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慕容雪村中短篇作品慕容雪村微酸恋人米朵拉大兵团许开祯讨债鬼飘红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十二魔令 > 第三十八章 妙手回春

  一切都在王修的预料之中,天道教未再派人来此庄院搜查。

  第四天中午时分,王修已采齐了药物归来,连夜煎熬药物,制成了丹丸。

  他采购药物甚多,制成的丹丸,不下数百粒。

  第五天中午,王修和武当三子及江晓峰等集于大厅,把制成的药丸,分让六位武当弟子服下,神情肃然说道:“如若这药丸能解他们服用之毒,咱们就可以重出江湖,和蓝天义一较长短。如是这药物不能收效,咱们还得一些时间隐密,重行追寻这解药的配方。”

  武当三子,一齐动手,解了六个弟子的穴道,静观变化。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这药丸十分重要么?”

  王修道:“不错。如若这丹丸能解去蓝天义在他们身上所下之毒,咱们就可凭仗这些丸药,重还天道教中弟子的灵智,天道教中数百武林高手,都可能为我们所用。如是这药物配方不能解得天道教中弟子之毒,良方难求,只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弄得了。”

  巢南子道:“久闻王兄之能,星卜医道,无所不通,这药方可是王兄研究出来的么?”

  王修略一沉吟,道:“在下虽通药理,却无此能耐。

  再说,那蓝天义使用何种药物,迷人心志,在下既未见过他的配方,亦未见过他。的药物,岂能妄作预测?“

  巢南子道:“那么这药方又书所言,可解百毒,但愿他遗言不虚,早B挽救这次武林大劫。”

  巢南子啊了一声,未再多言,心中却是暗暗忖道:“看来,这全是碰运气的事了。”

  江晓峰心中明白,这药方是指尘上人所造之物,那指尘上人,早已熟读了丹书、魔令,决不会无的放矢,这药方多半是对症之物,但却不便出言点破。

  须知蓝天义并非具有大智大慧的人物,他一身所学,全来自丹书魔令,用毒一道自不例外了。

  武当三子,加上王修和江晓峰,十道眼光,全都盯注在六个仰卧在大厅中的武当弟子身上,察看反应,王修心中更是紧张无比。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六个人仍然是静静的躺着,全无反应。

  青萍子忍不住蹲下身子,右掌按向一人前胸。

  那知掌指刚触及那人的胸前,那人突然一伸双臂。

  王修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道:“三位道兄,助贵门弟子一臂之力,拍开他们的‘神封’穴。”

  武当三子应声出手,击落两掌,分拍了六个弟子的“神封”

  穴。

  但闻六人长长吁一口气,同时伸展双臂,一挺身坐了起来。

  青萍子喜道:“王兄,他们醒过来了。”

  王修道:“他们穴道已解,早该醒过来了,迟迟不醒,和药力运行有关,希望这药力有效,能解去他们身中之毒。”

  这位以才略称绝江湖的人物,大约是一生中从未有过这等紧张,双目圆睁,盯注在六人身上,顶门上隐隐渗出了汗水。

  江晓峰站在王修身侧,见他的特异神色,忍不住低声说道:“老前辈,你很紧张。”

  王修笑一笑道:“我一生遇过了无数的危险,纵然是性命在呼吸之间,我也能镇静对付,但此刻,却是紧张无比。”

  江晓峰低声说道:“药方有来处,应该不会有错,老前辈何用紧张呢?”

  王修道:“因为我没有时间研究那药方,心中全无所知,完全是碰运气。”

  江晓峰嗯了一声,心中暗暗忖道:“这神算子之名得来倒也不易,只要事情从他口中说出,都要经过一番精细的推算、研究,纵不能一语中的,也不是不着边际……”

  一念至此突然明白了神算子王修紧张的原因,除了这药物关系着武林大局之外,还有他神算子的招牌不能砸掉。

  忖思之间,瞥见那年纪较长的一个道人缓缓站了起来。四顾一眼,突然奔到巢南子的身前,拜伏于地,道:“师父,弟子,弟子……”

  原来,这位年纪较长的道人,正是那巢南子的亲传弟子。

  巢南子扶起跪伏身前的弟子,道:“你起来,这一段时间,你有些什么感觉?’”

  那道人沉思了一阵,道:“弟子好像作了一场恶梦般,什么也记不得了。”

  巢南子充满着忧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道:“你们一点也记不起么?”

  那道人又沉思了一阵,道:“弟子记得追随掌门师尊、师父,及两位师叔,投入了天道教中。有一天腹中十分饥饿,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之后,就不再记得什么了。”

  这时,另外五人,全都清醒过来,纷纷拜见武当三子。

  巢南子道:“蓝天义把毒药下在酒饭之中,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目光转到了王修的脸上,道:“王兄,他们都清醒过来了。”

  王修早已恢复特有的冷静,淡淡一笑,道:“那很好,现在,我把药丸分给诸位,带在身上,咱们立时动身。”

  取过药丸,分出四份,每份约三十粒,分交给武当三子和江晓峰,说道:“诸位请珍重收藏,有机会遇上天道教中神志不清的人,就给他服用一粒,然后,再酌情决定,是收为我用,能收则收,不能收亦不用勉强,让他们回去就是。

  巢南子道:“如是遇上了江湖上凶名极著的人,是否也要给他药物服用?”

  王修道:“一样照救。因为,他们清醒之后,都会把蓝天义视着仇敌,多一个人恢复神志,就多一份抗拒蓝天义的力量。”

  巢南子道:“王大侠已使我等心悦诚服,你的吩咐,自然是不会错了……”

  目光一掠六个武当弟子,道:“你们过来,见过神算子王老前辈。”

  六个武当弟子,横排一列,齐齐欠身合掌,道:“见过老前辈。”

  王修欠身一个罗圈揖,道:“诸位道长少礼。”

  巢南子道:“从此之后,我武当门中弟子,都要追随王大侠和江少侠与天道教作势不两立之争,直到消灭天道教,迎回掌门人、重光我武当门户。今后再和敌人动手,凡我武当弟子,人人都要存必死之心,宁可战死,不能再降敌受辱。”

  六个武当弟子,齐声应道:“弟子等敬领示谕。”

  巢南子说出六个武当弟子的法号,依序的静智、静仁、静勇、静心、静意。

  王修道:“久闻武当静字一辈中,人才众多……”

  巢南子苦笑一下,接道:“七十二位静字辈的弟子,恐怕已有半数战死了。唉!武当四子领导无方,实愧对历代先师。”

  王修道:“这场武林劫难,实属空前。天下上百的帮派门户,都为蓝天义踏平并吞,就算消灭了天道教。只怕武林也难复旧观,有很多门派,都将后继无人。道长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武当派中规戒森严,巢南子既在场,浮生子和青萍子,都不敢妄插上言,一切都听巢南子的安排。“

  巢南子轻轻叹息一声,道:“王兄说的是。天下上百的门派遭殃,武当派只不过是百中之一罢了,半年前我掌门师兄,为了免遭灭门之危,才投入天道教中,如今想来,那一日纵然下令全派一战,今日也不过是这番局面罢了。”

  王修摇摇头道:“道长错了。令师兄的决定,并无差错。如若那时贵派不能忍一时之气,尽出全派的精锐,必将是全军覆灭。武当四子,固然难逃毒手,就是贵派中弟子,亦将十、九遭难,半年来形势转移,变化很大,衡度今昔形势,岂可同日而语?”

