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捡到色男人寄秋一剑风流黄鹰杜鹃传奇戊戟他为我着迷顾了之畸形屋(怪屋)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双结连环套 > 第十九章 蛇王神威

  李玉琪欣然色喜,答应一声,对肩头的雪儿道:“喂,你要跟着我们,可不能不做事儿啊!快下去帮我找寻环妹妹,若找着了便有赏!”

  雪儿半天也未开口,这时却“哈”了一声,脆叫道:“赏什么啊!先说来听听,值不值!”

  李玉琪可未想要赏什么,抓头托腮地考虑着,半晌才道:“你说吧!”

  雪儿偏头眨眨火眼,脆声道:“来两壶如何?”

  蓝玉琼“嗤”笑,道:“又是个酒鬼?”

  李玉琪拍拍脑袋,叫道:“哎呀,我的好酒没带,姐姐……”

  蓝玉琼娇笑拍着他的脊背,娇骂道:“酒鬼弟弟,你就忘不掉酒吗?”

  李玉琪急道:“还有小蓝蛇儿!姐姐你把他丢了?”

  蓝玉琼指指巨鹤白儿颈下,道:“姐姐有几个胆子,敢丢了你的玩意与酒呀!都在白儿颈下挂着呢!”

  李玉琪早已看见,鹤颈上挂着个大皮羹,只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这时一听,双手一拍,喜道:“姐姐真好!喂,你去吧,回头有酒赏你就是!”

  雪儿“咯咯”一笑,银翼一展一束,掠下鹤背,向低空飞去。

  李玉琪俯首下望,脚下一水如带,帆影点点,两岸,树木房屋,大如纸盒,十分好玩,而他们的飞行方向,也正是溯江而上。

  巨鹤飞行的速度,瞬息千里,午时已入了安徽省界。

  蓝玉琼料想,江船溯水而行,即是顺风,一日行程也不过一二百里,既决定寻找葛玉环,便非得着陆等待不可。

  对李玉琪一说,李玉琪立即赞成,他俯头一望,正见江岸边有两座隔江对峙的大山。

  这两山正是安徽境内夹江对立的东西梁山,巨鹤降落在西梁山上,蓝玉琼取下鹤颈所挂皮囊,嘱它寻食吃饱之后,升空搜找雪儿的踪迹,以免雪儿找着葛玉环后,反而找不到他们。

  白儿领命飞去,李玉琪携着皮囊,与蓝玉琼在山顶上,找了处可以看见江面的地方坐下,蓝玉琼取出皮囊,拿出干粮!

  李玉琪取出葫芦,唤出小蓝蛇来,喂它干粮。

  小蓝蛇在他膝上,盘成一团,睁着一双火红的眼睛,摇头不吃,李玉琪轻抚着它,道:

  “你要什么?自己去找吗?”

  小蓝蛇点点头,小身子一躬一弹,“嗖”的一声,弹射到两丈开外,竟而昂头发出一种异常尖锐刺耳的“嘶嘶”叫声。

  李玉琪奇怪,正欲起身过去看看,蓝玉琼一把拽住他道:“弟弟,别过去啦,在这儿看不一样吗?”

  她知道小蛇蕴有奇毒,是个异种。

  同时也听说过,天下有许多毒物,生性相制相克,此时说不定它这叫声,正是唤那些被它克制的毒物。

  她怕李玉琪不知,过去中了毒性,岂不冤枉!

  果然,那叫声响过不久,附近石隙中,“嗖嗖”爬出十几条大蛇,最小的也有丈余!

  蓝玉琼吓了一跳,顾不得拿皮囊,连忙一拉李玉琪,香肩一晃,飞掠上一株古木横技。

  李玉琪可不知道什么是怕,他嘻笑着坐在横枝上,边吃干粮,边注视着小蓝蛇的行动。

  那小蓝蛇,此际盘踞在一块岩石上,头部挺昂三寸,火眼圆睁,红信吞吐,神色之间,神气十足。

  那十几条大蛇,游至岩石边上,一条条罗列并排,气焰尽失,大嘴紧闭,现出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

  小蓝蛇对各蛇环视一周,突然对其中一条又粗又大的锦鳞大蛇,喷一口气,那大蛇巨头一搭,头部软软地搭在岩石上。

  小蓝蛇长身探头,一口正咬中那蛇的七寸要害,鼓腮一吸,将那蛇蛇胆,吸入腹中,小头一摔,竟将那死蛇,摔出一丈多远。

  李玉琪见小蓝蛇这等威风,顿时高兴地鼓掌叫好,“好”字出口,群蛇似霍被惊醒回头窜逃!

  小蓝蛇见状大怒,“嘶嘶”连叫,群蛇纷纷游了回来。

  于是小蓝蛇逐一喷气,刹那间,十数条毒蛇,竟都被它毒毙!一一被咬破七寸要害吸去蛇胆,摔出老远。

  蓝玉琼见状,拉着李玉琪孤身下树,道:“想不到小蓝蛇身长尺许,竟有克制毒蛇的功能,怪不得劳山毒叟想除掉它,它也正是他的克星呢!”

  李玉琪嘘声打了个胡哨,小蓝蛇“嗖”的一声,立刻纵跃到他的掌上,神态甚是亲热。

  李玉琪以指拨弄着它,连连赞它能干,蓝玉琼见他不理自已,佯嗔地推他一把,道:

  “弟弟,我的话你听不听吗?”

  李玉琪点头道:“我在听嘛!怎么样?”

  这一声“怎么样”,虽无责问的意味,却问得蓝玉琼无法回答。

  因此蓝玉琼话语为之一塞,芳心里不由得一阵伤感,撤身退坐一旁,竟自低首垂下泪来!

  本来处于恋爱之中的男女,最容易冲动感触,少有拂心的事,便会立刻疑神疑鬼的。

  蓝玉琼也正是如此,她自初见李玉琪起,便已倾心相爱,同时存下了以身相托之愿。

  在那时,除却那与李玉琪早订终身的赵家姐妹之外,她算得上是捷足者。

  但曾几何时,半年未到,时过境迁,她的地位竟一落千丈,就是连葛玉环都赶不上。

  在李玉琪心中,以感情而论,虽在第二位上,但若一旦他恢复记忆,则势必要退居到第六了!

  这对于好强的蓝玉琼,是何等的打击?

  虽则地已经下定争取的决心,并还拟定了争取的策略,但如今,李玉琪如此不注意她时,她却不由伤心气馁了。

  李玉琪闻听得吟泣之声,转头一瞧,吓了一跳,忙放下小蓝蛇,走到蓝玉琼面前,急急问道:“姐姐,好端端的,你怎么伤心了呢?”

  边说,边掏出手帕,托起蓝玉琼的下颌,轻轻地为她擦泪,蓝玉琼玉靥上仰,泪痕纵横,幽怨地瞧着他。

  一动不动地让他擦泪,闻言心头一酸,玉臂一张,抱住李玉琪,埋首在他的胸前,鸣咽更盛!

  李玉琪手足失措,心头更慌,连问道:“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蓝玉琼颤声诉怨道:“姐姐命苦,姐姐只是一个孤儿,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愿意和我一起的……”

  李玉琪搂往她的玉颈,接口道:“姐姐!我怎会不喜欢你?我若不愿与姐姐一起,又怎能与姐姐同去琼州?姐姐要另不信,我发个誓好啦!”

