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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东西抽来的速度极快,加上房间空间并不大,几乎是在听见风声的同时,夏川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紧,眼前一花,一个比他人还粗的东西砸在了门和墙壁相接的地方,距离他的脑袋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钢制的门板被砸得狠狠凹进去一块,已经严重变了形,实心的墙壁碎石纷飞,有一块带棱角的直接擦着夏川的脖颈飞溅而过。

    他感觉脖颈上针扎一样有些微微的刺痛,下意识抬手一摸,指尖触碰的地方已经迅速肿了起来,火辣辣的。

    这时,他才发现,在刚才的一瞬间,深蓝眼疾手快地捞过他的腰,将他朝旁边拽了一把,不然此时变形的就不是门和墙壁,而是他的头颅了。

    “这是什么!”夏川跟着深蓝强拉了两下钢制的门,发现它因为变形的缘故,整个儿卡在了那里,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开,除非直接把这片墙砸开一个豁口,让门稍微松动一些。

    这对深蓝来说倒并不算难事,但是他根本找不到动手的时机。因为第二下重击紧跟着又来了!

    两人甚至连回头的工夫都没有,只能在险险躲开重击和飞溅的碎石的同时,一个矮身翻滚,闪到了仪器那边,背贴着仪器冰冷的钢制外壳,尽量把自己所占的空间缩减到最低,以免被击中。

    这下,夏川和深蓝才看清袭击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条条黑色的硕大触手!带着呼呼的风声,在这一方狭小的房间里挥舞,不论是对屋子里的死物,还是深蓝和夏川两个大活人来说,都有着毁灭性的危险。

    “玻璃柱!玻璃柱后面的那堵墙!”林顿教授光听这边的动静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他急得几乎在吼叫:“那边通向地下水道,墙壁薄!撞开它!”

    他的声音通过联络器传进夏川和深蓝的耳朵里,几乎要将两个人的耳膜都震破了。然而夏川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究竟说了什么。那一条条黑色的触手,根根都有夏川腰那么粗,落到哪里便是一片炸裂般的轰然声响,速度快,力量大,简直是拆迁部派来的,几乎是在顷刻间,好好的一间房间已经被毁成了渣。

    到处都是废墟和碎片,钢制的东西在那些沉重的触手下几乎不堪一击。

    深蓝和夏川必须全神贯注以极快地速度躲闪着,每一次落脚甚至不到一秒就得立刻换一处地方避让开紧跟而至的硕大触手。

    “撞啊!那面墙!快撞啊!再不撞要死的!”教授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毫无形象地在联络器那头咆哮。

    “日!我知道要撞!可房间都他妈要被填满了,你过去一个给我看看!”深蓝被催得很不耐烦,吼的声音比他还大。

    那些黑色的触手在不断的攻击中还在抽长,变得更加粗壮,夏川跟着深蓝在躲闪中,终于巧妙地绕到了靠近玻璃柱的地方,当然,此时的玻璃柱早已变成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在慌乱间,划了夏川满手的血。

    好在这点疼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在根本无法分心的躲避中,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团触手的中央。黑色的触手太过粗大,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以至于他眼前除了黑色触手的实体,就是黑色触手的影子。

    直到他挪到了房间中央,离触手中心很近的地方,他才在不断的躲闪中,看到了被掩在中间的夏良。

    夏川只能在间隙中看到他的半张侧脸,肤色依旧苍白如纸,带着一种病态的感觉,上面爬满了青青紫紫的血管,看着可怖极了。他眉心紧蹙,原本生得十分好看的双眼显得死气沉沉的,可那死气之中又透着一股癫狂和烦躁感。总之,和一天之前那个淡定中透着优雅的人完全不一样。

    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不是技术有差别,他的变化过程和深蓝完全不同。深蓝每回变成沧龙,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论是人形还是沧龙的形态,状态都很正常,不会这样缓慢而痛苦,也没有这样骇人的视觉效果,更没出现过这种半人半兽的状态。

    他看到夏良猛地摇了摇头,似乎眉心蹙得更深,似乎因为理不清脑中混乱的信息而烦躁更深。他在余光中看到了夏川,微微转过头来,从眼角投下俯视的目光,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森冷感,在看清夏川的脸时,他似乎愣了一下。

    挥舞着的触手霎时一顿,密不透风的攻击终于有了间隙,给了他们两个片刻喘息的时间。

    深蓝抓住那一刹那,一把抱住夏川,二话不说,越过一条触手,整个人朝那面薄一些的墙壁扑去。

    愣神的夏良目光瞬间一凛,刚才的一点迷茫被清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癫狂而混乱的,源于烦躁的杀性。一时间,大半触手都扭转了方位,带着呼呼的风声,直追两人的背影。

