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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那条路染成金黄时亦舒林舟侧畔青耳烦躁不安王十月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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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将楼栋封锁了起来,五楼有警力专门把守。

    直到很晚,我才被允许回家。

    开门进了空无一人的家,我凭习惯按下灯的开关,并不宽敞的屋内骤然明亮起来,我却突然觉得有点诡异,不知道是不是才发生了惨案的缘故,总觉得阴风阵阵的。我双手抱臂打了个寒战,转身关了半掩的窗户。

    生病打过针的我,洗漱过便爬上床了。

    我刚一躺下,手机便响了,下意识看了一眼屏幕,是江海洋的电话。

    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耳边传来江海洋温柔的声音,夹杂着信号不太好发出的沙沙声:“睡了吗?”

    我轻轻翻了个身,脸朝着墙:

    “没有。”

    声音寡淡,没有丝毫感情。我该说我的转变太明显,还是江海洋太敏感,他很快嗅出了不对:

    “怎么了,声音怪怪的?生病了?”

    我听他鼻音有点重,便扯开话题:“我没病,反而是你,才像病了呢。”

    “咳咳。”电话那端传来两声江海洋十分克制的咳嗽声,闷闷地声音,听起来像是江海洋捂着听筒在咳嗽。我意识到,他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我的心倏地一紧,关切的话几乎要说出口,可是就那么一瞬间,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大嫂的话: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还要捆到一起?

    我即刻收声,沉默地等着那端的人开口。

    很久,江海洋才清清嗓音:“昨天晚上玩的太晚了,大概是风吹的。感冒,唉,说出来还真丢人,你是女人都没生病,我一大男人还感冒了。”

    我努力克制想要溢出的咳嗽声:“不是你丢人,是我太强悍了。我一路边的小杂草,没那么脆弱。”我冷冷的自嘲口气,让自己都为之一震。

    江海洋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噤声了几秒,他小心翼翼地问:“于季礼,你怎么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心里没来由地疼起来:“没事,五楼的死了个人,我在想呢。”

    江海洋似是舒了一口气:“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呢,反正死了个人,挺吓人的。”

    “呵呵,”那端笑了两声:“你这么大了,还会怕这些啊?”

    我闷闷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

    我轻轻闭上眼睛:

    “江海洋,以后,你少来找我吧,我们都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你怎么了?”

    “你别说话,听我说。”

    电话那端的江海洋虽有些慌张,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安静下来。

    我缓缓地开口:“七年前,我没有接受你,七年后,我一样没办法接受你。谢谢你这几天对我这么好。我失恋没多久,心情不太好,而你,正好填补了我的空虚。只是,这样是不公平的。我对你……”

    我有些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觉。”

    “哔……”电话骤然挂断。我一看黑屏的手机,原来是没电了。

    江海洋,你看吧,老天爷都不让我们继续说了。

    假话连篇的,磕碜着老天爷了。

    我自嘲地冷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关机了我也懒得去充。该说的都说完了,没必要再纠缠什么,我早就醒了,何必还将自己困在梦中?我不是琼瑶奶奶笔下的狗屎运女主人公,没有那么多机会给我浪费。

    要知道,刚才,我用尽了我最后的骄傲,再也没有力气去追逐了。

    爱情这个词,离我太遥远了。不是真真切切握在手中的东西,我于季礼是从来不敢相信的。

    江海洋的爱,太过美好,我不配拥有。

    一整夜辗转难眠,七年的时间了,我竟然还没能将这段感情放下。

    我明明想要江海洋过的更好不是么?

    和我在一起,能幸福么?

    答案是否定的。

    我可以对任何人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唯独江海洋,我要他比任何人都好,我要他在世界最顶端,像北极星一样闪耀,我要全世界都为他的光芒倾倒。

    江海洋,你要知道,爱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骄傲的事儿。

    第二天,当我毫无准备地打开门时,我第二次被吓到。对比第一次的程度,我这次要镇定许多。

    此情此景,如是相似,却又那么不同。

    我平息了许久,才抬眼看着直直站着的江海洋,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更生疏一些:“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不知道敲门么?”

