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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如折如磨(截胡) > 第62章 同伴

    第62章同伴

    柳絮宁第一次知道男人洗澡的水温是这么低,她往后躲一步,靠着冰凉的玻璃壁,在梁恪言奇怪的眼神看过来时,她满是埋怨。

    “这么冷,我不要和你一起洗了。”

    梁恪言于是调高了一点。

    “还是好冷的。”她又抱怨。

    梁恪言也是被她搞得够奇怪的,无奈着又调高,觉得这水温已经高到夸张时她才满意地点头。

    结束一场长跑,才会开始回味其中酸涩与心跳,清醒过后,羞耻与水流一起冲刷着她的身体。

    刚刚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想落在下风,无论任何事。所以忍不住升起挑衅的念头,得意地问他:“这点水温都受不了吗?”

    梁恪言把沐浴露挤到她身上,听见这话,他沉默几秒,无端端笑了声。

    柳絮宁正要问他笑什么,腰突然被抵住,像一场蓄势待发。她惊讶于他可怕又源源不断的能力,刚要回过头要去看他,就被他按住脑袋。

    脖颈的线条绷起,禁锢她腰的手臂上也是明显凸起的线条。柳絮宁无力地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线条,像海洋里唯一的浮木。

    她为自己刚才的挑衅而后悔。

    哗哗水声遮掩了她细碎的哭泣,又变作前所未有的愉悦。到最后结束,她缓缓往下滑,跪坐在地上,头抵着玻璃壁,身体蜷缩在一起,泪水涟涟。

    梁恪言蹲下身,从后面环住她,软肉在他指间下陷,虎口处的心尖因为这只手的存在又开始微微耸立。

    “谢谢宝贝,辛苦了。”他拂去她眼角的泪,又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累不累?”

    他的手心和玻璃壁一样,冰冰的,很舒服,柳絮宁忍不住往他手掌心里蹭,轻轻嗯了声。

    打开浴室的门,水汽浮出,有些许水滴落在地上。梁恪言抱着她到床上,替她擦头发,又依着她的命令和指挥帮她抹脸和身体乳。衣服斜斜露了点肩膀和胸口弧线,锁骨美的近乎发着光。

    三次的满足下,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他温柔,适度,又带着一点点暴戾的支配和居高临下的控制,恰到好处地让她尝到甜头后,于是一切开始变得新奇和刺激。

    精力快速恢复,她像只兴奋的小猫,淌水的眼里全是期待,看着他发红的身体和略带粉的骨节,声调上扬:“那我们下次还一起洗澡吗?”

    这句话的诱惑力的确十足,但梁恪言沉思良久,理智地摇头:“不了。”

    ·

    上班让柳絮宁即使在周末时分也会在八点时醒来一次,她看了眼手机又想起今天不用上班,准备上个厕所后回来接着睡。一转身却发现梁恪言不在身边,困意战胜了疑惑,这么大个人,也不会出什么事,她于是继续睡去。

    在柳絮宁还未醒来前,梁恪言就已经起床去外面晨跑了几圈,跑完后他导航去附近的早餐店买早饭,虽然不出意外柳絮宁醒来得是下午,但难保这妹妹在该吃下午茶的时间会不会心血来潮想吃早饭。

    老式居民楼周围都是爷爷奶奶,此刻正是买菜的时间段,爷爷奶奶们看见他觉得脸生,有事无事地搭话。

    “哦!记起来了,你是五楼那个小姑娘的男朋友!”阿姨说。

    梁恪言点头。

    “周末还能这个点起床,小伙子精神头蛮好蛮好。”

    “还好。”他笑着应下。

    回到家里,他把早餐放到桌上,去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又躺到柳絮宁身边,习惯性去亲亲她的脸,却发现她抿住的唇。

    醒了还装睡?怎么,不想理他?

    梁恪言挑眉,有了点使坏的心思。他从她的脸颊吻到耳垂,再到后肩,手越过她的肩膀去找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描摹着写下一个字。

    第二个字的最后一笔落下时,柳絮宁装不下去了,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你骂我笨蛋干嘛啦!”她不满。

    梁恪言抢过被子的一角,把她捞过来和自己玩。

    又问她:“哪里骂了?”

    “就刚刚。”

    “刚刚什么?”

    “你在我手上写笨蛋啊。”

    “我写笨的时候,你就醒了?”

    柳絮宁语塞,最后气急败坏:“因为我想上厕所,你把我的浴室霸占了。”

    “哦。”他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那的确是我的错。向你道歉。”

    “不接受。”

    “真不接受?”

    “对!”

