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翁家加更+一更
过年的时候,皇帝不在,那整个京都就是太子和皇太后最大。太后就说办个小的家宴。
这个家宴的请帖虽然只发给了皇家宗亲以及各皇子妃娘家和公主夫家,但牵牵扯扯之下,说是小宴,却人也不少,足够坐满一个大殿。
太后就指名皇后和余贵妃一起操办此宴——折筠雾听到消息的时候,便觉得太后是真的重视这个筵席,就怕被皇后一个人搞砸了。
皇后果然很生气,但是太后亲自下令,她也不敢违抗,只敢跟折筠雾背后说说闲话。
“本宫是真的好脾气,才受这欺负!”她委屈极了,“要不是为了太子和阿昭,本宫准得闹上慈乐宫去!”
折筠雾就缩在一边道:“母后,您得三思啊。”
皇后很烦躁,“还三思,我都四思五思了!若不然,你以为我能冷静下来?”
皇后骂骂咧咧了一阵,然后突然就叹气,“什么时候,余贵妃这贱人才能滚去冷宫啊。”
折筠雾:“……”
她就只能劝。
好不容易皇后走了,她叹口气,发觉只要沾上皇后,便一天天的,净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和说无用的话。
你这次说了,她也不听,下次还来说,折筠雾有时候便很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从长乐宫回来之后,会是那么一副气闷的模样。
殿下真可怜!等晚间太子殿下回来问她皇后来做什么的时候,她就不诉苦了,只笑着道:“无论她做什么,便她说她的,我做我的事情。”
太子很满意,“你是做儿媳妇的,即便有话,也不能直接说,她那个爆脾气,你如果说了,便只会窝里横,更加理直气壮的用孝道来压你。”
“但我说,我是她儿子,她心疼我,又说不过我,便只能气着她自己。”
折筠雾笑起来,拿出针线给他做里衣,“殿下,母后也常说后悔生了你。”
就像是生了个孽障——这是皇后娘娘经常说的话。
太子哈了两声,可见心情尚好,弯腰去逗弄正在努力认字的阿昭。
明年三月就要两岁了,会说的话多了许多,便也不老实,大人说什么,他就要跟着说什么。
刚刚他和折筠雾在一边说话的时候,这小子就两只眼睛不断的偷望。
但是他刚刚一直在吵闹,折筠雾让他好好坐在一边反省,于是也不敢动,不敢说话,只用眼睛偷偷转过来转过去看。
太子看的好笑,“是不是在家里不听话被你阿娘罚了?”
阿昭就两只眼睛瞪圆了,用双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是不能说话的。
太子:“那我求求你阿娘?”
阿昭点点头。
他如今基本的话是听得懂的,也因听得懂,所以格外吵闹。
折筠雾就冷哼了一声,“他一定要抱着猛虎一起睡。”
太子倒是觉得猛虎被洗的干净,又是个聪慧的,爪子都修剪了,跟阿昭经常一起玩,那一起睡只要有嬷嬷看着也没什么。
——其实他小时候就很喜欢鸟,想跟小鸟一起睡,便被奶嬷嬷和皇后太后等人否决了。
折筠雾却道:“不行!”
“他那哪里是跟猛虎睡,分明是一块玩,一玩起来就不睡。”
一说这个她就生气了,“我不让,他还敢吵吵!”
阿昭委屈的低下头,“那阿昭不吵吵了,也早点睡,给猛虎吗?”
然后想了想,觉得阿娘好像更喜欢将军一点,便又嫌弃的道:“那我也捎上将军一起睡吧?”
折筠雾:“……”
她好笑的不说话,让太子跟他讨价还价去了。
太子殿下对他很有一套,见他垂头丧气,便教他克制自己。
“至少要在子时初就睡吧?那你在戌时便要去床上准备了。只要你答应,我就求你阿娘人同意。”
阿昭想也没想:“好啊。”
太子:“你要是做不到呢?”
