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不当你的乖乖牌艾玟相思与君绝席绢网络美少女桑暧刀客传奇戊戟幽林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神剑金钗 > 第二十二章  金线桃花

第二十二章  金线桃花

  梅三公子出道以来,连败无数高手,可以说从没像今晚这样窘得进退维谷过。“铮!”

  昆吾剑刚刚出匣,紫衣少女被他一连躲开几剑,早巳气得大眼睛圆睁,长长的睫毛中射出愤怒之光。青霓剑一挥,使出“三才剑法”的奇招。三三进九,滔滔不绝,霎眼工夫,刺出下七八剑。

  青影暴涨,匹练横飞,点点银星,丝丝寒风,竟然盘空匝地而来。

  在这同时,陡然只见一大圈透明晶莹的剑光,宛若一层薄薄坚冰,从梅三公子身边涌起,护住全身!

  “哼!”紫衣少女不屑似的从瑶鼻中轻哼了一声,玉腕疾翻,青霓剑剑尖,竟自刺向梅三公子那片晶莹剑光之上。她是仗着自己手上那口斩金截玉的利剑,才敢猛然下手。

  两剑相接,发出一阵清脆的金玉交鸣之声,余音袅袅,宛若龙吟!

  紫衣少女玉腕被震,青霓剑险些把握不住,她轻轻的“噫”了一声,娇躯连蹁,疾退三步。赶紧低下去,检视自己手上长剑,青虹吞吐,并没受损,这才放了心。

  再瞧对方手上,亮晶晶的一口透明剑儿,竟也依然如故,丝毫不见损伤。

  最气人的,还是那少年公子两道冷电以的眼光,笑吟吟地紧盯着自己。

  这对贼眼,坏死啦!

  紫衣少女不知怎地,心头小鹿,一阵狂跳,粉脸骤红,又气又恨的猛啐一口,哼道:

  “哼?瞧不出你手上还有一口宝剑!好!再接姑娘几招!”

  她好像穿花蝴蝶似的,青虹一闪便己欺近身来。

  姑娘火爆脾气,求胜心切,这会可拼上了命。银牙暗咬,剑招尽展生平绝学向梅三公子滚滚袭去。招招俱攻要害,着着全是辣手,但见银芒颤动,寒光飞舞,奇诡辛辣到了极致,真有鬼哭神号的威力。

  梅三公子见紫衣少女放手猛攻,一时真对她无可奈何?来势凶猛,剑气如虹,这小妮子倒真不可轻觑!除非是自己,换了旁人,怕不早被她劈倒剑下?

  这真是淘气的事儿,她先前骂自己“贼眉贼眼”,还可说是自己多瞧了她几眼,少女怕羞,口不择言。

  后来又骂自己什么鬼酸丁呀!贼党呀!敢情她认错了人?

  对了!灯心和尚那一批人,不是阴世秀才公孙庆,也叫“鬼酸丁”吗?自己又缠夹着顶了缸!但这时又如何向她解释呢?

  梅三公子心中沉思,手上也已展开了“准提剑法”。只是并没和她抢攻,不过用“准提剑法”来封对方剑势罢了。

  两个人翻翻滚滚的打了近百招左右,紫衣少女越打越不是意思,“三才剑法”的凌厉绝招,差不多全用遍了。

  自己认为足可制敌的杀手,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就被化解开去。而且明明自己露出了破绽,对方却视若无睹,轻轻放过。

  起先还当对方不留神,错过机会,后来发觉一连几次,都是如此,这分明是对方剑下留情。可是姑娘家却想别扭了,越是这样,心头越气。

  哼!这还不是瞧不起我?气、急、羞、怒,简直要哭出来!

  青霓剑如轮如风,乱砍猛刺,她是情急拼命,奋不顾身。

  梅三公子实在被她纠缠得有点不耐,心想:这样下去,到何时才了?正想施展“般若神功”,震飞她手上长剑。

  “梅哥哥!”

  “梅大哥!”

  娇音未歇,两条纤细人影,如飞而来,瞬息工夫,向身侧跃落!崔慧、上官燕两人,手上各执明晃晃的长剑,目注场中。她们认为能够和梅哥哥激战了这末久的,一定是一位棘手人物。

  但对方剑光纵横,根本瞧不清人影。

  紫衣少女急攻之中,瞥见敌人又来了帮手,不由忿怒得冷哼一声,玉腕骤停,剑尖一指,娇声喝道:“你帮手又来了,为什么不叫她们一起上?”

