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骋哥?”高至试探性地叫了句。
“知道了。”江骋把文件合上,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
助理见老板一副淡定,也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
他还真怕江骋为了心上人把工作一扔,回京南搅局去了。
这事也就只有他敢。
谈烟进组没多久就拍吻戏,是剧作安排好的。
一般因为场地还有演员的排期问题,所以她们拍戏不是按照剧本的故事走向拍的。
她现在提先拍的是电影高潮部分。
谈烟做为一个演员,自然是对此理解,并做好了充分准备的。
拍水下吻戏那天,谈烟还特地嚼了好几片薄荷味的口香糖。
同谈烟搭对手戏的是一位年长三岁的男演员。
在电影中,梁成年长她三岁,饰演一位背负人命的警察。
剧情设置是,谈烟饰演的生活落魄的金声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因为偷学了大提琴而被主人追打。
谈烟四下逃脱,无路可走之时躲进了泳池里憋气。
一直暗中保护的梁成纵身跳进泳池里救她,这时却因为一个眼神的对视时,忽然吻住了她。
导演喊开拍的时候,谈烟就在水里呆着了。
波光粼粼,午后清风阵阵徐来。
“扑通”一声,梁成穿着破旧的黑夹克一把将在水底里憋气快要乘不住的谈烟拖上水面。
谈烟憋着气,被拖向上空,大片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她剧烈地咳嗽着,表演出一种被动的状态。
此时,镜头移过来,谈烟穿着的白衣衫已经湿透,隐隐可见蓝色胸衣的轮廓。
谈烟在这场镜头里未施粉黛,模样清纯,湿黑发,眼睛里跟浸了水一样惊慌地看着梁成。
梁成擡手抚着她的脸颊,正要偏头吻上的时候,却怎么隐隐感觉不对……
因为梁成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故后背带来阵阵凉意。
这样一来就耽误了,导演喊了咔。
第二次,梁成克服心理障碍,再想要试图亲上去的时候,他察觉那道眼神又阴测测地盯着他了。
梁成被看得头皮发麻,一转身擡头,看到了二楼坐着一位男人。
男人穿着灰色的高级西装,薄唇挺鼻,眼睛深邃,深不见底。
梁成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是丛林里竞争的野狼般,他无意中叼中了男人的食物。
那眼神,最后他被男人围剿得一点骨头都不剩。
能光明正大地坐在片场观摩拍戏,使用特权的人,除了这部戏的投资爸爸还有谁?
想想这种感觉梁成都觉得后怕,他喊了了暂停,提出要休息。
谈烟一上岸,助理便将厚厚的浴巾将她裹住。
谈烟坐在椅子上同梁成聊天,她打趣就道:“成哥,怎么你比我还紧张啊?”
梁成苦笑了一下,语气无奈:“不是,你看楼下,那个是最近在追你的江总吧。”
“刚才他的眼神都快要我吃了。”
谈烟顺着梁成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坐在楼下的江骋。
不过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寒意明显,匆匆看了一眼谈烟就离开了座位。
他不是出差了还要两天再回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江骋现在在片场,谈烟担心会他会来搅局。
果然,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来通知两位演员,这场吻戏换成借位拍摄。
这个不算大事,没有耽误拍戏。谈烟只好忍着,并没有说什么。
下午的一场亲热戏,谈烟饰演的是一位受迫害的人。
等谈烟化好受伤的戏妆,缩在床上,灯光师以及工作人员准备就绪的时候。
导演的声音通过麦传来:“开拍。”
一般拍这种戏,演员都不太放得开,这个时候导演会亲自上阵指导。
一般导演都会尊重女演员,会以男演员做示范,指导两人该怎么做。
做完示范后,导演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拿着对讲机指导。
“对,王力,你这个时候要用力撕开她肩上的衣服。”
撕拉一声,衣服被撕开,露出一半的香肩。
紧接着,镜头对焦到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双脚中进行特写。
一双玉足在不停地挣扎,另一双血管暴起的脚则钳制住她。
这其实不太算亲热戏,完全是蒙太奇的文艺电影拍摄一贯手法。
只是,镜头还没移过去,谈烟的衣服刚被撕。
室内的灯忽然全部都暗了。
因为这场戏是在阴暗潮湿的阁楼里拍的,灯光没了,工作无法进行,一切都白搭。
