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离婚
当柜台的阿姨，将两张深红色的本儿甩出来，林双和卫明像摸牌一样，各自抽取了一张。
低头看了看，证上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白纸黑字无误，林双心如止水。
原来结束八年的婚姻，除了勇气，需要的，只是这张成本四块五的小本儿。
“姐，你这都办完了，该换你陪我们去办结婚了吧？”
Joyce今天就跟长在卫明身上似的，一直保持着藤缠树的姿势。
刚办手续的时候，连柜台里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呲道：“你不放手，他怎么签字？你们今天到底还想办？不想办？”
林双静静地把离婚证塞进Birkin，然后才擡起头，高声在过道里把话跟Joyce讲清楚了。
“Joyce，我好像没有邀请过你来围观我和卫明离婚吧？是你自己硬要作陪。刚才我忍你，是因为，几分钟前我和卫明之间还存续着婚姻关系，而你肚子里又怀着他的孩子。法律和血缘，是无法抹灭的联系。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勉强也算是‘沾亲带故’吧。作为孩子的长辈，我给你留着面子。”
林双这番异常冷静而又条理清晰的话，直接把才才还沾沾自喜的Joyce给干懵了。
林双从来不是软柿子，但看着就硬邦邦的硬柿子，别人只会晾着，等你软了再碰你。
所以做人，林双希望自己是柿饼，捏起来软，咬起来硬，还特别粘牙。
“什么沾亲带故？你讽刺谁呢？”Joyce再笨，好赖话还是分的。
“我没有讽刺谁，只是就事论事。我和卫明现在半毛钱关系都没了，Joyce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一个马路上不相干的人去见证你们登记？”林双高傲地翕动着红唇，睥睨，“对不起，请让一下。也许你的时间很多，但不好意思，我很忙。也没无聊到观礼前夫再婚。”
“你！”Joyce又被挠着了。
林双踩着高跟鞋，步履翩跹地转着优雅的裙摆离去。
她刚走出去几步，装作又想起什么的样子，退回来，凑在Joyce的耳边补充道：“我要是你，就不选在今天结婚。”
Joyce棋输一招，正暗自懊恼，见林双又折返回来劝她别结，不免重新得意。
哼，还不是舍不得卫明。
“怎么？嫉妒了？”
Joyce故意把头靠在卫明的肩头。
卫明一天办两事，衬衫笔挺，打扮得特别精神。
林双轻轻一笑，道：“我是替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毕竟孩子是无辜的。等他长大了，看看自己的出身证，再看看父母的结婚证，再看看爸爸的离婚证，三个日期一比对，他就会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了。卫明是TX的产品经理，他不会没告诉过你，任何想当然的故事都没有数据来得更有说服力吧？”
说完这句，林双转身消失在人声嘈杂的民政局办事大厅门口。
她轻轻挥一挥衣袖，挥别了旧日的愁云。
Joyce消化了一下林双的话，这才发现在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想着同一天办事，能给林双一个下马威。
可这离婚证和结婚证在同一天，以后不是摆明了让人嚼烂她和卫明的无耻嘛。
虽说这结婚证，不能贴在脑门儿上。
可就凭Joyce那个和卫明相识一百天都要发朋友圈纪念的性格，这么重要的日子，难道下半辈子每年都要藏着掖着吗？
更何况，正如林双说的，这三个日期，以后怎么和孩子交代。
她说自己不是小三，孩子只要学会十以内加减法，都不会相信。
新娘犹豫了。
倒是卫明显得很无所谓，他拍了拍Joyce，说了一句能解决全天下80%烦恼的至理名言——“来都来了。”
Joyce不甘心地用手肘往后用力顶了他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往结婚登记处那边走去。
两厢情愿的缔结良缘，就这么，变成了妥协无聊的来都来了。
直到拿上了鲜红的小本儿，Joyce的心情都跟黄梅天一样的乌苏，丝毫开心不起来。
她真后悔今天猪油蒙了心，自己给自己添堵。
“刚当着林双的面儿，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刚出民政局的门，Joyce就开始埋怨卫明。
卫明见生米已成熟饭，也无需再忍，于是露出本性道：“我和她说话吧，你不高兴；我这一声不吭，你还是不高兴！你们女人可真难伺候。”
“我难伺候？卫明！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难伺候哦？哦，我和你结婚结错了咯？你跟我结婚，你委屈了咯？……”Joyce步步紧跟，咄咄相逼。
卫明忍无可忍，上车前终于大爆发，闷吼道：“主意是你出的，事情是你办的。我早劝过你，不要搁同一天办，你非不信！现在自食其果了，又甩锅我？结婚是喜事，一辈子的回忆，你别给我作！我公司事儿还多着呢，赶紧上车！”
“卫明！你！……”
“上车！！！”
卫明毫不客气地自己先钻进车里，重重合上车门！
Joyce心有不甘地跺着脚无奈跟过去……
……
晚上，江喜和顾许特意包了家咖啡厅，简单布置了一下，算是庆祝林双重回单身。
顾许最开心，一直叫服务员开罗曼蒂康迪。
服务员哭笑不得：“先生，我们这是咖啡馆，不售红酒。”
“行了，别理他！给他来一杯82年的凉白开就行。”林双当众调侃顾许。
江喜昨天和林双不欢而散，但今天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亲密得不行。
“姐，把你离婚证拿出来给我瞅瞅呗。”江喜笑着伸手。
林双满面春风，直接拍了她一巴掌道：“看那玩意儿干啥？你还没结婚，摸这种本子也不怕不吉利！”
"我不怕！你就给我看看嘛。"江喜好奇地紧，撒娇道。
林双撇了撇嘴，还是坚决不同意。
“江喜，你就别难为你林双姐了。”顾许老好人和稀泥。
“你就不好奇么？”江喜捅了捅顾许的胳膊，斜眼挑唆他去找林双要。
“我才不好奇呢！”顾许轻声，“早晚能看见。”
“啊？！你说什么？”
林双和江喜都没听清顾许说的。
顾许红了脸，起身拿菜单张罗：“点菜！点菜！都不饿的吗？”
其实觥筹交错间，顾许想的是，等到哪天林双愿意和他去结婚登记的时候，今天领的那个本子是不得不带上的。
他又何必急着一窥真容呢。
仨人边吃，林双又忍不住把白天Joyce故意跟来搅局的事给当笑话说了。
江喜搁下筷子，拧眉啐道：“这TM也忒不要脸了吧？！奇葩。”
“拜托你别侮辱奇葩。”
顾许捡起桌上的筷子，还给江喜。
“咱还是好好吃顿饭吧。”林双苦笑笑，转移话题，“今天不是庆祝我重回单身，新生活开始么，咱不聊烂事儿了。对了，江喜，小蝇科技和P3的资料你递给卫明了吗？他怎么说？”
江喜道：“卫明满意，但公司里还需要技术部门和风控部门评估，所以流程会久一点。但我听说，公关部已经在准备新产品发布的通稿了，估计快了。因为这次的新产品是一款女性自动穿搭，加购物的软件，还包括了家居的部分内容，所以针对女性的所有营销号都会去铺！”
用算法自动搭配衣服的色彩和款式，目前市面上没有成熟的产品。TX和ila都想率先跑赢这场竞争。唯有的P3能支持。
林双成竹在胸。
“ila给小蝇的内部报价和我们通过气了，说能出到600到800。江喜，你估计TX能出？”
“这还用猜？TX又不差钱，如果贵一口价，能压ila一头，绝对不会手软。只是………”
“只是什么？”林双好奇——
10号的飞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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