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海城,虽不是如平时那么忙碌喧嚣,可还是热闹无比的。虽然还是大热天,但忙碌的一周的人们,很大一部分人还是不愿意宅在家里,涌入各类休闲购物娱乐场所。热?不怕,这个世界上,有个玩意儿,叫空调。
而此时,贺氏一家,倒是离开了热闹的市区,驱车前往郊区茸城。这一回,他们并不是回祖宅,而是去关老太太的住所。
前面也说到,这位关老太太,就是贺毅庚贺毅乔的亲妈。当年贺老爷子带着续娶的妻子回茸城后,老太太就跟老爷子撇清了关系,如果不是为了二儿子贺毅乔,她估计都不会认下这夫妻关系。不管老爷子在世也好,故去也好,这位老太太都不踏足祖宅了。
两儿子心疼老娘,给老太太在风景区买了别墅,老太太在那儿住着,平时爬爬山,种种草什么的,日子过得舒心,身体也硬朗着呢。
平时贺家男丁工作忙,每每都要一个月才能过来看老太太一次,而两个孙儿就跑得勤了,锦秀更是时不时住上一段,还把狐朋狗友招呼过去玩。老太太也看着他们热闹,并不在意。
只是,这回过来,除了看老太太以外,还有个事情。所以,除开贺氏一大家子人以及准儿媳妇李捷外,还有薛依婷。
薛依婷很尴尬的,她以前就不喜欢那个老太太,她应该叫奶奶的那个老妇人。每次跟奶奶眼神对上,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从外到里都看穿了,这种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她这种怀有小心思的,就更讨厌这种感觉了。
只是她不来还不行。虽然对外宣称是义女,可其实大家都明白。既然是贺家的女儿,怎么能不去见见奶奶呢?所以,再怎么心里别扭,薛依婷还是满脸堆笑的来了。
一进门,锦秀就扑到藤背椅上坐着的老太太身上。嘴里大叫着:“奶奶我想死你了。”
李淑桦跟在后头。笑骂着:“没有规矩。轻一点,奶奶可禁不起你折腾。”
老太太笑着拉着锦秀,道:“没关系没关系,她还拆不了我这把老骨头。”
李淑桦也亲热地上去问长问短。关心老人的身体生活什么的。
贺毅庚等叫了声姆妈,就在边上笑眯眯的听着。
说了几句,老太太才让着儿孙们坐下拉家常。然后又是拉着贺锦祈李捷说了通话,一圈下来,最后才轮到贺锦年。
锦年也不在乎这个。她知道。奶奶多少年来跟二叔相依为命,后来,二叔成家,又有了大哥和锦秀,那些年月,她心里也就只有这几个人。而奶奶虽然牵挂着父亲贺毅庚,但以前那种环境。她想必早就死了心了。在她心里,父亲怕是永远是离开时二三岁的样子。后来能重逢,激动欣喜是肯定的,但生疏也是免不了的,而自己和哥哥,当然更比不上大哥和锦秀了。
当然,也正因为这些,父亲总要照顾二叔一些,不想让老太太伤心为难。
等家里人都招呼过了,关老太太才看向了薛依婷。
贺家人刚刚亲热说话时,薛依婷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只有贺毅乔悄悄地拉了拉她,让她先坐下。这会儿看见老太太注意到她了,贺毅乔马上笑着说道:“姆妈,这是我新收的义女,叫薛依婷,今天带过来让你看看。”
老太太也不理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转头说道:“义女也好,亲女也好,我是管不了你这么多了,只是,你不要忘记了,那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到底是谁撑住你的。不见得会的哭会发两句嗲,就是对你好的。真要是对你好,为什么要去嫁个工人,不就是看你是资本家的狗崽子,黑五类,人家那是根正苗红的工人无产阶级。做人,不要忘本!”
