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寂寞之歌藤井树书虫在清朝的米虫生活千本樱景严奋斗乌托邦石康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四大名捕战天王之纵横 > 第二章 我是龙舌兰 第三回 美娇娘

第二章 我是龙舌兰 第三回 美娇娘

  “他”当然是个男子。

  “他”穿的衣服,“他”戴的帽饰,“他”金刀大马的坐在那处,是人都知道“他”当然是个男子。

  但却不然。

  就算“瞎了的”也心里清楚。

  “他”绝对不是男人。

  ──因为没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绝无。

  你看“他”那一笑的风情。

  你看“他”那一流盼的风姿。

  你且看“他”那一举手一投足一不自觉一不经意间所流露的风流。

  看到了这些,你当然就会明白:

  “他”是个女子。

  而且是个极好看的女子。

  ──而且还是个爱娇而爱俏,人间而不人烟的风流女子。

  顾盼生娇。

  杏靥桃腮。

  ──在在都有说不出的风流自蕴,万种风情。

  可是“她”偏爱打扮成男子,而偏偏是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是个男子的女子。

  她正站在台上。

  她不是戏子,也不是巫师,她之所以仍在台上,是因为苦耳神僧和她身边的一名男子。

  那时候,因为苦耳神僧是这场祭天酬神奠祖仪式的司礼,一直都在前排座位上垂目合十,清心正意,默祷低诵。

  他打算念完这一段经文,俟台上的戏第一折演完之后,他便功德圆满,率弟子离去。

  由于他在戏台旁锣鼓喧天之时仍能清心正意诵经,以致连原本陪在他身边的章图向他告辞少陪,他也没任何反应寒喧。

  章图一走,苦耳神僧右侧的男子忽道:“大师父,您今天带了几位门徒来?”

  因为要诵经奏乐,苦耳神僧当然不止一人前来。

  苦耳大师对县官章图的辞别可以不理,但他身边那壮硕青年才一开声,他就停止默诵经文,答:“十二人。”

  “哦?”那方脸俊伟的青年有点儿诧异,“今天却来了不止十三位佛门子弟。”

  这时,在苦耳大师左边的她,就不屑地抿抿嘴儿,笑道:“这儿附近也有不少出家人,可不一定是苦耳大师的子弟才能来。”

  俊伟青年道:“说的也是。只不过,这些人都戴着裹布帽笠,不愿让人看出他们不留头发,这不像是一般佛门弟子之作风。”

  那扮男妆的女子并不服气:“既然他们蒙头戴帽,你又怎知他们光头?”

  方脸汉子道:“有头发没头发,戴上去的帽子总会突起一些,裹着的布帛总会凹凸一点,只要仔细观察,有头鬓及头发,就算戴笠顶帽,也还是都看得出个分别来。”

  他笑笑又加了一句:“正如你女扮男妆一样。”

  女子大嗔,又要争辩,苦耳和尚却说:“但庄稼汉、乡下人,也有剃光了头贪图方便怕热的,不一定光头的就是和尚。”

  方脸青年道:“如果为求方便,又何必剃光了头再戴帽裹上头巾?就算今天凑热闹装体面,但此际热个蒸笼似的,大家都淌了汗,这几人以厚布裹着额顶,脸上却滴汗皆无。”

  苦耳大师知道事有蹊跷:“你的意思是……?”

  方脸俊伟汉子点头道:“他们都是会家子,所以我才请教大师究竟带了几位弟子过来。”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才凝重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来干什么的?”

  汉子还未作答,场中已发生了骚乱。

  这骚乱等于回答了这问题。

  骚乱一起,汉子已站到椅靠边上,踞足张望,同一刹那,女子已纵身到戏台上,竟比燕子还轻,比燕子还巧,比燕子还会飞似的。

  她足尖一抵台上,也不理戏台上人的惊呼,已一手撷下背上一把深紫色的小弓,这一挽手,原来的豪士纱帽已落了下来,花地落下一头云海似的乌秀长发。

  她凝注台下的神情美得令人发晕。

  但这时台下大乱,争相走避,惨号不已,谁也没注意这台上的美娇娘。

  直至她出手。

  她出手前,蹙着秀眉,不但是看,也在专注的听。

  她在混乱中看,在吵嚣中听。

  但她听得比看还专心。

  因为她知道她看不到的却一定能听到。

  她喜欢听这个声音、低沉、有力、宽容而可靠,还有一种内蕴的温柔。

  她虽然喜欢跟这声音顶撞、烦缠、狡辩,但她其实打从心里也信服这个声音的主人。

  尤其在这种时际:

  ──越是混乱、紧急之际,这语音就越准确、稳定。

  英雄本就是主持乱局的人,威信是要在混乱中才见出的力量。

  他的语音果然传来:

  “章大人遭狙击。”

  这是第一句。

  女子撷下了第一支箭。

  绯红色的小箭。

  “杀手有五个人。”

  女子拔出了第二支箭。

  鲜红色的箭,十分小巧。

  “第一个人穿紫麻衫戴赭帽,正自东南方溜走,正退到门前,鼎炉旁的第三人便是。”

  女子认准了,又拔出第三支箭。

  鲜红色的箭,如情人的血。

  “第二个人穿衣短打,戴笠斗,向西南方楹联前绕第二株玉兰花树走。”

  女子立即认出来了,手上已挟住了四支箭。

  金红色的箭,像正烧得如火如荼。

  “第三个人商贾模样,左颊有颗大灰痣,蟒皮紫团,手拢袖里,正向至南面右二门门槛石跨。”

  女子马上看见了,她已扣住了第五支箭。

  箭色暗红,如凝固了的血,残沉的余晖。

  “第四人农夫装扮,现正自西北角退走,在西匾下倒数第三人便是他,刚用肘撞打一女子胸部,又从一摔扑倒的小童身上践踏而过。”

  女子一咬牙,搭上了箭。

  五支箭。

  五支箭。

  她竟一并扣上。

  她仍未发箭。

  他仍在等。

  她在等进一步的消息:

  第五个人的消息。

  她知道他不会令她失望的。

  ──那声音从来没有让信任他的人失望过。

  他果然没令她失望。

  他找到了第五个人了:

  “第五人在檐下雨渠旁,就像蛇一般自众人脚下滑行,现在窜至东北隅月洞门旁左侧竹林子外三尺之遥。”

  听到了。

  也齐全了。

  于是她就出了手。

  发出了她的箭。

  一弩五箭。

  一发五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