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星星流浪的城市水阡墨我和你吻别李李翔组织部长前传大木我的前半生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神剑山庄 > 第二十二章 紫竹山庄

  执笔人:

  李秀实际上挨的这一刀并不浅,但是李秀知道可以不死,则是因为没有伤中要害。

  落刀的部位,照刀刃进行的方向,应该会穿进肾盂的,而肾脏若被刺穿,立时会有性命之虞,神仙也救不活了。

  李秀之所以有把握保住性命,则是出于神剑李慕云的一片苦心,他留下来的功笈中,有一项很难练的保命心功,这是一种绝对消极的自救功夫,就是控制自己内部的肌肉,在各要害受到伤害时,能因收缩而使刺入的兵刃方位偏移,不伤及内脏重要器官。

  这纯粹是一种保命的功夫,却也是十分有效的功夫,所以神剑门下,经常都能受重伤面不死,就是靠着这一手神奇的救命功夫。

  李秀虽然避过了要命的部位,但是这一刺却也造成他相当的伤害,幸好他前一天得到公孙敬的一颗灵药,打通了奇经八脉,生死玄关,内劲运用又上了一层楼,所以还能逼住伤口处的气血不外泄,撑住一阵子。

  假如公孙敬在他中刃后,不断再加以攻击扰乱,李秀纵然不死,气血外泄,也会大受影响。

  正因为李秀急需要一段静疗的时刻,所以才撒了个瞒天大谎,把公孙敬给骗走了。

  公孙敬前脚离开,李秀也跟着动了,他却是转回到刚出来的密室,因为那儿也是公孙敬的丹房,陈列着他炼就的各种毒药、解药,以及治伤药.先小心翼翼的拔出了匕首,对着亮处一看,匕首上划了三条隐隐的红线。这是他的第三号毒匕,于是在解药堆中,也找到了第三号解药。一颗口服,一颗捻碎了,投进伤口中,再敷上了治疗外创的药散,包扎妥当后,立刻就地觅取一个隐僻的所在藏好身子,坐地自疗。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地方,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他必须立即治疗,否则伤处进裂流血,麻烦就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条人影摸了进来,轻声道:“秀哥儿,你在这儿吗?若是在的话,快回答我!”

  那赫然是剑飞的声音,李秀也看清了那人的确是剑飞,忙出声道:“剑飞哥,小弟在这里!”

  剑飞迅速过来,看见李秀盘坐在两口大缸之间,上面还用个盖子盖住,惊喜万分地道:“可把你给找到了,少主,我们快走吧,你的伤势严重吗?”

  “不严重,再有半个时辰自疗就好了,现在可不能动,若是一动,就前功尽弃了!”

  剑飞点点头:“那也好!我就在这儿为少主护法,少主安心养伤好了!听说少主是腰上挨了一刀?”

  “是的,叫公孙敬那老鬼抽冷子刺了一刀,而且还是有毒的,幸亏他的丹房就在此地,我很快就找到了解药,否则纵然不被他刺死,也会毒发身死了!”

  剑飞愤然道:“那个老杀才,我们一直还把他当作好人呢,谁知他如此混帐,下次见到他,我要他好看!”

  李秀却微笑摇头道:“剑飞哥,你若是见到他,千万别去惹他,而且还躲着他点!”

  剑飞诧然道:“少主!为什么?”

  李秀轻叹一声道:“因为你不是他的对手,这老鬼惯为藏拙,看上去好似不太会武功,其实却高明得很。而其有一肚子阴谋鬼计,说来你也许难以相信,我在腰上挨了他一匕首,是在交手中被他刺中的!”

  剑飞啊了一声,他知道李秀此刻所能。在交手之际,能伤得了李秀,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剑飞却又笑了笑道:“少主!他遇见了我就玩不出花样了,少主要研究气度,跟他一招一式地对拆,才能被他找到机会暗算,而我却不给他这种机会!”

  “你我都是练的神剑之学,有什么两样的?”

  “不!少主!一样的剑法,相同的招式,在不同的人手中,就有不同的表现,就以我们神剑之学来说,少主施来恢宏博大,隐然是一派宗师的气派,而剑东、剑南、剑北三位兄长使来,勇猛浑厚,有气壮山河之势!”

  李秀一笑道:“剑飞哥,想不到你对李家的神剑之学研究得比我还透澈!”

  “这可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是夫人告诉我的!”

  “哦!她还告诉你什么?”

  “夫人才是对李氏神剑真正有研究的人,她分析了我们各人的剑术造诣与路子,说灵芝二嫂他们在刚健中带着柔巧,是适合于女子的剑路!”

