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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合时宜的腌笃鲜(二)

    李晴晴眼睛瞪更大,“真是他?OMG等下我仔细看看这人。”

    轮到她们点餐了,静侬推推她上前去。她们点餐很快,可是刚好排在前面那位老者买了大半炉,下一炉要等十分钟。李晴晴就说:“你先过去坐嘛。不然一会儿咱们开始吃饭,你同学他们都该走了……”

    静侬说:“我去拿餐具和米汤,等下你叫我来端炉包。”

    “就这么一点儿东西我还拿不了么。”李晴晴笑。

    静侬去旁边消毒柜里取了杯勺碗筷,过去桌边放下,看修任远他们果然快吃完了,就笑了笑,问:“还要不要什么?”

    “不要了。”修任远忙说。

    静侬看了眼桌上,去取米汤时端了四碗,过来放下,说:“这家米汤特别好喝哎……要加糖吗?我这里有。”她坐下来,从手包里拿出个小糖盒,里面放了方糖。

    修任远说不要,笑笑,说:“你的包还是百宝囊啊。”

    “嗯?”静侬往米汤里放方糖。修任远的同伴接过去说谢谢,她轻声说不谢。往李晴晴碗里放了两颗,她问:“什么百宝囊啊?”

    “你书包里什么都有呗。有一次咱们班去海滩烧烤,你那包里一会儿烫伤膏一会儿创可贴一会儿又什么感冒药活络油……把我们给惊的。”修任远笑道。看静侬一副“本来就该这样啊”的神气,他笑着挠挠眉,忽然想起来,指了指同伴,“我朋友,大禹。陶大禹。”

    “你好。我们见过吧?”静侬问大禹。

    “上回你们同学会,我去接老修的时候见过你……的车。”大禹笑道。

    静侬也笑,说:“不好意思,今天没开过来。”

    “下回见能给我开一下吗?”大禹问。

    静侬笑,见他问得认真,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点头道:“可以的,没问题。”

    “你听他瞎说。”修任远说着看了大禹。大禹要说什么,没出声,只是笑了笑。

    “刚才出校门的时候就看见你们的车了,不过没想到真的是你们……之前车上好像没有贴广告?”静侬问。

    “新贴的啦……白天有空就接活儿拉拉货。我们也没别的什么技术,干啥啥不行,出力再出不了,那想什么话呀。”大禹看看修任远。“早上那个,有个送器材的活儿,我们俩送进去的……地方可真难找啊,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你是那里的老师吧?”

    “在图书馆工作。”静侬说。

    “厉害了。我念书不行,进学校就犯晕。老修今天也有点犯晕,进了门就不说话,只是到处看……我俩就跟俩乡巴佬似的。”大禹喝口米汤,咂咂嘴。

    修任远皱了下眉,让他注意点儿。大禹笑笑。

    静侬看看修任远。

    哦,在学校里到处看……她拿勺子慢慢在米汤里搅动,说:“我们学校风景出名的好。”

    她瞟了眼修任远放在桌上的手——桌角放着烟盒和一次性塑料打火机,他这会儿工夫已经几次试图拿起来,但都把手缩回来了……陶大宇接口称赞学校里的风景,修任远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安。

    静侬等大禹的称赞告一段落,问修任远:“有联系到她吗?”

    修任远脸整个都红了,摇了摇头,没出声。

    “谁呀?”大禹好奇。

    “我回头跟你说。”修任远指了指他面前的米汤。“你喝你的汤。跟你没关系,少打听。”

    “你是我亲朋友,这是你亲同学,都不是外人,嫌我话多啊?那我喝完就走。”

    “没关系啊,闲聊而已。”静侬忙说。她看看修任远,“慢慢等合适的机会吧。”

    修任远点头,说:“又不是非见面不可。突然出现可能也不好。”