  巢南子沉吟了一阵,道:“也许王兄说的对,此刻,我们武当派有九人在此,王兄如有差遣,只管吩咐,我们也许武功不足以当大任,但却有必死之心。”

  王修道:“我明白诸位道兄的心情,但我们此刻实力还难和蓝天义正面抗衡,要以智斗力……”

  凝目思索了一阵,接道:“半月之后,咱们将有一股强大的实力加人……”

  江晓峰接道:“什么人?”

  王修道:“鸟王呼延啸。”

  江晓峰道:“我的义父?”

  王修道:“不错。他替你去找那只硕大无比的巨雕,他说那是鸟中之王,自具神通。顺便再在深山中,罗致一些猛兽,并作训练。他许下豪语,要役使天下巨乌,对付天道教中人物。不过,我已和他约好,不论他能否寻得那头鸟中之王,一定要如约会晤,再过半月,就到订约的限期。

  江晓峰道:“不知老前辈约了晚辈义父在何处会晤呢?

  王修沉吟了片刻,道:“那地方距此路程不近,咱们就该动身了。

  他答非所问,似乎不愿说出和呼延啸约会的地方。

  巢南子道:“王兄,咱们几时动身?”

  王修道:“说走就走,立刻动身。”

  举步向外行去,一面接道:“诸位可瞧出这座庄院,和一般的房舍,有些不同么?”

  江晓峰道:“在下感觉不出。”

  王修道:“这座庄院,修的十分隐密,丛林环绕,四无邻舍,如是不知内情的人,决想不到这地方会有这等一座大庄院。”

  江晓峰奇道:“老前辈,晚辈想不出,这有何出奇之处?”

  其实,巢南子等都作此想,只是不便问出口来罢了。“

  王修微微一笑,道:“因为这座庄院,是那蓝夫人生前所建。”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这就有些不同了。”

  王修微微一笑,又道:“这座庄院,也就是巫山门在江湖上的耳目,只不过他们举动小心,僻居荒野,武林中人一直未发觉这庄院和巫山门的关系罢了。”

  青萍子道:“王兄,这庄院除了是那蓝夫人所筑之外,还有别的作用么?

  王修道:“照我的推想,一定还有别的作用,但在下却无法肯定的说出它的作用何在,不过,很快咱们就可以证实了。

  江晓峰道:“如何一个证实之法呢?”

  王修道:“如若这庄院中有什么古怪,世间活着之人,唯一可能知晓的就是蓝家风,蓝夫人以数十年苦心筹思,布下了连环针,引导着蓝家风一步步地进入了隐密之中。她一步步的追索下去,知道的隐密就愈来愈多,照我们月来观察所得,蓝家凤已然失去了主宰自己的力量……”

  江晓峰只听得大感玄惑,接道:“蓝家凤失去了自己主宰的力量,又是何故呢?”

  王修道:“事情很简单,蓝家凤进入她母亲的设计之中,愈深入,愈觉着诡异神奇,再加上蓝夫人精密的布局,使蓝家风愈陷愈深,如痴如狂,难以自主。换言之,她已到忘我之境,一切行动,都是在执行蓝夫人的计划。”

  江晓峰长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泛现出关切之色,道:“这位蓝夫人也太厉害了。她有绝世的智慧,莫可抗拒的武功,自己却不肯设法去阻止蓝天义的为恶,却在死后布下圈套,役使自己的女儿来为她报仇,岂不是太阴险一些么?”

  王修仰起头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因为她是女人啊!

  又是蓝天义的夫人。“

  江晓峰道:“那蓝夫人如若是一位平庸的女人,也还罢了,但她却是一位具有绝世才慧的人,难道不知大义灭亲的事?她如能防患未然,早一些制服蓝天义,目下武林中也不会有这一场纠纷了。”

  王修略一沉吟,道:“蓝夫人不愿对付蓝天义,因为她心中对蓝天义一直有一份很深的愧咎。”

  江晓峰道:“件么愧咎?”

  王修道:“因为蓝夫人嫁给蓝天义时,已非处女之身,也许,那时间,蓝夫人已怀了蓝家凤……”

  重重咳了一声,接道:“不管如何蓝夫人心有愧咎,这愧咎使她一直忍耐下去,但她同时也瞧出了蓝天义的阴沉,所以,在忍耐中,又安排下连环之设计,就算自已被蓝天义所制,也有一股力量,可和蓝天义抗衡武林。”

  江晓峰、巢南子等,齐齐点头,赞道:“不错,高见果非常人能及。”

  王修道:“蓝夫人安排这一股力量,如无人启发领导,他们可能一代而终,永远埋没于深山大泽之中,如是一旦有人启发须导,这一股力量,就会蓬勃而起,十分强大,这就是巫山门了,他们具有着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却不肯在江湖上走动,也不和人争名夺利。”

  江晓峰问道:“奇怪的是,那些人都具有着那样高强的身手,何似竟然甘尝寂寞于大泽之中,老死于山林之内。”

  王修道:“他们只是一种储备的力量。这力量如若无人启动,就不会激发,蓝夫人掌握了那启动之轮,目下的情形是,蓝夫人交给了蓝家凤,蓝家凤已启发了蓝夫人安排的潜力……”

  略一沉吟,接道:“当然,我不能说这推断完全无错,也无法说出详细内情,但大体上应该是不会来过离谱。”

  其实,他这一番推理论断,早已听得江晓峰和巢南子等心中敬佩不已。

  很少说话的浮生子,却突然开口说道:“神算子之能,果非虚传,这番话虽非书列详明,但已勾出了轮廓,贫道有一得之愚,还望王兄指教。”

  王修笑一笑道:“道长言重了。有何高论,但请说出,在下洗耳恭听。”

  浮生子道:“蓝家凤既已发动了武林一股强大的潜力,这股力量亦是挽救武林劫难的主流,咱们如能和她汇集一处,岂不是力量大增?”

  王修道:“道长之言,骤听起来,确然有理,但这中间尚有许多隔阂,咱们只能运用这一股力量,却不能和他们汇合。”

  江晓峰道:“这就使晚辈思解不透,老前辈可否解说一下?”

