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顾岚沉默。
杨蓉沉默。
秦修然正准备说点什么，就看见紧随而来的夏怡。
他也沉默。
四方僵持片刻，王刚忍不住开口：“那个，要不我先来说两句？”
“结婚吧，”夏怡无奈开口，“全国巡回征婚，也不是什么体面事。”
夏怡低头看着照片，声音很轻：“妈妈只是好久没看见，你笑得这么高兴了。”
秦修然突然开口，顾岚茫然：“啊？”
秦修然一愣，夏怡抬起手，轻轻拂过照片上秦修然的面容。
听到这话，三个女人对看了一下，杨蓉深吸一口气，指了顾岚的房间：“你们里面谈，我们厨房谈。”
“闭嘴！”杨蓉冷眼看向顾岚，怒喝，“这是1200的事儿吗？！给我放手！”
“快11点……”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顾岚眼睛都看直了，喃喃开口：“妈，我桌子1200……”
“这么有钱才给你一百万，这个男人，心果然不在你这里。”
杨蓉被顾岚抱住，还在奋力挣扎：“放开！你放开我！”
杨蓉总结：“不行，这个男人不能要，除非他每个月都给你一百万。”
“就昨晚上那一百万……”
“妈！”秦修然深吸一口气，“你别捣乱！”
秦修然惊恐看了一眼顾岚，就看杨蓉冲向电视，秦修然赶紧往阳台退，杨蓉用刀尖一指电视，怒喝开口：“是不是就这张照片？！”
话没说完，就看杨蓉猛地冲进厨房，顾岚反应更快，赶紧去拦住提着菜刀出来的杨蓉，急道：“妈，不至于，不至于的。”
“你死了的谣言要澄清很简单，”夏怡提醒他，“但你想好你为什么要开车堵人还站在人家窗户口了吗？”
夏怡叹了口气，站起身，将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似乎是无人机拍摄，秦修然坐在超跑里的样子，看着旁边的顾岚，面上带笑。
“他要我假装他女朋友。”顾岚解释着，“就这么点事儿，给了我一百万呢。”
说着，她把顾岚拉进厨房，关上厨房门。
秦修然皱起眉头，思索着：“外面那些谣言……”
她死死抱住杨蓉，深情开口：“妈妈，我爱你，但是都是误会，我……”
“哦，”夏怡点头，“昨晚听说你有女朋友以后心态好了很多，虽然眼看着你被抓又给他气进了抢救室，但是好歹是抢救回来了。”
“其实，”她开口，看着秦修然，“我觉得，亲家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
“去吧去吧，我想想我要个红色的，还是绿色的。”
出门时，顾岚还和杨蓉在厨房里商量着哪个牌子电动车更好看，夏怡转头看了一眼母女两，温和道：“走了啊，亲家。”
秦修然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她。
顾岚低垂着头，已经知道杨蓉会说什么，她闷着声不说话，杨蓉盯着主卧，小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翻墙逃跑。”
秦修然冷漠揭穿夏怡的谎言，径直发问：“现在爷爷还好吗？”
这是她妈妈，愿意为了她拼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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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杨蓉这么拼命的样子，顾岚心里忍不住有了一丝感动。
秦修然抿唇，似乎是迟疑。
“滚。”
“谢谢了，亲家。”夏怡朝杨蓉打了个招呼，跟着秦修然走进房间。
“半夜三更？”
夏怡点头笑笑，优雅出门，轻轻关上了大门。
王刚走远，秦修然终于开口：“那个，要不坐下来谈吧？”
顾岚走进房间，就看秦修然正低头在看一张照片。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昨晚濛濛细雨下，她扭头回望他那瞬间。
夏怡微微颔首，就走了出去。
杨蓉被顾岚死死抱着，还是奋力挣扎着用刀尖指着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抵在电视柜上的秦修然，夏怡紧张观察着情况，不着痕迹握住了一张椅子，听着杨蓉歇斯底里大吼：“是不是你？”
“要不整个容？”杨蓉看着顾岚，认真建议，“我觉得你眼睛可能再大点会显得可爱一点。”
“别说了，”秦修然双手合十，给面前三个女人行了个礼，“各位，我们好好谈谈吧。”
杨蓉不能理解，顾岚迅速翻出富豪排行榜单，指了他们身后的身价：“这么有钱的人。”
杨蓉拿着排行榜认真数了一下，搞清到底多少是几千亿后，她反应过来。
“啊？”
夏怡张望了一下顾岚的房间，赞赏道：“这姑娘挺清爽的。”
顾岚轻轻带上门，指了指夏怡离开的方向：“阿姨没事儿吧？”
“妈，”顾岚拿出手机打开买车软件，“还是看看车吧，咱给你换一台小电驴。”
