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我照顾她是情难自禁
周一早，Kate带团队进场，跟前任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简单交接后，Kate按许媛微信发给她的方位，找到财务部总监办公室。
吕经理看起来十分生气，“许媛，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现在IPO办公室里坐着的那些人是谁？！”
“P记的人。”
“P记事务所？你跟我商量了吗？经过我同意了吗？就这么让他们进场？好啊，许媛，你先斩后奏，私自更换了会计师事务所，简直无法无天，没把我放在眼里，没把财务部放在眼里，更没把荣总放在眼里！”
许媛直皱眉，”吕经理，您实在是误会我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敢私自，这是荣总的意思。”
许媛放下茶杯，从桌面上的《企业上市解决之道》底下抽出一张文件。
她起身，走到吕经理跟前，将文件递给他，“您瞧瞧，荣总昨晚下发的文件。”
吕经理接过文件，上下看了好几遍，“荣总怎么会突然发文？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
“你什么也没说，他会周日大晚上发文决定换所？换的还是你的前东家P记？你多大年纪？什么资历？敢诓我？”
许媛看着他，眸色变冷，“具体什么情况，您找荣总问问。”
“还有。”许媛顿了顿，“在公司请叫我许总监。”
“”吕经理怒极，瞪了她好几秒，捏着文件转身就走。
Kate差点被冲出门的吕经理撞到，惊魂未定地捂住心脏，许媛倒是一脸淡定仿佛无事发生，走到她身侧，拉着她手走进办公室里边的沙发上，“Kate姐，喝点什么茶？菊花普洱铁观音？”
“你倒是淡定的很，那人是谁？怎么冲你大吼大叫的？”
“公司的元老级别人物，姓吕。”许媛提示道，“之后你可能也要跟他对接。他不好对付，如果遇到困难来找我。”
“好。”Kate微微皱眉，“这人职级没你高吧？这么不尊重人，你怎么不怼他？”
“争论对错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许媛笑了笑，从茶几底下拿了两个塑料杯，放了点茶叶进去，烧水冲茶，“第一天进场，咱们不着急谈正事，喝些茶，聊聊天。”
Kate也笑，“是该聊聊，你离职后这一年过得怎么样？怎么又到了食嘉这公司来当财务总监了？”
许媛将烧开的水冲进茶叶，“这一年挺顺利的，在澳洲读书，生活很充实。来食嘉是因为之前在福永项目认识了荣总，荣总又跟荣旺的董事长有生意往来，听说我参与了荣旺的上市，所以就联系我过来做食嘉的IPO了。”
“原来是这样，我看挺好的，食嘉这公司资质还不错，如果你能帮它顺利上市，简历上能多一笔光辉履历，还可能分些公司股权。”Kate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四处打量这间办公室，“你这办公室还挺气派，得有近二十个平方。”
“这儿不是中心城区，地价便宜，租金也便宜，老板租多几层都不心疼，空间自然也就大点。”许媛道，“不像P记租在CBD，地铁上盖的写字楼，寸土寸金，只能紧着坐。”
Kate点头，“那也是。”
“周日才谈好换所的事情，怎么你们周一就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呀？”
“怎么会？我原本以为抽调人手、准备工作还需要一些时间。”
“徐总半夜给我打电话，说要调集全部资源到这个项目。我去问Alan，Alan也没说原因，只说让我按徐总的意思办，所以我就照做了。”
看来Kate也不知道徐总跟荣艳姐的八卦，许媛岔开话题，“我看到Jack了，不过他好像还没看到我。”
“Gary跟Momo也来了。”Kate说，“要不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
许媛想到今早林初旭给她发的微信，林初旭说今晚来接她下班一起吃饭，她犹豫了会儿，心想着鸽了谁都不好，不如大家一起吃，于是问Kate，“可以带男朋友吗？”
Kate惊恐地看着她，“你又交男朋友了？”
“我一共只谈了两个。”许媛无奈道。
“没问题，但Alan知道么？”
“他知道。”
“他没说啥？”
“没说啥哦，他说我跟新男友不合适。”
“啧啧。”Kate擡眉，不予置评，“新男友怎么样？有比Alan帅么？”
“帅不帅你晚上就知道了。”-
收到许媛说要带他去见朋友的微信，林初旭近期沮丧阴郁的心情明朗了许多。
