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秦修然是个好人。
跟着秦修然跨进宴会厅，顾岚心里有了一个定论。
虽然他们两，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相遇，又奇奇怪怪在一起，但是从头到尾，秦修然都在认真执行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试婚，就将她作为未来的妻子看待，积极展示着他的婚姻观念。
“电商主播？”秦博文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似乎是想笑，又生生压住，“是网红吗？就跳跳舞唱唱歌喊几声哥哥就人打赏那种？”
顾岚微微弯腰，小声询问：“你怎么让沈斐这么怕你的？”
“神秘大礼”四个字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看过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顾岚真诚看着秦建清：“秦爷爷，初次见面，我没什么好送的，就亲手做了一个礼物给您，我没有钱，只有一片心意，希望您喜欢。”
“嗯，”秦修然微微颔首，举杯朝向秦江河，“那我就祝愿二位贵子，早日考上名校，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听到这话，沈斐倒吸一口凉气，将拐杖递给身边人，激动伸出手：“久仰大名。”
所有人察觉不对，屏住呼吸，秦江河假装没有听见，蒋舒似乎是有些为难。
“爷爷，”秦修然反应过来，立刻出声，“这件事……”
秦修然一愣，下意识看向人群中的陶然，陶然也是一脸震惊。
“原来是我未来嫂子。”秦博文似是极为高兴，好奇道，“顾小姐是什么工作？父母是南城哪位企业家？”
“你不能。”
豪门宴席又怎么样，难道面对的人会比她直播间还多吗？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会全国直播。
秦修然不急，顾岚更不急，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吃得太野，现在人空了，她立刻放开了动作开吃。
陪着顾岚在宴会厅走了一圈，到了用饭时间，顾岚和秦修然要进内厅，那不是简言能过去的场合，她送着顾岚进去，一面走一面低声和顾岚嘱咐着要注意的事项：“进去以后话别太多，秦修然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别喝酒，有什么事让秦修然给你挡。记住，”走到门口，简言盯着她，认真开口，“别受委屈。”
这个称呼让女人面色一僵，秦江河顿时拉下脸来：“什么蒋夫人？懂不懂规矩？叫蒋姨。”
顾岚一懵，随后就听一声热络的呼唤：“哎呀，修然来了。”
她好奇回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沈斐盯了她半天，终于确认：“我想起来了。”
过了好久，秦建清突然笑起来：“你没钱？”他转头看向顾岚，“我有啊！爷爷啥都没有，有的是钱！来，告诉爷爷，”秦建清抬手指向天空上的字，“YYDS是什么意思？”
简言举杯和路过的人笑了笑，低声回复：“我和他说，他要再出现在我三米范围内，我就不给他头盔了。”
“他不赚钱，靠和家里乞讨为生。”一直沉默着的秦修然突然出声，顾岚回头，就看秦修然靠在椅子上，回过头来，唇边压着笑意，“唐僧都没他能化缘。”
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压低声打着招呼：“hello各位亲，我现在已经在宴会现场啦。这次寿星是南城大人物，我不能拍太多人，给大家看看现场布置好了。”
秦修然如今回国，且不说很有可能就是秦氏之后的继承人，就算是为了拓宽海外市场，秦修然也是一个绝好的资源，大家都是生意人，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人脉建交机会。
“我怕宴会的灯光太闪，你会看不见我的心意。”秦修然话没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一个仿佛是广播一般的女声。
“哦，她和我说你让我做什么做什么，还有别受委屈。”说着，顾岚疑惑，“我能受什么委屈？”
她长得很温和，不带任何攻击性，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
听秦博文问话，秦修然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顾岚：“……”
说着，沈斐才想起来，看向秦修然背后的顾岚：“这位是？”
秦修然说得很轻松，秦建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早点给我个重孙，比这些都实在。”