  蓝玉琼怨气稍煞,急阻他发誓道:“不要发誓,我……是怕,怕你将来会不要姐姐,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我蓝玉琼!”

  她满面羞红,却突然抬起头来,仰视着李玉琪,等他回答!

  李玉琪闻言愕然,道:“要不要?要你做什么嘛?”

  蓝玉琼又恨又羞又气,只不过心里了解李玉琪尚未恢复,若干事儿,尚还想不太通。

  但这叫她如何解释呢?方才那一句,已然逾越了少女的本份,折损了少女的尊严了。

  若再要蓝玉琼往深里解说,她是决不肯说!

  但,怎么办呢?

  幸好,女孩子们都有杀手锏,蓝玉琼心头风车一转,埋首揉在李玉琪胸上,撒娇佯嗔道:“我不管,我只问这一句,要不要随你,你说吧!”

  李玉琪虽不了解“要”与“不要”是做什么,但知道,若说不要,则必定引起她的伤心,便只好回道:“要,要,姐姐,要你做什么嘛?”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追问原因,蓝玉琼闻他说要,便不答别的喳儿,反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过,她是因得着李玉琪的诺言,喜极而泣,李玉琪不明就里,一听见哭声,不由慌道:“好啦!我不问啦!姐姐你别哭了,我真怕呢!”

  蓝玉琼微抬螓首,冲着他嫣然一笑,李玉琪心中一荡,只觉这一笑,恍如带雨怒放的百合,不由看得呆了。

  两人默默对视,生似是两座玉雕人像一般,其实,在这瞬间,千言万语,尽由那眼波互递,说话反是多余的了!

  忽然,鹤鸣半空,一大一小,两团白影,如殒星泻下,两人被鸣声惊醒,李玉琪举帕开始为蓝玉琼擦眼泪,而蓝玉琼呢,却像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微扬着粉颊,默默地领受。

  半空中两团白影,不用说正是白儿与雪儿。

  巨鹤白儿,束翼撑腿,单独挺立一边,雪儿银翼一展,栖落在李玉琪肩头,脆声道:

  “玉哥儿,我找到啦,我找到葛玉环啦!”

  李玉琪喜道:“好呀!在哪里,快说!”

  雪儿偏头看见蓝玉琼蓝眸微红,便不答他,却道:“蓝姑娘,你哭啦?是玉哥儿欺负你吗?告诉我,我替你骂他!”

  蓝玉琼觉得这小鸟儿,实在太聪明了,什么都懂,闻言脸颊一红,纤手一伸,将雪儿抱到自己怀内,道:“没有嘛!你别瞎猜,快说环姑娘现在何处,我们好快去呀!”

  雪儿“咯咯”笑道:“你倒会替玉哥儿遮掩,好,我不管,不过,以后如果再有什么事,可别再找我帮忙了!”

  蓝玉琼听它话中有话,却还是不便说出实情,只得接口道:“真的没有什么嘛!不信,你问玉弟弟吗!”

  李玉琪心急葛玉环的消息,见雪儿老是和蓝玉琼在磨牙,气得“唉”地一跺脚,急道:

  “你这坏东西,快说嘛!”

  雪儿见他已经着急,不敢再逗他,便照实说道:“葛姑娘还在后头呢!她的船慢,现在还在慈湖一带,刚才我已经对她说了,她知道你们找她,欢喜得不得了!她……”

  李玉琪不听下文,便打断它的话,道:“好啦!姐姐,咱们现在就去迎她吧!”

  雪儿见李玉琪对它不大尊重,一心只挂着葛玉环,虽然目前他不记得往事,但雪儿心中,却总是不大舒服。

  须知,雪儿得道千年,深受达亲禅师的教化与传授,虽然藉属禽类,算起来却称得上是李玉琪的师兄。

  过去,李玉琪对雪儿虽不以师兄相称,却事事尊重它的意见,如今一反常态,雪儿自然是不大舒服。

  故此,雪儿扇翼,挣出蓝玉琼的香怀,叫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然后,我要回金陵了!”

  李玉琪欣然应好,道:“走啦!姐姐,咱们步行下山,循江寻去好吗?”

  蓝玉琼心细,听出雪儿语声不乐,一把拉住李玉琪,道:“弟弟,别急嘛,现在环姑娘船在江心,大白天无论是跨鹤或是施展轻功上船,均有不便,倒不如等天黑再去吧!”

  说毕,又转对雪儿道:“雪儿,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李玉琪一听蓝玉琼说得有理,便强按下焦急之心,复听她问雪儿为何不乐?一下跳道:

  “啊!雪儿对不起,我忘了答应的酒啦!”

  说着,跑近皮羹,取出一葫芦酒,招唤雪儿道:“那!来喝酒吧!这酒可是好得很哩,不但是猴儿酿的,里边还泡着百年老参呢!”

  他一打开葫芦,一股浓醇的酒香便四散飘逸,李玉琪首先饮下了一口,连叫好酒不已。

  雪儿听见李玉琪向它说“起不起”,气已早消,此际一闻酒香,伸颈清鸣,舒爪抓过葫芦,冲霄而起。

  蓝玉琼瞥见李玉琪满面痛惜之色,“嗤”地一笑,过去为他取出另一葫芦,白了他一眼.似嗔似笑地道:“看你这没出息的劲儿,要吃就吃,何必那么小气?”

  李玉琪玉面一红,还想强嘴推却,蓝玉琼抢先道:“算啦!别装佯啦,喝两口煞煞馋,可不许多喝!”

  李玉琪果然也不再要强,铁了两大口酒,蓝玉琼重把葫芦放好,拉着他并肩散步,欣赏水光山色。

  直到天色将暮,雪儿飞回,在前引导,李玉琪两人,也不循路,径施展出绝顶轻功,踏枝渡叶,窜崖越涧,向山下奔去。

  他二人,均已是功达纯青,这一施展出轻功,真快似一缕蓝烟,随风疾飘一般快速无影!

  说是这一缕蓝烟并不为错,皆因他两人携手而掠,同落同起,故此远远看去,便宛如一条影!

  不多时,夕阳已坠,江岸边暮色极浓,唯那江心里,帆船夜航,各自点起了孔明风灯,远远望去,粼波中灯火点点,煞是壮观!

  李玉琪两人脚程快似闪电,又不须留神脚下路径,只要有一点着脚藉力之地,自能贴地疾射。

  这一施展开来,哪消一个时辰,便已走了百几十里。

  雪儿在江中低空飞翔,识别来船,它飞行奇速,记忆力特强,目力又佳,故此稍一睹识,即可辨别。

  正行之间,李玉琪凝眸注视,突然发现,江心之中,正有三只大型船只,围着一只帆船。

  帆船此际,已落了风帆,船板上灯火通明,只见那刀光纵横,分明正有人在打斗着。

  只可惜,三只大船上人影幢幢,围在那四周,一时也看不清打斗的到底是何人物!

  李玉琪好奇之心一动,脚程放慢,正有猜疑,突闻半空中雪儿脆声叫道:“玉哥儿快来,葛姑娘在这儿哪!”

  雪儿可正飞在那四艘船的上空,李玉琪闻声,知是环妹妹在内打斗,心中害怕她被人伤了,遂一把握住蓝玉琼的右臂,道:“蓝姐姐,我们快飞过去看看吧!”