阿昭:“那我就不跟猛虎睡了。”
太子答应了。阿昭晚上却躲在被子里面跟猛虎玩,一人一猫在被子里钻来钻去,太子悄无声息的掀开他的被子,瞬间便见他的神色慌张起来。
太子高傲的面无表情抱走了猛虎。
阿昭发出惨叫:“猛虎啊——”
吓得站在架子上睡觉的将军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大喊:“筠雾啊——”
太子:“……”
猛虎被太子抱走了,阿昭伤心的去找折筠雾睡觉,在屋子外面哭的惨烈。
刚脱了衣裳准备拉着媳妇大战一场的太子殿下恼怒了,大骂刘得福,“你是做什么吃的!还不快开门。”
刘得福也委屈:委实是阿昭哭的惨,远远的就听见了,还没到门口呢。
折筠雾便躺在床上,笑着道:“如今,你总算是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了吧。”
太子头疼:“知晓了。”
有了孩子之后,他的排骨都吃得不勤快了,根本就不需要!阿昭粘人,他跟珺珺独处的时候就少了。
两个人无奈的只能带着孩子睡。他倒是睡的快,不过手抓着折筠雾的耳朵——这是他睡觉的习惯,喜欢抓着人的耳朵睡,即便是睡梦里,耳朵一摸,也知道是不是熟悉的人。
不熟悉的耳朵他立马就能醒。
太子忍不住打了他记下屁股,“让你不听话。”
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自己受着。
且为了自己的欢乐,他选择把猛虎和将军都给阿昭送过去,这般晚间便能吃点排骨补补身子,终于满足的睡过去,第二天早间起来,被子衣裳都在地上。
刘太监带着小太监宫女进来收拾,折筠雾正醒着,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很多次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红脸。
好嘛,大家都知道他们昨晚有多激烈了。
反观太子,还很得意的俯身过去拉着她又亲了一顿,这才意气风发的走人。
折筠雾:“……”
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过该见人的时候,还是得见的。因这次过年的宫宴是家宴,太后又发了话皇子妃娘家也算是亲戚,便一起进来吃宴,那蜀陵侯府一家是要来的,但太子想了想,把翁家也算上了。
“养父母也算父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是教养过太子妃的人?”太子跟太后道:“皇祖母,您就将两家安排在一起,蜀陵侯上,翁家下,按照官位来就好。”
皇太后笑着道:“你就不怕蜀陵侯心里不满?”
太子无所谓的道:“他不满,难道孙儿就要退让?”
皇太后正色道:“你是储君,定然是他退让。”
太子便给皇太后剥了个橘子,“那便行了。”
于是翁家就进要进宫来吃筵席。折筠雾道:“那我还能跟翁家阿娘说说话。”
太子:“到时候提前一天唤进来,之后便不合适了。”
折筠雾就跟沈筝定了腊月二十进宫。
沈筝进来的时候,也不敢带太多的东西,只给阿昭带了些自己做的衣裳进去。
折筠雾:“这是你做的?”
她很怀疑。
沈筝笑起来,“是我让人做的。”
她自己可不会这么细致的针线活。
折筠雾一边给阿昭比划一边道:“我就知道。”
沈筝看着她的脸上无忧无虑的很,几乎跟刚进宫的时候差不多,便觉得太子是真的宠她。
这么多年,也没有再纳妾,就一个之前的良媛。但听闻那良媛也算不得宠妾,太子一个月只去两三回,像去点卯一般。
沈筝心里就放了心。折筠雾进了宫,即便是赵氏,也不能轻易进宫看望,需要递了牌子进宫,一进一出皆有宫内的章法。
所以除了在阿昭出生的时候她来过一次,便再没见过折筠雾,自然也没有见过长大后的阿昭。
阿昭也好奇的看着她,他试探着叫了一句:“外祖母?”
