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还是太太平平的吃完了。因为贺毅琳好歹也算是出身名门,因为再怎么样还有贺毅庚在场。不过,吃完饭,贺毅琳没怎么多待,就告辞离开了。其实,她能忍到现在,贺锦年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贺毅琳再怎么样,也不是那种智商达不到正常水平、人称正常逻辑思维缺乏综合症的人,接下来也并没有再继续给贺锦年电话,只是为了找到贺锦秀好好的谈一谈。贺锦年并没有吃惊。这才对嘛,思维正常的人,虽然要忙着对付所谓的情敌,用些什么喝讲茶闯山门之类的手段,但想办法抓住自己所要的那个人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然,也不能把贺毅琳就高看到东方明珠那个球上面去了。只见贺毅琳下了车,马上绕道了关山月边上,伸手挽住了关山月的胳膊,然后翘了翘下巴,冲着那边早到的贺锦秀哼了一声。
偏偏贺锦秀也存心要气人,马上跑到了关山月的另一边,也挎起了关山月的另一条胳膊,有样学样的也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个情况?
贺锦祈眼睛瞪大了,张了张嘴,最后猛地一合上,把冲口的疑问给咽了下去。
这时关山月倒是先开口了,“抱歉抱歉,冒昧请了位朋友过来。这位,你们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也不介绍了。她是颐月在欧洲的朋友。人家可是因为你们贺氏的项目才来海城的,工作之余,大家总要一起放松放松吧。”
关山月这番话说得还是很有水平的,一下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首先贺毅琳是关颐月的朋友。然后还是为了贺氏项目来的,跟他一点儿也没关系。
关山月话音才落,关颐月就跳到了贺锦诚和贺锦年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师傅,锦年姐姐,早上我跟哥哥出发时。Rebecca来找我们。也就一起过来了。”言下之意,我也不是存心没有事先打招呼的。瞧瞧,这位多会说话呀!
贺锦诚笑着说,“欢迎欢迎。事先没有请姑姑。是姑姑担心跟我们小辈处不来。现在姑姑有朋友陪着,倒也不用担心了。”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几位说话的时候,锦祈悄悄地凑近了锦年问道:“锦秀什么时候跟关山月这么要好了?她跟你提过什么没有?”
贺锦年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奇怪。就在几天前,锦秀还跟自己说要努力呢,还强调了关山月并不是她的菜。听见锦祈问。就回到:“要说要好到什么程度,估计还谈不上。我看,这家伙就是存心在戏弄Rebecca呢。”
像是为了证实贺锦年的话,正在这个时候,罗夏臻带着小宝也到了。贺锦秀连忙放开关山月的胳膊,跑过去哄小宝了。
小宝现在看见贺锦秀才不会哭呢,反而咯咯笑着张开手让锦秀抱着。还听着锦秀的话,在锦秀脸上印了两个湿嗒嗒的口水吻。倒是罗夏臻。看见锦秀也在,脸色有一点不自然。
除了贺毅琳和罗夏臻互不相识外,其他人也算是熟悉了,李捷忙着给这二位互相介绍,还打趣地问罗夏臻,他的长枪短炮都带了没?抓他一块儿出游,就是蹭个摄影师的。
这样一说笑,这气氛就活络极了,所以,有时候这女人外交,可是相当管用的。
这次游玩大体上还是不错的,关山月一手操办,连细节都考虑得很周到,因此还被调侃了一把,说是关山月日后的夫人一定很有福气。不过,到底是多了一个人出来,原来有些人的设想,就不成功了。贺毅琳虽然姓贺,但总是跟在关山月身边,为了撇清,关颐月也只得不离不弃了了。所以,锦诚锦年兄妹自然是做了一路。
要说,还是贺锦秀要偷笑了。贺锦祈和李捷是未婚夫妻,罗夏臻总不能挤进去吧?虽然他总是借口拍照而尽量独行,可无奈还有小宝。再说现在小宝跟锦秀也亲,所以只能让人家姑娘抱着孩子跟着自己。小宝还是有点儿怕生的,男的就不必说了,女的,贺毅琳那是不屑逗弄小宝宝,而无论是关颐月还是李捷,他都不让抱一抱。最后连李捷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说是这孩子跟锦秀亲的,都赶上亲妈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锦秀那是笑得更欢了,而关颐月的眼神就在锦秀和罗夏臻身上打了个转。
要说,还是有个小插曲。这么大个舟山群岛,这么多的人,锦年轰轰烈烈的这帮子人,竟然还会碰到熟人。这熟人,不是旁人,就是甄柏和薛依婷。
锦年等人在酒店入住,才出了电梯,还没进房,这走廊顶头那个房间的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相拥的一对男女,这会儿正亲热地搂着说话呢。虽然那两人还没有抬头,可锦年这些人怎么会认不出来?正是甄柏。边上的薛依婷倒不是所有人都认识。
“Ohmygod!”贺毅琳当先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贺锦年,那不是你未婚夫吗?竟然带着人偷情?”
