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仙儿不屑道:“我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娘娘,我才不要讨好谁呢!”
“仙儿,你就是从小到大什么都太顺了,才会这般骄傲,但你现在身为太子妃,可不能再这么使小性子了,对太子和贵妃还有陛下,都要做小伏低,切不可让他们不高兴,懂吗?”
小赵氏殷切嘱咐穆仙儿,不希望女儿再被责罚。
穆仙儿噘着嘴,道:“殿下对我也太冷漠了,我被罚三个月,他一次也没有去看过我,这次我归宁,他也不肯陪我回来,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们穆家。”
“越是这样,就越是要你讨好他,太子是储君,将来的帝王,咱们家的荣华富贵,都要仰仗太子,你作为太子的妻子,更是要以夫君为天,不可任性!”
小赵氏丝毫没有生太子的气,反而要求女儿完完全全服从太子。
穆仙儿很不满,道:“娘,您也帮着太子说话。可是我看爹对您就百依百顺,从来不会这么伤害您,为什么太子就对我一点也不好呢?”
“你爹怎么能和太子比?”小赵氏脱口而出,“仙儿,你怎么就是不懂娘的苦心呢?你的太子妃地位要稳固,就必须要讨好太子,否则将来太子的心要落在别的女人身上,你就要吃尽苦头了!”
“才不会呢,贵妃娘娘很疼我的,有母妃在,我什么都不怕!”穆仙儿充满了自信,“再说了,无论美貌还是才华,我都不输给任何人,太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
小赵氏颇为头疼,道:“娘就怕将来有一天,太子会遇到比你更优秀的女子,那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娘……你怎么说这种丧气话?我可是天都公认的第一美女,即便是四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我也未必会输给她们。”穆仙儿的自信心太高了,好像在她心中,她便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女子。
小赵氏道:“最好就是太子遇不到比你好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再激怒太子了,要好好地笼络太子的心,这样日子才会好过啊!”
“知道了,我回去会好好和他相处的。不过我总觉得,我和太子成亲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很多,不像小时候那么喜欢我了。”
穆仙儿颇有些失落。
小赵氏又心疼女儿了,道:“别担心,娘会教你如何笼络住太子的心。”
穆仙儿将那枚天珠交给小赵氏,道:“娘,这个您就自己留着吧,我不喜欢她的东西。”
“也好,等我卖了这枚天珠,再给你定制几件好的首饰。”小赵氏笑眯了眼。
穆仙儿这才满意地笑了。
穆恒收到了一封信,刺杀任务的失败,每一次绝命楼都会给雇主发一封道歉信,但是追杀是不会停止的。
下一次的刺杀已经在做准备了,派出的是更高阶的杀手,铁笔书生和他的搭档蛇婆。
穆恒看着信里的内容,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如果穆轻轻能够听他的话,以她的公主身份为家里谋取前程和福祉,必然是穆家的一大助力。
可是如果她不听话,却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爹……”
穆辰坐在了穆恒的窗台上,嘴角噙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穆恒赶紧将信收起来,生怕被穆辰看到。
穆辰却道:“不用收了,我都知道了。”
“你……哎!”穆恒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垂下头,“爹也不像这样做,可是……”
穆辰对穆恒道:“爹,你放心,你怎么想的,我很清楚。穆轻轻她的确是个威胁,今天故意要来表现亲近也并不是真的,只是迷惑我们罢了。”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穆恒道。
穆辰笑着问:“爹,莫非你还真以为她会摒弃前嫌,当您的乖女儿?”
“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如果能够帮家里出力的话,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也是我的骨肉,我并不想把事情做绝。”穆恒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也许是年纪越来越大了,穆恒觉得自己已经不像当年那么能硬下心肠了。
穆辰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道:“父亲,天下可没有后悔药能吃,她除非真的变傻了,否则当年发生在国公府的一切,她都不会忘记的,那样的事情如果都能够原谅,她就不算是个人了吧?”
穆恒震惊地看着穆辰。
“她……没有忘记吗?”
穆辰笑着问:“难道父亲以为她会忘记?不仅不会忘记,而且刻骨铭心呢!毕竟当年她也不是真的傻了,只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装傻的吧?”
“不……这……这不可能!”穆恒不愿意相信。
穆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父亲可别小看了穆轻轻啊,是个很聪明又很坚韧的人呢!”
“那么……当年你对她做的那一切,她岂不是都知道?”穆恒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一瞬间,仿佛被什么刺中了心脏似的,几乎无法将背挺直。
当时他以为穆轻轻是真的傻了,无比厌恶那个傻子,所以放任儿女对她的欺凌和虐待,甚至恨不得穆轻轻能死掉。
现在穆辰却告诉他,穆轻轻那时候只是装傻。
那就意味着,她一直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了一切虐待和折磨,整整十年。
那样的十年过后,埋在穆轻轻心底的,该是多么深切的仇恨?
“父亲难道心疼了吗?”穆辰嘲弄地笑了笑,“当年默许我们对她做那些事儿的,可是父亲哦,她也试图爬到您身边祈求庇护的,是父亲视而不见,才让我们更加肆无忌惮啊。”
穆辰的话才是真正血淋淋的现实。
穆恒喘着粗气,有一种被狠狠打了脸的痛苦感。
“我并不知道她是装傻。”穆恒无力地道。
穆辰笑得越发放肆,道:“就算是真傻了,也是您的女儿吧?父亲想要的只是个聪明懂事,又服从您命令的工具,一旦工具失去利用价值,就会嫌弃,恨不得让她消失。”
穆恒咬牙切齿,瞪着穆辰,呵斥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我岂是那样想的?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
穆恒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