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大魔术师张海帆浮光三千里南有檵木九龙卦李歆温故一九四二刘震云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沈氏风云 > 第70章

    马尔基诺的宅邸内部十分豪华,金碧辉煌宛若凡尔赛宫。这和马尔基诺家族的发家史也有关,一战和二战成就了不少靠军火而发家的大家族,但是马尔基诺家族靠的却是金矿。这也是为什么马尔基诺家族一向华丽的原因。

    走入书房,当他看着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戴文马尔基诺时,紧张的压迫感复上了神经。即便这样,沈谚非知道自己必须从容不迫。在沈家也许他从来不被沈仲秋寄予厚望,但是沈仲秋的沉稳、沈思博的深不可测以及沈静云那恰到好处的自信与张扬,他都看在眼里。

    “您好,马尔基诺先生。非常感谢您来邀请我品酒。”

    戴文马尔基诺笑着点了点头,“我只是好奇像是你这样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懂不懂红酒呢?红酒就像人生,要耐得住寂寞经得住时间,慢慢沉淀,最后那一点回味才是最值得体会的。”

    耐得住寂寞,经得住时间吗……

    沈静云无奈地一笑。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笑容?看起来经历过很多。”戴文马尔基诺戴上手套,将酒架上已经开瓶的红酒拿下来,悠然地倒入杯中,“不如说来听一听?”

    “我的故事在马尔基诺先生面前只怕逊色太多了。”

    “但是我很想听。你很从容淡定,这跟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相配。因为他们大多太浮躁了。但是你的眼睛却依旧明澈,一般经历太多的人的目光都会变得……怎么说呢,褒义的说法就是‘成熟’而贬义的形容则是‘世故’。”

    沈谚非轻柔地晃杯,手腕柔和,“忽然觉得无从说起。我从没觉得自己的人生会长风万里扶摇直上,我以为我会平淡地过完这一生。”

    “但是平淡过完一生的人,不会有你这样的气质。”

    “我有两个兄长,他们很优秀,在我看来我的父亲是不可能让我进入家族的核心。但是一切都变了,从我的二哥离开开始……”沈谚非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包括自己为了沈思博入狱,以及在监狱中遇上凌少白甚至后来自己成为沈氏的董事长都像是回忆录一般说了出来。

    戴文马尔基诺很有耐心,他闭着眼睛听着沈谚非的声音,那样圆润的美式英语想不到他竟然没有在美国待过。

    沈谚非说到最后,轻抿了一口红酒,那一刻酸涩的感觉流过舌尖,回味却又有淡淡的清甜,发酵之后留下的余韵在口腔中荡漾起来。

    “这是法国莱尔丹庄园的顶级红酒,年份在1853年左右。”

    这支酒,他曾经坐在监狱的窗台上与凌少白一起喝过,对方还嘲笑他什么都不懂。

    只是现在,他是他必须战胜的敌人。

    戴文马尔基诺勾起一抹笑,“很少有人能够品出来。因为很少有人有机会喝到这种酒。看来凯勒雷文诺真的教了你许多。”

    沈谚非愣住了,他由始至终没有提过自己到底是来自亚洲的哪个家族,毕竟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还有好几个古老的华商世家。

    “哈哈,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你如此华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不是因为巧合或者命运,而是你需要我注意到你。我的女儿说过,你姓SHEN,在亚洲只有这个姓氏会让我刮目相看。你会来找我,说明你需要我帮你对付梅迪奇。”

    沈谚非没想到就连自己的来意都被对方知晓了。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一起战胜梅迪奇呢?”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凯勒雷文诺可是我见过最棘手的对手。我可不想卷入亚洲的漩涡中。”

    “不需要去到亚洲,您只需牢牢扼住欧美市场就好了。”沈谚非的身体略微前倾,唇角的那一抹笑是势在彼得的自信,“我们有完整的技术,而您有口碑和市场。”

    戴文马尔基诺停顿了两秒,忽然侧身哈哈笑了起来,“你是想要帮助马尔基诺占领梅迪奇在欧美的市场,这样梅迪奇就不得不赶紧放下在亚洲的计划回来救火了,非常有想法!年轻人,你是沈谚非,我想起来了,凯勒雷文诺曾今说过,你是他的学生!”

    “是的,至今我感激他教给我的一切。”沈谚非缓缓起身,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酒杯的杯口上,“马尔基诺先生,成功很多时候在于选择。不知道您这一次是否愿意选择沈氏。”

    “如果我没有选择你呢?”戴文马尔基诺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问。

    “那么我还有其他的选择。晚安,马尔基诺先生。”沈谚非抿唇一笑,自信地离开。他知道对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像是马尔基诺这样如此历史悠久的家族怎么会甘愿永远在梅迪奇面前低一头呢?