简言愣了愣，随后笑起来，拍了拍她肩：“行，去吧，我先去吃饭了。”顾岚点了点头，看简言转身离开，才茫然跟上秦修然，秦修然瞟了她一眼，淡道：“她和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机械音嘶吼过后，这个小球开始疯狂转动，横幅字幕滚动着，灯光还在变化，同时传来热闹的歌唱声：“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顾岚扭过头去，看见一个中年人，对方好奇看着她，疑惑道询问：“你们一天可以有几个亿？”
“我女朋友，”秦修然介绍，“顾岚。”
影落瞬间，灯光从小球中猛地炸开，空中倒映出一道横幅，以及小球中激昂的机械女音：“秦爷爷，功记千秋，名流万古！爷爷yyds！！”
简言举着酒杯走到顾岚面前，对沈斐的逃跑毫不意外，将顾岚上下一打量，转头看向旁边秦修然：“你哪儿找的化妆师，能不能借我？”
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但对自己人……
秦修然肯定告诉她，领着她一脚踏进内厅大门，小声道：“拿出简言打沈斐那天你骂人的气势，放开了怼。”
“不急，”秦修然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蟹膏，“你先吃饱。”
在场都是和秦家交好的人，基本都见过小时候的秦修然，也早就知道秦修然在国外的情况，顿时作出感慨万千的模样，和秦修然搭起话来。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小球用极大的声音朗诵着：“我怕生日的鞭炮太响，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所以，我选择在此刻，送上我最真挚的祝愿——”
唯一的一个。
秦修然撑着脑袋，欣赏着顾岚吃饭，等顾岚吃饱，她才发现秦修然一直在看着她。
顾岚隔着人群，就听着各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玩意儿念出来。
而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在明面上，出错的都是顾岚，损害的都是秦家的颜面，而按照秦建清一贯的脾气，处理不好岔子的人，就算无错，也是无能。
“机器大熊猫，”秦修然提醒她，“你耳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万一天。”秦修然转头看向简言，“我给你推名片？”
“永远的神。”顾岚郑重解释，“爷爷，你就是修然心中，永远的神！”
两人一起走向队列，等了不久，两人就听福叔念出秦修然的名字：“长孙秦修然献宋代千里江山图一幅。”
自己不赚钱，几个亿说得轻描淡写。
说着，秦修然就走上前去，他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杯酒，恭敬道：“祝爷爷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可能顾小姐想当网红，我们可不想当。”秦博文转过眼来，看向顾岚，言语似有深意，“我们可不一样。”
简言立刻伸手挽住顾岚，转头深情看着她：“我们岚岚天生丽质，不需要太多修饰。”
说着，沈斐放开她的手，漂亮的眼看着顾岚，满是赞叹：“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您这么艳丽的美人。”
“我发现，你怼人这本事儿只要不对我，就是一项绝技。”秦修然似乎心情很好，夸赞着她，“杀人于无形，才是高手。”
其实挺好的。
“别站着了。”秦建清拍了拍他，“让开，我专门出来看未来孙媳妇儿的。”
不管是和她在雨里骑自行车，还是在堕落街吃路边摊，又或者是半夜面对面躺在一起。
秦修然心跳得飞快，比自己小时候拆了秦建清老花镜都感觉紧张。
秦修然朝女人点点头，唤了一声：“蒋夫人。”
“好了，”秦修然点点头，将酒杯放在一旁服务员端着的托盘上，领着顾岚走向敬酒的队列，“我们也该过去了。”
秦修然和秦博文对峙在饭桌两边，只有顾岚浑然不觉这尴尬的气氛，认真解释：“我要是个网红就好了，我不红，就是个电商主播。你是不了解我们这一行才有误解，随便唱歌跳舞就能当网红，谁不想当？那都需要专业技能。”
“年年都这么说，”秦建清笑了笑，“身体是一年比一年差，但你有心了。”
听见简言这话，顾岚真诚夸赞：“干得漂亮。”
顾岚和秦修然一起看过去，就看内廷大桌首座上坐着秦江河，说话的正是他身侧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女人。
这个问题出来，秦博文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顾岚躲在秦修然背后，不敢相信，都打成这样了，简言居然还能从派出所走出来。
片刻后，有人小心翼翼询问：“那个，不好意思，顾岚小姐，您是电商主播？”
“是。”
他们准备的并不是什么神秘大礼，而是准备了一尊白玉雕刻的白鹤饮水相。
说着，顾岚将小球放在盒中，和机械音一起开口：“爷爷，祝您生日快乐。”
秦建清等了一会儿，不见福叔说话，转头看去：“阿福？”
这玩意儿宛如街边骗小孩的玩具，热闹且充满活力。仅凭一个球，就撑起了一个场子。
“好像是呢。”
旁边秦修然面部表情盯着沈斐，喊了一声：“简言。”
这是浮夸了一点吗？
说着，他从旁边抽出纸巾，擦干净顾岚嘴角，站起身往外走：“走吧。”
