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木醒来时,头很疼,仿佛箍着个紧箍咒。他侧躺在床上,半边脸陷在枕头里,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昨晚他们喝到几点,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忘却带来的那坛酒很快喝光,他们又喝了不少啤的。
他记得自己吹过口琴,后来好像唱了歌?唱了什么?想不起来了……
再后面的记忆就完全模糊成一片虚影,抓不住了。
沈则木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想要揉揉太阳穴,将要擡手时,才发觉自己怀里搂着个东西。
不,确切地说,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个人。
柔软的,带着温度的,裸-露的,一副躯体。
沈则木终于完完全全地醒了。
怀里的人蜷着身体,腿向上折叠,一只膝盖不偏不倚地,刚刚好卡在他两腿之间,最尴尬的地方。
沈则木闭了闭眼睛,他怀疑自己的酒可能还没醒。
他带着一丝丝希望,重新睁开眼睛,看到被子的边缘露出那人的发顶。
整个人几乎完全埋在被子下,也不怕憋死。
他把被子往下掀开一些,见那人向下偏着脑袋,一头短发蓬松凌乱,遮住了脸。
从头发的长度来看,不是林初宴就是杨茵。
沈则木突然有点担心。如果是林初宴,他宁愿自杀。
很快,沈则木就确定这人不是林初宴。因为怀里的人动了动身体,沈则木感觉到胸前贴过来两团东西。
柔软,饱满,陌生的触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发呆时,杨茵睁开了眼睛。
三秒钟后。
“啊唔——”
杨茵脱口而出的惊叫被沈则木堵在喉咙里。他捂着她的嘴,“对、对不起。”
杨茵并没有挣扎,她只是用手去掰他的手,然后看着他,眼睛湿润。
她这样子像极了一只束手无策的小动物,沈则木便有些心软了,松开手说:“别声张。”
杨茵被刺激得不轻,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才问他:“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沈则木感觉脑袋更疼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宁愿怀里的人是林初宴,女人跟男人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他面对赤身**的林初宴不需要有愧疚心理。
杨茵:“你昨天晚上……”
“喝醉了。”
杨茵想了一下,“我也是。”
人啊,一旦喝醉是很容易变成禽-兽的。
当务之急是先把衣服穿上。两人穿好衣服后,杨茵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瞪着眼睛,眼珠儿在转,心理活动很丰富的样子。沈则木偷眼看她,她的神色不像是难过,而更多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有些担心。难道昨晚两人发生了很激烈的事?
“怎么会这样呢。”杨茵自言自语道。
沈则木揉了揉太阳穴,“我们昨晚……”
“啊?”杨茵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她低下头说,“你不要担心,我们昨晚没有什么。”
沈则木没有蠢到去问为什么。
——
向暖给杨茵留了信息。她和林初宴一早去上课了,忘却也已经回队里了,林初宴预约了家政服务,房子里的东西不用整理,放着就行。
杨茵看到信息时松了口气,幸好大家都不在。
不,还剩一个……
于是,他们俩下楼的时候,与孤独的陈应虎不期而遇了。
陈应虎正在客厅里咔咔咔地嗑瓜子儿。看到他们下来,陈应虎说:“表哥,我饿了。”
“哦。”沈则木转身看杨茵,“一起吃早饭?”
“不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再见。”杨茵脚步匆匆,走得很快。
沈则木又揉了揉太阳穴。
陈应虎还在没心没肺地磕瓜子儿,借以安抚自己饥渴的胃,他一边磕一边对沈则木说:“表哥,为什么你和茵姐一起下楼?你们俩是不是有事儿?”
“没有。”沈则木有点烦,表弟的智障人设怎么说崩就崩。
陈应虎一脸忧伤:“表哥,你不要谈恋爱,好不好?”
“为什么?”
“我一个单身狗,现在就指望从你这寻找平衡了。”
沈则木没说话,他在想刚才杨茵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会不会是有事儿瞒着他?
陈应虎还在自说自话:“表哥,同样是单身狗,我觉得你是德牧,炫酷又聪明,而且忠诚。你说我是什么呢?我觉得我是博美或者泰迪,超可爱的那种。”
原来,这货对自己的评价竟然是超可爱……沈则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忍无可忍,走了。
那之后好几天,杨茵和沈则木谁也没有主动和谁说话,唯一的一次交流,是雷霆杯的比赛奖金发下来,陈应虎他们几个高高兴兴地在微信群里散红包,沈则木从善如流地也发了一个。
他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给四个人,结果杨茵一个人抢到一百六十五块。
杨茵:谢土豪。^-^
沈则木: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