  王修颔首一笑,道:“诸位都知奇、正的道理吧!蓝家风启发领导的这一股力量,以诡异、奇变为主,我们却是武林中正统的力量,蓝夫人早已想到,所以,她安排巫山群豪,目的只有一个用之对付蓝天义。但她不能留下更多的蓝天义为害江湖,所以,这一股来得突兀的武林诡奇力量,在消灭了蓝天义之后,必亦将走至尽处。”

  江晓峰似乎是有些明白,但似乎又有些不明白,口中“啊”

  了两声,却未再多问。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目下重要的事,咱们要如何去运用那一股力量,时不我与,纵然咱们此刻就丹书、魔令,也无时间容许咱们去练习更深奥的武功了。”

  巢南子道:“王见说的极是,咱们已没有太多的时间。”

  王修道:“所以,咱们要二面运用蓝家凤那股力量,一面也从天道教下争取咱们的力量……”

  突然停下脚步,四顾了一眼,道:“诸位请再仔细瞧瞧,看看周围是否有人?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事物。”

  这几句话,突如其来,使得江晓峰、巢南子都听得为之一呆,不自觉停了脚步。

  流目四顾,但见一片平野,未见一个人踪。王修道:“五丈左右处,有一片草丛,咱们最好能设法隐入深草丛中,巢南子道长如有兴致,也请留下就是。”

  江晓峰道:“干什么?”

  王修道:“咱们要重回那个庄院中去,再仔细的瞧瞧……”

  巢南子接道:“贫道两位师弟以及门下这六个弟子呢?”

  王修道:“要他们继续向前走,如若在下推想的不错,蓝家风必然在这四周埋有暗桩,监视着咱们的举动。”

  江晓峰道:“那是说咱们进入这庄院之时,已落在她的眼中了?”

  王修道:“在下相信,猜测的不会有错,贵门中弟子,暂请浮生子道长率领,由深草丛中穿过,奔正东方向,行约三十里,找一处隐密的地方,暂时停下,打坐调息,到了初更时分,诸位再折转回来,仍然在这片深草丛中会合,但不可轻举妄动。”

  浮生子道:“贫道记下了。”

  王修道:“巢南子道长和江少侠请留在此地,行过草丛之时,藉机隐入草丛之中,借草丛隐身,在未得在下招呼之前,最好不要起来,有所行动。”

  几人一面说话,一面不停的向前走,奔穿过草丛时,江晓峰和巢南子依言隐人草丛之中。

  六位武当弟子,在浮生子和青萍子率领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去。江晓峰伏卧于深草丛中,打量了一下停身之处,只觉草丛很深,纵然坐起身子,也不致被人发觉。

  当下缓缓坐起,盘起双膝打坐调息。

  连番的奇遇,和松溪老人的诚心造就,江晓峰的内功,早已有了很大的进境,只是他本人没有很明显的感觉罢了。

  坐息片刻,立时觉着丹田中冲出一股热流,分向四肢流动。

  但心中却清澈如水,杂念全消。

  这种情形,正是身负上乘内功的人,将要进入浑然忘我我之境的必经之道。

  这片刻时光中,他心中静极,耳目也到了他武功成就的灵敏极限。

  突然间,江晓峰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步履之声传入耳际。

  那声音似是很轻的脚步,踏在草丛之上。

  如若平常之时,纵然在很静的地方,江晓峰也无法听到这轻微的声音。

  江晓峰陡然间清醒过来,凝神倾听,那声音似已消失。

  心中正自疑惑之间,突然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好像是他们少了两个人,那些人极可能隐人了这些深草丛中。”

  只听另一个声音接道:“不可能吧!他们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如若他们是在那巫山下院中找到了什么,他们尽可留在那里不走,用不着留在深草丛中。”

  那低沉声音道:“我似乎看到他们一行人中减少了一些。”

  第二个人哈哈一笑,接道:“咱们距离甚远,如何能够看得清楚?你不用疑神疑鬼了,咱们该回庄院中去了。”

  那说话的声音,距离江晓峰不过一丈四五外,江晓峰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两人似已同时离去。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忖道:“神算子果然是非同小可,料事之能,实非常人可及。”

  又足足过了顿饭工夫之久,听得王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少侠,请过来吧!”

  江晓峰探出头来,四顾无人,才缓缓站起身子循声寻去。

  其实,王修就在江晓峰停身处三丈左右,江晓峰行过去时,巢南子早已先在。

  江晓峰一见两人之面,急急说道:“两位都听到了么?”

  王修微微颔首,一面拍着草地,说道:“你坐下来,咱们慢慢的谈。”

  江晓峰坐了下去,道:“老前辈的料事之能,实是叫人敬佩。”

  王修淡淡一笑,说道:“我也不过是姑且碰碰运气罢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事情的发展和我预先的推想,有些不同了。“

  这时,江晓峰和巢南子,都已对王修生出了无比的敬佩之心,两个人同时说道:“愿聆高论。”

  王修道:“第一,这两个人的武功很高,出了那庄院之后,我一直留心着是否被暗桩盯梢,但却没有发觉到有什么可疑之处,这草丛四周,仅有的几株大树,我都用心瞧过,没有藏人,那是说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监视着咱们,而且两人进人草丛之后,我们一直未听出他们步履之声,这证明他们的武功,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巢南子不住点头,显然他也未听到两人的步履声。

  江晓峰心中暗道:“两人既然都未听到,我也不用说出来了。”

  但闻王修接道:“那庄院名叫巫山下院,证实我先前的推想,这庄院是蓝夫人所建,和巫山门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江晓峰道:“听两人对话的声音,距离我们很近,幸好是有一个反对,如是两人稍为搜寻一下,就可能找到咱们。”

  王修笑道:“错的是他们的争论,如是他两人一语不发,站在那里等一阵,不用搜寻,就能发觉咱们了。”

  江晓峰道:“这情形不是和老前辈的看法一样么?又有何处不同了?”

  王修摇摇头,道:“大不相同,过去,我只是觉着那庄院和巫山门有关,蓝家凤率众而去,用意在掩人耳目,我料她在这一段时间之后,很可能去而复返,咱们要设法探听出来她的用心,如何对付蓝天义,以便于暗中配合,现在,我发觉,巫山下院中,一直留有看守的人,就算咱们在那庄院中时,他们也有人守在那里。”

  巢南子道:“那庄院中”在有人,何以竟会容许咱们留在那里?“

  王修道:“因为咱们一直没有侵入他们的重要所在,而且咱们人数众多,既然没有侵犯到他们,他们也不惹咱们了,只是在暗中监视罢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老前辈见一知十,观察入微,实是叫人佩服。”

  王修神色肃然的道:“但咱们今夜中进入巫山下院时,可能遭遇的危险,也增加了很多,所以,咱们要特别小心一些才成。”

  巢南子道:“蓝家风既已成为抗拒天道教的一股力量,和咱们不谋而合,咱们似乎是用不着再涉险进入那巫山下院了,纵然那巫山下院中有什么隐密,对咱们也是有益无害。”

  王修道:“道长话虽有理,但蓝夫人训练的人手,必然加有禁制,只不过,她的手段、方法比那蓝天义更高一筹,那些人也更自由些,外人瞧不出来罢了。”

  江晓峰摇头道:“就算如此,咱们也无能帮助他们啊!”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推断,那巫山下院,保存着一件极为珍贵之物,这件东西,蓝家风可能还不知道,就是那看守之人,只怕也未必清楚。”

  巢南子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那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物品呢?”