  说到“飞”字,李玉琪所习的“两仪降魔禅功”,巳然发动,两人恍似一道飞箭,眨眼已落在中央帆船之上。

  船上,果然是葛玉环,她一身翠碧,手执翠玉古琴,舞起一片寒光,正与一执刀老者斗在一起。

  看情形,葛玉环的功力已然精进了不少,翠琴五式,连环运起,“嗡嗡”之声凌厉至极。

  但那老者一柄马刀功力并不稍弱,把式尤其诡异,收招出招,既速且辣,正葛玉环打了个半斤八两。

  雪儿的脆叫之声,本已令在场诸人,听得是既惊且奇,此际但觉得眼前一花,舱面突现出一男一女,胆小的顿时哗然大惊,以为是出现了鬼魅!

  李玉琪两人落在船上,李玉琪电目一扫,他瞥见那三艘大船上,一排并立着几十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兵刃在握,神色不善,思及这都是为欺负环妹妹一弱女子,顿时气纵上冲,大声叫道:“住手!”

  这一声,是他有意而喝,再加神功绝世,意至功随,真恍似一声焦雷。

  场中的诸人,除却那葛玉环、蓝玉琼外,无不是心惊胆战的,面目变色,双手掩耳后退不止!

  但,这并非葛、蓝两人功力高深,能予抗衡,实因李玉琪神功奥妙,对她俩未存敌意。

  故此,在她俩听来,只不过声音大了些而已。

  与葛玉环对手的老者,更是如响斯应,踉跄后退,弃刀掩耳。

  若非葛玉环瞥见李玉琪之来,心喜莫明,只要是稍一狠心,上前一琴,顿时便能将人击毙。

  李玉琪喝住敌人,一掠上前,拉住葛玉环空着的素手,又喜又急地嚷道:“环妹妹,你好吗?他们是谁?你怎会和他们打起来了呢?”

  蓝玉琼早具深心,也即跟过来轻抚着葛玉环的香肩,笑着追问道:“环妹妹,你为什么和他们交上手呢?”

  葛玉环芳心中似对蓝玉琼存有蒂芥,不过她素性温顺,不好表示出来,便也冲她温柔一笑,方待开口,陡闻另外三艘船上,霍扬起一声尖锐哨音。

  哨音未落,“嗖嗖”、“嘶嘶”一片劲风破空之声,四面袭至,不用看,听风辨音,便知有无数暗器射来。

  三人一齐大惊,蓝玉琼、葛玉环一个舞起了碧玉翠琴,一个却将那蓝披风当做了她的兵刃。

  她们俩都怕伤了李玉琪,不约而同背对背将他夹在中间。

  刹那间,葛玉环一面,但闻将“叮叮”乱响的暗器击在翠琴上,各被震落。

  蓝玉琼将玄门先天罡气,运至被风之上,宛似一片钢板,挡住三面,暗器击上,都被扫了回去。

  李玉琪夹在中间,虽有一身超凡脱俗的盖世功力,却不知应该如何施展。

  不但如此,甚至李玉琪瞥见这如雨暗器,心头不禁有些害怕,他见那暗器不断,忽然想起“逃”字。

  李玉琪双臂一伸,分握住前后两人的玉臂,便即想“飞”。

  意动神随,神功发动,但起飞不到五尺,李玉琪突然发现奇迹。

  原来他三人身子才离开舱面,打来暗器也随之上射,但不知何故,方及丈半以内,便统统如遭阻挡,自动地坠了下去。

  李玉琪这一发现,认为十分好玩,心想:“他们既然打不着我们,呆在这儿,倒也有趣。”

  想着“逃”念中止,三人的身子便重又落下,果然那四周的如雨暗器,再也打不进来了。

  蓝玉琼、葛玉环两人,初时并未发觉,仍不停舞动披凤与翠琴。

  但到身子陡升复又沉下,这才也发觉异象,两人虽惊且疑,但却同时缓缓住手,凝神运气观察究竟。

  李玉琪喜笑颜开,连声称奇道:“怪啦!怪啦!他们怎么打不着咱们啊?”

  蓝玉琼两人凝神如故,以备万一,李玉琪得不到回答,又道:“环妹妹,咱们这样挨打虽然好玩,但却不知他们何时才肯停手?要是能打打他们,那才有趣呢!”

  他语声未停,纷射而来的暗器,各似是具有灵性,一到丈半之内,陡然纷纷回飞,又疾又快,齐向发射的各人射回。

  这一下,数十人刹时大乱,惨叫之声不断,已然伤了多半!

  有人见势不好,大声嚷道:“风紧,拖活,这小子会邪法!”

  这样一来,众贼惊上加惊,未伤的“扑通”“扑通”,齐往江中跳下。

  三艘大船的舵工、水手也慌着转舵扬帆,向下游驶而去,只一刻间,便已驶出十几丈远。

  这边舱面上,李玉琪拍掌叫好,蓝玉琼、葛玉环却是喜中夹惊,两人怔愕半晌,不约而同地道:“这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

  李玉琪嘻笑哈哈,道:“我也不知,大概有神佛保佑咱们……”

  一言未了,脚下之船,霍然下沉,后艄藏着的船家,发觉船底破漏,再也藏不住,纷纷跳下水去,大呼救命。

  李玉琪两臂一分,抓住身畔两人的玉臂,蓝玉琼捏唇一声口哨,云端忽投下一团白影,鹤唳相应。

  李玉琪低喝一声:“起!”

  三人快似流星赶月,拔升半空,那白鹤赶到三人脚下,巨翼一张,正好将他们三人承住!

  他三人轻飘飘坐上鹤背,俯头一看,那只船如今已只剩下一根桅杆了。

  葛玉环瞥见自己的东西,已随船沉入江底,如今只剩下孤身一琴,到底要如何回家呢?

  心中焦急,不由拉住李玉琪,哀怨诉苦道:“玉哥哥,你看,你看,我怎么办呢?”

  李玉琪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轻拍着她,算作安慰!蓝玉琼芳心一动,强忍住一股酸气,道:“环妹妹,不要急,我看你暂时干脆别回家了。”

  葛玉环一时忘情,此际惊觉蓝玉琼还在身边,轻轻放开李玉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蓝玉琼这话,用意何在?

  李玉琪还不明白,便道:“姐姐,环妹妹不回家到哪里去啊?”

  蓝玉琼嫣然一笑,道:“跟我们一道上琼州不好吗?”

  李玉琪鼓掌叫道:“好。”葛玉环心意骤动,面上却不免显出迟疑,蓝玉琼见状,轻握着她的柔美,柔声劝道:“环妹妹,按礼说令尊仙逝不久,你是该回家报信守孝的,但以现在情形而论,你一孤身女子,独行数千里路,可实在有点为难。再说,令尊、今兄被人残害,大仇虽已报得,但骨骸却未运回,即使回去守孝三年,亦不过只有形式,所以,我以为,不如你先与我们一同去到琼州,为玉弟弟治愈疾命,然后再同回江南,带口令尊大人的骨骸,那时,你奉骨还故里,岂不更佳?”

  这番话头头是道,首先李玉琪全力赞成,道:“对,环妹妹,就这么办好啦!”

  葛玉环这才点头应许,但心中不免对蓝玉琼的转变惊奇。

  她记得清楚,在金陵时,蓝玉琼曾极力主张,要她回故里,但如今数日之别,却为何又猛力拉她同行?