怎么这个外祖母跟之前的外祖母有些不一样。
沈筝就眼泪落了下来。
还没人叫过她外祖母。
她将阿昭抱过来,“好孩子,再叫一句外祖母听听。”
阿昭不像其他孩子那般腼腆,大概理解到沈筝是希望他喊外祖母,便立马抱着她的脖子大声的喊外祖母。
喊完了,还亲了沈筝的脸一下,表示亲近。
折筠雾:“咳。”
沈筝笑起来,“这是亲近我。”
抱着孩子说了一会子话,沈筝就让折筠雾叫人把孩子抱出去,屋子里面的宫女婆子也撤了。
折筠雾好奇,“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沈筝:“是太子殿下。”
折筠雾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谁知沈筝说的却是太子对翁家后辈的提携。
“说句老实话,翁家沈家虽然在岐州有些根基,但在京都这种地方却不够看,后辈子孙们想要拜名师,便也要费些功夫。”
读书容易,但是想要一个好先生却难上加难。
“我也是世家出身,自然知道好的先生一辈子只收几个徒弟,若是天赋差的,没点门道的,便都没有机会。”
太子便给了翁家好几个年轻子弟机会,沈筝这是特地进来说给折筠雾听的。
“我估摸着,这种事情,在太子眼里便是小事了,他是举手之劳,但于那几个弟子而言,却是一辈子的大事。虽然说你阿爹和你大伯已经谢过他了,但这事情,根源还在你身边,便也跟你说一说,你知道后,也替阿爹和阿娘谢一谢太子殿下,说不得会更高兴。”
折筠雾笑着道:“我晓得了。”
这事情太子确实没有告诉她,但按照他的性子,既然做了好事,便越多人感谢,他就越高兴。
沈筝:“我来的时候,你大伯还带着那几个翁家子弟来说话,让我带着他们的感激之意来。”
折筠雾笑得欢快,“翁大伯父也太乐了。”
沈筝见她就这般笑起来,倒是也没有问问他如今太子办了事情,翁家到底是个什么打算等等,倒是擡起手打了打她的手。
“你好歹也要问一问。如今翁家也算是你的娘家人,你对这些事情也要关心。”
折筠雾:“知道的。”
沈筝没好气,“知道的知道的,你怎么还不如跟我在岐山的时候。”
没心没肺的。
折筠雾就道:“当时前程未仆嘛。”
她给沈筝剥橘子,“阿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她并不傻!
送沈筝出门的时候,还道:“我聪明着呢,该说的话,该问的话,我心里都有数。”
沈筝:“……”
我觉得你在吹牛。
她走了,折筠雾乐滋滋的回去给太子殿下做针线。
跟沈筝要她问的不一样,她现在心里美的很。
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喜欢她了!
如今他跟端王的争端越来越大,蜀陵侯府是中立的,看着是偏向太子,但是他们受皇帝的控制太深了,即便是想倒戈太子,也是倒戈不了的,所以便索性把翁家用起来。
这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但沈筝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来,翁健能带着家中年轻子弟去沈筝那里表述一番,特意提到了她,便是太子殿下露了话。
在一起久了,折筠雾也能猜到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话。他应当说:你们是太子妃的娘家,孤帮扶你们一把,也是看在太子妃的份上。
他把她拉了出来,让翁健即便得了皇帝的首肯上了太子的船,也记得他是因为太子妃才有的今日机遇。
折筠雾一边做针线,一边美滋滋的很。
太子回来的时候,见她满眼的感动,扑进他的怀里蹭啊蹭,还去解他的腰带,便连忙抱着人就往屋子里面去,一边没经受住诱惑低头去吻她的鼻子眼睛嘴巴,一边又很克制,毕竟还是大白天的,他响午用了膳食,还得回去批改折子。
于是手就握住她解他腰带的白嫩嫩爪子,“怎么了?”
怎么这般激动?
折筠雾见他装,不管不顾的继续去扒他衣服,头凑过去,果然他就没忍住,按住脑袋亲,亲完之后,也就不管其他的了,把榻上的小案桌子往地上一砸,摸了摸炕,热的正正好,便把被子一盖,跟她胡闹去了。
闹着闹着看时辰,快到用膳的时候了,折筠雾气喘吁吁的问:“殿下饿吗?”
反正她不饿!
这种时候太子怎么会饿,便又胡闹起来,闹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两个人才缠在一起平静下来,太子摸摸嘴巴,嘶了一口——被咬了。
他好笑的道:“你今天怎么了?”
折筠雾眼睛亮亮的道:“我好喜欢你啊,殿下。”
太子好奇,“今日怎么如此激动?是见了翁夫人?”