  王修道:“目下在下亦无法答复。但我可以断言,那是件很珍贵的宝藏,所以,咱们一定得进人庄院中瞧瞧。”

  巢南子道:“如是和守庄之人照了面又将如何?”

  王修说道:“最好能够把他们制服,但不可伤了他们。”

  巢南子和那灰衣人动过手,知晓厉害,心中暗道:能够支持上三十招只怕就很不容易了。

  但闻王修道:“现在,咱们三个人,分成三班,一人当值,两人休息,尽量设法保养体力。”

  三人就在深草丛间,分班休息。

  约到初更时分,王修唤醒了两人,道:“咱们把脸上掩遮一下,不要让他们瞧出我们的身份,立时动身。”

  三人稍为改装,又赶往巫山下院。

  几人都已熟悉路径,尤以王修记的更是清晰详明。

  轻车熟路,夜色掩护,三人很快的便接近了巫山下院。

  攀登上一棵大树,凝目向庄院中望去,不见点光微火,一片漆黑。

  江晓峰低声道:“诺大一个庄院,房舍连绵,咱们不能每一个房间都查看一下。”

  王修道:“咱们不能查看,举动愈是隐密愈好,而且还要有极大的耐心等待……”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现在进去。”

  三人跃下大树,越墙而人。

  王修当先带路,闪人了走廊之中,低声对江晓峰道:“如是遇上了他们,动手时愈快愈好,最好能一出手就制服他们。”

  江晓峰点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王修沿着走廊缓步而行,步履极慢,小心异常。

  三人费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走遍了整个的庄院,一直是未发现什么。

  巢南子低声说道:“王兄,咱们这样绕着房子走动,只怕是很难发现什么。”

  这时,三人停身在大厅外走廊中一根大木柱旁边,王修背靠在木柱上,正想得十分出神,好像根本未听到巢南子的问话。

  两人细瞧王修神色,知他正在运用思考,不便惊扰,只好静静的站着。

  大约过了有顿饭工夫之后,王修突然一语不发的向前行大。两人不知他用意何在,但却没有出言追问。

  他们在这座庄院之中住了数日,对这座庄院十分熟悉。几人目光过人,又是一直在夜暗中行动;虽是房中更为黑暗,三人的目力,亦能适应。

  王修直行灶台前面,蹲下身子,右手伸入了灶门内,似是想从火灰的热度上,判断出这座巫山下院中,是否住得有人。

  巢南子、江晓峰,静静的站在一侧,两人一直都忍着未多问话。

  片刻之后,王修突然掏出了许多柴灰,装入了口袋之中。

  然后,起身行出了厨房,同时摇摇头,示意两人不要多问。

  江晓峰和巢南子心中虽然纳闷,但王修既然示意不要多问,两人只好默默不语。王修似乎是胸有成竹,离开了厨房之后,便直奔后院。

  在江晓峰的记忆之中,那后院之内,是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凉庭院,建有一道小小的月门,和院落衔接。

  王修伏下身子,从袋内摸出柴灰,小心翼翼的铺在地上。他铺的十分均匀,而且份量很少,除非是有意和特别留心的人,都无法分辨出来。王修铺好柴灰,站起身子,转向庄院中一座碉楼前面,也在那里铺了一层柴灰,然后,匆匆退出,当先飞奔而行。

  江晓凤和巢南子,心中都别了无数的疑问,但王修却似是有意不让两人问话,一口气跑回到原来的草丛之中,才长吁一气,道:“道兄,你那两位师弟和贵门中弟子,都该回来了吧?”

  巢南子道:“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王修道:“你用武当门中暗号,招呼一下,别要他们再赶到巫山下院中去。”

  巢南子应了一声,纵身而起,发出了武当派暗号,等候甚久,未闻目应,才重回原地,道:“大约他们还没有赶到。”

  王修举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汗水,才缓缓说道:“好险啊!好险。”

  这时,两人才留心到王修脸上不停的渗着冷汗,仍有着余悸犹存之色。

  江晓凤道:“老前辈,发生了什么事?”

  王修道:“咱们运气很好,都活着离开了那巫山下院。”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否说清楚一些,在下一直未觉出那庄院中有何异状。”

  巢南子道:“贫道亦有同感,不知王兄发现了什么惊人之事?”

  王修仰脸望着天上的星辰,缓缓说道:“虽然,我现在还无法加以证明,但看形势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们两度进入那庄院之中,第一次还停留甚久,没有发生变故,当真是一大侥幸。自然,咱们没有到处乱走,也是侥幸的原因。”

  江晓峰、巢南子,被那王修说的如堕入了五里雾中,茫然而A。

  王修当先坐下了身子,道:“你们坐下来,咱们慢慢谈。”

  巢南子、江晓峰依言坐下。

  齐声说道:“那巫山下院中,究竟藏了些什么?”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在未得到证明之前,我应该慎言才是……”

  江晓峰接道:“王老前辈如是不肯说出,在下就一直心神难安了。”

  王修道:“这些事说出来惊骇世俗,虽然确有其事,也不应广为散播,让人知晓。”

  江晓峰道:“在下和巢南子老前辈,只有两人知晓无妨吧?”

  王修道:“我可以说,但此刻还未完全证明,你们不能追间太多。”

  江晓峰、巢南子道:“好!我们决不多问。”

  王修道:“两位今夜在那庄院中走了一个更次,不知有何感觉?”

  巢南子答道:“贫道觉着那大庄院有些阴森森的气氛。”

  王修笑笑道:“除此之外呢?”

  江晓峰、巢南子齐声应道:“别无其征。”

  王修道:“两位再仔细想想看,是否闻到过什么味道?”

  江晓峰道:“不错,有一股很淡的香味。”

  巢南子道:“野花的香味,由很远的地方顺风飘来,香味很淡。”

  王修道:“那不是花香。”

  江晓峰道:“不是花香,那是什么香味呢?”——王修道:“是一种药香……”

  江晓峰接道:“药香,可是咱们配制药物留下的香味?”

  王修摇摇头道:“药物配出那种香味,世间只有一种。”

  巢南子道:“那一定是一种起死回生的仙丹了?”

  王修道:“最毒的蛇,身上的彩色,也最美丽。那奇香迷人的药物,也是世间最毒的一种药物。”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我明白了,那是一种迷人一神志的药物。”

  王修淡淡一笑,道:“如是只能令一个人昏迷的药物、那是等而下之的药物,只要通晓医理的人,都不难配成解药出来。”

  江晓峰道:“咱们刚才闻到香味,难道是世间最毒的药物?。

  王修道:“医道中已知的药物,那该是最厉害的一种。”。语声一顿,按道:“好厉害的蓝夫人啊”

  江晓峰道:“这又和蓝夫人有关么?”