    江海洋的脸色不太好,却还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感冒的缘故,声音听上去喑哑生涩:“没多久,刚要敲门,你就开了。”

    我心疼不已,却还努力克制着,指甲重重剜着手心,闷不吭声地望着他。

    他无声地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轻轻地放在我手心,冰凉的手指触在我的指腹上,我被凉的一个激灵,抬头,正对上他略显疲惫的眉眼。

    “嘘,”他用手按在泛白的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我没有说话。他用他温柔醇厚地声音缓缓地说:

    “我只是,想给七年前的我们,一个结果,我不会逼你,我等你的答案。不管是不是我想要的,我想给七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当然,也看见了,他有些踉跄的步伐。

    眼底涩涩的,我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纸条,不知不觉间手心便汗涔涔了。

    正这时侯,对面住的伯伯正好打开门,看我一直傻站在门口,吊着嗓子说:

    “小于啊,你家里没事吧?早上五点多我去晨练,看见有个疯子,一直站在你家门口,一动不动的,我瞧着那模样,挺不错的一小年轻人啊,只可惜是个疯子。”

    他边说边惋惜地摇着头,我的眼前彷佛出现了天还没亮就无声守在门口的江海洋,他该是多么无奈、忐忑和不安?

    天多么冷?他的心情,又该是多么压抑?

    我的心阵阵抽痛,鼻尖酸涩难耐。我直直地盯着那伯伯,用不容置疑地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他不是疯子。”

    “砰——”

    我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浑身一软,无力地靠在门上。让震颤撼动着我每一根细微的神经。

    我痴痴望着江海洋在我家吃饭时坐的方向,脑海里满是他温柔的耍赖和顽皮的笑意。

    仰头,让眼泪积在眼眶里,固执地不让它滑落。

    伯伯,他怎么会是疯子呢?他是我的江海洋啊!

    每次每次,我都让他这么难受,七年前也是,七年后也是。

    也许,我才是他的劫。

    许久,我拿起江海洋塞在我手心的纸条。

    纸条被我拽得皱皱地,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用掌心整平,然后细细地看。

    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显得十分无力,那大面积的留白,让人无端生出些无可奈何地哀伤情绪。

    郁卒地叹气。

    江海洋,你要给自己交代?那我呢?谁给我交代?

    我们都不是孩子,还说什么任性的话?

    有关于那对情侣的流言,给并不算太热闹的春节生生抹上些许惊悚的鲜艳色调,几天来,我已经听了好几个不同版本的“真相”,而事情终究是什么样子,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而我,不过是众多听着流言胡乱猜测的淫民之一。

    再传奇的故事,也不过是我饭后无聊的牙祭而已。

    之后的两天,我的生活都过得孤单而平缓。像一井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没有特别想念江海洋,只是看着屋内属于他的痕迹会有些许惆怅。

    初五接到不久前在医院碰到那个高中同学的电话。

    千叮万嘱我同学聚会一定要去。

    我本想拒绝,话在嘴边时听到那端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她不想来就别勉强了,我要是她也不敢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我听见了。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我一贯不爱与人赌气,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犯傻了。

    初六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这场意料之外的春雪,让准备趁着寒假出游的人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旧时的说法,腊雪是宝,春雪是草,就该知道春雪是利大于弊了。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整个城市就银装素裹,依偎在白色的汪洋里。

    这给我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虽然今早雪停了,但是已经积攒起来的雪已经足以将我吞灭。

    我哈了一口气,看着那升腾的云雾好一会儿才飘散。一阵冷风刮来,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一路走一路搓着我冰凉的双手。穿着高跟的靴子走在结起冰的路上,我一直颤颤巍巍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个四脚朝天。我这身ZARA的枚红色大衣,还是那会儿顾岑光从买菜钱中七攒八攒给我买的,我一直放着舍不得穿,今个想想要见那么多同学,不能太丢份儿,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脖子上围着和江海洋一起买的扎染围巾,有一瞬间对着路边店铺的落地玻璃呆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我就继续我的步履匆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