  “你还没有说到自己所走的路子!”

  剑飞笑道:“我的剑路是趋向于邪的路子,一上手就死杀狠攻,一招也不肯放松。李氏神剑着重在克敌,我却是着重在效果,所以我的剑法不可能有大成,但是却能对付最顽强的对手。”

  李秀笑了起来道:“这倒是不错,几次看你与人争斗,对手在你剑下非死即伤,即使是许多成了名的剑手,一样也被你杀得丢兵曳甲,狼狈不堪!”

  剑飞笑道:“这是老主人看了各人的体质禀赋后,所指定的路子,我们虽是学同一的招式,但是进度及重点不一样,各人都有特定的重点招式,就是这缘故!”

  李秀点了点头,轻轻一叹道:“剑飞哥!这么说来,你就受委屈了,因为你的剑路最易招致危险!”

  剑飞道:“看来是如此,其实却不然,因为战法不宜用于比剑,比我高的剑手,轮不到我来对付,低于我的人却又经不起我一阵猛打狠攻,说来我还是最安全的,老主人要我在这方面发展,就是为了要匡扶少主,以弥不足!”

  “这又是怎么说呢?”

  “老主人发现少主禀赋超人,必然可以将本门剑艺发扬光大,使之在武林大放异采,只是生性过于仁慈,容易受小人之欺,老主人自己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所以才针对所缺,造就了我,以后凡是那些牛鬼蛇神之流,少主就交给我来对付好了!”

  李秀轻轻一叹,剑飞的话给了他很深的感觉,像他这次受伤,放在剑飞身上就不太会受愚了。

  公孙敬若是用那只假手来对付剑飞,就会反受其害了,因为剑飞对付的方法不是架开而是凌厉的反击,看准来势,觑隙进击,公孙敬如果用的实招,必然会换个两败俱伤,而且剑飞是在久经训练之下而作的选择反应,他会使自己所受的伤害减到最轻的程度而予敌人以重创。

  公孙敬这一手是虚招,那就更惨了,很可能就会被剑飞一剑断送了老命,以后的杀手都使不出来了。

  李秀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剑艺造诣的深浅,并不就是决定胜负的绝对因素。

  剑飞的剑艺若是在同门中切磋,他连谁都不如,但是真要遇上了强敌,他跟任何人都有得一拼!

  这种战技并不足?但有时却很有用,尤其是在生死相搏的时候!

  沉思片刻,他又问道:“剑飞哥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是谁告诉你到此地来找我的!”

  剑飞道:“是夫人!”

  他见李秀的脸色不太舒平,忙又改口道:“是黄金夫人,她先到我们的住处去说,白银夫人到一个叫紫竹林的地方去了,那儿有南宫门下的一干好手在,她是一个人去的,于是邓大叔就跟兄长们赶去了!”

  “几位兄长们也去了?”

  “是的,六位兄嫂都去了,他们是听说你也随后缀去了,很不放心,跟着去照应的!”

  “那你怎么又来到此地呢?”

  “黄金夫人随后又悄悄地告诉了我和青青姑娘,说你被公孙敬老鬼杀伤了,可能躲在此间疗伤,叫我们来找找看,找到了就赶紧带你离开。”

  “她自己为什么不来找呢?”

  “由于公孙敬与逍遥仙子领了一批好手,也赶到紫竹林去了,事情恐怕会闹得很大,很可能会惊动剑尊谷主出头,所以她必须留在庄中等候!”

  李秀精神一振道:“西天剑尊夏侯长空要出面了?”

  “夫人说可能会出来,若是被那老魔头找到少主在此,事情就不太妙了,所以她才要我们来找少主。”

  “好,紫竹林在什么地方?”

  “距此两百多里,有一座山,满山都是紫竹,是南宫门下的产业,由南宫耆宿紫竹翁主持管理着。”

  “南宫门又是怎样的一个门派?”

  “那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除了家传绝学外,还网罗了武林中各种奇技异能之士,精研武技,声势已不下于任何一家武林宗派,尤其是南宫世家,近十几年来,更是人才辈出,凌驾于西南慕容、关外皇甫两家之上。”

  “这三大世家的行事又如何呢?”

  “这倒是很难说,不过南宫世家跟咱们神剑山庄却是有点过节,据说是二十年前,南宫世家跟慕容世家起了冲突,南宫世家密遣高手,夜袭慕容世家,而慕容世家猝不及防,被他们杀得很惨,差一点灭了门,恰好老主人作客慕容家中,出头护住慕容家的几个主要人物,才没被他们杀光,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芙蓉对老主人架梁之举,十分不满,扬言要踏平我神剑山庄!”