贺毅乔当着这么多人被数落,老脸腾的红了。还是贺毅庚忙上前打圆场,才让老太太不在说贺毅乔了。只是老太太也并没有就此停住,反过来拉住李淑桦道:“这么些年来,我是最晓得,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好的。虽然你是儿媳妇,可我早就把你当成亲身女儿了。”
又狠狠地瞪了瞪贺毅乔,才对李淑桦道:“我知道你委屈了。不过,那时候毅乔也就是年纪轻,没经过什么事情,才会受骗上当的。现在,该认回来的已经认了,也就没有以后了。他要是在不收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太太这番话,说得李淑桦痛哭流涕。老太太忙让贺毅乔扶着妻子去卧室好好休息,说说话,还特为关照,一定要好好赔礼道歉,李淑桦如果不原谅他的话,老太太也不原谅他。
李淑桦以手遮眼,就这样被贺毅乔扶进去了,虽才几个动作,也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明眼人看的出,原来他们夫妻俩之间的僵硬,已经好了许多了。
高啊,到底是老太太,老人的睿智和生活积累的经验,果然是不能小看。
老太太刚刚虽然看向薛依婷,可并没有接贺毅乔的话,只等贺毅乔夫妻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才对薛依婷说道:“你扶我回房,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余者都有点儿好奇,只是老太太不想让他们听,他们也没法子。好一会儿,贺毅桥夫妻都收拾着出来了,老太太和薛依婷还是没有出来。
贺毅乔是扶着李淑桦出来的,俩人之间虽谈不上浓情蜜意,但总算是和睦了。这会儿不见了薛依婷,贺毅桥虽然有点儿急,但也不敢露在脸上,连问都不敢问。而李淑桦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也没有问。而剩下的人自然也不会说的,直急得贺毅乔屁/股下像是装了弹簧。
只等他实在是快忍不住了,老太太才带着薛依婷出来。
这回,老太太没有故意的不理薛依婷,还问起了贺毅乔对薛依婷的安排。
贺毅乔一心想在老太太面前夸赞薛依婷,让老太太对薛依婷的印象好一点,就把自己原本如何打算,给薛依婷一些产业,让她有个自己的经营,然后薛依婷不贪图钱财,不肯要,要求自己去打工的事情吧拉吧拉说了一通。
哪知老太太皱了皱眉,忽然对薛依婷道:“总归是贺家的血脉,总要照顾一点的。你想要依靠自己,不错,但也要体谅体谅毅乔的心思,为人子女,首先要孝顺。你拿了,他也安心些。”
这话一出,不光是薛依婷脸上不好看了,连李淑桦的脸色也变了。
老太太手一挥,“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去贺氏上班什么的蠢话了。不管怎么样,在外人面前,你又不姓贺,给你职位高了,你压不住,给你职位低了,毅乔心里过意不去。”
老太太既然发话了,这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薛依婷只能笑着点头了,还要笑得很开心。
另一边,贺锦诚偷偷的冲着锦年竖了竖大拇指。
时间就这么过着,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无非是,贺锦年发现,最近偶遇何家康的次数多了起来。
这位何三公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他的跑车和跑车女郎,就这么消失了。不再换跑车了,而副驾驶座上,一直是空着,不再有各色的女子坐那儿。
开始几天还好,可时间一长,别人都啧啧称奇,有些旧日的狐朋狗友,更是不怕死的追问着,何三公子这是什么时候,在什么人身上遭受了滑铁卢,所以开始改头换面了。
渐渐的,还真有些传闻,说是何三公子痛改前非,下定决心洗心革面,只是为了搏某美人一笑。这个传闻很广,就是连贺锦年都听说了。
这一日,贺锦年下班,走到地下车库,正准备驱车回家,看见自己旁边的一个车位上停的那辆银灰色的车,摇了摇头,走过去敲了敲驾驶座那侧的车窗。
车窗放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何家康那颗熠熠生辉的光头。
何家康放下车窗,对着车窗外的锦年笑道:“啊,美女,这么巧,又碰上你了。怎么,才下班吗?一起去哪儿吃顿饭?听说虹桥那儿,新开了个火锅店,叫什么章鱼活火锅,有没有兴趣去探探险?”
锦年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支着下巴,道:“好巧啊,怎么最近经常遇见你?”
“是啊是啊,这就叫缘分,你看,这个大个地下停车场,我们停车都能停在一起。”
“噢,原来这就是缘分啊。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外号叫作大李,是做地下停车场安保的。他跟我说,最近发了点偏财,你知道那是什么偏财吗?”锦年冲着何家康,乐呵呵的说着。
锦年不是傻子,又是经历过感情的。这段时间,何家康到底是为着她做什么,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何三公子,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人家虽然有想法,锦年知道,自己却提不起这些心思。五年,或许是更长的时间,才让自己摆脱一段感情,这么折腾下来的心,怎么会轻易再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