贺毅琳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柔情蜜意的甄柏,脸上的血色马上就退的一干二净,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锦年,惊慌,无措,瞬间布满了满张脸。
锦年看着这两个人,脸上无悲也无喜,甄柏的无措慌张,薛依婷用惊恐羞赧掩盖着的窃喜,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的心中,除了一丝丝的无奈,一丝丝的厌恶,再没有其他的了。就连重生之初,对于甄柏和自己那份感情的彷徨,也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爱情,其实真经不起折腾。沉溺在此中的,是会刻骨铭心,是会怨恨不甘,就像上一世的自己。而猛然醒悟挣脱上岸了,再回头看看当初的沉溺,却会发现是那么的陌生,又有如隔雾看花,当初是那么的不真实,就是现在的自己。
大家的眼神,都在锦年跟甄柏之间流动。锦诚抬起手,覆上了锦年的后腰,想要给妹妹以支撑。而锦秀就想冲上去,想再给薛依婷一个巴掌,却被罗夏臻死死的揽住了肩,动弹不得。
锦年收回目光,对着贺毅琳说,“忘了跟姑姑说了,已经不是了。”然后又转过头,对这甄柏笑了笑,“真巧,幸会!”说着,还对他身边的薛依婷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迈开了步子。
这一回,是贺锦年把背影留给了甄柏。
甄柏愣愣地站着,年年反映出乎他的意料,不哭不闹,就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对自己客套的说着幸会。
幸会?真的是幸会吗?就这样了?难道,在她心目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以后,无论多少次的相逢,就是那么客套的一句“幸会”,接着就是擦肩而过,再也没有其他了?
从此你我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的好,我的怀,我的爱,我的痛,再也不能让你为我牵肠挂肚……
甄柏愣愣地站着,没有察觉到,对面一行人一一地走过自己身边,对着自己淡淡的点着头,甚至,锦秀也来了一句“幸会”,眼前只有锦年慢慢走远的背影。
这条走廊并不长,可这会儿,甄柏却觉得很长很长,因为,年年的背影,离得是那么的远,远得他再也无法够及,远得他不敢追上。而脑中,那淡淡的笑容,依然那么美丽,措手不及中,勾出以往的那么多的笑容。而那日,清明过后,在贺宅车库,那大大的笑容,那么眩目,就如夏日的阳光,刺得他双眼流泪无法直视。那时的他,是多么的幸福,幸福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他想哭!
薛依婷看着身边甄柏僵直地站着,看着他眼角湿润,看着有水迹淌落,双手紧紧地握拳心中无限暗恼。失策了,原想给予贺锦年一击,让她看看,她的青梅竹马,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枕边人。要狠狠地刺伤贺锦年,同时让这一切,成为定局,当这那么多人的面,当着关家兄妹,当着那个贺毅琳,也就是还有何家,把最后一张窗户纸给捅开。从此,甄柏就是自己的,再也无法挽回,再也不给任何一个人退路。进而逼迫甄家和自己那个父亲,快点儿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省得传成了八卦丑闻。
可现在,退路确实没有了,想来,订婚也快了。可贺锦年,怎么并不伤心,而伤心的,却是自己心心念念抢过来的人。
男人的心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怎么就疏忽了这一点了?
不,不是自己疏忽,是那个贺锦年!自己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轻易抛开了甄柏。恐怕,是强撑着吧,然后躲在被窝里哭得个昏天黑地。
想到这儿,薛依婷忽然也抽抽啼啼起来,渐渐的泪水流满了脸颊,连身体了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一下,终于让甄柏回过神来,忙拉着薛依婷问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