    既然笨蛋主动送上门来,那他只能换种方法让她接受了。

    ·

    Amanda把上个月的报表送至总经办,刚放下,就被梁恪言叫住。

    “梁总,您说。”也不知何时,“梁总”一词的前缀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梁恪言会接手青城分公司,到最后彻彻底底坐拥起瑞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秘密。

    “帮我配副眼镜。左眼一百五,右眼一百,谢谢。”

    Amanda说好的,心里又纳闷,这眼镜前几个月刚配过怎么现在又要换了,度数分明也不见涨。

    不过梁恪言可能就是这样,奢侈到耐用品都要当作一次性用品。

    ·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对于年岁已长的人来说,时间就是一场倒计时。

    十月过后,短暂地降了个温,又奇怪地回弹到了三十度。这几年的天气也是那么奇怪。梁继衷站在窗前,算着日子。

    “恪言多久没来了?”他问身后的许芳华。

    “两三个月了吧。”许芳华说。

    “阿锐呢?”

    “阿锐不是常来吗?”许芳华笑着打趣。

    也是,阿锐是常来的。只是来时也不多说话,不复往日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似的,总让梁继衷觉得他没来。

    许芳华叹了口气,梁恪言是有在常常与她报平安讲日常的,但是她不能告诉丈夫,恐他伤心。想劝的话时时在嘴边徘徊,却又总是咽下。

    有些东西要自己想明白才算前路通畅,旁人的劝慰能成功不过是对方下定决心之后的一层台阶。

    他还没下定决心,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递上那层台阶?

    十月中旬,有人匿名举报吉安旗下四个项目涉嫌违规操作,存在多风险。消息并未扩出外界,当晚,吉安内部紧急召开会议。

    梁安成火急火燎地给梁恪言打电话,让他回公司。却不料,电话那头,他姿态笃定地回了他一句我正在公司。

    梁安成内心隐隐不安。

    会议桌上,是第三方机构送来的检测报告,仔仔细细罗列风险等级与安全隐患。若要问责,必然祸及项目负责人,而这些项目负责人,各个皆是吉安高级管理层。

    项目还在建设初期,及时叫停确为一场正确决定。只是细究一番,经过公司的走账之下更是存在层层疑虑,在这些项目上与吉安合作的公司恩华信托涉及财务造假,有经济风险。

    能坐在这个会议桌上的,无一不是人精,这事儿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人妄图在其中获利,已然一清二楚。

    一场漫长的会议结束,几位高管面面相觑,又不由自主地看向的梁恪言,这位新上任的领导人此刻姿态笃定坐在主位,轻描淡写地扫过项目报告,他天生带着警惕,察觉到旁人的目光,擡眸朝几人看过来,也不问,只是笑了笑。

    众人不寒而栗,只觉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阴谋。

    梁安成盯着他,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窜上心间。这场戏,莫不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吧?

    只是,梁恪言又是怎么知道这些项目有问题的。

    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项目被收回的同时,有些权利也被悄无声息地收纳。

    不知何时起,许多权利竟顺理成章地到了梁恪言手中。

    期间,他约见了一次邝行鸣,外人自然没有自家人熟品性。梁恪言探清了现在董事会这帮人的底细,有意提拔有些人。

    十月末,青城入秋。吉安高管陈航踏遍吉安大楼也不见梁恪言,只能问于天洲他的去向。

    “梁总今日在起瑞。”

    陈航暗暗叹气,又吩咐司机开去世纪府。

    虽然想不明白梁恪言是怎么抓到自己手中的把柄,但低头认错总归是唯一的途径。人到了这个年岁,无欲无求,难得有了点野心妄图做个大的,却被现实打败。

    终于找到了梁恪言,彼时他正在打电话,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因为他默许了秘书放他进去。

    “两位,晚上八点,顶楼靠窗位,谢谢。”说完这些,梁恪言才擡头看他。

    “梁总是晚上约了人吃饭吗?”陈航客套地笑。

    “嗯。”梁恪言放下手机,他做事讲求效率,何况已经清楚来人目的,就不需要再费口舌用在虚与委蛇上,“陈总有什么事吗?”

    ……

    出了世纪府的大门,陈航只觉得一阵恍惚,回头望去深入云间的大楼,只觉得恶寒。是他,是他们,都小看了梁恪言。几个月前,他还轻蔑地想着,梁恪言成为吉安总经理又如何?这还不是董事会的任命。

    因着这层缘由,他们自以为梁恪言不过是新来的提线木偶,可他们应该明白的,孤身入吉安的乱局,自然是早就想好了解决之法。

    线在他的手里,他才是牢牢掌握着吉安的把柄。

    蛇打七寸,擒贼擒王,梁恪言的确应该从自己身上开刀。

    大势已定,陈航没了争夺的念头,此刻举白旗何不为一种胜利。

    ·

    去年冬日的承诺,到今天才实现。给柳絮宁打电话,让她晚上来绿青吃饭的时候,她显然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梁恪言为什么突然去那里。

    “忘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柳絮宁又问。

    靠她自己是想不起来事情的,梁恪言自以为的她惊喜到眼睛亮亮望向自己的场景显然是不会出现了。

    “冬天的时候,不是说带你开海之后来吃海鲜?”

