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沉默地看他,转身把电脑关了,人又回到他怀里,安静地倚着。
“我等你。”
蒋川摸摸她的脸,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秦棠靠过去,他别在腰上的东西硌到她了,她楞了一下,伸手去摸,蒋川按住她的手,“别动这东西。”
秦棠摸了一下形状,擡头看他:“枪吗?”
蒋川点头:“嗯,别乱拔,怕伤了你。”
秦棠把手收回来,笑了一下,“没那么严重,以前跟……朋友去了靶场,实弹射击,我会开枪。”
她中间顿了一下,是想说陈敬生的,不过当时还有别的朋友在。
那些年啊,什么刺激的她都玩过,赛车,冲浪,蹦极,打靶场碰过真抢。
蒋川明了,低头看了她一阵,从腰间拔出那把抢,放在她手上。
秦棠手心一烫,轻轻握住。
如果人的性命能这么轻易握在手里就好了。
她把抢还回去,轻声说:“你收好。”
蒋川把枪放回去,把她整个拎到腿上,她对生命超乎所有的在乎,她害怕分离,她最害怕死亡。她的所有顾虑,他都懂,大概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懂这种感觉了。
他也知道,她选择跟他在一起,用了多大的勇气,蒋川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给她安全感,凡事都有万一。
民警,武警,刑警,消防兵,缉毒警,谁都说不准下一刻牺牲的是谁。
蒋川低头,轻抚她纤细柔软的腰。
秦棠按住他的手,脸色淡淡地:“我回去了,你跟路莎要注意保持距离,别让她占你便宜,也别聊骚。”
蒋川低笑出一声,捧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刚要深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他警惕地转头盯向门口,秦棠坐在他腿上,看他的眼神,人也冷静下来,从他腿上爬到一边。
蒋川把她安置在身后,指着床边,示意她去那边躲着。
秦棠穿好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回头看他。
蒋川把灯关了。
门外的动静瞬间静止,接着,像是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在外面撒野:“这门……怎么打不开呢?奇怪了……明明下午还能打开的啊。”
“操!怎么打不开啊!我要投诉!”
“我要投诉!”
“我要告你们酒店!”
秦棠走到蒋川身后,蒋川握住她的手,脸色沉静,一刻不松懈。
门外——
有人提醒酒鬼:“你是不是走错房门了啊?”
酒店经理匆匆赶到,拿过房卡一看,“先生,你走错了,你房间在隔壁才对。”
酒鬼不信:“是吗?啊?我看看……”
酒店经理很无奈:“是真的,您仔细看看。”
酒鬼:“那这间屋子是谁的?我要换房间!”
酒店经理:“这间房有人住了。”
蒋川眯了下眼睛,手握在门把上,拉开门,门外的几个人楞了楞,有人说:“屋子里有人啊?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我还以为没人呢。”
蒋川扫向门外,一共有七个人,除了酒店经理,还有一对看起来亲密的男女,四个男人,身材高大,隐藏在衣服下的是健硕的肌肉,他眼底波澜不惊,冷下脸:“你们吵够了吗?”
酒店经理连忙道歉:“非常抱歉,这是酒店的责任,我马上处理好,回头给先生送个礼物以表歉意,如果先生想换房间,我们也可以帮您安排。”
秦棠在蒋川手心里划了几下。
蒋川收住她不安分的手,说:“不必了。”
他平静地关上门。
门一关上,脸色便沉了下来。
秦棠也觉得奇怪,仔细听了听,酒鬼已经进了房间,外面的人散了。
蒋川搂着她回到沙发上,秦棠问:“刚才那些人是故意的?”
“嗯。”他低声道。
“为什么?”秦棠不太懂,如果真的是有备而来,肯定是知道他们住哪个房间,何必弄这么大动静。
蒋川:“在酒店不好动手,想把我激走。”
毕竟是五星级酒店,各方面设施完善,如果弄出什么大动静,很容易让人察觉,在这里动手不明智,把他引出去,在路上动手,更方便快捷。
秦棠问:“他们的目标是你还是我?”
蒋川低头看她,说:“我。”
秦棠沉默了,蒋川怕她担心,解释了几句:“别怕,我不是一个人,曹岩也住这家酒店,如果有事他会赶过来支援,酒店外面也有曹晟安排的人。”
半响,她仰头看他:“既然这样,那我不走了。”
蒋川立刻皱眉,果断道:“不行。”
秦棠定定地看着他,说:“既然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我就不会有危险,我不想走。”
蒋川捏住她的下巴,擡高,两人视线齐平,“我再说一次,不行。”
秦棠推开他的手,他却捏得更紧,她怒瞪他,咬着唇,忽然就发火了:“我走可以,办完事情我就回来,蒋川,我清楚你们这次行动到底有多危险,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已经几次被人追杀,你要我在北京乖乖等你,我做不到。”
她眼睛渐渐湿润:“要是等不到呢?”
当年陈敬生怎么跟她说的?
“棠棠,等这场比赛结束,你想要什么,想去哪里,想我怎么样,都可以。”
“等我——”
没人懂她,那种胆战心惊的等待有多难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秦棠不愿意这样等。
蒋川擡手,轻轻揉她的头发,她没有掉眼泪,眼睛像水一样晶亮,湿润。
他无声地吻她的唇,沉默而压抑,越吻越深。
秦棠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他。
许久,蒋川松开气喘吁吁的她,克制道:“我不是陈敬生,不会让你再一次体会经历那种感觉,相信我,嗯?”