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要求
周六晚上，君悦酒店宴会厅。
卫明提前过来安排，为气派，偌大的宴会厅里，就摆了一桌。
桌子很大，却有些显得空落落的，缺少人气。
卫明提着礼物，坐在会客沙发上等Joyce一家，他再次检查了一下拿来的茅台酒的年份，确认是08年没拿错之后，才安心地又放了下来。
他们约了六点见面，可直到六点一刻，还没人来。
卫明有些犯嘀咕，刚想打电话给Joyce，只见Joyce红着眼睛，跟着黄先生和黄太太进来了。
黄先生冷冰冰一张脸，兀自走到餐桌前，也不用卫明让，就就座了。
卫明拿眼睛去看Joyce，谁知这一眼偏被黄太太看见了，她放下爱马仕，阴阳怪气道：“你不用看我女儿，要不是她，你以为我们愿意来？”
黄先生和黄太太本就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千金嫁个二婚带孩子的凤凰男，那么多富二代、富三代、创一代、千人计划的学者，不香吗？再不济，四九城里的拆二代也行啊。
他们黄家好歹也是跺跺脚，金融街震一震的体面门户，怎么女儿偏见看上个这什么凤凰男卫明？
来的路上，Joyce被父母好一顿数落，又是不知廉耻，又是不知检点的，直说得她又羞又气。
能跑这趟，全是看Joyce肚子。
黄太太知道，Joyce从初中就开始谈男朋友，出国期间也是乱搞，她刮没刮过孩子，她亲妈这都有疑影儿。所以不敢逼着她去堕胎。
而且做生意的人嘛，讲风水，堕胎这事儿，总归是损阴鸷和福报的。
这才拂了老脸，过来和卫明谈判。
“我们在TX的董事会上见过吧？”黄先生先发话道，“看你有点脸熟，倒也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卫明尴尬地脱下西装，挨着黄先生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卫明，刚升TX的VP，所以，参加董事会的次数还不太多。以后有机会，还要像黄先生多讨教。”
黄先生阴沉着脸，唇角一抖：“我看没这个必要。”
黄太太也拿餐巾纸掖了掖嘴角：“什么VP，还不就是公司打工的？”
卫明见情形不利，忙先接过礼物，奉承给黄先生黄太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谦和道：“黄先生，黄太太，初次见面，一点薄礼。还望不要嫌弃。”
黄太太瞄了一眼卫明递过来的纸袋，皮笑肉不笑道：“小卫，今天还真是破费啊。不过这些东西，对我们家Joyce来说，从小用到大，也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噢，是是。”卫明忍着不舒服附和。
他们老家的一套房，在黄先生黄太太嘴里，竟成了不值一提。
卫明能服气才怪！
这一秒，他又联想起林双的好来。
当初去林双家提亲，他一盒茶叶一个西瓜就搞定了，主要是林双事前工作做得好，跟父母说了，如果不让她嫁给卫明，她就上房顶或是当尼姑。
林父林母再不情愿，到底宠女儿，最后还是同意了。婚后对卫明，虽不喜，但表面上也是客客气气。
怎么到了Joyce这里，她们家有几个臭钱，就拿威势来压人？
卫明心里一千个不爽，于是岔开话题道：“要不我们先吃点菜？大家都饿了。黄先生，我这给您满上。”
卫明刚打开茅台伸过来，黄先生就把酒杯捂上：“我不喝酒。血压高。”
卫明又拿眼睛去看Joyce，可小姑娘只顾自己抽抽搭搭，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点控场能力都没有。
全靠卫明一个人硬撑：“那喝茶。服务员，来壶普洱。”
“卫明，你也别忙活。”坐在对面珠光宝气的黄太太忍不住开口了，“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今天正式请我们过来，是不是要商量你和Joyce的婚事？”
“嗯。”卫明点头。
黄太太冷笑：“我们就Joyce这一个女儿，家大业大，以后都是她的。本来排队排了轮过来，也轮不上你这个离婚带孩子的。好在我们也不是什么攀龙附凤的人家，是闺女喜欢的，我们也只能认。这婚可以结，但你得接受我们的条件。”
“您说。”
卫明望着黄太太耳朵上的两颗大钻石，在水晶灯下闪着耀眼的冷白光。
少说一只一克拉。
左耳一台车，右耳一台车。
果然土豪。
“第一，你和前妻得断干净，孩子归她，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黄太道。
“那是……果果以后我也不能见了？”
卫明疑惑地问，他看似是在问黄太，其实眼神瞟向Joyce。
黄太咂嘴，然后反问：“断干净听不懂么？我不想重复。”
卫明压着极度的不爽，权当卧薪尝胆，继续往下听。
“第二，婚后，你和Joyce得住家里，也就是和我们住。”
卫明道：“我听Joyce说，你们现在住在顺义别墅区，我在TX上班，离得实在有点远，如果路上堵车，我每天通勤时间都快4小时了……”
“我们家有司机。”黄先生毫不客气地打断卫明的话。
卫明吃瘪，快忍到极限。
“我和Joyce的爸爸就这两个条件，最后一个要求，还是让Joyce自己说吧。”黄太无奈且不悦地结束了发言。
卫明松了口气，冷静下来想想，虽然黄先生和黄太太的态度很不友好，但这两个条件，说到底也不算苛刻。都是为了女儿好。
他表态道：“好，前两个条件我同意！Joyce，你还有什么要求，当着爸妈的面，尽管提。”
一句“爸妈”，卫明已经把自己当成是黄家人了。婚事板上钉钉。
Joyce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本该高兴的事儿，一直抽抽搭搭地在哭。
卫明和她说话，也完全不在状态。
“Joyce？”卫明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Joyce终于擡起头，小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她踟蹰了半天，才跟破釜沉舟似的，擡头突然说道：“卫明，我的要求是……是……”
卫明以为她不好意思，顺便做戏给她父母看，用鼓励的口气哄道：“Joyce，我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我……”Joyce似乎很局促，她胆战心惊地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和故作温柔的卫明对视了一眼，才心一横道：“我的要求就是，你现在的财产，还是和你前妻一人一半吧！”
Joyce的话把铺着地毯的地面砸了一个洞，整个宴会厅的气氛，一下子跌入冰点，然后石化成冰！
“Joyce你……”卫明觉得难以置信。
黄太激动地一拍桌子，跺着高跟鞋，站了起来！
“Joyce，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刚才来的路上，咱们不都说好了么，你肚子里的孩子跟咱们家姓黄，你和卫明提！怎么临到关头，你又不敢讲了，还尽说些莫名其妙的呆头话！”
她说话的分贝很高，尖利的嗓子划得卫明脑仁疼！
黄先生也异常恼火锤了一下桌子，面前的玻璃杯、酒杯、碗碟都被震得一跳，发出“咚叮”的声响。
Joyce红着眼红着脸就是不说话。
黄太怕她气坏了身子，于是走过去搂住女儿的肩膀，又呵斥卫明道：“你看看你，能娶到我女儿这么好的人，真是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Joyce为了你，一忍再忍，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不让你为难！你、你……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卫明莫名其妙。
之前争家产，Joyce也没少撺掇自己，怎么这节骨眼儿，她突然玩起了高风亮节？
真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今天是见她自己的父母，又不是见卫明的父母！
她发什么疯？装什么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