说着，顾岚就看沈斐用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离开。
“不是，”顾岚听到“大熊猫”三个字，虎躯一震，转头看向旁边见怪不怪秦修然，“送大熊猫不犯法吗？”
顾岚这么会接话，让秦修然忍不住笑着瞟了她一眼，秦江河冷着脸，终于听不下去，开口道：“吃饭吧，菜都凉了。”
“哦，”福叔回神，清了清嗓子，随后朝众人提声，“顾小姐赠神秘大礼一份！”
顾岚抬起头，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之前的拘谨突然消失，一瞬间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的舞台。
“可能吧，”顾岚点头，“毕竟你们赚钱多，也看不上一天几个亿的。”
秦博文看着这些平日几乎不太搭理他的叔伯围着秦修然，忍不住多喝了两口，一眼扫到在旁边神游太虚的顾岚，他咽下一口酒，大喊了一声：“大哥，你身边那位不介绍一下？”
说着，一个头上包着白布、脸上被纱布包住一只眼睛、拄着拐杖的人一瘸一拐走来，虚弱喊了句：“修然。”
听他开口，秦修然抬眼看了过去，秦博文笑起来：“这是你女朋友吧？”
“见过各位叔伯好。”秦修然转头看向众人，礼貌性举杯。
“XXX公司XXX赠玉如意一对。”
原来真的在直播。
“不必了。”
管这次宴会的是蒋舒，蒋舒要动手脚太容易了。
福叔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秦建清，回头看向礼单，随后皱起眉头。
两人手挽手走在一起，简言陪着她跟着秦修然，由秦修然和周边人介绍她女朋友的身份。
一个木匣随着绸缎消失出现在众人眼里，这是一个精美的木匣，打开了口，露出它带着软垫的内盒。
竟然是跳过催婚直接催生了。
之前有关顾岚和秦修然的新闻虽然上过几次热搜，但大家都默认是去了头尾的谣言，如今这么一看，更觉得之前的事儿肯定是删删减减的假新闻。
一顿饭沉默吃完，福叔就让人过来通知，秦建清已经醒了，准备在院子里接待宾客。
听到这话，远处王刚咬紧了手帕，激动不已。
“我不从医院出来不久吗？”沈斐叹了口气，“我妈让我好好养，就装扮得浮夸了一点。”
简言家境在南城算不上顶尖，但也算有头有脸，她这么亲密拉着顾岚，虽然没有多介绍，但在场所有人都开始默认顾岚应该和简言一样，出身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太差，不然也不能和简言成朋友。
秦建清一直没有给秦博文什么产业，他至今仍旧依靠和家里拿钱生活。
“你……”秦修然惊疑不定，“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顾岚和秦修然都被吓了一跳，秦修然辨认片刻，听对方提醒：“是我，沈斐。”
顾岚：“……”
“对，”顾岚赶紧接话，鼓励秦博文，“像你哥一样。他成绩超好的，什么都厉害。”
“我能受什么委屈？”顾岚奇怪。
一听这个名字，沈斐当即夺过自己的拐杖，忙道：“修然我走了。”
“是啊，”顾岚坦然承认，和秦家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一个主播的收入的确算不了什么，但顾岚还是好奇，秦家到底底子有多厚，几个亿怎么这么轻描淡写，她忍不住询问：“我不是想探听您隐私，就是说起来了，冒昧问一句，你一天能赚多少啊？”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哪儿来的配音，能这么调动情绪。
“哦，”沈斐也没多想他们怎么知道的，给秦修然解释，“都没到轻伤，就民事调解了。而且，我怎么舍得让简总坐牢呢？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顾岚紧张起来。
顾岚听着这熟悉的介绍回过头，发现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网红正在直播，他拿着一个樱桃蛋糕，给所有人表演着：“看我一口吞！”
走到院子，院子里早已经热热闹闹，秦建清坐在轮椅上，秦江河推着他，所有人围着秦建清，一个一个上前，先由服务员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大声宣告礼物内容后，再上前敬酒。
说完，简言凑到顾岚旁边，压低声道：“把今天妆给我360度怼着镜头拍下来，回去让ken给你照着画。”
陶然摘下眼镜，抹起了眼泪。
秦建清没说话，他注视着天空的滚动的字幕。
“想了点办法。”
顾岚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跟上去。
秦修然看了一眼人群中好奇看着他和秦建清的顾岚，朝她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
秦修然也缓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问出了顾岚的疑惑：“简言怎么没坐牢？”
他不想有下一个，他就希望，是这一个。
“XXX公司XXX赠仿真机器大熊猫一只。”
你一句“我小时候抱过你”，他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叔叔”，整个场面顿时围绕着秦修然活跃起来。
