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只听说，她攒够了足够资历以后，在某一个时刻，有人会来告诉她，你在，或者不在那条通往合伙人的路上，她觉得她面前是风景欠奉的一马平川，在极遥远的远处，有山峦拔起，直入云深处。直到那个未知身份的人对她耳语之前，她都不会知道，这条辛苦乏味的路，到底最后有没有可能带她登上高山之颠。
因此，陈墨挺羡慕程皎皎。程皎皎的工作要求她每隔两三年就上一个台阶，换一个头衔，担起一份全新的责任。如果她上不了这个台阶，她就需要离开公司另谋高就。陈墨觉得这种恩威并重的职业上升途径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挺好—眼前有这么根胡萝卜和大棒的双重化身，生活才有了踏实的目标。在遥远未来的那个合伙人头衔，虽然很好，然而隔得太远，到底看起来像是海市蜃楼。程皎皎自己身在这不上不下的台阶上，却不能理解陈墨的艳羡。她如履薄冰的走过一段悬崖，也不过是来到了另一端悬崖的起点而已。凌晨在异乡的酒店醒来而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程皎皎不是不希望自己能像陈墨那样，好歹先过上几年工作确有保障的日子的。
她们俩都听说，要在自己的公司里从associate升到合伙人，大概需要七年。可是这七年之路到底是怎样的走法，她们也都是一样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