  李玉琪见她默默不语,颇为纳闷,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他也不去猜想,却催问葛玉环为何会遇上那么一大群人。

  蓝玉琼控鹤直飞西南,三人一列并坐,李玉琪坐在中央。

  葛玉环在左,瞥见李玉琪与蓝玉琼的热络态度,芳心里也不知是嫉是气,是恨是喜。

  不过她想想金陵的四位姐姐,却又对蓝玉琼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觉得她虽然用尽心机,结果空自欢喜一场!

  故此,她未言先叹,叹毕方道:“那伙人大概是这一路的水贼,哥,你来时,我和他们交手不久,来历、路数,还没搞清哪。”

  其实,那三艘大船,果然是安徽省一带的著名水寇,他们都属于江南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的手下。

  自从李玉琪与葛玉环两人在太湖边毙杀黑道巡察断魂煞狄福,惊走黑煞手罗空之后。罗空逃回幕阜山总寨,将李玉琪形容成天下少有,地下无双的人物,以遮掩他自己败北之耻!

  鬼手抓魂娄立威得报消息,心中是又惊又怒,但为着顾全大局,暂时又不便亲自出山。

  故此传下密令,着令江南道绿林,随时注意监视两人行踪,却不必出手,以免加重伤亡,无补于事。

  这样一来,李玉琪与葛玉环所乘帆船,暗中已被人盯上。

  在金陵,李玉琪随蓝玉琼乘鹤飞去,葛玉环投江被救,因时在夜间,故均未被赋人发觉。

  但等到葛玉环孤身上船,贼人才发现少了一人。

  这样一来,盯梢之人不由得大惊,一边传报总寨,一边通知沿江的黑道绿林协同搜求索意。

  这安徽水道接获消息,见葛玉环一弱女子,认为好欺,意图将葛玉环一气擒下,送往总寨献功。

  若以葛玉环一人之力,身在水中船上,孤立无援,群贼又不顾武林单打独斗的规矩,时候一久,果然可虑。

  但不料,李玉琪两人,飞将军自天而降,还未出手,糊里糊涂,便将那伙人吓跑了!

  结果连自己三人,也搞得一头雾水,莫明其妙。

  其实,说穿了哪有什么神佛保佑?所以致此,竟全是李玉琪“两仪降魔神功”的妙用!

  前文表过,李玉琪福缘深厚,功力精绝,已达金刚不毁之境。

  他虽然失忆往事,但神功却并未打过折扣,故此,只要他稍以动念,神功真气立能发于无形!

  适才他瞥见暗器如雨,心怯欲逃,哪知心念一动,“大挪移遁法”发动,结成一无形气墙,暗器打来,也因之无不被气墙冲落!

  李玉琪发现此等现象,心中大乐,突又想到反击,气墙因此突生弹力,暗器亦因此纷纷被弹射而回!

  只是,李玉琪本身,却忘了过去所学的各种奇学,而蓝玉琼、葛玉环过去也未见他施展过,自不免惊讶不止。

  且说,李玉琪三人,自然不了解上述各节,李玉琪见葛玉环也不知贼人来路,话题一转,道:“环妹妹,你怎么不在金陵等我们,我,我……”

  李玉琪想起金陵的四位娇妻,内心深觉愧对环妹妹,故而问了半句,我字以下便说不出来了。

  葛玉环本有满腹悲苦,被他一提,不由悲从中来,眸孕泪光,凄惋叹息,呜咽他说不出话来!

  李玉琪本是童心无忌,见状也不管蓝玉琼就在身畔,健臂一舒,将葛玉环拥入怀内,也自颤声道:“环妹妹,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

  葛玉环埋首在他的怀内,闻他说出这话,不禁幽幽安慰他道:“哥,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怪自已命苦……”

  蓝玉琼近在咫尺,目睹两人这一番缠绵,心头蛮不是滋味,不过,她知道如今已不能捻酸吃醋了。

  她勉强娇笑一声,轻松地打趣道:“啧啧,你们两位是怎么啦?”

  葛玉环闻言不由羞红飞涌,猛然离开李玉琪的怀抱,低头不语,心头可在“怦怦”乱跳。

  李玉琪可不管这些,他反臂也拢住蓝玉琼的纤腰,似不乐、似求助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姐姐,我……怎么哪?”

  蓝玉琼心头又是甜蜜,又是有一丝羞涩,她觉得李玉琪既然求助于自己,可见他心中对自己十分信赖!

  因此,她不动不挣,任由李玉琪搂住她的纤腰,对两人深深地审视着,缓缓地回答道:

  “我倒有个办法,不过这要等弟弟恢复记忆之后,才能说出来!”

  葛玉环抬头流盼,心中不知是喜是酸,因为她尚不能确定,蓝玉琼到底是作何打算。

  李玉琪听她说有办法,也就信了,他想:“等自己恢复记忆之后,再加处理也好。”

  于是,也不再追问,一时三人均陷入沉默之中!

  自此以后,他三人一路无事,夜间乘鹤飞行,白天住店或在深山顶巅崖洞中休息。

  故此,十天之后,琼州已然在望!

  在这十日之中,他三人白日休息,有时住店,有时露宿,在住店时,往往都是蓝玉琼与葛玉环合住一室。

  蓝玉琼把住这一单独相处的机会,向葛玉环开诚布公,她甚至将自己的身世,也告诉葛玉环,使她能了解一切!

  然后,蓝玉琼纠正葛玉环对她的误解,表示她自己自从与李玉琪相识之初,虽然既钟情于他,却并不存有独占之心。

  总之,蓝玉琼用了一切方法,说得葛玉环不但对她消除了敌意,却还忠诚地愿与她携手合作。

  因此,他们三人相处一起,再没有什么隔阂了,二女心意沟通,也不必再顾及,或再视第三者是一种障碍!

  倒是李玉琪,发现她二人的亲密神态,有点惊奇,不过,在不久之后,他享受着左右逢源之福,便也不去追问原因!

  琼州是现在的海南岛,与广东相隔琼州海峡,对峙而立于南海之中,岛上,山丘纵横,以五指山为最高,黎母岭次之!

  五指山插天壁立,高拔入云,卅年前,名闻天下的武林三仙之一的铁面道婆,便结芦其巅。

  这日,巨鹤白儿驮了三人、一鸟,飞越过琼州海峡,径落在一座山的峰顶!

  李玉琪早听蓝玉琼说过,知这是五指山巅,举目一望,只见这峰顶颇为平坦,地上碧萍如茵,林木青翠,每一树木,并不高大,却皆有数人合围之粗,枝树繁茂,多往横长,并不高拔。

  再向外看,脚下山势连绵,青葱可爱,山外似有数座小镇,分踞海边,屋舍迷糊,只有火柴盒一般大小。

  再外边,海天一色,无涯无极,青茫茫,不知其所以终!李玉琪不由喟然而叹,深感怀“人”之渺小!

  蓝玉琼两人,目睹其景,亦有同慨,故此对李玉琪之叹,不以为异!三人痴立半晌,巨鹤白儿与灵鸟雪儿,却飞翔于天空,上下翻腾,欣悦异常。

  突然,峰中央传来一阵清音,悠扬悦耳。

  蓝玉琼闻声喜道:“弟弟,我师父知道我回来了,在叫我哪!”

  说着,略一沉吟,又道:“环妹妹,你陪着弟弟漫步循路缓行,我先向师父禀告一声,她老人家,独居以来从未曾见过客呢。”

  葛玉环深知铁面道婆,若不得准许贸然进见,怕会引起她的不快,现闻蓝玉琼这等说法,立即答应!