    戴文马尔基诺眯着眼睛看着沈谚非的背影,当一切陷入安静就连化妆舞会的喧嚣都远去时,他的唇上掠起一抹笑容。

    “琼斯,我要你拟定一份合约。这份合约交出去的时间和地址一定要隐秘,我不想除了我和我的合作者之外还有第三方知道。”

    “明白,马尔基诺先生。”

    沈谚非换下了那身黑色礼服,换上侍应的服装,回到格兰德商务酒店再换回自己那套商务西装。当沈静云与唐纳德离开洽谈室的时候,沈谚非走上前去。

    “静云,你们谈了很久啊。”

    流畅的英语没有任何违和感。

    “能和唐纳德先生达成共识,我觉得花多长时间都值得。”沈静云风度翩翩。

    倒是唐纳德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的弟弟,沈氏现任的董事长。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大家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一起用早餐如何?我弟弟也很欣赏唐纳德先生,正如您所预料的,关于沈氏与梅迪奇的专利战,他也确实有很多想要向您请教。”沈静云完全谦逊的语调,对于唐纳德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简直就要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若是再将三人一起吃早餐的画面传送到凌少白那里去,他的戒心应该会更低吧。

    而此刻,凌少白的电脑中已经收到了几十张照片,他轻笑一声点开来,从沈谚非离开机场沈静云伸手拎过他行李的照片到两人在车中接吻的照片再到一起进入格兰德商务会所的背影,一旁的JANE看了这些照片都觉得沈谚非此去纽约的目标就是唐纳德。

    “老板,智能手机在未来的几年内将会产生巨额利润,沈谚非想要赢得专利战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唐纳德律师是个中翘楚,如果他真的能找来唐纳德的话,只怕……”JANE皱着眉头等待着凌少白说出他的想法。

    “我们本来的目标就不是要告倒沈氏,只是拉锯战罢了,谚非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找唐纳德来打赢官司是最直接也是效率最低的办法。他们赢得了专利,我还可以用其他的官司来拖着沈氏。唐纳德不是他的目标。”凌少白按着自己的下巴,画面停留在沈静云在车中拥吻沈谚非的那一幕。

    那样毫无防备地睁大眼睛,很明显沈静云是偷吻成功的。但即便是那样,沈谚非的手还是搭在沈静云的肩上,没有丝毫生气或者拒绝的意味。

    凌少白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下一刻沈谚非一定是轻轻闭上眼睛,体会着对方的嘴唇和吮吸的力度。

    JANE自然看到凌少白皱起的眉头了,这是第一次她的老板忘记用玩世不恭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凌少白侧着脸,目光沉冷到几乎听到冰面碎裂的声响。

    “JANE,我不止一次地设想……他和沈静云做爱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然后我会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我不能找人杀了沈静云?”

    JANE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你想他爱你,不想他恨你。”

    凌少白轻笑一声,笔记本的屏幕盖上。

    “老板,为什么当初要放开他呢?”

    凌少白愣住了。

    “也许……是因为我太自负了。又或者,我清楚地知道他会无比的依赖我,却很难爱上我吧。”

    第二天早晨九点,沈谚非和沈静云与唐纳德一起用了一顿悠闲的早餐。沈谚非与唐纳德谈论那个专利案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十分迫切和倍感压力的表情,处之泰然地仿佛那是他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甚至于他自身对这场专利案的简介和突破口都令唐纳德频频点头。

    “如果我要拉长这场专利战,不知道唐纳德先生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到我?”沈谚非问。

    “拉长专利战?”唐纳德有些诧异,但是在与沈谚非交流的这短暂的两个小时内,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思维与众不同。

    “是的,我需要拉长专利战。”沈谚非非常坚定地回答。

    “好吧,我可以介绍一个中国留学生,这是他的联系方式。许多大型企业财团喜欢聘用成名的律师,但是名望的由来需要时间的累积,而这些时间也恰好令这些本来富有开拓思维的年轻人变成固守旧成的庸才。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胆量试用他。”

    沈谚非接过唐纳德先生递来的名片,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马尔基诺会用什么方式来联络我呢?会不会我这么一回国……他……”沈谚非不断地叹气和呼气,“是不是我在他的面前太自负了?”

    “为什么要对自己有这么多的怀疑?尽人事听天命吧。”沈静云揽着沈谚非的肩膀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马尔基诺……他一定会用一种隐蔽的方式,将合同送来。”

    沈静云的唇角微微翘起,在浅薄的日光下有着炫目的神采。

    “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

    坐上返程的飞机,沈谚非全无睡意。明明来的时候几乎一路昏睡,回去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倦意。

    “静云,我们打桥牌吧。”

    “谚非,陪我做爱吧。”沈静云一脸认真地说。

    “去死吧。”沈谚非干脆戴上眼罩不搭理他。

    当他们飞行了几个小时之后,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到了晚餐的时间了。

    空中小姐彬彬有礼地将头等舱客人点的食物送到他们的身边。

    “沈先生,这是您点的澳洲小牛排七成熟还有莱尔丹庄园的红酒。您上飞机时曾经说过对凯里恩珠宝很感兴趣,要买来送给您的姐姐,这是凯里恩珠宝的宣传杂志,希望您能选到中意的珠宝。”

    凯里恩珠宝?他什么时候说过对珠宝感兴趣了?

    沈谚非看向沈静云,毕竟他也是“沈先生”。可是沈静云寸步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没听他说对珠宝感兴趣啊?

    瞬间,他明白过来什么,绅士风度地向对方一笑,接过那本杂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