  王修道:“这使我想到一件事,蓝夫人不但把丹书总纲留下,而且,又把魔令中毒经中最精要的也留了下来。”

  一问巢南子道:“王兄只闻到一些淡淡的香味,而且那香味对咱们全无损伤就能断定那是天下至毒么?”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我研究医道,对用毒上自信知晓甚多,而那药物的配制,也不是一个人的才智所能成就,只不过在百年前一位奇才纵横的医道大家,承前人余荫把它研配而成。”

  江晓峰问道:“老前辈,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药物?”

  王修道:“一种至毒的药物,能够中人必死,见血封喉,因是可怕,但他视之有色,嗅之有味。稍为谨慎一些的人,或是通晓医理的人,都可防患未然提高警觉,但用毒人处心积虑,耗费心血,孜孜数百年,使用毒一道,有了很大的改变,那就是无色无味的毒药问世,如将它附之兵刃,极难辨识,混人酒饭,消于无形,但初用于世,也只有置人于死地一途,后来种类愈分愈多,可使人耳聋口哑、目瞎身残,进而到定期发作,迷人心志,使它听命于一个特定的动作和特定的声音,用毒一道,发展至此,已和医理药物配合,相互为用,在武林中也卓然自成一家,但用毒的手法和药物的研制,仍在不停的改进中……”

  长长吁了一口气,目光一掠江晓峰和巢南子,道:“两位听说过‘换心香’这种药物么?”

  巢南子喃喃:“‘换心香’,‘换心香’,似乎是听人说过。”

  江晓峰:“什么叫‘换心香’?这名字听起来倒很雅致。”

  王修苦笑一下,道:“雅致?不但名手雅致,而且它给你感受,也有着无比的舒畅,那如花似廉的淡淡清香,像浓郁的酒,诱人沉醉。”

  江晓峰道:“沉醉之后呢?”

  王修沉吟了一阵,答非所问的道:“用毒一道,发展到‘换心香’的境界,大都已到了大成的地步。所谓绝峰之顶,深渊之底,就在下的才慧而言,已想不出它还会有什么样的进境了。”

  江晓峰道:“照老前辈的说法,那‘换心香’是毒中之毒了?”

  王修道:“‘换心香’已不是一个单纯的毒药,而是积医道之中的大成表现。”

  王修道:“知晓的有限,但已够我惊恐的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否把‘换心香’的厉害,讲给我们听听?”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顾名思义,那‘换心香’,可使一个人心性忽然改变,就像是换了个心一样。”

  江晓峰惊异了一声,接道:“有这样的毒药?”

  王修道:“我说过,那‘换心香’已不能算是一种毒药而是医学上一大成就,那样至毒至绝的药物,却偏有中人欲醉的幽幽清香,就在下所知,那淡淡的清香,对人有着极神奇的诱惑,凡是闻得那清香稍久的人,都会迷醉在那股香味之中。”

  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巢南子道:“就是那香味,能够使人改变么?”

  博精医道的王修,似乎对那“换心香”也知晓不多,沉吟了一阵,道:“照我的推想,在那清幽的香味引诱之下,可能还有一些什么,不过,我却无法知晓。”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是确知咱们嗅到的香味,是‘换心香’的气味么?”

  王修道:“那不会错,我知道那种香味,它香的很奇怪,而且虽是气味,却似有着实质之物,吸入腹中之后,似是在内腹中散布一般。”

  巢南子、江晓峰,沉吟了一阵,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不错,细想起来,确实有一点散布在内腹的感觉。”

  王修道:“就咱们所嗅到的香味而言,是一种极淡的气味,巫山下院中,一定藏有着‘换心香’,那‘换心香”,也一定经过重重密封,咱们闻到的只是透出密封,飘漏出来的一些气味而已凝目思索了片刻,道:“我原先有一些判断,因为巫山下院的‘换心香’,可能有了很大的差异,目下使人有些困惑的是:那蓝家凤是否已知晓那‘换心香‘的用法,准备如何运用‘换心香’。”

  江晓峰、巢南子相顾默然,对王修这一问,两人根本就无法回答。

  王修沉吟了一阵,接道:“天亮之后,咱们再去那巫山下院瞧瞧。”

  江晓峰接道:“瞧什么?”

  王修道:“瞧瞧我那布置,是否有点反应。”

  江晓峰和巢南子同时问道:“你布置的什么?”

  王修道:“那些柴灰,我已经把它混入了泥土之中,如是不留心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江晓峰道:“那要证明什么?”

  王修道:“证明那‘换心香’的奇特功用。巫山下院中,还留有多少人手。”

  江晓峰道:“为什么要白天去呢?”

  王修道:“白天去,可减少一些恐怖的感觉。”

  江晓峰突然想到,王修适才直擦冷汗的神情,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情形这王修心中还留着很多的隐密,不知何故,他不肯把隐密说出来。”

  巢南子似是也听出破绽,低声说道:“王兄,你似乎心中还有很多事未说出来。”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说出来惊世骇俗,而且,在下心中也有些不太相信,所以,才不便轻易出口,等明天证实了,咱们再谈不迟。”

  巢南子道:“说说何妨?”

  王修又沉吟了良久,道:“还是等咱们去瞧过再谈不迟王修道:“好!我们现在就需要对十二金钗,有一个详尽了解,姑娘对十二金钗知道好多,希望尽量说出来。“

  蓝家风道:“我娘在遗书上说十二金钗是一种超人体能极限之外的产物……”

  江晓峰道:“她们明明是人,怎能够喻之为物?”

  蓝家风道:“她们已不能算人,至多是半人半物,她们被那一种药物和催眠术,消灭了一个人应具有的灵性,所以,她们能突破人体的极限大关,她们无爱无恨,无欲无嗔,这是一种魔道上乘功夫,但却和佛家的四大皆空之说,暗暗吻合,只不过,他们用之于邪。就她们本身而言,十二金钗,不会和人动手,也不会动杀人的念头,但却被人役作杀人的工具。”

  王修点点头,道:“数百年来,江湖上盛传有一种轮回魔功,之说,大约这十二金钗,就是轮回魔功下的产物。”

  蓝家风道:“不错,但轮回魔功,只是一种理论,那是感叹一个人常面临体能极限的关口,无法上窥武学大乘之境。数百年前,有一位魔道高手,闭门自修,独处大漠三十年,苦求上乘魔功,历三十年仍无所得,但却被他发觉了阻止上进的原因。”

  江晓峰听得悠然神注,道:“那是些什么原因?”