  蓝玉琼莲步疾行,穿林而去!

  李玉琪与葛玉环并肩缓行,边行边观赏四周的景色。

  只见两边是那种粗而又矮的树木,一排排一行行,枝树密接,遮天蔽日,穿过林木,眼前奇景霍现。

  原来,那树木如一道天然围墙,中间有一片空地。

  空地上,奇花异草,嫣红黛紫,不一而足,最奇的是,花丛修竹密处,各绕着一座丈许方圆的清泉,足有七八处之多。

  每一清泉。水色深碧,各喷起六六尺高,映着日光均幻出各种不同的艳丽奇彩!煞是壮观!

  越过泉水,也可说泉水中央——因为另一边可能也有数间碧竹搭成的芦舍,但均不高,只有四五尺。

  李玉琪纳闷道:“环妹妹,你看这房子好低,人怎么住呀?”

  葛玉环自然也不能了解,微摇着头,表示不知,李玉琪不得要领,便率葛玉环向前走去。

  葛玉环正想叫他等等,突然那竹屋房门开了,飞掠出一条蓝影,那正是蓝玉琼,她喜容满面地如飞迎来,道:“弟弟、环妹妹,师父要见你们哪!”

  这可是喜讯,皆因铁面道婆隐居潜修,日常除蓝玉琼一人之外,已十几年来见生人,可见这是大大的殊荣!

  李玉琪两人随蓝玉琼人室,一脚迈入,才知房子里地面低下三尺,故此外观虽然低矮,便房内却甚是宽敞。

  李玉琪抬头打量,正厅正中央壁上,悬挂着一幅淡墨绘的道姑像。竹椅、竹、桌,陈设异常朴实!

  蓝玉琼推开右手门户,当先领两人走入,那门内竟是一条地道,白石为阶,不知通往何处。

  蓝玉琼当先拾阶而下,左曲右折,转了三四个弯,方始步入一间地下石室,那室内似尽用石头砌成。

  蓝玉琼在门口,娇叫一声:“师父,客人来啦!”

  里面有一低苍女音答道:“进来吧!”

  李玉琪三人步入,只见那室内石桌、石椅纤尘不染,右手有一云床,云床上此时盘坐着一位道姑。

  那道姑看来,年纪约五旬,脸色微黑,长眉凤目,鼻高唇薄。

  若无笑意,则予人的感觉,定是有无比的庄严与凌厉!身着青色道袍,双手拢在袖中!

  不过,此时她骤见李玉琪,闪电似的双眸中,似掠过一阵惊奇。

  但瞬间顿生笑意,脸色瞬息转成无比的慈样,像一个普通的母亲,端详女婿一样,打量着李玉琪!

  蓝玉琼本来有些紧张,此刻瞥见师父脸上的神色,芳心大悦,笑意满脸地对李玉琪两人道:“弟弟、环妹,快过来见过师父!”

  李玉琪两人迅速地走到云床之前,并肩下跪,仰头行礼。铁面道婆伸手虚拦了一下,道:“请起,琼儿快请两位坐下说话!”

  李玉琪两人起身,在云床边椅子上坐下,蓝玉琼却坐在云床下的小凳上,仰着脸看着她师父!

  铁面道婆瞥见她这种样子,笑叱道:“紧看我做什么,还不给客人倒茶,真没规矩。”

  蓝玉琼被责,并不害怕,她又眨了眨蓝眸,脆应声“是”,起身出去为李玉琪两人各端来一杯香茗。

  铁面道婆微微一笑,道:“李贤侄的事,琼儿已对贫道说过,贫道素知那相思草的产地、用法,过两天时辰到时,贫道让你们同去,当时即可治愈!”

  葛玉环心中暗想:“怎的这道姑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僻?反而蛮和气的,真怪!”

  其实,铁面道婆一生确实称得上怪字,她一生行事,全凭好恶,如果对她的心思,她自然和颜相对,谈笑无忌。

  但若不对心思,即使是素有侠名的正直之士,也别想见她一丝笑颜。

  故此,她一生极少好友。

  晚年救得蓝玉琼之母,那一个异族的薄命少女,心生喜爱,只不幸那少女投崖身死,留下了蓝玉琼,便成了她的宠物!

  廿年来,铁面道婆竭尽一切,养育着蓝玉琼,两人的感出,可以说是师徒,也是母女。

  不过,由于生性,也由于她要造就蓝玉琼,继承她的衣钵,有时也不假词色,失之于过严!

  只是,大体说来,在日常生活中,她对于蓝玉琼,还是慈多于严的!

  她视蓝玉琼若女,无意让她将来出家,铁面道婆也私心盘算过,将来让蓝玉琼嫁个丈夫,成立家庭!

  故此,铁面道婆在蓝玉琼十九岁时,便让她下山行道,强忍着自己的孤寂,为的便是让蓝玉琼自行物色对象。

  这意思,蓝玉琼自然能从她师父的叮咛中会意的。

  但在前几年,蓝玉琼每次回山,当铁面道婆问起她在外的见闻,而听不出她有什么知心中意的人物时,都不免有些失望!

  至于此点,对铁面道婆的修为来讲,可算是一大障碍,皆因那道家亦如佛门,讲究反朴归真,无我无象的。

  如今,她时时以蓝玉琼的前途为念,岂不大大妨害了她的修为!

  不过,她了解事事皆是缘法,无事可以强求,故此,她虽感失望,却不能不顺其自然。

  就这样数年过去,直到去年,当蓝玉琼从长白归来时,告诉她曾遇见一个名叫李玉琪的少年。

  蓝玉琼在她面前,详述着李玉琪的面容与举止,使她深深了解,这女儿似的徒儿,已然是深坠情网。

  故此,她十分喜欢,立即又遣派蓝玉琼下山。

  这次,蓝玉琼意外地竟带了李玉琪前来求医,她怎会不以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情,来接待李玉琪呢?

  不过,她对于李玉琪的一切尚不了解,对葛玉环也是一样,因为蓝玉琼尚未禀告过。

  李玉琪对这位铁面道婆,自蓝玉琼口中亦有了大概的了解,目前,他也觉奇怪,她并无一般传言的“怪”。

  李玉琪客气地道谢,觉得她十分亲切,不由童心又发,随口问道:“为什么还要等时辰哪?”

  铁面道婆微微一笑,道;

  “这相思草,生于山下相思谷内,平常日子,这草又枯又黄,萎顿于地,每逢满月十五,始挺立泛绿,若以之医病,必乘它发绿之时采取,方才有效,今儿十三,故非得到后天十五,不能采撷!”

  李玉琪“噢”了一声,表示懂了!

  铁面道婆又对葛玉环注视片刻,问道:“葛姑娘可有什么事需要贫道效劳的吗?”

  葛玉环真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她本来无事,闻言灵机一动,恭容答道:“老前辈侠名远播宇内,今日有幸拜谒,诚属殊荣,晚辈并无奢求,但盼老前辈指点一二,晚辈终身不敢或忘大德!”

  铁面道婆颇觉意外,再留神打量葛玉环几眼,道:“葛姑娘骨骼不凡,与琼儿相较不稍差,终生福缘深厚,即或有惊,亦必有贵人扶持,目前以功力而论,虽可能不及琼儿,日后却也并不稍逊!不过今既看得起贫道,说不得贫道要稍尽薄力了!”