这礼物中规中矩，按理不会出什么岔子，为什么福叔会念“神秘大礼”？
不等他们反应，侍从就端上了一个盘子，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猛地扯开了盖着托盘的绸缎。
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看到，这个盒子，空空一片，一无所有。
这个念头进入脑海时，秦修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想起了许多。
在场人大多数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虽然钱在他们眼里早就是数字，但也知道这玩意儿，来得容易散得轻松。
顾岚摸摸鼻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XXX公司XXX赠珊瑚树一颗。”
只留顾岚和秦修然留在内厅，顾岚疑惑看向秦修然：“我们还不走吗？”
秦修然没搭理秦江河，拉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顾岚一起坐下，宴席上所有人面面相觑，蒋舒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笑着推了一把秦江河：“就你规矩多，修然出国太早，你不教，他知道什么？”
说着，秦建清伸手拿了画作，缓缓打开，看着素雅的画，叹了口气：“这画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倒是找到了。”
话题绕到顾岚身上，顾岚心当即悬了起来，秦修然点头：“嗯，她是我女朋友，顾岚。”
“我啊？”顾岚像是完全没察觉秦博文的敌意，实话实说，“我是个主播。”
“那得是很大的主播了，”顾岚比划，“其实我们换个说法就是线上销售，主要盈利方式和传统销售一样，依靠提成，但我们面对的客户是全国，一个直播间，可以拥有无上限的客流量，那我们销售能力就很强，也就比传统销售收入会高很多。”
说着，服务员走上前来，提醒秦修然：“孙少爷，要快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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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秦修然。
大家说起钱，顿时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起现在网络对实体业的改变起来。
刚好顾岚这个“专业人士”在，而且这位“专业人士”又是秦修然这种投资金主的女朋友，大家也就和顾岚积极聊起来。
“这我知道，”有人附和起来，“之前不是王总的公司推了一个新项目，他们公司年轻人就找了个大主播合作，一晚上销售额就到了正常一个季度的额度，还提高了知名度，广告费都省了不少。”
“秦博文，”秦修然放下擦着手的帕子，笑容带了几分凉意，“你平时就这些爱好？”
沈斐潇洒一笑：“梦里。”
顾岚站在秦修然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扫视众人。
重新找下一个对象……
“这就是‘神秘大礼’？”秦博文嘲讽的声音响起来，“可真够大啊。”
“我没有。”顾岚赶紧捂住耳朵，怕秦修然带她去医院，“我耳朵好得很，不背。”
秦江河赶紧站起来，领着蒋舒和秦博文走出去，所有人和秦修然打过招呼，也急急奔出去。
顾岚撑着笑容，祈祷沈斐没想起来。
蒋舒扫了一眼众人神色，赶紧笑起来解围：“修然，你都忘了你弟弟还小，他还要考研，现在说赚钱的事太早了。”
什么正面挑衅，都只是口头打打嘴仗，他们真正想做的，在这里！
如果顾岚不能处理好这件事，秦建清不愿意接受顾岚，他就要重新找下一个对象。
一时之间，秦家未来继承人是谁，大家心里大概都有了底。
没想到是这个走向，秦博文脸色极为难看，眼看着顾岚开始和在场的人交换名片，秦博文终于克制不住，嘲讽出声：“说来说去也就几个亿的事情，你们这行业也赚不了多少啊。”
“是了，”听着蒋舒给的台阶，秦江河面色稍缓，赶忙道，“是我疏于管教了，来，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犬子修然，之前一直在国外，现在刚刚回国。”
这根本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礼物这件事上动了手脚。
秦修然：“……”
这声音很大，瞬间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众人一起看过去，就看顾岚手捧着一个小球，满脸严肃。
这种场合也能遇见同行，顾岚内心放松许多，秦修然领着她和周边人开始交际，她就保持着微笑：“你好你好。”
顾岚赶紧摆手：“你不回答也行的，我就问问。”
贤内助，什么叫贤内助？
少爷眼光真好！
顾小姐，永远的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