折筠雾抱着他,又要去蹭他的脸,太子可不敢让她再来行诱,连忙拉开她,“翁夫人说什么了?”
折筠雾就说了。
她好感动啊!
太子:“……”
他想,我都为你做这么多事情了,你怎么才感动?
他就不是跟高兴。
这回轮到折筠雾不高兴了,我都这么感激你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太子就责备她,“自从生了阿昭这回,你就对我不太好。”
她瞪他,还敢打开他的手,不让他碰。
折筠雾:“我没有啊,我对你一直很好。”
太子:“有今日好?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
折筠雾的良心痛了。
于是尽职尽责的伺候着殿下出门,可回去躺着休养的时候想了想,又见觉得不对:哪里有人天天这么激动的做房事啊!
不过想到太子殿下,她又萎靡了一瞬:哦,太子殿下每次都很有精力。
她叹息,“他还是白日里不累。”
累了,就没精神了。
今年的宫宴倒是热闹。端王不在,五六七跟端王都远了关系,八九十年纪还小,于是宫宴之上,除了余贵妃脸色不太好外,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至于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便是因着余家的娘家人没有进宫。
作为贵妃,余家本是不能进宫的,但太后宽宥,便准了余家参宴,可余家人却临到要进宫的时候,递了折子进来说病了。
余贵妃脸上便不好看。
你病了一个,其他的不能进来补着吗?但就是没有进宫的。
究其原因,还是端王砍了余国庆的脑袋。
余贵妃心里一阵叹息,心里又恼恨余家不给面子,又恼恨端王实在是做的太过,即便有千万种理由,你也不能把余国庆直接砍了啊。
你这般赢得了皇帝的心,可余家的心呢?
你证明了自己,可你站在别人的尸骨上,赫赫白骨垒在你的脚面,那别人还能再相信你?
卸磨杀驴,何况你还没有磨完豆子。
余贵妃心里埋怨儿子不听话,但也知道他是被逼急了。为什么被逼急了,便是因为五六七三个王爷倒阵去了太子那边。
他们四个是真正的一起长大,如今成了这个局面,余贵妃想要帮助端王挽回一下局面都不能。
她只能叹气,看着太子身边坐着蜀陵侯府和翁家的人,然而端王妃身边只有跟辅国公一家。
这么一对比,其实就能看出陛下的偏心。
余贵妃深吸一口气,越是这般看着,越是能理解儿子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用,这事情,还得要慢慢谋划。
她维持着笑脸,一一从这些人脸上看过去,将这些人的说话交谈大概看在眼里。
端王妃身边坐着安王妃,除了太子,其他人的座位都是根据年岁排的。她跟安王妃近,便跟她小声的说话。
安王妃自然也不会在明面上拒绝她,所以端王妃说什么,她都应着,端王妃却慢慢的失去了兴趣,觉得没有意思,便笑笑,转了头,只去喂儿子吃东西。
皇帝不在,太后为主,她年纪大了,困的早,没一会儿便要回宫歇息,于是散的也早。
各人回各宫,不过安王走的时候,却又带走了两个侍妾。都是舒妃给的,说是好生养。
安王妃笑了笑,也没言语,只坐在马车上吃瓜子,瓜子自然不是她剥,而是小丫鬟剥好了放在盘子上,她悠闲的拿着吃。
安王:“……”
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说安王妃,只能眼不见为净。
反正妾室越来越多之后,她已经对这些女人无所谓了。但安王却很在意这事情,老大不在京都,又因为纳了许多妾室,顾忌着辅国公府也就罢了,老四家里的侍妾都怀了两个,明年就要生,老五老六的媳妇也都有了身孕,马上就要生了,只有他,他还没有孩子。
不求是个儿子,就是个女儿也好啊。安王如今一想到这个就气。
他都吃药了!
