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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人间大火 > 第二十六章(4)

    “你在他们家出出入入的,要是有范志明的消息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汪宁道。

    徐宏泽反应也快,并没有受制于小汪警官,温和地反驳他:“这人要是您怀疑他犯罪了,您就逮捕,拿到法院去给他判刑。要是像是您说的没有大事儿,那我每天看到的出出入入的人多了,我也忙,我也不是编外警察,我哪能替您看着呢?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宏泽说罢就走了,我就抬头看着汪宁,看着他目送徐宏泽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那个吃瘪的样子,我挺爱看这个盛气凌人的小汪警官被徐宏泽怼的。汪宁一扭头看着我,就是另一幅脸孔了,理直气壮地,兴师问罪地,不讲道理地:“怎么回事儿呀?”

    我反问他:“什么玩意儿怎么回事儿呀?我就不明白了,你不让老百姓说话呀?”

    “老百姓跟个前男友随便说什么话呀?”

    “啊?!还有这个法律呢?哪条哪款,警官您倒是拿出来让我看看啊。”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汪宁一时没说出来话,看着我咬了半天牙,最后上前连推带捏,还不敢用力,腻乎乎地弄了我肩膀一下,“你贫什么贫?”

    “不是我贫。我这个前男友他刚调到拆迁办当副主任了,就是接替的老范的位置,以后新建的时候,工程方的主管也是他,那么多的业务,我们弄不好得经常见面了,怎么着每次胡世奇看见了,你都过来查一下身份证吗?”

    汪宁一听,第一个反应是先保护他们家的探子:“啊……关胡世奇什么事儿呀……”

    “少来这套。我刚才看见胡世奇上楼跟你通风报信了。你敢派人盯着我?”

    汪宁眯着眼睛,局促地解释:“我就是,嗨。我就是好奇,我不在旁边的时候你都干啥呢?你看……我都想你了。我不是想你吗?死鬼。”

    “……哦?”我听了还挺受用,忍不住笑,想要摸摸他,这是我们到单位进门的地方,要不是有摄像头,肯定要抱抱亲亲这个嘴唇粉红的家伙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跟这个徐宏泽还是少接触的好。”汪宁挺严肃地跟我说,语重心长地摇头道,“所谓富贵不能**,被**了的恐怕人品都不太行。他现在不当学者不当研究员,转行做生意了,我看你对他得当心。”

    汪宁这话让我哈哈大笑起来,汪宁刚开始不太明白,就看着我笑得前仰后合地,虽然莫名其妙却也被感染了,也跟着笑起来:“你看你,你笑什么呀?我跟你认真地,哪里那么好笑?……哎呀你烦不烦人,你快说你笑什么呀?”

    我点点他:“你呀,你身为人民警察,公职人员,你怎么随意就怀疑别人人品不行呀?我说你是不是也太主观了?你怎么随便就在心里把别人设置成反派了?哈哈哈——这话听得熟不熟?谁前两天用这话说我来着?”

    汪宁急了:“那能一样吗?你前男友那么有心眼,孙莹莹能跟他一样吗?”

    “哎!”我大吼一声,“你竟然敢!”

    汪宁一张嘴说了孙莹莹的名字,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追悔莫及。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还敢提她名字?”

    汪宁狠狠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赖我赖我,我忘了我忘了!……那这样,公平起见,咱俩说好,我以后不提她了,你跟前男友也少接触,行吗?”

    建议不错,但我很冷静:“你在PUA我。”

    汪宁:“你也是。”

    我:“……那就这样吧,咱以后无所谓了,提不提他们名字,或者要不要跟他们说话。都行。”

    汪宁:“……我完全同意。”

    我知道,让汪宁彻底不提孙莹莹,彻底把这个人从他脑袋里面,记忆里面抹掉是不可能的,我们原本约法三章,但每次说话,只要稍有碰触,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说起她来。事后后悔,跟我道歉。但他仍会说起她。我曾经敏感,但其实这件事情也没那么重要,她只是一个我们都认识的,绕不过去的熟人而已。汪宁让胡世奇盯着我,我遇到危险或者跟前男友见面,他马上就赶到,说明他更在乎我,只在乎我。我需要为他的过去,为他从前的故事担心吗?不。就像即将拆除的克俭小区,那上面总会建起新的建筑,可有人经过的时候总是难免会谈起那个曾经故事丰富,烟火热闹的老小区。

    袁姐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克俭小区最后一个业主刘天朗签字的拆迁协议。

    ……

    “洋洋姐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天朗这样对我说。

    我们两个在半边楼的天台上。夕阳拖长了,迟迟不肯斜去,浅橘色的光洒在马路上,高楼上,被金属和玻璃反射,升腾出薄薄的暮色,鸽子列阵经过,带动清脆的哨响,旁边中学的操场上,学生们在晚自习前踢毽子做操活动筋骨。远处的北陵,园林里大片的杨柳萌出淡淡新绿和微妙而清新的味道……这些事沈阳城早春的美好景象。

    “什么秘密?”

    “我爸爸,他不是真正的纵火犯。”

    天朗坐在我旁边,抬头看着我,睁大了圆圆的眼睛,仍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听他这话愣了一下。

    天朗直视着我:“你信不信?”

    我犹豫着:“……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爸爸死的时候,不是你把我带去的吗?他死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是别人让他放的火。”

    “啊……?”

    “对。”天朗跟我确定,“我到的时候,他醒过来了,认出我来了,他抓着我的手,我的胳膊,他告诉我,他不是纵火犯,他说是别人让他放的火。”

    天朗的声音轻轻的近乎耳语,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天台上,仿佛也能怕被人听了去的似的,他带着信任和希望追问我:“姐姐你信不信?

    不。我不信。

    天朗的爸爸早被诊断了精神失常,十几年前他被定罪也有确凿的人证和物证,十几年后让我怎么去相信他自己儿子的话,说他是被指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