导演气得直吼:“谁他妈把电停了。”
“我。”门口传来一道颇有震慑力的声音。
众人看向声音来源,几位工作人员一旁拦住江骋,又不敢真拦,声音惶恐,不停地说:“江总,你真的不能进去。”
他们哪拦得住江骋啊,在场的人看到的是,眼前这位一贯以冷淡示人,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时眉眼是压不住的烦躁。
他身上的冷气压席卷片场,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下一秒会成为挨枪的出头鸟。
江骋径直走到导演面前,抢过他手里的对讲机往桌上一扔,眉眼透着一股戾气:“别拍了。”
“可是这场戏,没有什么啊,而且很重要……”
导演试图挣扎,却碍于江骋强大的气场,声音越来越弱。
江骋一秒会都受不了看到谈烟同别人拍亲热戏。
一来一往的对峙间,江骋盯着导演笑了一下,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声音玩味:“你还想拍是吧?”
江骋向后两步,眼看就要踹向一边的凳子时。
冷面大boss忽然发火,这谁遭得住。
一行人提心吊胆,担心遭殃时,谈烟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平静:“江骋。”
谁知,这道声音就跟给江骋打了一支镇定剂般,他硬生生地收回了脚,眉眼的烦躁也逐渐压了下来。
“不要干扰片场,你要是再闹以后就别来了。”谈烟看着他。
工作人员举着相机的手抖了一下,竟然还有人这样跟江骋说话。
谁知江骋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干扰他们拍戏。
这场戏拍了一个多小时,江骋坐在导演旁边,一同观看。
片场的气氛骤然转变,安静得不像话,只能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
导演头一次拍摄这么紧张,不知道身边的这位投资人什么时候爆发。
他只得改变策略,尽量让暧昧的尺度变小一点。
可江骋的脸色可是可以滴出墨来。因为剧情就需要,谈烟肩头上画了了一朵红玫瑰,雪白的皮肤,披下来的头发皆衬得她肩上的红玫愈发妖艳。
江骋的眸子暗色加深,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同别人拍亲热戏是什么感受?
那一个多小时,江骋觉得无比漫长,他坐在监视器前,看着谈烟的妩媚冲别人绽放,他一点都受不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想马上将谈烟掠夺过来,把她禁锢在一个房间里。让她哪也去不了。
谈烟是他的。
可江骋怕谈烟生气,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钉在座位上,像是受虐患者般看着谈烟在演戏。
一个多小时后,导演喊“咔”的时候,场内所有人几乎都松了一口气,在再这个空间呆下去,都快要被这种若有若无的压迫给弄得窒息而亡。
谈烟拍完戏之后,穿好衣服,重新拍下一场。
在经过江骋身边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江骋一直在片场外等谈烟拍完等到晚上十点。
谈烟出来的时候,遥遥地看了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车旁边,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孤绝又料峭。
谈烟的心一惊,他竟然还没走。
她走过去的时候,江骋脚下是一地明明灭灭的烟头。
江骋目光笔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女人。
自从知道她有吻戏后,江骋将四天的行程连夜简为两天,熬夜通宵陪着他们把方案改出来,白天马不停蹄地开会,见客户,为了赶回来。
江骋连夜坐飞机回京,一下飞机就赶来剧组,就为了见她一面。
“你怎么还没走?”谈烟问道。
江骋没有回她,走前两步,一把将她扣在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脸颊碰了碰脖子处白皙的软肉。
谈烟立刻就要挣扎。
江骋的声音沙哑又疲惫:“别动,让我抱一下。”
谈烟刚才注意到他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想推开他的手只好就止住了,被动地接受这个拥抱。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嫉妒得快疯了。”江骋的声音嘶哑又带着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