    静侬沉默。

    一个月前,修任远曾经打电话给她,问及宗小苔的近况。他已经知道宗小苔目前在她们学校攻读博士学位。静侬据实告之,宗小苔的联络方式她无法提供——想办法调取她的资料其实很容易,但这不合适;当面索取,也许会成功,但不经过宗小苔允许,也不方便随意就把联系方式给别人。这个别人,包括但不限于修任远。她当时跟他讲,下回见到宗小苔,她可以试着转告,但从那之后,她就没见过宗小苔……通过李晴晴侧面打听了一下,据说宗小苔在姜教授婚礼之后就不见踪影了……在这个阶段,博士生多半都在闷头写论文,不出来走动也是可能的。

    “你别管了,我也就是打听打听……我估计她也是不想见到我。”修任远说。

    静侬没出声。

    大禹喝着米汤,左右看看他们俩的神情,也不出声了。

    “那,上次不是说在修理厂工作吗?不忙吗?”静侬问。拉货送货也需要时间,修理厂难道很清闲,能随时出来做兼职呢?她隐隐觉得那里不对。

    修任远说:“不在那家干了。”

    他说得很简单,就几个字。静侬听了,慢慢点了点头。她想起上回浴场保安大叔说的话来,琢磨着这一份修任远又没做长久的工作,究竟是自己不适应辞职不干了呢,还是又被老板解雇了……她倾向于后者。小桌上再次出现了短暂的静默,静侬不知该说什么,修任远大约是觉得没必要跟静侬继续这个话题,至于陶大宇……他几口喝完了米汤,咂咂嘴,说:“说得好像你有得选似的,还不在那家干了哩,那能干哪家哩?陈公子在老板面前放个屁,老板都当是香的哩……以后陈公子随便放屁的日子还得有,你还能干啥?老老实实跟我去……”

    他突然打住了,静侬正仔细听着,擡眼看他。

    “闭嘴。咱得走了。要不来不及了。”修任远说着抓起放在桌角的烟盒和那个透明塑料打火机。

    “等一下。”静侬说。修任远就没立即站起来。她没看他,仍是看着大禹。“陈公子是哪位?不会是陈润涵吧?”

    “不是他是谁呀。你也知道他啊?臭名远扬是不是?”大禹问。

    “对,我知道。”静侬说。

    “大禹别说了。”修任远站了起来。

    “哎,你乐意你同学以为你不上进啊?你给他整的天天借酒浇愁的,日子好过哦?”大禹问。

    静侬转向修任远,问:“陈润涵找你麻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的事。你别听大禹瞎说,他嘴上没把门儿的。”修任远看着大禹。“你走不走?”

    “走啊……我跟你说,范老师,陈润涵那人,能说上话就帮忙说句话,好吧?他就跟个疯狗似的,老修哪份工都打不长全赖他……”

    “大禹!你有完没完?!”修任远一声大喝,桌上的杯子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小饭店里吃饭的人瞬间都擡起头来看向这边。修任远脸色极为难看,“不好意思,那个,这事儿你别管。我们有个活儿挺远的,再不走来不及了。”

    静侬点头。

    大禹见修任远生气,倒不害怕。他起身往外走,弯身跟静侬说再见,又说不好意思,说多了点儿,一回身看见李晴晴端着两盘炉包站在一边,又弯身打躬说老师再见……外头修任远恼火地叫大禹,他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出门见修任远正在点烟,几下都打不着火。他夺过打火机来给他擦出火,点着了烟,咕哝了一句你就屎壳郎垫桌子,是让你同学知道你有难处才混不好合适呢还是让人以为你破罐子破摔合适?

    “我还不够破罐子破摔的?”修任远上了车,狠吸了口烟。

    “话是这么说……可正式工作老被陈润涵那狗崽子搅黄了,这不假吧?人为了混口饭吃,干点儿下作的事儿,也TM不丢人。咱们也不求出头天对不对,不就是得活下去吗?我得养活我家老头儿,你得养活你自己……”大禹发动车子,发动了半天都打不着火,越说越气,气得使劲儿砸了方向盘两下,才发动起来。

    修任远好一会儿没说话,等车子上了路,才说:“我警告你,陶大禹,以后见了我同学,把嘴巴闭牢了,要不以后你甭想拉我去干黑活儿,我就让你坐蜡……还有,你tm知道陈润涵是人家什么人啊你就满嘴跑火车,我拉都拉不住?”

