行的知道,这肯定会是节目里一个不错的爆点。

    江骋转过头,手直接遮住他的镜头,神色比之前更冷:“别拍了。”

    摄影师被打断工作,有一瞬间的恼怒。场外救援的话,按事先签订的合同,他也要拍下来的,这是他的工作的职责。

    “你凭什么——”摄影师有些不满。

    话还没说完,摄影师的电话就响了,他接后,神色微变,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是,好的。”

    挂了电话后,摄影师走过来,语气有点惶恐:“不好意思,江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导演让我提前收工,我们工作人员都在那边待命,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们。”摄影师说道。

    江骋这才屈尊降贵的说了句:“嗯。”

    此时夜幕已经完成拉下来,山脚下的村落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火,其实其他嘉宾也住在附近,只是住得相对分散一些。

    现在天色已晚,他们要离开也不大现实了。

    率先走出丛林的嘉宾住得是简单的居民房,而像谈烟,王诗嫣这样比较弱的选手只能睡帐篷了。

    不过她现在有江骋了。

    谈烟抱着江骋的胳膊,睁着眼睛看他:“我不会搭帐篷。”

    “我会,”江骋伸手去捏她的脖子,语气诱哄,“让我看看你的伤。”

    “现在还好一点了,不知道为什么,刚咬上的时候有些疼,”谈烟拍开他的手,“你先搭帐篷嘛。”

    她现在比较累,整个人也头昏脑胀的,喉咙也干得不行,更想要休息。

    接下来,江骋在一旁搭帐篷,而谈烟坐在由西装垫着的草地上休息,全然不知道那件被她坐得皱巴巴的外套值七位数。

    谈烟撑着下巴看着江撑在搭帐篷,昏暗的灯泡亮起,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挽至小臂处,隐隐可见上面血管的纹路。

    江骋肩宽腰窄,身材高大,做起来事不紧不慢,却十分有把握。

    “江骋,我是不是个麻烦精啊?”谈烟忽然问他。

    江骋正在穿杆的手一顿,神色淡淡:“你还知道自己是个麻烦。”

    “……”谈烟。

    这怎么和电视剧,小说里不一样,这个时候男主角不是应该深情款款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个麻烦吗?”

    江骋一眼就看透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薄唇微张:“平时少看没营养的东西。”

    搭好帐篷后,两人一起坐在里面,空间瞬间逼仄起来,江骋还惦记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让我看看。”

    “等我找找看有没有药膏。”谈烟去翻她的背包。

    这些天他们一直录外景,不是竞走就是爬山之类的,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伤口。助理往她包里准了防过敏的药,碘伏,感冒发烧药,甚至连红景天都有。

    帐篷里的灯泡忽明忽暗,谈烟把头发全都撩到一侧,露出纤白的一截脖颈。江骋侧过头来,看到一个红色的包在那里,周边全是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

    这都是一开始谈烟被咬时,太痒了,受不了抓的。

    江骋眸子一暗,声音压低:“以前不是就说过,让你痒的时候别抓伤口。”

    “这不是刚好你不在身边嘛。”谈烟语气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

    江骋眼睫垂下来颤了颤,随即又神情如常地给她涂药膏。晚上,两人并肩睡在一起,一直没有说话的江骋哑声开口:“难受的话抓着我。”

    “好。”谈烟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江骋以为她是过度奔波以至于太疲倦,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半夜,江骋被谈烟无意识地动作给弄醒。

    谈烟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衫,下意识地开口:“江骋,我冷。”

    江骋把手伸过去探她的额头,这一摸,烫得吓人。

    江骋眉头蹙起,他起身翻谈烟的背包,万幸的是,里面有常备用的退烧药。

    谈烟一直下意识地喊冷,江骋拥着她,轻哄着她把药给吃了。

    吃完药的谈烟还是难受,江骋用睡袋把谈烟裹得严严实实的,再从外面紧紧地拥抱着她。

    “好点了吗?”江骋问道。

    谈烟整个人还是抖得厉害,她没有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他:“江骋,我好冷。”

    半夜三点,江骋亮起手机屏幕,看到了谈烟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谈烟的声音很小,却不停地往扯着江骋的心。

    为了让谈烟感到热源,江骋脱了衣服,拥她入怀中。

    //

    次日十一点,谈烟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一直处于冰天雪地中,冷得发抖,下意识地靠近热源。

    后来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置于一片滚烫的熔岩中,汗水滴到她的锁骨里,而她也被迫出了很多薄汗,不再感到冷意。

    睁眼醒来的谈烟看到四周雪白的墙壁,低头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的蓝白条服,才明白过来自己处在医院里。