母亲拍到的那些关于她跟王洲在一起的照片，其实也没什么。许媛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他应该相信她。
拿了车钥匙，刚走到门口，公司的人力总、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黎芳出现面前，黎芳问，“这是准备去哪儿？”
“芳姨。”林初旭打了个招呼，“我先出去一趟。”
黎芳挑眉，“去找女朋友？”
“嗯，芳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芳走进他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和林总都挺好奇，那个女孩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喜欢她？”
林初旭想了想，“这很难说清。”
爱情是一种非理性的东西，刚刚好那晚她出现在那个街头，刚刚好她看见了他，刚刚好他问了她的名字，刚刚好，他心动了，后面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黎芳挑眉，淡淡地问：“有多喜欢？”
“……”
“芳姨问你，如果你跟她在一起，代价是你母亲，是整个盛林，你怎么选择呢？”
林初旭皱眉，“芳姨，我只是谈个恋爱，没有这么严重。您是专门来八卦的吗？”
黎芳笑了笑，“那倒不是。”
“那您？”
黎芳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她顿了顿，“感觉你最近的心思不在工作上。”
黎芳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初旭，你回国接管盛林华南区以来，公司的业绩下滑得厉害。”
“”
林初旭低眸，看着上面惨不忍睹的数据，他有想过业绩或许不如以往，但没想到竟然差成这样。
黎芳叹了口气，“你是林总唯一的儿子，你不好好管公司，难道还要让你那帮豺狼虎豹般没良心的叔伯管？生意场如战场，好东西都是要争，要抢的，你要是再这样软弱下去，岂非要把盛林拱手让人？”
拱手让人？林初旭有些恍惚，他当然不想。
黎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你妈妈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她这么些年为你守着盛林不容易，你得为她多分担一些。”
黎芳的话仿佛一盆凉水浇到脑门，林初旭闭眼，是该改变了-
王洲下午有个会议，稍稍迟了一些。赶到Kate预定的那家餐厅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
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许媛跟林初旭坐在主座的位置，林初旭正往许媛的高脚杯里倒酸奶，许媛唇边有明显的幸福笑意，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好似情侣装。
Kate见王洲进来，指着自己身侧的空位朝他招手，“Alan，这儿！”
王洲落座，Kate见他面色铁青，问，“心情不好？”
“能好么？”
“为啥？”
王洲斜睨她一眼，没说话，Kate抿唇说，“Ann男朋友要来的事儿，我可提前告诉你了哈，是你自己要来。”
王洲喝了口水，眼皮垂落，“能不来么y？”
“”Kate心想，也是，要想复合，当然不能错过任何一次见面的机会。
Momo和Gary两人叽叽喳喳地围着许媛跟林初旭，一脸好奇。
“Ann姐，你是怎么跟初旭哥认识的呀？”
“在路上遇见的。”
“路上？那是一见钟情吗？”
许媛跟林初旭相视一笑，林初旭说，“我对她是，Ann很特别。”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王洲，眼神里隐隐挑衅。
“哇！！磕到啦，好浪漫呀！”
Jack忍不住皱眉，这俩孩子还真是没心没肺的，不过他们进P记比较晚，应该不太了解Alan跟Ann以前的事，他和Kate才能理解王洲此时的心情。Jack给王洲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些。
“初旭哥，那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Ann姐呀。”
“对呀，Ann姐可优秀了，年纪轻轻就做成了IPO，还破格晋升了，是我们的偶像！”
“我当然会。”林初旭握住许媛的手，拇指摩梭她的手指关节。
王洲拿起酒杯，喝了口，喉结滚动。