    夏川只觉得数根巨大的阴影劈头落下来,那力道,简直像是要将他们两个活活拍成肉渣。

    “右边!”夏川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深蓝在千分之一秒内反应过来,腰间一个用力,硬是转了方向,抱着夏川就地朝左一滚。

    就听接连数声硬石爆裂的巨响,炸得近在咫尺的两个人耳膜生疼,无数的碎石劈头盖脸地飞溅砸落在他们身上。深蓝完全把夏川压在身下,用后背替他挡了几乎所有尖利的碎石墙渣。

    饶是深蓝这种皮糙肉厚、体质异常的人,被整整一面墙的碎石砸在身上,肩背也有些吃痛。

    他们被瞬间炸裂开的大小碎石埋了个彻底,一时间也不知道那面墙被毁成了什么样。

    深蓝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里进的灰,而后皱着眉双臂一撑,顶开了身上的所有碎石,顺势摸了把夏川的头和脸,道:“砸到没?”

    夏川摇了摇头说没事,结果一抬头,就见眼前原本的一整面墙已经被破了大半,豁然洞开,有悉悉索索的流水声和阴冷冷的暗风从那豁开的洞里透出来。

    深蓝:“……”

    夏良这些触手的力量之大简直超出他们的想象,要是真落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可两人刚露了头,心中的庆幸感还没冒头,又一波攻击狠狠地砸了下来。深蓝二话不说,以最快地速度一下掀开身后的碎石,一把捞起夏川朝前又是一跃。可因为带着一个大男人又太过匆促借力不足的缘故,上半身越过墙沿的时候,腿从残断不齐的断面狠狠擦过。

    夏川“嘶——”了一声,下意识回头,结果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见到有一根触手冲着深蓝的背直砸下来。

    那一下如果落实了,放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个米分身碎骨内脏破裂的结果。夏川的瞳孔瞬间紧缩,扭身抱着深蓝猛地一甩,借着惯性的力道避让开。这下那条触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砸碎了剩下的一点墙基。

    夏川因为那股惯性,抱着深蓝,狠狠地摔到了左边。

    正如林顿教授在联络器里咆哮的那样。这面墙皮果然要薄一些,而且墙面后头通着地下河道,对深蓝来说比黑暗无比的狭小地道要有利得多。可这地下河道并不是处处都宽敞,至少墙后紧接着的那段就很是狭窄。

    夏川感觉自己的后背猛地撞上了河道一侧嶙峋的石壁,凹凸不平的表面棱角尖锐,坚硬极了。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脊背骨骼发出了数声悲鸣,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肩背的皮肉都要被石壁上的棱角硌得绽开了,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破得不成样子了,流血和肿痛接踵而来,火辣辣的,就像有人在他背后抽了数鞭后又毫不客气地淋上了新鲜的辣椒水。

    深蓝低咒一声,一把按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将他整个人死死按进怀里,然后道:“忍着点,我们得出去!”

    说完,整个人便裹着夏川跳进了那条地下河。

    夏川本以为伤口碰到水的瞬间,会痛得惊心,他瘦削的脸侧虎爪骨一动,甚至都已经要紧了牙准备忍耐。谁知背上的疼痛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在接触冰冷的地下河水时,反倒刺激过了头,变得有些麻木了,连之前的痛感都变得不那么激烈尖锐了。

    深蓝一刻不敢耽搁,抱着夏川,一下便在河下潜游出老远,速度之快简直惊人。

    可他依旧没法放松,因为身后追着速度更为惊人的庞然大物,还是个疯的。

    这段河道确实狭窄,深蓝没有变回沧龙的形态,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卡在这里。但他身后疯了的夏良却全然不理会这一点。

    他以近乎横冲直撞,神挡杀神的状态,从变成废墟的房间里追了出来,沿着河道,一路撞下来,游速极快的同时,触手毫不知痛地砸着两边的石壁。一时间,整个河道里轰鸣不断,炸响不停,碎石四处飞溅,简直如同暗器一样,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尘土和细小的碎渣几乎飞散成了呛人的尘雾,将整个河道笼得迷蒙不清。

    深蓝在极速前游中,匆匆回头扫了一眼,就见夏良那庞然的身影迅速逼近,几乎是在转瞬间便追了过来,近在咫尺。

    “我能打他吗!”深蓝忍无可忍间从水中冒了头,贴着夏川的耳朵喊了一句。

    夏川比他还要忍无可忍,转头便喊了回去:“还问什么!你倒是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