  “以后有没有来找麻烦呢?”

  “没有,他们那一战虽是占了上风,到底也是元气大伤,要防着慕容世家的报复,自顾尚且不暇,那有余力来找我们的麻烦呢?以后紧接着就是主母失踪、老主人隐居,他们想找也找不到了!不过听说南宫世家这些年来,声势越来越大,实力相当惊人了!”

  李秀道:“难怪他们敢跟剑尊谷作对,也难怪西天剑尊要把他们视作鲠刺,要去之而后快了!”

  剑飞道:“夫人说白银夫人到紫竹林去是求取一样东西,得手的机会不多,很可能会起冲突,如若她失陷在那儿,剑尊谷可能不会因为她而跟南宫世家起冲突!”

  “为什么?他们不是互不相容吗?”

  “是的,两方面都有雄霸天下的野心,但却是在暗中筹划着,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犯不着先斗起来!”

  李秀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可是我们夹进去就没道理了,何以我们此去等于是帮剑尊谷对付南宫世家?”

  剑飞苦笑道:“少主!夫人前往紫竹林,剑尊谷并不知道,公孙敬之所以往紫竹林去,完全是为了少主的那番话,少主扯的那个谎,若说要引起他们两家一场拼斗,倒是很管用,但少主的身份却不同,你是神剑山庄的传人,在武林中的地位何等崇高……”

  李秀神色一震,这是一个他从没想过的问题,也没考虑到它的严重性。

  现在经剑飞一提,他才感到不对劲了,他是神剑山庄下一代的主人,是李慕云的儿子。

  以武林身份而言,或许比什么西天剑尊以及什么南宫世家还要崇高一点,但他却在公孙敬面前扯了个谎。

  这个谎使得公孙敬登门问罪,扯出他李秀来,就不是儿戏了,本来他心中还在责怪黄金夫人,即使要帮助白银夫人,也不该把自己的六位师兄嫂全部弄到紫竹林去。现在才知道竟是为了自己的缘故。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一跳而起道:“剑飞哥,我们要快点去了,我说的话,我引起的争端,该由我来解决,哪怕因此与他们两家都成了仇敌,也不能退避。”

  剑飞也十分安慰地道:“好!秀哥儿,应该是如此的,夫人说你这个谎扯得很不高明,也许你只是无意间随口的一句话,并没有考虑到后果,夫人我转告你,切记自己的身份以及神剑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以后说话务必要十分谨慎,才不至于会辱没先人!”

  李秀惭愧地低下头说道:“是,剑飞哥,多谢你的教训,小弟省得,以后一定会十分注意。”

  他把黄金夫人的话,变成是剑飞的教训,可见心中还有着一个结没有打开,不肯承认这个母亲。

  但剑飞并不去勉强他,只是问他道:“秀哥儿,你的伤势若是可以走动了,我们这就走开,此地不可久留!”

  李秀运了一下气道:“可以了,公孙敬的疗伤药,以及前天给我服下的灵丹,对我的体能促进大有效用,我想是不妨事了,我们快走吧,对了,青青呢?”

  “我们约好在外面的枣林中会合的,在那儿去等她好了,或许她已在那儿等我们了!”

  两个人出了屋子,剑飞走在后面,见李秀提纵跳跃都没有沉滞的现象,才放心地道:“秀哥儿,你的体质真好,虽说有灵药为助,但你看起来,却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李秀轻叹了一声道:“这最该感谢的,还是已逝世的父亲遗给我的功笈上,所打的基础好,使我们在受伤时,不会伤害太重,所以才能如此。”

  剑飞眼眶有点红道:“是的,所以剑北大哥他们,连经几番狠斗,都是很快就复原了,也使我神剑山庄,以有限的人数,在武林中创下赫赫的盛名,这都不是偶然的。”

  李秀顿了一顿才道:“这就是我无法理解的,我们的武学既是如此深奥玄秘,内脏可避开要害,何以在那天晚上遭受突袭时,父亲会遭人刺中要害而死的?”

  剑飞一震道:“这个我不晓得!”

