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脚步声一路从玄关推搡到沙发,他的外套被她剥了,落在沙发背上,他将她拦腰一懒,将她搁在沙发背上坐着,沙发背有些高,方便他一低头就能吻住她。
辛晚成双腿顺势夹在他腰上,要去脱他的卫衣。他便没办法再双手箍住她的腰,她动作幅度一大,差点往后栽去,叶南平捞她回来,这一来二去,原本搁在一旁的他的外套,应声落在了地上。
外套兜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一张信用卡,以及……一枚杜蕾斯。
屋里亮着灯,这两样东西,辛晚成看得一清二楚,愣了两秒擡头看他。
他也愣了一下:“Eric给我的。”
Eric有随身带着这个的习惯,这辛晚成知道,可……Eric为什么要把这玩意转赠给他?
但这都不是关键——
“这卡……”……总不能也是Eric给他的吧?信用卡的一角可分明写着“中国银行”。
辛晚成低头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是中国银行发的信用卡。
还没来得及擡头,脸已被他捧了起来。
四目相对,他欲低头吻她。停住。看她的唇,看她的眼睛:“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的地盘,一切你说了算。你亲我可以,我亲你不行,所以现在……”
他既然有信用卡,就并非走投无路非得投靠她,所以,要继续还是要结束,他把选择权给了她。
辛晚成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的手还抓在他卫衣的衣角,要推开他还是要脱掉他的衣服,都只在一念之间。
她从沙发背上滑了下来,仿佛一切情绪都已冷却,叶南平不得不往后退开半步,见她弯腰,捡起了信用卡和杜蕾斯。叶南平已经做好准备她要把杜蕾斯扔进一边的垃圾桶,把信用卡扔还给他,将他扫地出门——
她却把信用卡往另一边的电脑桌上一扣,把杜蕾斯扔还给了他。叶南平顺手接住的那一刻,忽地一下皱眉笑了。
“不准笑。”她说。
好吧,既然屋里的一切都她说了算……叶南平敛去笑,等她下一步指示。
她连人带下一步指示,上前一步,回到他怀里——“继续。”
……
67.5站台GZH,暗号见作话。终于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她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卷着被子翻个身,躺一边儿去,缓了会儿,摸过床头的烟,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正找着打火机,嘴上的烟被他一把摘了。
“哪儿学来的?”还抽事后烟……
叶南平随手把她的烟扔进了刚才扔杜蕾斯的垃圾桶里。
太过纵情过后,总要有点什么东西助她清醒清醒吧。她也不可能把垃圾桶的烟再捡回来,随便套了他的T恤下床,准备去浴室冲个澡。
叶南平准备起身,被她直接擡脚,用脚尖抵住胸膛摁回去:“鸳鸯浴的……NO!”
她的皮肤特别白,脚踝纤细近在眼前,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脚踝一点点向上,还没来得及到小腿肚,她已无情地收了腿,走了。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叶南平已经穿好了裤子,倚靠在床头等她。修长的腿,浓纤合度的腹肌,确实是极品,睡了不亏。
辛晚成也确实一点都不后悔。但是——
她来到床边,他伸手拉她,想搂着睡,那她就有必要提醒他了。指了指他,指了指门口——外头的沙发才是他的。
叶南平就是因为看懂了她的手势,才更加不解:“我不能睡这儿?”
“当然。”
“我以为我们……”
辛晚成这可得打断他了:“不不不,睡一觉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叶南平万万没想到,刚才的激情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没心情再倚在床头了,直起了身,坐在床沿问她:“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她反问他:“你说呢?”
叶南平皱眉看了她半天,突然发笑。这姑娘想睡他,就真的只是……想睡他而已?
“那刚才算什么?抵房费?”
辛晚成想了想:“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总之,他明白睡一觉不代表她就是他女朋友了,就行。
叶南平还真的跟她算起账来:“我在你这儿住了四晚,刚才只来了一次,不够抵吧?”
辛晚成刚想说够了,她现在腿还有点抖,人却已被他拽倒,她身上就一件他的T恤,太容易被攻陷。没一会儿已经拽着他的腕说不要。
他把她的手从自己腕上很轻易就扯开,知道她的脑子还在抗拒,身体却已早早投降,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说:“乐意为您再次服务……”
……
3月初的时候辛晚成还没想过,这个3月会过得如此放纵,Eric见她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送上“礼物”,一盒十个的家庭装杜蕾斯——还是在他们上课的时候给她的。
辛晚成长这么大,只知道上课能递纸条,不知道上课还能递这玩意。
辛晚成退回礼物,在WhatsApp上回他:不用。
Eric问她为什么,是欧版的尺寸不合适?
Eric聊天一向黄暴,但关于Eric关心的这一点,辛晚成必须正一正名,回道:尺寸很合适。是数量的问题。
Eric大概觉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收到消息后,回头特别羡慕地看了眼辛晚成。
Eric大概觉得她指的数量问题,是嫌十个太少了不够用。未免Eric回头看她太久,被老师发现,辛晚成在WhatsApp上回道:十个太多了。他后天就回国了。
Eric收到消息后,没再回头看她。
下了课跑来问她:他后天就回国?那你怎么办?