    奈何她总是加班,从九月加到了十月。

    柳絮宁恍然大悟,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嘴角的弧度也一点一点扬起:“啊!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扬着,像飞扬的小鸟,梁恪言在电话这端笑:“那晚上见。”

    绿青的海鲜的确是一绝,生蚝扇贝个大肥美,柳絮宁爱极了辣炒黄蚬子和海肠炒糯土豆,梁恪言把那两盘都往她跟前移。

    “都我吃啊?”柳絮宁有些不好意思。

    梁恪言:“嗯。”

    柳絮宁得寸进尺地把椒盐虾蛄挪到他跟前,虾蛄是半开背的,方便食用,但还是会在拇指上勾得破皮。她什么话也不说,眼神示意了一下梁恪言,梁恪言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安静地帮她挑肉。

    她朝他讨好的笑笑。

    “怎么笑成这样?”

    “讨好一下你咯,怕你不愿意。”

    “怎么,你还会怕我不愿意?”

    “当然。”她故意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难道我这样命令你你就会愿意?”

    他边笑边摇头:“愿意啊。”

    “真的啊?”

    他点了头,又非要刺她一句:“不过可能是敢怒不敢言。”

    她不满地“喂”了一声,又看见他手边的电话响起,提醒他。他两手都是油,瞥了眼屏幕,来电没有显示备注,左右都是垃圾电话。

    “你接一下。”

    柳絮宁把手机拿过去,先开口说了句你好,对面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宁宁,怎么是你?”

    ——梁安成的声音。

    柳絮宁一下坐立难安,梁恪言注意到她的眼神:“怎么了?”

    柳絮宁抿了抿唇:“梁叔,是我,您稍等,我把电话给他。”

    她甚至都忘记了可以静音,只牢牢捂着听筒,把手机递给梁恪言:“梁叔的。”

    梁恪言神色未变,擦手的功夫还能揶揄她一句:“还以为是什么午夜凶铃,把我们飘飘吓成这样。”

    柳絮宁此时没兴趣和他打趣,小声催促:“快点啦。”

    他们也许是在讲工作的事情,柳絮宁吃着吃着突然没了什么胃口,真是在幸福与依赖的蜜罐里待久了,以为这样的日子是细水长流,是日复一日,却不知会不会被人为地收割。

    “不吃了?”挂断电话,梁恪言看了一眼她。

    “饱了。”

    “好。”

    拉着柳絮宁走到地下车库,梁恪言随口问:“困不困?”

    应该是一句平常的疑问,但是前车之鉴让她瞬间警觉起来,梁恪言看一眼就知道她又在发散她天生的想象力。

    “不困的话,去超市吗?”

    放心了,原来只是去超市啊。柳絮宁点头。

    这个点,超市的人不算多。梁恪言推着推车,柳絮宁刚开始和他并排走着,她对菜果区没什么兴致,反正他做什么都好吃,所以梁恪言让她拿什么她就拿什么。等到了零食区,小孩大人占据通道,推车过的慢,她就不管他了,身形在零食架前穿梭,又在几分钟之后神奇地找到梁恪言,把怀里抱着的一大堆薯片丢到推车里。

    “我今天发工资,我买单!”她有些雀跃。

    出了零食区的时候,推车已经载了满满一堆东西。柳絮宁算算也没什么要买的了,就要去结账,被梁恪言叫住。

    “要不要去买花?”她偶尔会来梁恪言的住处过夜,来一次就会感叹这家里怎么除了小飞燕就是小飞燕,满目皆是低饱和度的蓝。但这是人家的家,她提这些建议就有些多此一举了。

    “好呀。”

    柳絮宁直奔小飞燕,刚要拿,梁恪言问:“你喜欢什么?”

    柳絮宁愣了下:“你不是只喜欢——”

    “家里不能只摆我喜欢的东西。”他打断。

    这语气太自然,柳絮宁无端红了脸,又怕自己会错意。

    “要是你现在还在我面前小心翼翼,那我做男朋友一定很失败。”

    不用戳破,不用说得太明白,但心脏因为他的话收缩着,情感不断缔结牢固。

    柳絮宁把那簇花举到挡住脸的高度,掩藏住笑:“白荔枝,小苍兰,都好看,我都很喜欢。”

    “好。”

    “对了对了……再买株发财树吧,发财最重要了,万一你破产了怎么办?”

    梁恪言刚要说“好”,又听见她后面那一句,臭着脸改口:“破产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不管,你破产了我就找别人。”

    “你现在可以嘴硬,还想说什么接着说吧。”

    “……对不起哥哥,我刚刚都是瞎说的。”

    她滑跪的速度让他一瞬失语,忍不住掐她的脸:“柳飘飘,能不能有点骨气?”

    整整六袋东西,梁恪言拿了五袋,柳絮宁想再多拿一袋,被他以“那你还有手牵我吗”为理由拒绝。出门的时候夜风微凉,青城即将迎来最舒爽的秋天,梧桐区的叶子开始泛起金黄,在月色照耀下像发着淡淡的光。

    柳絮宁一只手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里:“你的口袋好浅,下次能不能买口袋深一点的衣服,不然不方便我揣手。”

    梁恪言说好。

    车停在另一个门口,要绕一点路,平常对于梁恪言来说要用“烦躁”来形容的事情此刻也变作一场满足。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同伴是柳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