  李秀道:“剑飞哥,父亲被刺的时候你在场,你应该清楚的,他是不是甘心死呢?否则以我这次的经验,我知道要想杀死他是不可能的。”

  剑飞迟疑地道:“我实在不清楚,那时我的年纪还小,而且已经被人击昏了过去,只在朦胧中仿佛知道了一些,却又说不出个头绪来。”

  李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一定会有人知道的,我也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来,使真相大白。”

  剑飞嗫嗫地道:“少主,追究往事没有多少意思,要紧的是把握目前,何况,根据种种迹象,已经可以知道,老主人之死,与剑尊谷脱不了关系。”

  “这个我知道,但下手的不是西天剑尊,而且,我现在敢说一句狂话,除非是我们自己想死,否则很少有人能杀死我神剑门下的弟子,我对于父亲之死,一定要追究,我并不是坚持要报仇,但是要找出个是非曲直来,我们李家的人不会欠人,但也不容人欠我们。”

  他的神情坚毅,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对他这种改变,剑飞也感到很突然。但他却是欣喜半夹着忧虑的。

  欣喜的是少主终于成长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但忧虑的却是李秀要追究李慕云身死的原因。

  剑飞虽是不知道详情,但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以及灵芝她们细心的猜测下,多少有了个概念。

  他在担心这些底细的挖掘,是否会损害到老主人的盛名,李慕云在这些门人的心目中,不仅是一个父亲、一个长兄,也是最受尊敬的神明,一个美好的偶像,不容有一丝冒渎或诽谤的。

  来到指定会合的地点,青青不但在等着他们,而且还牵着三匹鞍辔齐备的骏马,像已准备远行了。

  不用说,这一定是黄金夫人为他们准备的。

  李秀没有问这些马匹的来源,只问说:“谁知道路往哪个方向走!”

  青青道:“我们都没有去过紫竹山,但是我听人说一直向西去就行了,这三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可以不用休息,一口气跑了去,说不定在路上还可以追上我爹他们。”

  李秀接过一匹马,径直走向西方,等上了大路后,他更是放开马力,急急地赶路。

  好在这条路上没什么行人,而且马行甚急,老远就可以听见那急骤的蹄声,使路中的行人来得及闪开,三匹马就像飞一般地向前行去。

  邓青青几次想要追个并排,问问李秀受伤的情形以及到紫竹山去的目的详情,但是李秀没有敢慢下来说话的意思。

  呼呼疾风使她难以开口,如雷的马蹄声也掩住了她的招呼声。再者,她看出李秀似乎在有意冷淡她,躲开她,若以她的脾气,真想回头不跟着去了。

  但是转眼一想,大家虽是受黄金夫人之托,上紫竹山去帮助白银夫人的,而白银夫人是自己的母亲。同时白银夫人对李秀却极不友善,再者,从神剑山庄诸人隐约而暖昧的态度中,似乎李慕云之死,也与自己的母亲有关。

  这次李秀受伤,大概也与自己的母亲有关,难怪李秀满怀不高兴了,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如刀割,忍不住在心中低呼:“李秀,我也很恨我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呀,不管我娘她对你如何,但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总该说明白的呀,李秀……秀哥儿……”

  李秀也知道自己对青青的态度太冷漠,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原谅白银夫人的一切行为,尤其是那种对杨三郎丑态,即使那是事出无奈,也不值得原谅。

  但最重要的,则是白银夫人对黄金夫人的态度,仇视、冷漠、不信任、不知感激,黄金夫人那样地照应她,她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虽然李秀并没有承认这个母亲,但李秀知道,这个黄金夫人的确是自己的母亲。虽然,她似乎也屈身从贼,做出了许多不可恕的行为,但她最近的种种表现,仍然是可敬的,即使在剑尊谷中,她也维持着适度的尊严。

  比起那个白银夫人,她不知好了多少倍。而这该死的白银夫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的母亲。

  “我可以不认这个母亲,却不能容忍别人对她欺凌!”

  这就是李秀的心情,由于对白银夫人的厌恶,他连带地也讨厌起青青来了,只是那个女郎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变幻,仍在为他的冷漠而生气,而默默垂泪。

  剑飞只是默默地赶着路,他的年纪比这两个人大,但是却不了解这种儿女情怀,他的生命中没有绮情的激荡,只有剑,只有厮杀,只有流血,以及胜利的光荣。

  此去紫竹林,想象得到的必然有一场厮杀。只要想到这些,他的胸中就禁不住热血沸腾,目中泛起了光辉。

  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急驰,他们终于望见了一座不算小的山岗丘陵,以及上面遍布的紫竹林了。

  竹子的叶子还是绿的,只有竹杆上是黄色加上了斑驳的紫痕,有人说它是古孝子孟宗抚竹哭泣,孝感动天,从地下冒出了一簇鲜笱,给他拿去侍奉病母,所以称之为孟宗竹,那上面斑驳的紫痕,就是孟宗血泪的遗痕。