    谈烟下意识地去找江骋,发现人不在,她正想拔了针管下床。男人刚好同医生走进病房里,一眼就瞥到了谈烟的动作。

    “你还有力气拔针管?”江骋看着她,不知道他在意指是什么。

    谈烟看向江骋,他穿戴整齐,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精神奕奕,从头到脚都透着身份矜贵四个字,只是眼底的淡青泄露了他的倦色。

    “这是哪里?”谈烟问到道。

    “京南。”江骋开了尊口。

    谈烟烧刚退,整个人还不大清醒,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蓝白病号条纹服,领口有些歪,还隐隐露出一些红痕。

    江骋看了一眼低头做记录的医生,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他再一次开口:“躺好。”

    说完,江骋还动起手来,将她从床上按了回去,还替她拉好被子。

    谈烟持续茫然中,这是什么光速?她怎么就在京南了。这时,谈烟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她点开一看,是王诗嫣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王的语气艳羡且显然没有从激动中恢复过来。

    [呜呜呜呜呜,烟姐姐,你也太有排面了吧。你男朋友竟然调了直升飞机过来接你,还带了私人医生过来。虽然有人拦着,没看到你男朋友的正脸,但是看背影就好帅啊啊啊,要把我帅晕了,好羡慕你哦。]

    王诗嫣表达完她的激动之情后,才想起问候她的病情。

    [听说昨天你半夜发烧了,现在好点了吗?退出节目组也好,你就安心养病吧。哎,不说了我们又要启程去最后一站流浪了。]

    谈烟看完消息后,擡头问道:“你帮我做的决定,退出节目组?”

    “嗯,你还想回去吗?”江骋擡手松了一下西装扣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不想,再也不想去那个破地方了。”谈烟语气坚定。

    反正她已经走完大半全程了,不在乎这最后一站,再走下去,命都估计没了。

    江骋坐在病床边,从水果里挑了一个青苹果,开始低头削苹果。江骋的大拇指按着刀刃,颇有耐心地沿着苹果边缘削下去,一圈又一圈的青绿果皮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带了下来。

    医生俯身给谈烟做检查,一旁的护士给她测量体温,血压之后。医生边说边在蓝色文件夹上记录:“谈小姐的烧已经退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你脖子到下巴这一块的过敏湿疹,要住院几天注射治疗。”

    “湿疹?很严重吗?”谈烟问道,她又看向一旁的护士,“你有镜子吗?”

    护士把随身携带的镜子递给她,谈烟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最红要的,她的脖子那里已经从昨晚的一个肿包,到蔓延成现在的一大片,而且下巴也起了个几个红疹。

    丑得没办法形容

    这他妈跟毁容有什么区别?

    “我靠——”谈烟接受不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江骋面对面说话,太丑了。

    谈烟不想要让江骋看见这样的自己,那可是她看重的人啊。

    江骋正削着苹果的手一抖,一圈又一圈完好的苹果皮断了。

    “你出去。”谈烟立刻躲到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盈盈杏眼,“等我病好了,我们再见面。”

    江骋看了她三秒,妥协道:“行,我给你安排一个助理,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他。”

    “我正好回去补个觉。”江骋起身,慢条斯理地重新扣上他的扣子。

    谈烟眼睁睁看着江骋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宽阔,头也不回。

    “咔嗒”一声,门被护士动作极轻地关上,室内重新归为寂静。

    谈烟看着旁边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还没削完的青苹果,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说让他走,还真是干脆利落地就走了啊。

    看来昨晚他的担心紧张和种种温柔,看来是幻觉。又或者昨天,江骋看到她这么狼狈地录制节目,有些同情她。

    谈烟心底不免失落,她坐在床上,开始玩消消乐打发时间。结果这下好了,连游戏都开始为难她,刚点开没两分钟,手机界面就卡住了。

    这下不知道该干嘛了,谈烟把手机仍在一旁的。脖子那里又开始痒了,一开始谈烟还忍了一下,可是越来越不舒服。

    难受得她眼睛有涩。

    谈烟没忍住,刚把手探到脖子那里抓了一下。“咔嗒”一声,门开了,谈烟偏头看向来人,此刻的她眼角有些红。

    男人去而复返,他手臂上搭着金丝扣西装外套,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份小米粥和她最喜欢的甜品,漆黑的眼睛将她钉在原地,声音透着点无奈:“我刚走没多久,又哭上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基本努力更五六千,就是为了能刷到大家的反馈。

    我也不吆喝啦,大家愿意留言就留吧,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