  葛玉环喜极拜谢!

  李玉琪突然似想起什么事,“啊”了一声,向这里的树为什么又矮又粗?还有这房子为何盖得这么低呢?

  蓝玉琼心想:“这问题可真有点孩子气。”

  她仰视着师父,看她怎的回答。

  铁面道婆似知她的用心,对她微笑一下,道:“此处山高近海常有暴风发生,那些树林,各俱自然的生存本能,它为免被风吹拔,只往横里发展,至于这屋舍,也是同样的道理!”

  李玉琪等三人悄然而悟,蓝玉琼更道:“师父,这道理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铁面道婆望着她,笑骂道:“这何须说呢?你在这住了十几年,连这点道理自己也悟不出来,真笨透了!还好意思说哪!”

  蓝玉琼粉颊不由得一红,见李玉琪嘻嘻而笑,不由对他做了个鬼脸,娇笑着跑了出去。

  不一刻,蓝玉琼重又走进来,道:“师父,时刻不早啦!你要吃饭吗?”

  铁面道婆一摇首,道:“我辟谷多年,已成习惯,不必邀我,你请他们二位吃吧,我要做功课了!”

  李玉琪两人起身拜辞,出来一看,天已近晚。

  蓝玉琼领两人进入后面一间地室,其中有数间相连,有厨房、书房与一间寝室,正是蓝玉琼过去住的!

  三人在厨房内用过晚餐,蓝玉琼把李玉琪安顿在书房居住,令葛玉环与她同住一室,却瞩二人随意安息。

  葛玉环十分疲倦,略事梳洗,便自倒在床上休息,不一封,竟然睡去。

  李玉琪在书房之中,见室内除一榻、一桌、一椅外,还有几本旧书,甚是无聊,信步上去,转入一室,见室内并无蓝玉琼踪迹!

  他信步出室,在各处流连一阵,宜到天色入暮,方才回去。

  他正欲回归书房,却突被一阵语声,停住了脚步,细心凝神一听,正是蓝玉琼与铁面道婆的声音。

  李玉琪一时好奇,索性坐下细听。

  只听见铁面道婆问道:“琼儿,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李玉琪暗想,蓝玉琼可能正在害羞,不料却听蓝玉琼认真地道:“师父,我已经发过暂了,环妹妹也是,我们俩相结为异性姐妹,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所以,虽然他已有四位妻子,但徒儿与环妹妹,除非出家,此生已非他莫属,再说,他……所以……徒儿求师父作主,唉,要不干脆让徒儿跟你老人家一起出家好了……”

  李玉琪听来似懂非懂,他想到其中既涉及环妹妹,必定也涉及到他,但为什么她要“出家”,又说“非他莫属”呢?

  这两者不是互相矛盾吗?

  但铁面道婆却似是十分明白,只听她叹息道:“唉!痴儿,痴儿,你不用拿出家来要胁为师,这事儿既然你自己愿意,我也犯不着做那恶人!”

  “不过,俗语说:‘一槽养不得两只叫驴’,这话虽租了些,不过却正表示,一家里妇人多了,争宠执爱,难免不有点损坏家室的和美,为师视你若女,又岂肯眼看你陷此苦恼漩涡?

  不过,那赵氏姐妹,既是方壶道友之徒,人品决不会太差,雅然容人之量,环姑娘婉顺可人,为师亦不用担心,只是那另外两人……”

  蓝玉琼接口道:“那两人我都见过,性情模样,也都是上上之选,徒儿自信,都能应付,决不会像师父所说,发生那俗人争宠之事……”

  李玉琪已听出蹊跷,敢情真是在说他呢,因此更加留心!只听铁面道婆又叹了一口气,才道:“你既然这么说,为师的也不便再加干涉……”

  蓝玉琼紧盯了一句,道:“求师父作主!”

  李玉琪心中自问:“是作什么主呀?”

  只听铁面道婆笑骂着道:“没见过丫头这么不知羞的,真是俗语说得好:‘生女心向外’,走吧!走吧!等把他医好了,为师问问他就是!”

  蓝玉琼似乎被羞着了,用那撒娇的声音,方叫声:“师父……”

  却听铁面道婆,又赶她道:“去,去,去,别来这一套,留着对那小子施去。哼,我真不明白,那小子有什么魔力,将你迷得晕头转向的……”

  蓝玉球似在跺脚,急道:“师父,不来啦。”

  李玉琪心中方道:“什么‘不来啦’!”

  却见右手门内,人影一闪,蓝玉琼玉靥通红,却是笑容满面地奔了出来。

  但她一见李玉琪坐在那儿,羞颜不由更红,没来由口“啐”,白了他一眼,一溜烟转到后面去了。

  李玉琪被她这一举动作,弄得摸不着头发,忙跟踪过去,直寻到地下室内,方见蓝玉琼坐在她那间闺房里,对着古铜大镜发呆!

  李玉琪见她玉靥上羞颜仍未退尽,在室内粉红珠光的映射下,更显得娇艳欲滴,可爱至极,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害什么羞啊?我……”

  蓝玉琼玉靥更红,抢先忿开道:“算啦!算啦!人家要休息了,你也去睡吧!”

  李玉琪很想问问,她与铁面道婆谈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见她这等模样,便只好闷在心里,独自回房!

  第二天过得很平静,铁面道婆并未再与他见面,她只是唤去葛玉环,整整一天,才见葛玉环喜容满面地出来。

  询问之下,才知铁面道婆竟用这一日光阴,为葛玉环通关过穴,打通全身经脉,使葛玉环内力激进不少。

  另外,她还说日后让蓝玉琼指点葛王环“兰花拂穴”手法,与铁面道婆精研独创的“乾坤八掌”。

  李玉琪虽不知“兰花拂穴”手法与“乾坤八掌”是什么名堂,但他去曾见过蓝玉琼施展过一套功夫,对付丑怪劳山毒叟,挺厉害的。

  故此,他甚代环妹妹高兴,能修此绝学。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李玉琪三人跨鹤飞下山峰,来到一处绝谷!

  那绝谷,四周绝壁围绕,高有千仞,自上俯视,山谷形状像一绝大的人心,谷中无树,遍地生满了半尺之高茂草,微泛幽香。

  那草色浅绿,细嫩异常,一付娇弱憔悴之态,虽无劲风,却仍不住地自己缓缓颤抖不停。

  三人落地,白儿径自飞去,蓝玉琼叮咛两人,分头寻找一可以居住的崖洞,以便应用!

  不久,葛玉环已在壁间,发现了一个大洞,她赶快通知两人,蓝玉琼赶来一看,只见那洞底十分宽大,却因洞口太宽,不大合用。

  李玉琪循声赶来,表示那边也发现一个,三人过去,见那洞口甚窄,洞里圆圆的径约丈许。

  蓝玉琼甚是满意,便动手整理卧具,她先将携来的行囊铺好,然后用一张毛毯,将洞口紧紧封起。

  她命令李玉琪躺在卧具之上,便开始与葛玉环出去,拔来一大捆青草!

  那青草便名“相思”,一离土地,便即萎衰,蓝玉琼用火将草燃着,迅速地拉着葛玉环出去,将毛毯封死!

  洞里火光熊熊,相思草燃成灰烬,发出一种幽兰似的香气,李玉琪嗅着香气,顿时如饮佳酿,晕然欲眠!

