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懒鱼谗灯感性杀夫张小娴恶霸九王爷裘梦佛本是道梦入神机十面埋伏(张平)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言情 > 三夜夫妻 上 > 第十五章

  一听他赞美她,她高兴得两眼亮了起来,“夏大哥,你终于看到我了,我比她更好对不对?”

  他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轻轻扯下她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这么美丽的你怎会爱上我呢!你该是男人捧在手上的珍珠,不应专属某人。”

  “嗄?”他这是赞美吗?怎么听来有点刺耳,让她打从心底不舒服。

  “我不是你幸福的终点站,你的目标在远方,老假装爱我是得不到真爱的。”她的错爱他无福消受。

  她一听,气得脸色涨红。“我哪有假装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爱能假装吗?要是他不一再拒绝她,他会感受到她付出的爱,满满的足以淹没他。蓝若雅非常气愤他将她的感情当是游戏,心下更加执着地非要他爱她不可,只有爱上她才能知道她的爱不是玩笑。

  夏仲夜的笑转为严肃。“如果你真爱过一个人,你会送上祝福,祝福他和爱人在一起,祝福他们幸福快乐。”

  “不可能,我为什么要祝福你?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幸福终点站是她,她会给他很多很多的快乐。

  爱是占有,所有的他全部属于她,没人能分走一丝一毫。

  “所以你的爱是不成熟的,缺乏理性,你的爱只会伤害你爱的人,因为你自私得不懂爱。”他语气严厉,不再放纵。

  “对,我很自私,得不到的我宁可亲手毁去,也不让别人得到,那你呢?你爱的人不爱你,你真会祝福她走向别的男人?”

  哪来的圣人,人本来就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他一窒,心口抽痛,再无半丝言语。

  换成是他做得到吗?

  扪心自问的夏仲夜竟说不出一句话来。道理用在说服别人简单,可是若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承认比割心还痛,他想都不敢想。

  光是想像两人即将离别,他已痛得难以呼吸,何况是目送心爱女子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那将是折磨他下半生的地狱。

  “夏大哥,我们何必谈那些伤感情的事,人生要及时行乐,痛痛快快地为自己而活。”她媚笑地轻送秋波,一指含在口中,模样诱人。

  人呐!要为自己找出路,傻傻地枯等只会浪费大好时机。

  “若雅,你在干什么?”黑瞳微眯,不带半丝情欲。

  她笑着,一脚踢开足下的高跟鞋。“你看不出来吗?我要你爱我,放浪形骸的爱我。”

  风在吹着,一件单薄的小外套落地。

  “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爱不能勉强。”他也给不起。

  又一件小可爱随风飘落,一双雪足踩着斜格地砖,状似在跳舞。

  “爱我吧!夏仲夜,你抵挡不住我的女性魅力,快抱住我。”她像绚烂的翩翩彩蝶,舞动着身躯向他飞扑而去。

  夏仲夜及时闪开。“你够了没?不要自取其辱。”

  “你不爱我前,什么都不够!看看我曼妙的曲线、惹火的身段,和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雪乳,你会不想摸摸它,用你的嘴巴含.住……”她娇喘,想像他正埋首在她胸前,品尝动情的红莓。

  豁出去的蓝若雅抛弃矜持,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医院顶楼上散落她脱下的衣物,有的因为质地太轻而被风吹远了。

  几近赤裸的她正在解开轻薄的性感内衣,薄如轻纱的蕾丝底裤若隐若现,根本遮不住茂盛的三角地.带。

  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也不会再复活,只能在梦里勾引他,让他跟她一样回不去,永远在梦中厮守。

  “住口,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蓝家大小姐。”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她在糟蹋她自己。

  蓝若雅淫.荡地贴近他,雪臂如蛇地想往他身体攀。“要了我,不要犹豫,我可以带给你极致的快乐。”

  “快乐?”他狠狠地扭过她的手,重重推倒在地。“你令我作呕。”

  “作呕?”她脸色骤变。

  “你是很美,但美得像一只毒蜘蛛,我看到你根本提不起一丝性致,就算你光着身子向我求欢,我还是没有碰你的欲.望,因为你是我摆脱不去的恶梦。”只想深深埋葬的恶梦,然后远离。

  “我是你的恶梦……你的恶梦……”她突然仰头,笑得满脸狰狞。“好呀!我就让你作一辈子的恶梦,别想有醒来的一天。”

  她光着脚,像个疯子似的爬上围墙,两手大张,横走窄小的猫道。

  “下来,你不会想死。”夏仲夜眼中有怒气。生命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在想什么。”她咯咯地笑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爱我,另一个是我跳下去。”

  楼高十二层的风景十分宜人,微风轻送,白云飘过,白鹭鸶低飞入池塘。

  “你不准跳,我也不爱你,立刻给我从墙上下来。”他死命盯着她脚下的每一步,唯恐她一脚踩空了。

  不知为什么?他眼皮直跳,似乎曾见她如失速的燕子,笔直往下掉落。

  她摇着食指,笑得阴森。“不行喔!人不可以太贪心,只能选择一样。你要抱着我,和我作梦,还是看着我往下跳?快选,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抿起唇,不发一语。

  “哈哈……到最后还是不肯爱我是吧!那我就要你永远的记住我,一辈子背负着害死我的罪恶感,不停地作着我为你而死的恶梦……”

  风飘走蓝若雅的声音,那一声“我爱你”竟带着哭腔,她后仰的身躯就像一朵白茉莉,轻轻飘在无垠的天空下。

  她在笑着,不停止的笑声随风飞扬,好像她做了一件让人后悔莫及的事,她纵使死了也痛快。

  只是,那眼角滑出的清透液体是什么?她到死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爱。

  “她……她跳楼了?”