服务员陆续上菜，Kate轻咳一声，对Momo那边说，“大家动筷吧，边吃边聊。”
“对，大家先动筷吧。”许媛也笑着说。
看起来许媛状态不错，白皙的面颊透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柔和。
林初旭给她夹了很多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
见王洲一言不发地喝酒，Kate忽然有点后悔今天把他叫来这场饭局，这未免对他太残忍。
“我觉得Ann的男朋友，也不怎么样。”Kate小声，“Jack，你说对吧？”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太顶事儿。”Jack表示赞同。
“就是就是。”Kate忙附和，她观察着王洲的神色，美言道，“还是我们Alan哥成熟稳重。”
Jack：“我看还是Alan哥比较适合Ann，大家是同一行业的，以前又是同事，认识时间长，共同语言多。”
Kate：“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王洲放下酒杯，“Kate，你还没认出来他是谁么？”
“啊？”
“他姓林。”
“他是盛林那个林总的儿子？这么巧？”Kate反应过来，“上次去林总家拜访，那个叫李妍清的女孩”
王洲喝了口酒，直直地看着对面的许媛，她时而吃饭，时而跟Momo说话，时而跟林初旭对视，两人之间有一些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小眼神和小动作。
苦酒入喉，王洲淡淡地想，活了这么些年，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受虐倾向。
Jack问：“什么李妍清？”
Kate摇头，“只能说豪门深似海，豪门太太不好当啊。”
对面林初旭起身，拿着斟满酒的高脚杯往Kate和王洲这边走来，在确定他的目标是自己后，Kate有些傻眼，“他要干什么？”
Jack给她倒酒，“你是Ann的师傅，他作为Ann的男朋友，当然是过来敬你。”
“救命，我不会喝酒”
林初旭果然在Kate椅子旁停下，Kate站起来勉强笑了笑。
“Kate姐，很早就听Ann提起过你。”林初旭微笑，“谢谢你对Ann的照顾，未来Ann公司的IPO，还请你多帮忙。”
说完他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对Kate说，“Kate姐，你随意就好。”
许媛微微皱眉。
林初旭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这次他的目光看向了王洲。
王洲起身，跟他对视。
林初旭举杯，“谢谢你过去五年对媛媛的照顾。”
王洲静静地看着他，林初旭明显不擅饮酒，面颊已轻微泛红。
许媛走来，皱着眉对林初旭说，“你不是不能喝酒吗？别喝了。”
林初旭笑了，忽地将许媛搂进自己怀里，“我没什么不可以，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他们替我照顾你好几年，我理应敬一杯。”
“你喝醉了。”许媛擡手去截他手里的酒杯。
林初旭将酒杯举得更高，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王洲明显对许媛还有心思，林初旭直直地看向王洲，脑子里回响芳姨跟他说的，好东西都是要争，要抢的，如果再这样软弱，岂非要将所有的东西拱手让人？
这句话仿佛魔咒，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林初旭看着他说道：“王洲，你照顾了她五年，但我会继续照顾她未来好多个五年。”
许媛抿唇，她没想到林初旭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这么介意王洲。
“他不能喝酒。”
她无奈地看向王洲，王洲回以安慰的眼神。
他比林初旭高些，擡手便截住林初旭的酒杯，林初旭固执地不愿松手，王洲盯着他，皱眉，干脆使了几分劲翻转他手腕。
杯口倒转朝下，杯子里的酒“哗”地一声，全都洒在了地毯上。
林初旭看着他，衬衫袖口被洒出的酒浸湿，寒气缓缓侵入皮肤和血管，蔓延到心脏。
“你不用谢我。”王洲开口，“我照顾她，是情难自禁。”
“在说要照顾她这句话之前，请你先照顾好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王洲眼底暗示的意味十足，目光冰冷，“如果做不到，不如早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