  姑娘口气倒真不小,一个还对付不了,还要叫人家一起上?

  她这一停手,上官燕可瞧清楚啦!这个和梅哥哥动手过招的,不是在歌乐山庄,见过一次面的紫衣姐姐吗?心中一阵惊喜,立即大声叫道:“紫衣姐姐,快请住手!”

  紫衣少女被上官燕一叫,也不由微微一愣,瞧着崔慧上官燕两人,口中“噫”了一声,玉颊通红,又羞又气的瞥了梅三公子一眼,恨声说道:“喂!你原来不是玄女教的贼党,那为什么不早说?”

  这又奇了,她不说自己不让人家说说清楚,反倒责怪起别人来了?

  梅三公子含笑说道:“小生根本就不是玄女教的……”

  紫衣少女气道:“哼!你反正也不是好人,姑娘要不冲着两位姐姐,咱们今日可得分个输赢!”

  她话才说完,恨恨的莲足一顿,人就蹑空而起,斜刺里往林中穿去。

  疾若流矢、一瞬就走得无影无踪!

  崔慧瞧着一闪而逝的紫衣少女,心头酸溜溜的,小嘴唇一撇,向梅三公子俏声儿问道:

  “梅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三公子收剑入鞘,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把适才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崔慧轻轻的哼道:“你处处手下留情,人家可不领情呢?”说着娇笑了声又道:“好,回去啦!人家已经走了,天都快亮了呢!”

  她拉着上官燕,返身就走!

  梅三公子瞧着她这副模样儿,心中不禁浮起一丝甜意,又觉得暗暗好笑,一时不好作声,也就跟着向城中奔去!

  琴儿和剑儿所护送的那一批难女,全送到了附近通都大邑,让她们自行回家,两小也在第三天晚上,寻到黔阳客栈里来。

  只有崔敏和崔慧在岳阳分头追踪劫持武公望的贼人,约好在黔阳会面,还不见到来,大家只好在悦来客栈等候。

  七八天过去,依然不见崔敏踪迹,崔慧是个性急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起来。依着她,既然武老英雄已有了下落,不如先赶上六绍山去,把人救出来再说,反正崔敏赶来,如果找不到自己,也会在黔阳等候。

  梅三公子却认为既然约好在黔阳会面,早晚一定会来,不如再等上几天。一幌眼就住了半个来月,黔阳的大街小巷,客栈酒楼,全逛遍了,仍然不见崔敏的影子。

  这中间却便宜了上官燕和琴剑两小,梅三公子把自己和紫衣少女对手时从“准提剑法”

  变化领悟出来的一套掌法——“准提掌”,全授了她们。

  这套掌法,既从“准提剑法”中蜕化演变而来,自然劈刺多于拍切。崔慧自己的那“劈空剑诀”,虽具无上威力,但苦于没有整套掌法。如今瞧到“准提掌”,正好揉合使用,更是喜出望外。一面又把自己的一套“大罗剑法”,也悉心传给了上官妹子。

  半个月下来,上官小姑娘有了这两套神奇莫测的掌法剑法,武功何异倍增?难怪她终日喜孜孜的在房中勤练不辍!

  琴剑两小,崔慧虽然没有正式传授,因他们乃是梅哥哥亲信的人,并没禁止燕妹妹背着他们练习。两小聪慧过人,一看就会,三个人一到天黑,就忙着奔出郊外去练剑喂招。是以这套衡山派不传之秘的“大罗剑法”,两小也使得纯熟。

  崔慧等不到姐姐,心中这份焦急,自不待言。她倒并不是担心崔敏会遇上意外,只是急于赶上六绍山去罢了。

  半个月时间,她不知催了梅哥哥多少遍,嚷着要走。梅三公子拗不过她,一面也觉得老是呆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只好招呼店家,如果有崔敏这样一位穿白衣的少年书生找来,就要他在客店里等候。

  自己五人结清了房饭钱,就开始上路。他们这次是由黔阳取道会同、通道,沿着广西贵州边境,向西进发!

  这路全是山陵地带,地瘠人稀,通常数十里不见人烟,山瘴毒雾,不时在林沼之间,幻出绚烂彩烟,如缦似纱。差幸大家已在黔阳备妥了“诸葛行军散”一类药品,尚无大碍。

  一连走了两日,第三天清晨,道路渐渐崎呕,高山峻岭之间,只有一条弯曲小径,盘着山脚而行。

  密压压的树林,落叶潇潇,怪鸟啁啾,简直行人绝迹!