她?自然是在巴黎继续完成学业。
Eric还挺替她惋惜的,问她:那你们那岂不是还没和好,就又要分手?
辛晚成想告诉Eric,如果真的喜欢,几万公里都不是问题;如果不喜欢,住在一起都是强求。但觉得翻译起来太麻烦,就直接用一句法国谚语总结了:“J’ysuis,j’yreste.”
……
叶南平在巴黎呆到3月底,不只是临时旅行证,他连正本的护照都已经补办好了,再没有理由留在这儿。
辛晚成也没有挽留他。他要走要留,都和她没关系似的。
辛晚成下了课回来,见他已经收拾完行李,什么都没说——
也不算什么都没说吧,起码说了句:“一路顺风。”
他今晚也没进她房间“交”房费,毕竟他明天就走了,也不欠她房费了。
叶南平这一晚在沙发上度过,辛晚成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拖了行李准备走了。
辛晚成在厨房烤了两片吐司,让他把备用钥匙搁在玄关柜上就行。
他说了声:“好。”却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辛晚成叼着片吐司回头看他。
“没有goodbyekiss么?”他双手插兜看她。
“……”走都走了,还要什么goodbyekiss?辛晚成目光越过他肩头,看向对面的挂钟,因为嘴上还咬着吐司,说话含含糊糊的,赶客的意思倒是很明确,“你几点的飞机?可别迟到了。”
他没回头看时间,一瞬不瞬看着他,突然伸手,把她的吐司摘了。
她因诧异而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时,被他吻住。
缠绵的吻,和这清冽的清晨一点都不搭,他吻完之后,才看时间。看来真的要迟到了,他简短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再见。”
……
入户门轻声合上。他什么也没带走,除了她刚啃过一口的那片吐司——
不对,备用钥匙也被他带走了。
辛晚成这一天有七个小时的课,Eric见她今天的黑眼圈比往常还要重,还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说他今天走吗?还有时间熬夜?
辛晚成总不能告诉他,她今天的黑眼圈格外重,是因为失眠,而不是熬夜运动。
下课已经是晚上9点,Eric见她心情不怎么好,说请她喝酒。
辛晚成想到家里还有很多酒,直接让Eric回她家喝。
叶南平在这儿借住的这段日子,他俩除了买套,就酒买得最多。他前两天还买了瓶95年的波多尔没开,明知道要走了还买酒,简直像是故意在膈应她。
反正她回家也是一个人,直接把那瓶波多尔开了。辛晚成虽然酒量好,但对酒没有研究,Eric一听是95年的,波多尔最好的年份之一,直接挽着挽着辛晚成的胳膊,让她和他一起去取车,一会儿直奔她家。
可惜,人还没走到停车区,二人就被一记车喇叭声唤停。
两道车头灯随之亮起,二人的影子被光线拉得老长,辛晚成和Eric一同回头,朝他们打灯的是一辆特斯拉,她视力在强光下不行,看不清车里人,Eric却很快看清,问了辛晚成一个问题:你不说他走了吗?
原本还准备眯眼细瞧的辛晚成,忽地愣了。
……
Eric独自离开之前叮嘱了辛晚成一句,那瓶波多尔一定留到他下次去她家做客再开。
原本两道被车头灯拉长的身影,很快就只剩辛晚成这一道。她站在路边一时没动,那辆特斯拉直接驶出了停车区,很快停在她面前,副驾的车门打开。
辛晚成这才坐了进去。
驾驶座里坐着的,切切实实是叶南平。
她看他半晌。
问了个和Eric一样的问题:“你不是走了吗?”
他勾了勾嘴角,发动车子。
他不给答案,辛晚成只能瞎猜了:“你没上飞机?”
“上了。”
“那……”
他凑过来亲了下她额角,顺手帮她把忘了系上的安全带系上:“我接了个伦敦的工作,早上飞晚上回,正好可以接你下课。”
“……”
“……”
“停车。”她突然硬邦邦地说。
叶南平透过后视镜,见她紧着眉头看他。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反应。
还以为她会开心地抱住他啃,她却似乎正一门心思想着他在骗她。
“我说我今天要走,确实是要走,只不过不是回北京。”这不算骗吧?
这倒是实话……但……
“停车!”她的语气又低了一些。
叶南平把车停在了路口。
路口的交通灯刚跳转至黄灯。
特斯拉内部除了块操作屏,再无别的内饰,路口的交通灯从黄灯跳至红灯的那一刻,她“啪”地解了安全带,跨过来吻他。
……
这番操作如此熟悉,一如当年……
可明明特斯拉的空间比大G宽,她却搂得比那次更紧,吻也更肆无忌惮,像在罚他这么骗她。
叶南平却喜欢极了这个惩罚,欣然接受并加深,直到红灯跳转至绿灯,仍纠缠不止。
……
作者有话要说:
……
……
坐等回夸,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