    “什么人啊?不就认识吗,你们一个中学的不是?”大禹说着看他。“话说老修我跟你也是过命的交情,就差换帖结拜了,你有多少事儿瞒着我?我说今天拉货来这你还挺积极,合着你另有打算。你小子够阴的你……什么人啊,说啊。”

    修任远没好气地说:“表哥。”

    “……”大禹吸了口凉气。“你不早说……”

    “我不早说!我就差大嘴巴子扇你了,还要怎么早说啊,大XX!”修任远骂了他一句。

    两人都不出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禹问:“表哥啊?亲的?”

    修任远不理他。

    “陈润涵是不是他们家捡回来的……”

    “你快给我闭嘴吧!”

    小店里,李晴晴把盘子放下来,招呼了下服务员把桌上的餐盘收拾一下,坐下看看静侬,说:“好家伙,‘瞎疤’脾气够大的。”

    静侬温吞吞地说:“多难听一词儿啊,别再讲了。”

    “好呀,听你的。脾气大可以说吧?”李晴晴问。

    “话赶话啦。”静侬说。

    “快点趁热吃……这一炉包子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招人喜欢。”李晴晴把盘子往静侬面前推了推。她喝了口米汤,“我再多嘴说一句啊——你同学可够帅的。看现在这样儿,以前十几岁的时候,准是美少年,太勾人了……而且吧,到这个岁数男人味开始出来了……”

    “你这是一句话啊?”静侬咬了口炉包。

    啊,香……要不是这会儿有点心事,这得是多美的一顿午餐啊!

    李晴晴笑道:“不过怎么回事,跟那么不着调的人在一块儿?倒不会显得不着调,就是……说不出来那感觉,有点可惜?那么帅,要是捯饬捯饬,不得了的。”

    静侬夹着包子沾了点醋,说:“那谁还没有个沟儿坎儿的时候啊。”

    “他这沟儿啊坎儿的,瞧着有点儿大啊,不定什么时候能爬出来的样子。你们班不是刚聚过?满眼白领精英,他要往那儿一站,惹眼。”李晴晴开玩笑。

    她没什么恶意,说的也是事实,静侬想了想,那天晚上的情形,的确也是这样的……她又沾了下醋,说:“慢慢儿往上爬呗,反正人生长着呢,何必急在一时。”

    “倒也是……你尝一下这个馅儿的。”李晴晴指指右边那盘炉包。ねこ

    静侬点头,咬了一口包子,醋沾得有点儿过火,满嘴的酸味,刺激得她脸都皱了。李晴晴看见,笑道:“哎,又心不在焉了不是?醋又不是蜜,少吃。”

    静侬笑了笑,继续吃饭。

    走出包子铺时,她收到一条短信息,是修任远发来的。内容很简短,意思却很明确,希望她不要把大禹说的话放在心上,跟陈润涵的关系他自己会处理好的。她回了句知道了,没再说别的。

    大禹是修任远的朋友,在他的立场上为朋友抱不平,讲话应该有夸张的成分,这是正常的。那些话听起来非常难听,尤其骂到陈润涵,用词直白粗鄙,她听了心里不舒服,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能暂时保持沉默。至于陈润涵……她仔细回想着大禹和修任远两人的对话,越想心里越觉得别扭。

    “我转账给你了。你别忘了点……好几回了,要不盯着你,过了24小时又退给我,还得重新发,好麻烦。”李晴晴说。

    “好,这就点。”静侬说着顺手打开app。

    还没去点红包,她先看到了藤子发来的信息,问她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

    这阵子开学加上翻译书稿在赶进度,她基本上都不外食,藤子那里都少去了……她心念一动,觉得今天其实应该去看看藤子。她回复藤子说好呀,我过来吃饭。

    藤子说来就好了,有惊喜给你。

    她微笑,轻声说:“咱俩还不一定谁给谁惊喜呢。”