  这时虽是九月下旬,但山中的气候,还是十分燠热。走了一两个时辰,已是汗流浃背,口舌干燥。

  可是这一带群峰夹峙,道路险恶,沿途固然不泛涓涓流水,但全被堆积着的落叶,腐烂成深红色浓汤,有谁敢大胆尝试,俯身掏饮?大家只有忍渴赶路!

  水,是到处都有的东西,平日里不觉它的可贵,一旦缺少了,就会显得它对人是如何的重要。

  梅三公子内功精深,还能暂时忍受,崔慧、上官燕、和琴剑两小,简直口干喉燥,眼中要冒出烟来。偏偏这两山夹峙的隘道、盘盘曲曲走个没完。

  中午时分,绕过一重山头,总算前面山麓有一个小小村落,地名叫做都狼隘。大家不由精神一振,纵马过去。

  靠山路旁,还有一个茶棚,那是几根竹竿支着的临时布棚。棚底下放着几条板凳,和两张桌子,桌上现成放着七、八碗凉好的茶水。棚边上只有一个垂髫幼女,蹲着身正在烧水。

  这茶棚敢情是山居人家的副业,专为过路的人而设,并且还带卖一些肉包子一类的现成点心。

  五人跑了半天山路,口干神疲。这时一见茶棚,却比遇上亲人还好,拍了拍灰尘,端过茶来。

  大家举碗就喝,但觉入口清香,如饮琼浆。

  每人一连都喝了两三碗,才稍止解渴,又要小女孩取过包子,虽然已冷了多时,但腹中饥饿,也吃得津津有味。

  梅三公子略一打量,只觉那小女孩,却生得皮肤白皙,衣着整洁,不像是山村贫苦人家的女孩!

  休息了一会,大家精神也恢复了,琴儿叫过小女孩,从身边取了几钱碎银子.放到桌上。

  小女孩只是冷冷的瞧了几人一眼,连谢都不谢一声。几碗茶水、和一盘肉包子,最多也不过一二十文,按说这几钱银子,够她做上累月生意。但她却反而一改初进茶棚时那种殷勤招呼的味儿。

  大家这时纷纷的站起身来,谁都没在意。

  走出茶棚,骑上马匹,依旧循着山路驰去。他们由都狼隘直奔宜北,再由宜北到思恩,道路已较为广阔,也不时碰上些熟苗。但瞧到自己五人,都侧着脸,十分注目,神态颇为可疑。

  梅三公子等五人,还以为自己一行,衣着服饰,显得眼生,也未理睬。日落之前,到了思恩,这里汉苗杂居,地方较大,大街上还有两三家客店。

  走在这种边荒之处,自然要未晚先投宿,当下就在一家较为干净的客栈门前下马。店伙一瞧门前来了五匹高头大马,下马的又是公子小姐,赶紧颠着屁股迎了出来。

  刚要伸出手来,接过马缰,那知瞧了梅三公子五人一眼,脸色骤然一变。向后连退,满脸堆笑的拦着说道:“公子爷,小店已经客满啦,请诸位上别家去罢!”说着连连打拱。

  梅三公子听说这家客栈,已经客满,这也难怪,小地方的小客栈,房间较少,容纳下了十个八个客人,也是常事。只得牵着马,向另外一家走去。

  那家店伙迎出之后向自己打量了一阵,却很快的回进店去。

  一会掌柜己抢了出来,又向自己几人一阵打量,抱拳说道:“诸位来得不巧,小店业已客满,请公子爷上别家去罢!”

  这倒真是不巧,连跑了两家客栈,竟然全会客满?那知找到第三家,还是如此。

  思恩地方不大,一共也只有三两家客栈,三家全说客满了,这就显得有些古怪。而且瞧他们阻客神情,似乎并不是真正客满,那是为了什么呢?

  梅三公子心中正在怀疑。却听崔慧赌气的道:“这几家鬼客栈,一定是玄女教开的,瞧他们鬼头鬼脑的神色,大概知道我们是上六绍山去,才故意留难。哼!难道我们非住客栈不可?”

  上宫燕接口道:“崔姐姐,我们干脆就把这三家客店全挑了罢!”