  但事实上却又睡不着,尤其是脑海里翻翻腾腾,一团糊涂,甚至连适才入洞的事儿也记不清了!

  在迷茫中,他似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初临这世界之上。

  他瘫软地闭目等待,不知经过了多久之后,第一道曙光方始渐渐地出现!

  洞外,由于四周的崖壁及高,阳光极难照下,一切都在崖壁的阴影里,显得既阴沉又寂静。

  蓝玉琼两人席地而坐,默默地等待着,心中各存着疑惑与烦思,但却都不愿先开口打破沉寂!

  李玉琪在洞中,周身被汗水湿透了衣裳!

  而他脑海中却渐渐清楚了!

  他似乎回到了孩提时代,他似乎觉得身边躺着两个与他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但一忽儿,她们都在被放大,一寸,二寸……

  他好象看到,那两个女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各梳着两根小辫子,跳呀跳的,陪着他玩。

  那两个女孩,变成了四个,又变成六个,各穿着不同的衣裳,手拉着手围在他的四周打圈,弄得他眼光纷乱,分不出谁是谁!

  又霍然,他发现在圈子外,又站了另一圈,有老有少,大家都拿眼瞪他,眼神里充满了指责。

  他有些纳闷,不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瞪他,正想动问,突然出现了一群蒙面大汉,手提着雪亮的兵刃,乱杀乱砍外围的人,满身浴血,一个个倒在地上,绝望地惨叫着。

  里圈的女孩们,也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向他扑来。

  他大叫一声:“住手!”

  霍然挺身出去。

  睁眼一瞧,却发现目己是在洞里,洞里的火种巳熄,一片昏黑,突然丈外亮光一闪,奔进两条丽影,齐声喊道:“你好了吗?”

  李玉琪“哦”然答应一声,心头电闪,霍然明白过来,正想开口,却一阵头晕,不由地倒了下去。

  葛玉环一个箭步,掠上前一把将他搂住,缓缓地将他放平,掏出一条罗帕,无限温柔地为他抹汗。

  蓝玉琼将洞口的毛毯取下,坐在他身畔,摸着他的湿衣,道:“弟弟,你现在好了吗?

  别说话,你汗出得太多,需要好好地休息几天,也就完全复原了!你现在要吃点东西吗?”

  李玉琪灵性既复,前因后果,已全都彻悟,他看看这身畔的两位丽人,微微一笑,葛玉环道:“姐姐,你看哥哥的衣裳全湿透了,咱们另给他换一套吧?”

  蓝玉琼脆应道:“好”,伸素手便要解他的衣扣。

  李玉琪微微摇头,表示拒绝,暗中全力催动“两仪降魔神功”,夹杂三昧真火,在肤下加紧运行。

  葛玉环在为他抹汗,这时突然“哎”了一声,道:“姐姐,你看,哥哥他怎么发烧啦?”

  蓝玉琼芳心一惊,方待去摸他的额角,但见李玉琪周身上下,突冒蒸蒸白雾!

  白雾灼热炙人,其中还杂有一股中人欲醉的奇妙异香!

  蓝玉琼两人不明就里,吓了一跳,只听“哎呀”一声,各自本能地闪身让开了三尺远。

  却见李玉琪一跃而起,朗声笑道:“不劳两位烦心,小弟已然好了。”

  葛玉环两人定睛一瞧,李玉琪不但俊目交灼,负手而立,而且周身湿衣,此时竟已全干了。_

  她二人又惊又喜,双双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李玉琪的双臂,一个称“哥哥”,一人喊“弟弟”,齐声道:“你真的全好了吗?”

  李玉琪见两人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一阵感激,无语但知点头!蓝玉琼故意试探,道:“弟弟,我问你,你可知金陵那几位是谁了吗?”

  李玉琪心头咽叹一声,道:“琼姐姐,小弟自知,此身情孽纠缠,不但难以见人,更有愧于你与环妹妹的关注之心,唯请你们谅解小弟,确非轻薄薄幸之徒,则小弟虽无以为报,亦必终身感戴是德了!”

  这语分明不但表示他已知自己的过去,而且还有与两人断绝之心!两人慧敏,岂能不懂?

  葛玉环忍不住请泪横流,幽幽道:“玉哥哥,你……”

  蓝玉琼心中何尝不怨,但她已另有计较,故瞥见葛玉环哀怨之状,忙对她施个眼色,将话岔开,道:“弟弟,你既然复原,咱们也用不着再呆在这儿啦!回去见过我师父,咱们就回金陵好了!”

  说着,又向葛玉环施个眼色,分别去收起东西。

  李玉琪此际,想起玉琳、玉瑛姐妹在金陵坐候,玉玲、玉玑身怀有孕!

  上次会面,竟然不相识,心中实在是又愧又急!恨不得能够立即赶去,对四人解释!

  但目前这一对玉人,不但对他有意,而且还有恩,他怎能抛开不管,而独自先走呢?

  他一方面担心,金陵四美不知能否和睦相处,另一方面,却觉得目前的两人,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私心而论,他不是不喜欢两人,但自从他彻悟过去之后,却觉得金陵的纠缠,尚未解开,再不能多招麻烦了。

  因为在爱的份量上,在李玉琪的心中,赵氏姐妹与他是青梅竹马,在感情方面最是深厚了。

  在理上说,赵氏姐妹,也最是站得稳当,若是无妥协的余地,在从前当然是赵氏姐妹领先。

  但自从朱玉玲、苏玉玑怀孕之后,这骨血的情份,与爱情加在一起,却也与他对赵氏姐妹的感情难分轩辕。

  然而,这两位后来者,则无论如何也得屈居下风了。

  若金陵的四位不许他接纳,则只有辜负她们的恩情了!

  所以,在他恢复灵智之后,不愿也不敢再将他与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加复杂,他必须预留退路,以防万一。

  蓝玉琼整理好行囊,瞥见他痴痴凝思,便唤他道:“弟弟,走啦!你在想什么呀?”

  李玉琪勉强一笑,说道:“没什么。”

  便当先走出洞去!

  洞外的天色,已然过了中午。

  蓝玉琼轻后作哨,召唤巨鹤,那灵鸟雪儿也跟着飞了下来,直扑向李玉琪,脆声叫道:

  “玉哥儿,你好了吗?”

  李玉琪舒掌将他接住,感叹地道:“唉!我好啦!谢谢你的关心,这一次,真可说两世为人了!”

  蓝玉琼两人上了鹤背,召唤李玉琪上去。

  李玉琪微微摇头,道:“姐姐,我已好啦,我自己走吧!”

  说着,不待蓝玉琼答话,默运“大挪移遁法”,身不动,腿不抬,身化一股蓝烟,冲霄射起,瞬息间,升达谷顶。

  葛玉环两人在鹤背睹状,却是悲多于喜,两人齐声唱叹,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葛玉环道:“姐姐,他真的好了,他不再需要咱们的照顾了。”

  蓝玉琼勉强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其实在她的心里,又何尝没有这种忧怨?

  三人同趋竹屋,便听得铁面道婆的语声,道:“是琼儿吗?都进来吧!”

  李玉琪暗暗钦佩,铁面道婆玄门功力果然不凡,听觉、语音均能及远!

  蓝玉琼娇声应道:“是”

  当先转入地室!

  铁面道婆仍然像前天一样,盘坐在云床上,李玉琪趋前行礼道:“晚辈承前辈指点,解去病毒,衷心感激,特此拜谢!”