  蓝家凤道:“一个人有思维和灵性,如若能消灭思维和灵性,就可能突破体能极限,达到前无古人的境界,这就是轮回魔功的理论之始……”

  长长吁一口气,又道:“但一个人,要想完全抛去思维和灵性,谈何容易,正大人士,有先天下之忧而优,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仁慈之心,邪恶者亦有争霸天下,役使群豪的恶毒想法,等而下之,那就更不用提它了,是以,虽然有了可循之径,却无可行之法。”

  王修道:“以后,有人想到了药物?”

  蓝家风道:“是的,如说十二金钗是魔功大成之物,只能说对了一半,可行之法,借重了医学、药物,把药物的力量,用于人身,使他消失了自己的灵性和思维,造成了十二金钗……”

  接着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也许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但已非我所知。”

  王修道:“这已很够详尽了,不过,令堂的遗书上,还应该有着对付十二金钗的办法,姑娘可否一并说出?”

  蓝家凤道:“办法是有,但我必得先知道她们到了一种什么境界,如是逾越了那种境界,十二金钗就将成为天下无敌之人,谁也无法对付她们,也就是说,谁能掌握了十二金钗,谁即将成为武林中的霸主。”

  王修虽然觉出这十二金钗,非同小可,但也未想到,她们到了何等境界,心中不由暗暗震惊,口中却说道:“姑娘是否瞧出那十二金钗逾越了一定限界呢?”

  蓝家凤道:“必须接近她们,才能瞧到……”

  她似不愿把详细内情说出,是以,说了一半,住口不言。

  王修道:“令堂是一个思虑十分周密的人,不知是否预料到那黑衣人会背叛于你?”

  蓝家风道:“想到了,可是,她还未说出对付那人的办法,就撒手而去了。”

  王修道:“那是说令堂的遗书,没有写完?”

  蓝家凤道:“我母亲所留的遗书,并非集中一起,而是个段珍藏,我只要依照她计划行去,每遇到困难时,就可找出预留的计划,在巫山下院中发现的似乎是最后一封,因为下面并未再说明,要我到何处找她下一步的安排,而且,她在遗书最后一章,说上几句话……”

  王修道:“说些什么?”

  蓝家凤道:“她说,那人靠不住……”

  王修道:“就是,这几个字么?”

  是在武林中走动,所以,她伤害的人,也都是武林中有名侠义人物。当年的蓝夫人,在江湖上造成的风波,不啻是一次武林动乱大劫……“

  巢南子接道:“对于蓝夫人的往事,贫道也曾听人说过,似乎是和我们武当派,也牵扯上了一点关系。”

  王修淡淡一笑,道:“那都是往事了,在下如是说错了什么,希望三位道兄不要见怪。”

  巢南子道:“王兄但请放心,目下的武当派几乎遭覆灭的厄运,贫道等还有什么不能忍耐的事,何况,我相信,王兄所言,都是事实。”

  王修嗯了一声,道:“贵派最受尊敬的指尘上人,也是这一代武林中最杰出的人才,但他却无法闯过那蓝夫人的一关。”

  巢南子“啊”了一声,道:“贫道也有耳闻,但敝派中人,都不太相信此事。”

  王修笑一笑,道:“自然,除了贵派之外,少林门下,一位道行深厚的大师、也受了诱惑。”

  巢南子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怕的女人!”

  王修道:“除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之外,还有很多人都伤在蓝夫人的手中……”

  浮生子突然插口接道:“这位蓝夫人,是不是昔年在江湖上被人称作‘缥缈仙子’的女人?”

  王修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她,她年轻时十分任性,所以,无意中伤害了很多人。”

  巢南子道:“贫道不明白,她为什么尽和武林正大门户中人往来?”

  王修道:“并非如此,绿林中几位大有名望的魔头,也和她有过往来,不过。‘缥缈仙子’年事稍长之后就有了很大的改变,据传说,以后,她曾和贵派中的指尘土人,来往较密,但她最后却是嫁给了蓝天义。”

  武当三子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她嫁给了蓝天义后,尽量想忘怀过去,同时内心之中,也对蓝天义有着很大的愧咎,就在下所知,他们在成亲之后,蓝夫人对蓝天义倾尽所有的奉献,希望能使他忘怀过去的事情。但她失望了,蓝天义却是别有所图,他肯娶‘缥缈仙子’为妻,用心就有问题……”

  目光一掠武当三子和江晓峰,接道:“但蓝夫人岂是简单的人,不论心机武功,都非蓝天义能望项背,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她开始安排、布置,就在下观察所得,这座看上去安全不起眼的巫山下院,就是蓝夫人布置的对付蓝天义最重要的地方。”

  江晓峰道:“蓝夫人诚然有着过人的心机,但她已经死去,她所布置的人手、埋伏,也都是预先安排,如若咱们能够找出个中的隐密,这股力量,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轻笑一声,接道:“有些地方,智略的运用更重过武功。”

  江晓峰道:“老前辈似是已胸有成竹,肯定的认为这巫山下院中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王修道:“不错,但能否对付得了蓝天义,在下还无法确定。”

  这时,突然一声夜枭的鸣声,传了过来。

  王修道:“夜枭惊鸣,一定有人到了此地,咱们要小心一些。”

  江晓峰心中一动,暗道:义父呼延啸,传了我役鸟之术,我却一直没有用过,何不试试看能否役使那只夜枭。

  心中主意暗定,悄然起身,低声说道:“诸位请在此休息,在下出去查看一下,来了什么人物。”

  王修道:“少侠要小心一点。”

  江晓峰点头应道:“我知道。”缓缓向外行去。

  他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那锐利的目光,不停的四下转动,自然,对那传来枭鸣的地方,特别的注意一些。“

  那夜枭鸣叫了一声,即未再发出叫声,不过,江晓峰巳从那一声枭鸣声中,听出了那夜枭的落足之处,步行了过去。

  行约三十余丈,只见一株两丈多高的老榆树上,闪动着两点绿光。

  凝目望去,只见那两点绿光不停的闪动,正是一只夜枭的落足之处。

  江晓峰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不见有人,凝目沉思了片刻,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怪鸣。

  这正是役使夜枭之法。

  这声音传出不久,突闻那只夜枭咕咕两声,直对江晓峰停身之处飞来。

  那夜枭在江晓峰头上盘飞了四五匝后,才转向正南飞去。

  原来江晓峰忽然忘记了下面的役鸟之术。那夜枭在头顶之上,不停的飞旋,江晓峰心中暗暗忖道:“糟糕,这夜袅在头上不停飞舞,等我之命令,我却只记得招鸟之术,忘记了遣鸟之法。

  心中念转,缓缓站起身子,又仔细的四顾了一阵,重又向来路回去。

  行回原地,只见王修闭目而坐,似乎是正在运气调息。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可是在运气调息么?”

  王修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一件事。江少侠瞧到了什么?”

  江晓峰道:“没有瞧到什么。在下去试验一下义父传给我的役鸟之术。”

  王修道:“试得如何?”