    “说啥?”李晴晴问。

    “我收红包了哦……我好朋友啦,说给我惊喜。”

    “哈哈,要是男的嘛,说不定请你吃饭,鱼肚子里吃出钻戒来。你那位好朋友是女人,惊喜就是真的惊喜了,期待一下吧。”李晴晴笑着说。

    静侬也笑了,是啊,藤子说有惊喜,那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下午下了班,静侬开车出校门时,绕路去苏记。

    进门看到Suki朝自己打了个手势,心想“妥了”,果然冲到柜台前,拿破仑还有八块。她拍了下巴掌,说:“全要了!”

    “范老师您能给我们留一块吗?”紧跟着她进门的是两个男生,轻声问道。

    静侬回头看看,不认得,不过不妨碍她让出来蛋糕份额。她笑着跟Suki说:“四块就行。”

    Suki给她包好蛋糕,问她还要别的不要,她想着藤子喜欢吃苏记的脆崩沙,拿了两盒,结了账和Suki告别,因看到收款台前有一本西语书,冲Suki笑了笑,见她正忙,拿好点心就出了门,直奔了藤子餐馆。

    路上她跟藤子通电话,说买了拿破仑和脆崩沙,藤子哎呀一声,说:“正好想吃脆崩沙,拿破仑就算了,那不是我的爱……不过……哈哈哈……你快点啊,等你。”

    藤子正忙,先挂了电话。静侬遇到拥堵,想快自然也是快不起来,干脆在车上随便听听广播。广播里刚好有一段在介绍J航最新开辟的几条航线,机票优惠,服务又好……她想着最近J航投放的广告量可真不少,电台电视台各大网络平台,铺天盖地,而J航的HaileyHe论能力论口才论外貌都是超一流的水准,自然经常代表J航出镜,实在是很出风头。

    她最近总能看到HaileyHe的消息,也是巧……她换了个台,不想仍然是J航的新闻。

    那么多航空公司又不是只剩这一家了,怎么回事啊!

    她念了一句,干脆关了广播,这时候也到了目的地,直接把车开到了停车场。还没等把车停稳,她先看到了熟悉的车子。一把抓起点心袋子,她下车把门甩上,回头看了眼餐厅方向——隔壁咖啡厅门口的平台上,陈润涵正坐在那里打电话,显然是已经看见她了,但只是把拿着烟卷的手擡了擡……静侬则擡了擡眉,从停车场离开,先往餐厅里去见藤子,经过咖啡厅时也只是看了眼陈润涵,并没有特意过去打招呼。

    他们表兄妹俩,自从上次言语不和,最近就有意无意避免见面。她虽然没恢复周末去看望外祖父的老规矩,去探望的频率比起前几个月来是明显高一些,跟几乎天天去看老爷子、被李奶奶简直当成亲孙子的陈润涵却从未碰过面。

    刘经理看见静侬进门,笑着打招呼,说滕小姐去咖啡厅见朋友了,过会儿就来,又问她是上去等还是也去咖啡厅。

    静侬心想这朋友大概就是陈润涵了,就差这么一步,在外面她竟然没看见藤子。她想了想,还是往咖啡厅走来了。

    虽然煞风景,有些话,她还是想当面问问陈润涵的。藤子在不在场,倒不是问题。当然她也不会不给陈润涵留面子,能私下聊,自然是私下聊比较好。

    她就这么打算着,推开门走进咖啡厅,先往外看了一眼——这里她来了无数次,享受过无数杯咖啡的时间了,但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走进来,都会被眼前的景色所征服——有风的季节眼前会是波澜壮阔,平静的日子这里就是巨幅的静物画,不管是什么,就是能让人一坐良久,绝不觉得枯燥无味……她没看见藤子,想着她这会儿应该在外面跟陈润涵说话呢,推门走了出去,来到平台上。