  神色惊骇的夏仲夜难以置信,瞠大的双瞳里充斥血丝,一条条,一丝丝,似诡丝般缠绕瞳眸深处。

  那是情、那是债,那是一条不该消失的生命。

  是什么力量促使她纵身一跃,飞翔的影子不是春天的乳燕,而是殡落的星辰,生命停顿在秒针不再走动的时间,凝滞了。

  她说过的恶梦,一辈子洗刷不掉的罪恶感。

  用死来让人后悔未免太愚昧了,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呀!

  伸直的手臂抓不住往下坠落的身影,她下坠速度太快了,而他反应不够快,以为是千金小姐一时的任性,知道达不成目的便会放弃。

  可是她跳了,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好似死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还是来迟了一步,她终究难逃重蹈覆辙的下场。”

  空无一物的顶楼平空多出了一扇白纹铜门,它由内拉开,走出一脸怜悯的赵潆青,她轻步如莲,款款移到围墙旁,手扶着它往下瞧。

  梦里没有鲜艳色彩,所以看不到晕散开来的鲜红血液,四肢怪异扭折的蓝若雅脖子断了,以九十度弯向左肩,正面向上躺在暗色血泊中。

  她又死了一回,在梦境之中。

  “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我是凶手……”他的话是凶刀,狠狠地戳向她的心窝。

  “不,不是你的错,她的心已经扭曲,感受不到世间的温暖。”她太偏执了,终究入了魔。

  一股温柔的气息包围周身,眼神涣散的夏仲夜贪婪地汲取皓腕所带来的暖意。

  “织梦……”

  好暖和,像和煦的春日照拂,驱走他心底的阴影。

  “真的不是你的错,不要怪罪自己,你只是忠于自己的心,不愿用谎言去亵渎神圣的爱情。”她明白他的痛,人的心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我没有错吗?不是我害死她……”沉痛的眸微微抬起,寻求着救赎。

  赵潆青轻轻拥着他,轻柔地在他耳边低喃,“当然不是,不爱她是一种错吗?对于感情,谁都有选择的权利。”

  就仅是不爱而已,哪是什么罪不可恕的大错,爱是美好的,不该被拿来当作胁迫的借口,错的是执着,错的是不放手。

  “可是她跳下去了,义无反顾的。”她的决绝令人骇然。

  “那是她对生命的不尊重,扭曲了爱情的本质,以它为手段,逼迫别人必须得爱她。”她将温热的唇轻贴在他薄凉的冷唇上。

  知觉开始回到体内,那双又深又黑的瞳眸闪着微光。“我看着她往下跳,身体像冻结似的动弹不得,如果我动了……”

  也许能救她一命。

  “不是你的错,真的,你已竭尽所能地开导她,不要有负担,放手让她走。”他必须先放过自己,心底的鬼魂才会消失。

  “但是她死了,就在我面前了结年轻的生命。”他无法忘记她脸上那抹笑,是那么美丽又……怨恨。

  夏仲夜摊开十指,低视着,总觉得它们沾满蓝若雅身上不断流出的鲜血。

  赵潆青又吻他,重重地令他难以忽视。“看着我,老公,我才是你的责任,不是她。”

  “老婆……”他以为跟着停摆的心脏回复心跳,虽然缓慢,但规律地跳着。

  “还记得你为我戴上的戒指吗?你说你要套住我,一生一世做你的妻子,你要记着自己的承诺。”她将指上的戒指与他的男戒相并,一支箭射穿两颗心。他们的心。

  盯着款式相同的对戒一股股暖流注入他的心,驱走寒冷,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老婆,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今天还没有。”她忽地哽咽,泪中带笑。

  “老婆,我最爱你了,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没有人能让我像爱你这般爱得那么深……”他吻去她眼角泪滴,反手抱着她许久许久。

  “我也爱你,老公,这句话我欠了你很久。”她不敢说出口,怕爱他太深。

  但是即使不说,她的爱还是不受控制的流向他,在她以为把持得住前,心早就沦陷了。

  “没关系,我一向是大方的老公,你要欠便欠,我会把利息算上。”他要她欠上一辈子,永远也还不清。

  噗哧一声,她破涕为笑。“你哪是大方?根本是吸血鬼!把人养着当粮食,照三餐吸食,喂饱你的胃。”

  “老婆,我又饿了,你几时要喂我?”他啃着她细颈,作势吸血。

  见他又能打趣了,赵潆青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仲夜,你要相信你很好,你没做错什么事,在梦里梦外,你都要很坚决的对自己说,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他错了吗?不爱一个人不是他能选择的,他只是……不爱而已。

  夏仲夜反覆地问自己,他错在哪里,人对自己诚实有何不对,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随口编个谎就能自欺欺人地去爱吗?

  “没人逼她走上绝路,是她自满的心态使然,以为死能在你心底留下记号,占据不属于她的角落。”她用死当筹码,赌他记挂她到死。

  他抚向胸口,感受心跳的力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走出有她的恶梦?”

  闻言,赵潆青既欣慰又感伤,分别的一刻终于来临了。

  “试着忘记她,把她从你的记忆里彻底拔除,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也无须背负她因你而死的罪恶感。”

  “忘记她……”他轻轻地说,热热的心窝好像有什么涌了出来。

  “到她的坟前放一束白玫瑰,告诉她,你不欠她的,你把她的爱情还给她。”她要的是一句道歉,化解她的痴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