  江晓峰笑道:“十分灵验,只可惜在下忘记了下面的续接之术,只好眼看着那夜枭飞去。”

  王修道:“江少侠因何役鸟?”

  江晓峰道:“晚辈常见义父役鸟放哨,监视来人,听老前辈说起有人来此,忽然想起,何不试用一下役鸟之术,代作哨桩,以察来敌,可惜,晚辈竟然只记了一半,那夜枭绕顶数匝展翼他往。”

  王修道:“呼延啸役鸟之术,乃武林中不传之秘,肯以用来传你,足见他对你的情意,他役乌术已入化境,鸟王之称名副其实……”

  江晓峰接道:“老前辈见多识广,可知役鸟术,是否在江湖上也算是一门学问呢?”

  王修道:“江湖之上,确有不少人苦学鸟语,有此成就的人;确也不少,它虽然没有正式的成立一个门派,但代有传人,也算是武林中一个门户,但如到鸟王呼延啸的境界,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了。那要半是天赋半人为的才气,如无过人的天赋,不论才气如何,都难有鸟王呼延啸的成就。”

  江晓峰道:“那是说一个人,不论如何苦下功夫,也无法达到我义父那等役鸟之能了?”

  王修点点头,道:“是的,不论他用多少心血,也无法达到乌王的境界……”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他已深通乌性,传出的法诀,自是珍贵天比,不能平常视之,在下原定早日动身,赶往和鸟王会晤之地,但此刻在下要改变一下主意了。”

  江晓峰道:“为什么?”

  王修道:“因为在巫山下院中,发现了‘换心香’,这可使武林大劫在一夕之间,完全消除,元凶伏诛,群魔解。”

  江晓峰道:“‘换心香’真的那样厉害么?”

  王修微笑道:“我已经再三的说明,对那‘换心香’,我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恐怕难为江少侠多作解说。”

  目注江晓峰笑一笑,接道:“所以,咱们要冒极大的危险求证,多找出一些证明,我们就多一分了解。”

  江晓峰道:“就咱们这几个人么?”

  王修道:“已经很够了,目下咱们旨在求证,一直要在隐密之中进行,那是用不着很多人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说的是。”

  王修道:“对于此事,你那役鸟术,大为有用,希望你想一想,如能役使飞鸟,对咱们求证一事,大有帮助。”

  江晓峰道:“好!在下尽力而为就是。”

  这一夜,大家就在那乱草之中,坐了一宵,直到天亮。

  日上三竿时分,王修才站起身子,笑对巢南子道:“这片丛草,暂作咱们的大本营,你们武当三子留下一位,在此坐镇,让六名弟子易作农夫装束,散布于四周,用作暗桩,默察四周的动静,非至性命交关,不要暴露身份。”

  巢南子点点头,道:“好!就留三弟在此。”

  王修道:“余下二位请和在下连同江少侠,重到那巫山下院瞧瞧。”

  巢南子道:“我和老四去。”

  目光转注到浮生子的身上,接道:“三弟,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浮生子一欠身,道:“小弟遵命。”

  率领六人,转身而去。

  王修神色肃然,目光缓缓由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三人脸上扫过,道:“咱们这一次进入巫山下院,所冒的危险,比攻人那天道教中,还要危险。如是咱们之中,那一位不幸遇上了危险,那就要一人承当,不要招呼同伴相救。”

  巢南子、青萍子点点头,没有说话,江晓峰却开口说道:“为什么?”

  王修道:“因为,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所以,要各自小心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接道:“诸位还记得昨天的香味吧?“

  江晓峰等齐齐应道:“记得。”

  王修道:“一旦再嗅到那香味时,要尽量闲住呼吸,设法离开。”

  三人看王修神色沉重,亦觉着事非小可,不觉间都受了感染。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如是遇上了什么警兆变化,要沉着地应变,设法逃走,但要记下你所见的景物。”

  江晓峰道:“如是逃避不及呢?”

  王修道:“设法躲起来。”

  江晓峰道:“不能动手排除么?”

  王修道:“最好是不要动手,如是非要动手不可,那就全力施为,不过。你心中如若已知晓难是人家敌手时,最好先行自绝一死。”

  江晓峰道:“为什么要先行自绝呢?”

  王修道:“免得落入了那人的手里,因为,一旦落人了那些人的手中,都难免尝试‘换心香’的味道。”

  江晓峰想到蓝天义用武功和药物控制属下的效用,心中大为震骇,道:“‘换心香”,也是一种控制人神智的药物么?“

  王修道:“又何止是控制人神智,而整个改变一个人……”

  他似是生恐江晓峰再问,急急接口说道:“咱们可以走了。”

  巢南子、青萍子,虽亦是满腹狐疑。但却瞧出了王修似乎是不愿别人再问下去,只好忍下不言,整整衣衫兵刃,站起身子。

  偏是江晓峰未瞧出那王修的神色,又追问道:“那‘换心香’也算是一种药物,混入酒食之中,让人服下,是么?”

  王修道:“‘换心香’也许是一种迷人的香味,闻多了,人就不知不觉的中了毒,详细内情,我也无法知晓,所以,咱们这番进人巫山下院时,要特别小心。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明显,江晓峰自然也听得很明白了,王修只知有“换心香”这等药物,却也无法知晓那‘换心香“具体内情,也就不再多问。

  由于王修对那“换心香”过度的形容,再加上他凝重的神色,连巢南子、浮生子和江晓峰,都受了很大的影响,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片肃穆,随在王修的身后行去。

  这草丛距那巫山下院,不过数里之路,不大工夫,已到庄院外面。

  只见矗立于林木环绕的庄院中,一片静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庄院的木门大开,不见人踪。

  这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普照,景物清明,但这大好天气却似无法消除去这巫山下院的萧索,那敞开的大门,摇颤的树影,幽静的庭院,景物凄冷,泛生出一片阴森的气氛。

  以这四人的武功、胆识,一座无人的庄院,实难叫几人畏惧,但因王修的戒言,使几人都有了过敏的感觉,行近那庄院的大门,就产生了恐怖的感应。

  王修停下脚岁,回顾了三人一眼,缓缓说道:“三位小心了。

  巢南子本能地一挺胸,道:“王弟,咱们走在一起呢?还是分成几路?”

  王修道:“先走在一起吧!应该分路时,咱们再行分道。

  举步行入大门。

  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鱼贯跟随在王修的身后,行入了庄院之内。

  凝神倾听,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王修四下打量了一眼,便迅快的移身到一座廊沿之下。

  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也随着走了过去。

  目睹王修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一口气行到通往后院的门口。

  王修低头在地上察看了一阵,道:“诸位请来瞧瞧。”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那门口的淡灰色的土地上,印着几个脚印。

  如若江晓峰未见过王修昨夜中的举动,决不会想到那一片淡灰色的土质,经人动过手脚,因为那颜色十分轻淡,淡的几乎看不清楚。

  江晓峰瞧过灰土上的脚痕,抬头望了王修一眼,道:“这后院之中,住得有人?”