安王妃见他这般,还劝道:“王爷,您这般虔诚,菩萨准能给你一个儿子。到时候我来养,一定养出栋梁之材。”
安王嘴角一抽,瞬间不想再说话。
不过他还真拜了菩萨,别人过年是求神保佑明白,富贵发财,他却是求子。
可能真是他太虔诚了,过了年,二月的时候,皇帝给老七的封王信到时,安王妃娘家当初送来的妾室怀孕了。
安王欢喜的放鞭炮,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他家有喜,然后就同样遇见了放鞭炮的老七。
他也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他封王了,并不是被皇帝厌弃的皇子。
他的封号为平。
平王——好像没有前头几个哥哥的好,但是总算是个王。
老五老六带着他上门来感谢太子,太子就留了三人喝酒,一人一杯酒,其他人还只脸红,老七就已经醉了,嚎啕大哭自己的不容易,说皇帝偏心眼子——这是原话,老五当场气得打了他一个嘴巴,老七才算半醉半醒过来。
不过半醒过来也不算好事,他开始多愁善感了,要跟太子掏心掏肺。但是越交心,太子脸越黑。
老七:“以前只觉得三哥你是个棺材脸,整天端着肃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朝廷都欠你钱。”
太子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听他最后的评价。
“现在呢?”
老七懵懵的,“现在?现在怎么了?”
他愣了半响,然后哦了一声,“现在,现在才发现,你也没多少银子,瞧这东宫的摆设,还不如我平王府。”
他还有自己的逻辑,“不对啊,你都没有银子,你怎么借?你凭什么要求别人还钱?”
太子大怒,“滚!”
平王怒气一上来,“滚就滚,我又不欠你银子。”
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太子:“……”
老五:“……”
老六:“……别愣着了,老五,咱们还得带他回去。”
老五和老六就跟太子告辞,一顿酒喝得好好的,就这么散了。
太子回去的时候就发脾气,骂老七混账,折筠雾一边坐在榻上坐针线,一边敷衍点头。
“嗯嗯嗯,混账。”
太子气闷,“你敷衍我?”
折筠雾擡头,“我正给你做袜子呢。一心不能二用,那我先听你说完,再给你做袜子?”
太子就觉得老七这事情实在是微不足道,还是做袜子吧。他也不气了,弯着腰去逗阿昭。
阿昭两只眼睛早就偷看过来了!他两只耳朵竖起,手里捧着一本书,一心两用。
一面想听父母吵架,一边又有读书认字的功课没有做完,便只能留下一只眼睛盯着书看,可见内心纠结。
但一见太子走过来,他就立马丢了书,两手一张,被太子搂进怀里,甜甜的喊他阿爹。
“阿爹——”
他习惯性的想学几句太子和折筠雾的说的话,却又最近学了孝道和礼,知道太子骂的是七叔,那他就不能学“老七混账”四个字,便索性也不难为自己,反而问太子:“阿爹,你今天认字了吗?”
太子:“认字了。认了三百个。”
阿昭哇的一声,“三百个!”
太子:“你不信?”
阿昭即便很崇拜他爹,但小脑袋里还是有疑惑的,“真的吗?”
真的。太子当即就拿出学字的描红,“让你阿娘来抽吧?”
阿昭呆愣愣认真点头,“好。”
折筠雾笑着过去,“那我抽了啊。”
她随意抽了几个阿昭认识的和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的,太子都答了上来。
折筠雾:“哇,你爹好厉害啊。”
阿昭内心很受伤,因为他今天只认了三个大字。
他抽过他娘手里的描红纸,然后坐到一边去认认真真的记。闷闷的坐在一旁,也不听人说话了,更不学人说话了。
折筠雾看的心一软,“才两岁,是不是太狠了?”
太子殿下倒是很欣慰。
“我可没有逼他,他自己愿意的。”
不过这话刚说完,趁着折筠雾出去的功夫,便跟阿昭道:“其实,阿爹刚刚说谎了,我今天只记了十个。”
十个大字跟三百个大字相差可太远了!阿昭不知道三百个具体有多少,但是他知道那很多很多,可是十个大字,他是数得清的。
那他努努力,也能记十个。
他干劲满满的,又开始去认字了。
等折筠雾回来的时候,便见父子两个一人一本书看的欢乐,一个比一个坐得直。她便摇摇头,心里敢肯定是太子殿下定然偷偷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