  铁面道婆慈样一笑,道:“李贤侄休要过谦,解毒之事,贫尼实未出力,倒是琼儿与环儿,为你奔波万里,要谢也应该谢谢她们!”

  李玉琪恭身应道:“是。”

  铁面道婆追问道:“但不知你要怎么谢法?”

  李玉琪抬头一看,三人六只眼睛,都盯着他看,心中一慌,忙走到蓝玉琼、葛玉环面前,屈膝下跪道:“姐姐、环妹妹,请受我一拜!”

  蓝玉琼两人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起来,道:“弟弟,何必认真,师父是说着玩的!”

  铁面道婆“哼”了一声,隐含不悦,道:“琼丫头胡说八道,为师可是随便的人?”

  蓝玉琼见师父生气,忙道:“弟子不敢!”

  铁面道婆也不理她,转对李玉琪道:“李贤侄,你的来历、身世及一切,这两天环儿与琼儿已全告诉了我,这数月来,她两人各自与你孤身相处,你可知原因何在?”

  李玉琪心头七上八下,满面通红,虽知原因,可不敢回答,只好垂着头,鼻眼相观,默默无言!

  蓝玉琼两人心头暗喜,可也都羞红了粉颊,不肯抬头。

  铁面道婆微微叹息道:“贫尼知你为难,也确曾开导于她俩,无奈这两个丫头,既已铸错于前,复又痴心于后,认定贤任你是个良人,贫尼虽不敢苟同,却不忍见她俩受人欺凌,故此,冒昧地问贤侄一句,你到底打算对她俩如何处置?”

  这番话好不厉害!

  其一表示说,你李玉琪并不见得多好,只不过两个丫头,不知道你的过去,误将芳心托寄,后来虽知道你已有四位妻室,却仍认不肯改弦易辙,另作他图;其二是说,我既然是她们的长辈,当然要出来作主。

  所以你现在表示一下,若是不肯将她们两人放在眼中,那我铁面道婆可不是好欺负的!

  李玉琪聪慧盖世,岂能不懂上述之意?

  故此,他又慌又急,根本不知所措。

  均因,若不答应,不但会伤了蓝玉琼、葛玉环芳心,这铁面道婆性情怪癖,又岂肯善罢甘休?

  若是答应,则回到金陵,又如何交待呢?

  他想到这里,偷眼一瞥,铁面道婆已然是怒上眉梢,而蓝玉琼两人,更是满脸的羞愤之色!

  李玉琪心中更慌,却不敢再行拖延,忙即恭身回答道:“蓝姐、环妹对小侄恩深似海,小侄怎敢忘怀,只是……”

  铁面道婆“哼”了一声,扬起打断他的“只是”,道:“到底打算怎么办?”

  李玉琪见那铁面道婆性子急躁,不容他多作解释,心中一横,干脆将问题推了过去,道:“全凭老前辈作主!”

  铁面道婆闻言一怔,愠怒道:“你道贫尼做不得主吗?”

  李玉琪心头一慌,忙道:“小侄不敢,敬请老前辈做主!”

  铁面道婆冷哼一声,道:“贫尼三十年前,与方壶、大觉并称三仙,江湖中无人不畏‘铁面’一生孤行,想不到晚年收得琼儿,全力栽培,本意让她承我的衣体,却不料竟为我招来这些麻烦!”

  说着,微微一叹,继道:“环儿虽受我一日传授,却也有了半徒之谊,今天你等都要我做主。好,今天你们就在我面前,正式订下婚约,日后无论是谁,若是有所反对,那就叫他来跟贫尼理论好了!”

  李玉琪一听,一时怔着,直不知心中是惊是喜。

  蓝玉琼,葛玉环虽羞却喜,慌忙双双跪倒在云床前叩谢!铁面道婆瞥见李玉琪一动不动,浓眉微皱道:“李贤侄可是不愿意吗?”

  李玉琪被这一语声惊醒,忙过去在二女身边跪下,叩头拜谢!

  铁面道婆这才回嗔作喜,忙道:“快些起来!”

  三人起身,蓝玉琼二女羞颜嫣红,一溜烟奔了出去,留下李玉琪一个,呆着也不是,走也不是!

  铁面道婆微微一笑,让他坐下,道:“贫尼深知贤侄的处境,颇是不易,明日下山,但将一切推在贫尼身上就是!”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

  “听琼儿禀告,如今,几个老魔头又复蠢动,贫道虽隐居已久,却也得下山一行了,贤侄灵智既复,明日下山之后,当加意探察群邪行动,联络同道,待贫尼与方壶取得联系后,再一同进击群魔首邪,以祛大害,至于你等何时成婚,可自行商议,用不着再来打扰我了!”

  李玉琪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心中又喜又忧!铁面道婆神目若电,见他有些儿心不在焉,心中暗笑,便道:“贫尼知道贤侄心中为难,不过以贫尼推想,赵氏姐妹,既是方壶之徒当能深知大体。”

  “稍后,贫尼传柬方壶,说明此事经过,只要她卖这个面子,赵氏姐妹那里更加不是问题,贤侄放心就是!”

  李玉琪方应声是,告退出去。

  临行,铁面道婆命他唤蓝玉琼进来,李玉琪遂硬着头皮,踱到另一地室,只见二女正在做饭!

  李玉琪尴尬一笑,道:“琼姐,老前辈叫你呢!”

  二女也有羞意,闻言对望一眼,葛玉环道:“姐姐,你去看看吧,我一个人烧饭就行了。”

  蓝玉琼对李玉琪嫣然一笑,道:“弟弟你留下来帮帮环妹妹,我去去就回来好吗?”

  李玉琪答应一声,蓝玉琼翩然而去!

  葛玉环见他真要帮忙,便拉他坐在一边,道:“算啦,我一个人足够矣!哥哥你歇着吧。”

  说着,站在他面前,对他打量半晌,方道:“玉哥哥,你不高兴吗?”

  李玉琪连忙否认,葛玉环长叹一声,道:“玉哥哥你不必为难,虽然今日已经由老前辈为我们作主,但若金陵诸姐不能相容,小妹也决不敢有怨言,到那时候,小妹决不便玉哥哥为难,决定退归故里,侍母以终就是!”

  说着,忍不住竟然流下泪来!

  李玉琪过去数月,与葛玉环朝夕不离,感情极厚,今虽恢复神志,那情感却仍未消除干!

  过去约言,今犹在耳,目下虽知将来可能会发生波折,但既有铁面道婆作主,却已是正式确定了名份。

  如此,他怎能出尔反尔,再让葛玉环回家奉母,故此,李玉琪瞥见她伤心流泪,忙一把握住她的纤手,安慰她道:“环妹妹快别伤心,今天你我名份既定,又有老前辈作主,琳姐、瑛妹是一定不会反对的了,我承妹妹数月来的照顾,无以为报,今反而委屈妹妹,心中实在是羞惭得很……”

  葛玉环闻言,破涕为笑,道:“这是大家心甘情愿的,你有什么好惭愧的?”

  蓝玉琼恰好自外走进,接口道:“好一个心甘情愿,弟弟你何必‘受之有愧’呢?”

  葛玉环闻言,霎时羞红了脖子,扭身扑入蓝玉琼怀中,呶唇不依,道:“好,你笑话我,那,你自已呢?”——

  easthe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