  更远的传说则是上古舜帝的妃子女英、娥皇,为思夫而啼血竹上,因此成痕,故又称之为湘妃竹。

  总之,这美丽的竹子是有着极为美丽动人的传说,而满山的紫竹在风中摇曳,更是别具诗情书意。可是李秀却无心欣赏,他来到山下,看到有一条山路,恰可容一骑通过,毫不考虑,策马就上去了。没有注意路旁的一块木牌上的警告字样:

  私人园林,未经通告而径入者,定予严惩不贷,主人南宫不二启。

  南宫不二是紫竹叟的本名,紫竹叟是南宫不二隐居到紫竹山上所用的名号,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但在江湖上提起南宫不二这个名字,却是颇令人震慑的。

  他现在是南宫门中的元老,当年却是南宫世家中的四大俊秀之一,仗剑遍游三江五湖,剑下不知有多少高手断首,他从没击败过谁,因为跟他比剑的人,都是一剑断首。他也没被人击败过。

  现在南宫四秀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南宫世家现任府宗南宫不乐。

  南宫不乐的名字起得不好,所以他的脸上终生不见笑容,从没快乐的时候,但是跟他作对的人却更不快乐,因为他会死缠狠拼,一直把对方杀死为止。

  多少年前,南宫世家只在李慕云手下碰过一次钉子,但是那一次南宫兄弟都没参加,是由他们的堂妹南宫芙蓉带了队去的,大家一直还在猜测南宫兄弟会不会去找李慕云一决,他们碰了头之后,胜负又属谁?

  这三个年轻人若有一个稍具江湖经验的,就会对牌上那南宫不二的名字留点心而不致鲁莽从事了。

  只可惜他们三个人都是未履江湖的,而且一路上也没追到邓飞龙他们,甚至于连公孙敬等人也没有碰上,一脚径自来到半山腰。李秀才看见两个人影,即已听见一声断喝:“大胆狂徒,竟然敢擅闯紫竹林山庄……下来!”

  随着一声断喝,路面上突然横起一条粗绳,高度恰好拦住马头,疾行中的奔马,一定会被绊倒的。

  李秀虽是粗心没看见路口木牌,但是上山后,却一直在注意人踪,对方在断喝之际,他已全神注意,及至拦绳突起,距离马头只有三四尺,勒马已是不及,何况后面的邓青青与剑飞紧接着来到,也不容他驻马。

  但见他伏身向前,探臂出剑,刷的一响,恰好把那根儿臂粗细的麻绳砍断,使马匹得以通过。

  而后面的邓青青与剑飞也提高了警觉,两人一声轻喝,纵身跳了起来,一左一右,扑入了两边的竹林中,剑光过处,两声惨呼传出。

  李秀砍断了拦绳,心中颇为恼恨对方太不讲理,一声招呼也不打,就使出这种坑人的玩意,勒住了马,正想找人理论,那知青青与剑飞早已出手。

  他见两个人由竹林中飞回路上,忙道:“伤人了?”

  青青受了一路的冷淡,这时正好发作了出来:“不是伤人,是杀了人,一个家伙一剑劈成了两截!”

  李秀啊了一声:“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

  青青更是火了,道:“人是我杀的,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而且这是我母亲的事,不必烦劳你李公子操心!”

  说完拍马又向前行上去。

  李秀倒是怔住了,不知道她何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剑飞上前道:“秀哥儿,这可怪不得青青姑娘手辣,这些人太狠毒了,林中有两个人,各人持了一个蜂尾针筒对着你正要发射,我们一急之下,才抢先出手的,若是等他们的蜂尾针出手,你就惨了!”

  他的手中还持着一个黄铜的圆筒,拿着对准旁边的竹林一按筒后的机钮,只听得一阵咻咻之声,差不多有上百支飞针,形成一片针幕射出。

  李秀咋舌道:“这是要对付我的?”

  剑飞道:“这叫黄蜂尾针筒,一筒百支,针淬剐毒,用机簧控制。在眨眼间发出,广可被十丈方圆,远可达三十丈,中人无救,是江湖上有名的三大凶器之一!”

  李秀一怔道:“乍一见面,他们怎么会用这个对付我呢?”

  剑飞道:“这可不知道,反正他们是要你的命,青青姑娘为了救你才情急出手,你不该再怪她!”

  李秀叹了口气,没有多作解释,只是道:“快走吧,别叫她一个人落了单,吃了人家的亏!”

  两人急急地策马前行,却始终没追到青青,只是在沿途每隔二三十丈,都可以看见一两个被杀的人。都是一剑断喉,十分干净俐落,一望而知是青青剑下杰作。

  看样子这位姑奶奶的脾气大着呢!拿杀人来出气,但那些被杀的人,则又都持黄蜂尾针筒,有的已经发射了,似又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