“什么人能把一百万随随便便给人？”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下来。
“我看看，”杨蓉被顾岚吓到，赶紧把手机拿过来，拿着数字数了数，看见真的是七位数后，杨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点事儿他就给你这么多钱，你还说他不喜欢你？！”
“行。”
“就是你翻我女儿窗户是吧？”
秦修然看着明晃晃的刀尖，咽了咽口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怡说着，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照片。
“结婚是大事，”秦修然平静开口，“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去选择和一个人结婚在一起。”
“我是事出有因，我没对她做什么……”
“或者有没有什么变矮的手术？”杨蓉继续畅享，“你这腿能锯一截吗？”
“别做梦了，”顾岚叹了口气，“我们还是想想这一百万怎么花吧。”
顾岚：“……”
“你是怎么看过外面客厅还能违心说出这种话的？”
杨蓉一刀砍在旁边桌上，入木三分。
“我先回去看老爷子，你好好想。哦，还有，”夏怡回头看了秦修然一眼，“昨晚上，秦江河和秦博文可高兴坏了。”
“妈，”顾岚叹了口气，“你别多想了，昨天他就是找我帮个忙，刚好楼下铁门关了，他才爬上五楼来找我。”
“不不不算不上。”秦修丽嘉然疯狂摆手，用自己的知识解释，“三更是23点到1点，当时还差几分钟……”
“你少耍赖！”
顾岚噎住，杨蓉感慨：“岚岚，男人啊，就是钱在哪里，爱在哪里，他给你这么多钱让你假装他女朋友，难道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妈，别说了，”顾岚赶紧抬手，打住杨蓉，“你说太多我容易心动，但他给我这么多钱，真的只因为，他太有钱了。”
秦修然冷眼扫去，王刚立刻转身：“好的少爷。”
“结婚”杨蓉嘶吼着，顾岚一时居然分不清她砍的对象是谁，“不结婚我砍死你！”
“妈妈也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夏怡抬头看向他：“人一生总该有点牵挂，你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一辈子吧？既然早晚都要结婚，为什么不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两人静默片刻，顾岚莫名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阿姨怎么说？”
“你几点翻的？”
秦修然点头，招呼了夏怡：“妈，你过来。”
秦修然沉默下去。
听到这话，秦修然目光一冷。
杨蓉陷入沉思。
顾岚母子在厨房商量着买新电驴时，夏怡和秦修然隔着顾岚大床站在房间里。
说着，顾岚拿出手机，递给杨蓉看：“你看，这么多钱。”
等她走，顾岚才想起来：“妈，我去看看秦修然。”
举着凳子的夏怡愣了片刻，随后缓缓放下了凳子，优雅站在凳子旁边。
沉浸在买新车的快乐里的杨蓉完全没注意到夏怡的称呼，摆手道：“慢走啊。”
她突然觉得，过去杨蓉做的所有过分事都不那么过分了。
房门关上，杨蓉才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岚，她一把抓住顾岚，压低声：“跟我来！”
电视上正重复循环刚才他们看过的视频，她一眼认出视频照片上站在空调外机安放台上的人就是秦修然，她盯着秦修然，像猛虎盯羊：“你就是这么翻我女儿窗户的？！”
杨蓉回头，不可思议：“有什么要紧事儿，三更半夜的，要他一个大男人爬上楼来找你？”
“妈妈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希望能有一个人，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成为你与死亡之间的一道门。”
听到这话，顾岚本能性放开杨蓉。
说着，杨蓉就挥砍着菜刀朝着秦修然扑去，顾岚一把冲去，从身后猛地环住杨蓉，大喊出声：“妈！”
顾岚一听就笑了，和秦修然同时开口。
“有一件事，我很冒昧。”
秦修然沉默下来，夏怡坐在床上，声音很轻：“今天公司股份开盘就跌停了，你要说不清楚这事儿，一旦你可能是企业继承人的消息传出去，十个跌停板也很正常。”
“你还想抵赖，”杨蓉睁大眼，提着刀就往秦修然砍去，“我和你拼了！”
“我打算买个小电驴。”
“你还想不想拥有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