    陈润涵正好打完电话,收了线,自自在在地晃着腿,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静侬,顿了顿,才说:“来了啊。”

    他吸了口烟,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

    静侬过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说:“哥,我有话问你。”

    陈润涵握着手机,手指一刻不停地滑动着,顺口说:“问啊。”

    “我不跟你绕圈子的,就是要问修任远的事。”静侬又说。

    “问。”陈润涵并没停下来,不停地发消息。

    静侬等了他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要认真对待自己的态度,耐着性子说:“修任远这几个月频繁换工作的原因,都是因为雇主解雇……”

    “我干的。”陈润涵打断了静侬。他头都不擡,“怎么跟你告状了呀?推你到我跟前儿来求情是吧?那明着告诉你,他一天在这,想做份正式工作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我说话不管用的地方,那我服了他,要不然啊,他就受着吧!”

    “哥!”

    “怎么了?”陈润涵翻起眼皮,瞟了静侬一眼,又继续看手机。“我这态度你应该知道啊,这么惊讶干嘛?你第一天认识我?我当然是怎么说就怎么做啊,我做出来的事儿从来也没有不认的时候。我上回跟你怎么说的?这么快就忘了?”

    “修任远没跟我讲,也没让我来求什么情,是我自己想知道。”静侬说。

    “那更好了,咱俩也省事儿——省得我还得骂你没脑子,什么人都帮。”陈润涵说。

    静侬气怔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样儿的嘛?你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怎么不给留活路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他在我眼前晃,不行啊?这会儿他是饿死了吗?这年头还能饿死人吗?绝不会有这种事!不是想重新做人嘛?我这是帮他呢,好好儿受点儿磨炼吧。放心我有数,不会置人于死地的,我没他那么厉害——我还告诉你,不准你跟他接近,要是让我知道你跟他再接近,你看我怎么办他。到时候不是丢工作的问题了……你晓得我说到做到,该怎么着你自己掂量。”陈润涵说。

    “你过分了。人家努力在回归正常人的日子,不是什么错。”静侬说。

    “你要知道他这些年他的经历,你要知道他是怎么‘努力’的,就不会觉得我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了。别的不说,这半年他做的事我给你数数,就够你脑子清醒的了——你不是还喜欢他吧?”陈润涵问到最后一句话,又翻了下眼皮,看着静侬。

    他相貌和神气这一瞬间都与外祖父极其相似,静侬看着他这样子,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

    她的大头表哥,对人好的时候是能十二万分的好,可要是恶起来,那是不把人整得死去活来绝不放手的……她太知道他性情了。陈润涵身上如果有什么是完美继承了陈家的传统的,那就是行事作风和手段,只是从外祖父到母亲,那都是用在工作范围内,从不对家人施展,但陈润涵可不一定了。

    见静侬没出声,陈润涵说:“要是没有那最好。如果有,趁早歇了这个心——开玩笑呢!”

    静侬说:“我喜欢他,你又能怎么样?”

    陈润涵笑了笑,说:“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我能把他给灭了呀!”

    “陈润涵!”

    “你小点儿声,这不是大声说话的地方,公共场合呢。”陈润涵站起来,微微笑着。“我呢,是跟你先把最坏的情况说清楚,当然你是不会还喜欢他的,对吧?就是同学关系,也适可而止……”

    “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能仗势欺人,断人家生路。我就说这一次。”静侬说着,拎起桌上的点心袋子就走。

    这时候,她听见陈润涵干笑了两声,一直压制的怒火突然蹿了起来。

    “你还笑!你笑什么笑?你……”她回过身去,却看见从平台另一侧的月季拱门内,走过来几个人。

    这是她无论如何不愿意在此时此刻见到的人——沈緖楷……藤子。藤子身边还有赫思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