  王修道:“不错,住得有人,但那后院之中除了两间放置杂物的草棚之外,哪里还有房子呢?”

  江晓峰一皱眉头,说道:“不错,那里似是没有房舍,他们住在哪里呢?”

  王修道:“这就是目下还无人能解说的’换心香’的神秘。”

  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都不知王修说些什么,但三人心中都有着一种若有所知的感觉。

  那只是一种无可捉摸的感觉,似有似无,仔细的想去,却又想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四人相顾,沉思良久,王修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咱们要到后院去瞧瞧。”

  巢南子道:“王兄,贫道无法说出具体的感觉,但我已感受出这件事的神秘气氛。不过,咱们既然来了,希望能设法证明一下心中之疑,就算冒险,那也是无法顾及了。”

  王修苦笑一下,道:“在下对任何事情,都能想出一个轮廓出来,唯有对此行的后果,却是无法项测,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晓峰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不想去了?”

  王修道:“正和江少侠想的相反,在下极希望去查看一个明日。”

  江晓峰道:“王老前辈的意思呢?”

  王修道:“咱们进去瞧瞧,不过,不用四个人一齐进去。”

  江晓峰道:“哪要去几个人?”

  王修道:“在下和巢南子道兄一齐进去如何?”

  巢南子道:“贫道极愿奉陪。”

  王修道:“那很好,江少侠和青萍子道兄,留在外面,如若我们进去半个时辰还不见出来,两位就不用再多留了。”

  江晓峰道:“为什么不一齐进去?”

  王修道:“如是咱们进去送死,似乎是用不着四个人一起去了。”

  江晓峰道:“一定会死么?”

  王修道:“此去的后果、变化,完全无法预料,在下也不敢妄作预测。”

  江晓峰听说此去异常凶险,忙道:“王老前辈,如是你们此去,真的遭了不幸,在下和青萍子道长活在世上,对武林有何补益?”

  青萍子接道:“咱们四个人,同时进了巫山下院,应该是生死同命,祸福共担,王兄留我俩在外面等候,是何用心?……”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王见和二师兄真的遇上大难,贫道和江少侠,岂能袖手旁观?你们不出来,我们定要去找,那时,还不是一样的会死,只不过早半个时辰,晚半个时辰而已。”

  江晓峰道:“集我们四人之力,或可拼命一战,死中求生。”

  王修道:“唉!我不该要两位同来的,事已至此,咱们就一起进去吧!”

  巢南子道:“王兄说的如此恐怖,似乎是咱们要见到的不是人。”

  王修道:“道长的问话,恕在下无法回答。因为,我也无法确定咱们要见的是不是人。”

  这句话轻描淡写,但却使江晓峰等听得心头大为震动。

  每个人的脸色,都在忽然间沉了下来,不在轻发一语。

  虽是艳阳当空,金光遍地,但几人的感受之中,却如同处身在极寒的冷窖之中。

  王修举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那木门竟是虚掩着。

  王修一马当先,行入木门。

  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等,鱼贯而入,紧迫在王修的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满地落叶,一片荒草,风吹草动,落叶飘飘,好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

  这座荒凉的庄院,占地很大,足足有一亩地大小,但树枯草衰,有着一种特别肃煞的景象。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地方草木也和别的地方不同,是何缘故?”

  王修道:“因为,这等布置,才使人想不到暗藏甲兵。”

  江晓峰流目四顾,道:“在哪里呢?除那几间草棚之外,再无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王修道:“如若他们能堂堂正正的宿高楼,住华屋,那也就用不着把这座后院布置得这般肃然荒凉了。”

  巢南子道:“王兄,这地方落叶堆积,荒草没径,看上去乃是自然荒凉,难道还是人故意布置的不成?”

  王修苦苦一笑,道:“道兄,落叶不扫,蔓草不除,自有荒凉景象,但树枯不死,草衰不亡,难道它也是自然现象么?”

  巢南子怔了一怔,又仔细的四下瞧了一阵,道:“不错,这地方确是有些怪异。”

  王修道:“也许我们都无法再生离这片荒院,索性把我猜测和证实的隐密,全部都告诉你们吧!”

  江晓峰道:“我等洗耳恭听。”

  王修道:“已经证实的是这地方藏的有人,也许他们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江晓峰只觉得背脊一凉,接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王修道:“可能他们是已介于人鬼之间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青凝子道:“听起来,确是叫人有些不寒而傈,毛骨悚然,不过,王兄如何能证明呢?”

  王修笑笑,接道:“昨夜我在厨房中取了一些柴灰……”

  青萍子接道:“不错,用来混入土内,使行人留下痕迹。”

  王修道:“这只是我的用心之下的发现,我在取出柴灰时,证明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柴灰中犹有余温,说明了有人刚刚用过那灶台不久。”

  巢南子道:“如是蓝家凤等所用,那柴灰早就该凉了。”

  王修道:“不错,算时间,决非蓝家风等一行人所用,自然另有别人了。”

  巢南子道:“那是谁?”

  王修道:“这就证明了这地方确实有人,而且那些人进食的时间,是在晚上。”

  他分析人微,听得三人个个衷心佩服,相顾不语。

  王修轻声接道:“推演下去,那些人,是在晚上活动,白昼休息。再由那柴灰的脚印证实,这些人就住在这座荒凉的后院之中,而且这份肃煞和荒凉,也是经人故意布置的。”

  巢南子道:“这个……什么人要故意布置这么一个人间鬼域呢?”

  王修道:“蓝夫人!她能制出‘换心香’来,足见她已对丹书魔令十分熟悉,而且,连最精要的地方,也被她事先除去藏起,蓝天义虽然十得其九,但他却没有学得最上乘,不管是武功、用毒,他都停在一定的限度之内。”

  巢南子道:“这位蓝夫人,也算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了。”

  王修道:“不但有心机而且也够恶毒,所以,她遭了报应,死在她丈夫的手中。”

  长长吁一口气,道:“现在,咱们碰运气吧!

  江晓峰道:“碰运气?”

  王修道:“不错,咱们无法能预料到发觉些什么,因为咱们正在揭露千百年来,武林中黑白两道,留下的最大隐密,那不止是武功,而且还包括了药物、智计和无数血汗累积的经验成果。”

  巢南子抬头望望将近中天的耀眼日头,不觉间胆子一壮,道:“咱们要到哪里去找?”

  王修道:“那枯树下,有着突起的丛草,应该先去瞧瞧。”举步向前行去……

  他一面行走,一面接道:“咱们可能遇上些无法思议的事,生死一发的危险,到时候,谁能逃走,谁就先逃,用不着生死与土巢南子、江晓峰、青萍子,只是用心的听着,没有一人接口。”事实上,凡人心中都在想着王修的话,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