  梅三公子一听这两位妹子,竟然要闯起祸来,连忙拦道:“这三家客店不一定是玄女教开的,也许另有文章,我们不如找个庙宇、投宿一宵,也就是了。”

  五个人在街上走了一遍,果然找不到第四家客栈。偶然瞧到路上的人,都朝自己指点谈说,一见有人侧脸过去,便立即止住。

  梅三公子心头愈觉纳罕。正在徐行之际,忽地有两骑马匹风驰电卷般跑来,到了五人身边,速度立缓。

  梅三公子抬目一瞧,只见前一匹马上,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英俊青年,一身书生装束,腰间悬着长剑,看上去,十分潇洒,后面马上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

  这主仆两人,好生面熟!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正在此时,只见马上书生,大声笑道:“哈哈!果然是梅兄!”

  他一边说,一边跳下马来。

  梅三公子再一细瞧,那不是自称闻香教主的温如风?连忙拱手笑道:“原来是温兄,你这一改换装束,差点儿叫小生认不出来了。”

  温如风玉脸微微一红,答道:“兄弟自幼慕道,故时作道装,其实并非玄门中人。”接着问道:“时间不早,梅兄一行尚未落店,难道有什么急事,须赶程吗?”

  梅三公子苦笑了笑,把适才投宿情形,说了出来。

  温如风惊异道:“这真是岂有此理?难道梅兄几位,中了人家暗算?”

  他目射奇光,在梅三公子等五人脸上,一阵打量。突然脸色倏变,口中轻“噫”了一声,忙道:“此处非谈话之所,梅兄请随兄弟来!”

  说着,翻身上马,泼刺刺向前跑出。

  梅三公子见他神色匆遽,一时不明究竟只好跟着下去。天色业已昏黑下来,七匹马出了西郊,人家灯火,逐渐稀少。

  温如风却如识途老马,领着众人在一座破庙门前下马,顺手把马缰交给了书童。返身就向大殿上走去,一面回头笑道:“这座破庙,只有一个既聋又老的香火道人照顾,此时谅已入睡,我们谈话就可少了顾虑。”说到这里,忽然郑重的道:“梅兄,你们一路行来,可曾遇上什么怪异之事?”

  梅三公子方觉他言词闪铄,心中微感奇怪,正待出言相询,只听崔慧冷哼一声,接口道:

  “尊驾引我们来此,到底所谓何事,不妨明说!”

  温如风双眉一皱,摇手说道:“姑娘不可误会!兄弟对梅兄武功人品,钦佩已极,实不相瞒,适才据兄弟推想,诸位可能在路上,中了人家歹毒暗算,此时虽然尚未发作,如不及早设法,迟了就无能为力。是以把诸位引来,以便问明情形,才好谋求补救之道。”

  崔慧又冷笑了一声,道:“真是鬼话,姑娘好端端的,又中了什么暗算来着?”

  温如风微笑道:“姑娘如果不信,且自丹田提聚一口内家真气试试!”

  梅三公子寻思适才自己一行,投店被拒情形,知道温如风所说,决非危言耸听。当下如言一提真气,果然觉得心头不大舒服,有一种似痒非痒,似胀非胀的奇异感觉!不由微微一凛,暗想自己十年苦练佛门神功,该是百邪不侵,那来这些奇异感觉,莫非当真中了什么歹毒暗算?

  心念方动,只听崔慧“咦”了一声,急着问道:“梅哥哥,你可有什么感觉?”

  上官燕没待梅三公子开口,抢着说道:“慧姐姐,我确实感到不舒服呢,心中痒痒的有些想吐。”

  梅三公子却回头向闻香教主温如风问道:“小生也有这样感觉,不知温兄如何得知?”

  温加风似乎并不感到惊奇,只是皱着双眉,徐徐的道:“这广西一带,地处苗蛮,有好些人家,都养着恶蛊,但通常过往行旅,只要不是有心犯了他们的禁忌,也决不会贸然下毒。

  适才听梅兄说及一连投了三家客店,竟然全不肯收,当然其中大有文章,大凡中蛊的人,眉心就会隐现青纹。店家为了怕得罪放蛊之人,才不敢收留,免遭麻烦,及兄弟向诸位脸上细细一瞧,发现诸位所中蛊,竟然是苗疆最厉害的……”

  大家正听闻香教主温如风说到自己一行,所中的竟是苗疆最厉害的一种蛊毒,底下还没说完。蓦见梅三公子剑眉一轩,低声喝道:“听!这是什么声音?”

  大家被他突然一喝,立即静心谛听,果然从远处飘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嘘厉!”“嘘厉!”之声。

  后音极长,尖锐之中,略带凄其,那是一种苗人经常吹的竹哨!

  深宵人静,听来倍感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